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走上前，身後是跟來的天族大軍，更遠處遊蕩者數不清的喪屍。

  “主人！”

  光月田二恭敬的落在阿拉斯身後，卑微的說著，“他們的炮彈應該不多了。”

  “我們已經進入了射程，但他們也就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有攻擊的意思。”

  阿拉斯沒有說話，抬頭看著劍門關。

  每次來這裡，看著面前高聳千米的山體，總有種渺小的感覺。

  雖然他們也佔據了北面的關卡，但和這座關卡比起來，那座關卡只能算是在小山上立個寨子，根本無法和面前的關卡相比。

  加上兩側連綿不斷的山脈，讓自己率領的軍隊望而卻步。

  “主人，我們要不要趁機進攻？”

  看到阿拉斯不說話，光月田二試探的問道。

  “不用，現在還不是時候。”

  “哪怕是炮灰，也要做有用的炮灰，而不是毫無意義的送死。”

  阿拉斯拒絕道，心理想著，真正的炮灰是那些毫無感情的喪屍，那些無法成為天族的失敗品，若不是屍皇大人拒絕浪費喪屍炮灰，自己早就這樣幹了。

  現在，那些被涮下來的喪屍，再次成為炮灰，還是最低等的炮灰，無論是高階的還是低級的，不成天族，就是炮灰。

  相比起來，這些倭人用起來還算順手，即便是死了也能用化屍池轉為喪屍，可以再次利用。

  最主要的是，他們是人類。

  看著人類自相殘殺，也會讓他平靜的心重新找到樂趣，享受難得的刺激。

  “把他們帶上來。”

  阿拉斯手一揮，身後天族人騎士拖拉著人類奴隸走上前來。

  嘩啦啦的鎖鏈被拉扯起來，鋼鐵刺透肉體後摩擦這神經，讓這些被痛苦折磨快要麻木的人類，不自覺的呻吟起來。

  若是普通人，這種傷害在就嗚呼失去性命，但他們都是進化者，強悍的身體素質卻讓他們飽受更多的折磨。

  噗噗
  數百人被扔到地上，有人爬著站不起來，連在一起的鐵鏈將許多人壓彎，還有人努力站起來，看向前方的關卡，臉上漏出難以描述的表情。

  數百人就這樣在陣前，城頭上的人看向下方，出現騷動。

  “元帥，是李將軍！是我們的人。”

  一名將領看著下方的人群，一個身影是如此顯眼，傲然站立在前方，身上的血液並沒有讓他變色，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元帥，殺出去，下令吧。”

  “元帥，救救李將軍吧。”

  身邊跑來一群人，都是守關的將領，面對黃業，紛紛出言請戰。

  黃業眼睛看向下方，一動不動。

  那個身影，那個人，曾經是他最看重的後輩。

  可惜，三年前的一場戰鬥，天族人從空中偷襲，半夜裡根本看不清楚模樣，戰鬥異常慘烈。

  雖然最後擊退了天族人，還留下十多具飛天喪屍，但關卡後方輜重被損壞不少，連同前去支援的人也都沒了消息。

  原本以為那些人都死在了大火中，卻不想被人給捉了去。

  嘎吱
  黃業攥緊拳頭，恨不得一拳錘死那些家夥。

  “黃業老兒，認得這些人嗎？”

  光月田二在阿拉斯的示意下走到奴隸身後，帶著倭國口音喊道。

  “大帥！”

  一旁副將咬牙切齒，聽到光月田二如此囂張，直呼大帥名字，憤怒的喊著，“末將去滅了他！”

  “大帥，開炮吧！”

  更有人建議，卻都被黃業搖頭拒絕，“看他能說什麽！”

  眾人壓下心中憤怒，同時也在準備戰鬥。

  峭壁上的炮口開始對準光月田二，那種森冷的炮口讓光月田二後背發涼，生怕對方來個玉石俱焚。

  那些奴隸死就死了，自己若是陪葬了，那可就虧大了。

  若不是身後阿拉斯冰冷的目光看著他，早就退到後面去了。

  即便如此，他也做好了隨時逃離的準備。

  “這些人，都是，你們的兄弟！”

  嘩啦
  光月田二拉起一名趴在地上的人類，連接肩胛骨和尾椎的鐵鏈被拉動，整個人都被懸空拽著，身體的重力讓這種拉扯更加痛苦。

  “看看，這人，你們認識不？”

  “這家夥，巡邏的時候，被我們抓住。”

  “還有這個，戰鬥的時候從牆上掉下來，我們為了治好他可是廢了好大勁。”

  “這個也是…”

