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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123:徐老爺要見她
  雖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卻也是最能滲入人心的。

  拾香難掩激動,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來。

  第一次被人這樣肯定,說她做的很好……

  這個時候,她尚且還不知道,她為了想逃離共茶院而拚盡勇氣說出的‘我願意進西攀院,拜在葉師傅門下為徒’這一句話,卻是改變了她的一生。

  ……

  剛到午時,落銀從茶房裡出來,卻不見了拾香的身影。

  大茶師的院子裡素來有著規定,茶師在製茶的時候,茶徒需守在外間不許偷學技藝。

  這是很合情合理的,作為大茶師多是有著獨門的製茶方法,在這個時空裡,個人的方技無論大小都是很受保護的。

  除非茶師有意傳授,不然茶徒偷學是完全可以送官府論罪的。

  所以剛才落銀去茶房覆火的時候,拾香很自覺地去了外面守著。

  正當落銀納悶這丫頭去了哪裡的時候,卻見拾香回來了,手上還拖著個飯盤,三菜一湯很符合標準。

  一抬頭見落銀站在門邊兒,她即刻解釋道:“師傅,我去廚房給您打飯去了……” 聽著這生怕她怪罪的口氣,落銀不由地一笑,點頭道:“端進來吧。”

  拾香松了口氣,將飯菜端至外間的小幾上,躬身將筷子遞給落銀。

  落銀接過來坐下,並道:“坐下來一起吃吧?”

  拾香像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不住地搖頭,“這。這萬萬不可,您是師傅。我為徒弟,沒有同席共食的道理……待您吃完,我去廚房後堂用飯便可以了。”

  這也算是落銀聽她說過最長、最利索的一句話了。

  “何必那麽麻煩,一個人吃飯怪無聊的,你陪我一起用吧。這飯打的這樣多,我一個人也吃不掉。”

  一等製茶師是專門開小灶做的飯,跟二等製茶師和茶徒還有茶奴們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拾香聞言猶豫不決。

  “不是說萬事都要聽從師傅的安排嗎,怎麽這麽一件小事你都不聽我的了?”

  “拾香……拾香不敢。”

  落銀口氣硬了三分,道:“那便坐下。”

  “……”拾香果然被震懾住,身體支配快於實際的意識,快速而僵硬地在落銀對面坐了下去。 落銀將筷子遞給她,自己則是從月娘讓她帶來的食盒裡取出來了另一雙。連帶著月娘做的醬菜一道兒擺了上來,道:“這是我自家做的醬菜,你試試味道怎麽樣?”

  拾香就跟沒有意識的機器人一樣,落銀怎麽說她便怎麽做,讓她嘗那道菜她便嘗一嘗那道菜。

  問她好不好吃,則是千篇一律的“好吃” 。

  實際上,她卻是因為太過緊張而已經導致食不知味了。

  落銀將她的緊張和拘束看在眼裡,既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無奈。

  希望日後慢慢地可以看到她的改變和進步。

  ……

  因為炒茶比這個時空裡落後的蒸茶方法簡練的太多。故落銀提前完成了金奉天的製茶事宜,三天的時間僅用了一天半。

  下午閑來無事,她問起了拾香的身世背景來。

  卻不料。原來拾香是個孤兒,三年前賣身葬父,被徐折清好心帶進了徐家茶莊,現在同很多外地來的茶徒和茶師們一樣,住在茶莊安排的群住宅子裡。

  落銀聽罷不由感慨,這小小的年紀卻也是命運多舛。

  她並非對所有的弱者都有同情之心。但對於生存在這種環境下,仍舊保持著這樣一顆不自暴自棄,不忿世嫉俗的心的拾香,卻是打從心眼裡覺得難得至極。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當然,多半是以落銀問一句她一句這種談話模式進行著,不覺間,日頭已經漸漸偏西。

  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放工的時間,西攀院裡卻來了徐家的家仆。

  說是徐老爺請落銀過府一敘。

  落銀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位徐老爺是徐折清的父親,徐家茶莊的當家人,不,前當家人。

  據她所知,好像是因為這位徐老爺經營方法欠妥,外加心性浮躁,徐老太爺也就是徐折清的爺爺臨終前都放心不下將茶莊交給徐朗之,但也沒辦法因為隻他這一個兒子,於是死前立下遺言,交待等徐折清過了十六歲,便讓徐朗之將茶莊事宜全權移交給徐折清。

  不得不說,徐老太爺眼光真是毒辣狠準,事實證明,徐折清的確是比徐朗之更能挑起這個大梁來。

  當然,落銀聽到的這些多是傳言,有幾分可信度她不敢保證。

  被來人引著前往徐府的路上,落銀猜測著徐朗之找她是為了什麽事情。

  現在徐家茶莊被徐折清打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徐朗之則是在幕後偶爾“指點”一番,享著清福了,而她一個新來的茶師,同他好像確實扯不上什麽乾連吧?

  不料,落銀低估了徐朗之的一番向業之心,他雖然已經退位,但對茶莊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很上心,好吧,說白了就是多管閑事。

  因為依照徐折清的能力,他這位雖有報復卻無大才的父親過多過問茶莊裡的事情,九成都是只會給他添麻煩的。

  不得不說,有這樣一位父親,還是挺讓人忍不住想扶額歎息的。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落銀還是被徐府的氣派給震驚到了。

  高牆環護,重簷綠瓦相疊,院內甬道相接,山石點綴,過了前院入了重門過後,便有四方遊廊,池水幾帶。

  腳下石子漫成甬路,落銀抬眼望去,卻見前方有著幾株翠綠的芭蕉樹,孔雀開屏似地。或因曬了一天日頭的緣故,葉邊兒微微卷起著。

  芭蕉樹後幾塊巨石相輔成假山,上頭纏繞著嫩綠的藤蔓,累垂可愛,假山下忽開一溪,不知是從何處引來,開溝寬成幾尺許,溪水潺潺有音。

  相比於前院宏偉守規的建築,此處便顯得獨具匠心,很有風雅之氣了 。

  落銀卻無暇再去欣賞路上的風景,一路上下來幾乎已經審美疲勞。

  “葉師傅莫急,穿過前頭那道兒門,便到老爺會客的花廳了。”引路的人似乎看出來她有些疲累了,出聲說道。

  落銀“唔”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隨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果然,過了一道洞開著的烘漆玄鐵大門,探目往前看去,正前方便是挑高的門廳。

  家仆剛想告知落銀在此等候,他先進去通傳一聲兒,一轉臉卻見落銀已經側身站在了一旁,並沒有就此舉步入內的意思。

  家仆略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竟是沒瞧出來,這姑娘小小年紀又非出自名門,卻如此的知曉禮數。

  “葉師傅稍後,我進去通稟一聲兒。”

  落銀會意地點頭。

  只見那家仆行入廳內,說是葉師傅過來了,片刻就聽一道渾厚的男聲響起,道:“讓人進來吧。”

  家仆應了句是,便退出來請了落銀。

  落銀適才提步入內。

  因近黃昏,沉入西方的太陽剛巧將光芒盡數斜斜灑入廳內,故廳中光線十分充足,八角香爐中燃著不知名的香丸,氣味沉馥,落銀抬眼大概一掃,入目皆是華貴的擺設。

  她微微屈膝,朝著主座上的徐朗之一禮,不疾不徐地道:“晚輩葉落銀,見過徐老爺。”

  聽得這道沉穩的聲音,徐朗之眼角微微一動,抬眼望向正下方廳中行禮的落銀,見她禮數還算周全,笑了笑道:“葉師傅多禮了,請坐吧。”

  “多謝徐老爺。”落銀尋了就近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等著徐朗之開口說話。

  “你不必過分緊張,今日找你過來並無別的事情,只是想見一見我徐家茶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等製茶師,同你講一講徐家茶莊的規矩。”

  單從這句話上來看,落銀倒是感覺不出這是一位浮躁的人,或者……這位的浮躁只在節骨眼兒上壞事吧。

  她暗暗腹誹了一句,面上卻掛著淺笑,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道:“晚輩願聞其詳。”

  徐朗之的眼中露出一次‘孺子可教也’的神色,他向來就喜歡懂規矩,對他言聽計從的人。

  只是他後來才知道,他僅悟對了前半句而已。

  “徐家茶莊創建已有百年之久,是從一間生意慘淡的茶鋪發展至此,到了我父親的手中,正式成為了青國第一茶莊,開始涉足宮中貢茶。”徐朗之就徐家茶莊的大概光榮史簡要的說了兩句,隨後道:“去年我在折清的書房中偶然尋見一罐蓮心茶,製作方法似乎有些獨特,當時我以為是茶莊中新研製出來的製茶法子便進獻了宮中,果然一舉博得聖上矚目。後來卻被折清來信告知此茶並非莊中茶師所製……”

  說到這裡,他笑了兩聲道:“後來還險些釀成大禍,幸得老天庇佑,讓折清及時將金奉天培育出來,才免去一場災禍。”

  卻不知,金奉天的培育卻是眼前這小姑娘的功勞。

  落銀聞言只是禮貌地一笑,沒有多說任何。

  “這次折清從汾州回來,將葉師傅一道帶回,我亦早便有意見一見葉師傅,奈何一直事忙,直到今日才尋到機會。”徐朗之又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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