  光月田二一個個說著，每當提起一個人，關卡上總會有人咒罵起來，眼睛看著被捉的人類，漏出憤怒的仇恨。

  “這位，你們應該都認識吧。”

  光月田二來到李將軍面前。

  哼

  一腳踹出，將站著的李將軍踹到，隨後抬腳踩在李將軍的腦袋上，城頭上的怒吼更加響亮，肉眼可見的揮舞著刀兵，好像下一秒就要跳下來似的。

  “哈哈”

  “大家都認識啊，那就不用我介紹了。”

  “這我將軍可是很厲害的，擊殺了我們多少勇士，最後才被抓住。”

  “可就是這樣，待在奴隸營裡也不安分。”

  光月田二腳上用力，左右碾著李將軍的腦袋，狠狠壓進泥土當中。

  這一幕，再次引爆管牆上的守軍。

  光月田二卻是享受這種快感，尤其是踩著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心理說不出來的痛快。

  “就是這家夥，組織他們逃跑。”

  “雖然他很聰明，沒有和大部分人往這邊跑，因為他知道這裡是重點防守的區域。”

  “但他同樣也忘了，在這裡，我們偉大的天族主人，才是掌控一切的存在。”

  “想要逃離，做夢。”

  光月田二恨恨的說著，正是因為腳底下人的逃離，讓他吃了一頓鞭子，看守奴隸營的族人全都丟了性命。

  他不敢怨恨天族人，只能將這份屈辱報復在奴隸身上。

  “看看吧，你們的兄弟，甚至曾經的英雄就在這裡，就在我的腳下，成為卑微的存在。”

  “出來吧，像個男人一樣，出來戰鬥，不要學女人躲在裡面。”

  光月田二瘋狂的叫囂，聲音裡帶著辱罵，甚至是赤裸裸的挑釁。

  先前的那種顧慮也在此刻拋到腦後，整個人都變得癲狂。

  “出來啊，出來啊，你們不是以兄弟自詡嗎？看著自家兄弟在這遭罪，縮在上面不敢下來，算什麽兄弟？”

  “哈哈哈，下來吧，我保證堂堂正正公平一戰。”

  “一群膽小鬼，一群沒長亂子的家夥！”

  “懦夫！”

  光月田二雙手張開，仰頭怒笑。

  身後阿拉斯嘴角翹起，看著城牆，對光月田二的表現十分滿意。

  身後的天族人赫赫的發出響聲，手上的武器也在揮舞著，就連空中的飛天喪屍也在翻滾著，耀武揚威。

  “大帥！！！”

  一聲聲摻雜著憤怒的吼聲響起，他們不是冰冷的兵器，他們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戰士，他們不怕死，更不怕喪屍。

  但不論是城下的兄弟，還是他們的榮譽，都讓他們待不下去，若不是黃業這位元帥在這裡壓著，早就有人跳下去了。

  “冷靜！”

  黃業氣勢噴薄，聲音中冰冷如霜，周圍幾人都被迫遠離，心神冷靜下來。

  黃業說完不再言語，直愣愣的看著下方。

  光月田二吧唧著嘴，就要再次開口，突然感到腳下一股力量傳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推去。

  接著，眼前原本被踩踏的李將軍，身體顫抖著站起來，周圍的戰士都被這一幕震驚。

  臉上帶著泥土，李將軍卻是渾不在意，抬頭看向關牆上。

  “大帥！”

  “開炮！”

  李將軍簡單的喊著，關牆上的戰士一片寂靜。

  阿拉斯阻止上前的光月田二，看著站在那裡的人類，心中漏出一抹敬意。

  “開炮啊！”

  撕心裂肺的喊聲從一旁趴在地上的戰士口中喊出，接著是更多的喊聲。

  關前，那些耀武揚威發出尖銳笑聲，就像被卡住的鴨脖子，戛然而止。

  就是翻飛的喪屍，也扇動著翅膀，向後移動。

  這一刻，城頭上黃業兩行淚水流下，嘴邊的話猶如千斤，怎麽也說不出口。

  這一刻，關牆上所有人沉默著，不同於下方的驚駭，每個人心中都憋著一團火，一團怒火。

  阿拉斯知道，這一聲開炮讓先前所有的打壓變得毫無意義，甚至不僅沒有打擊士氣，還間接助長了對方的士氣。

  早知如此，還不如一來就殺雞儆猴，直截了當呢。

  阿拉斯伸手一揮，身後的天族人騎士拉起鎖鏈，向後移動，直到離開炮擊范圍才停下。

  李將軍趴在地上，臉上漏出解脫的笑容，當那句話喊出口時，他就做好死亡的準備。

  不過，臨死前能夠看一眼關牆，能夠再對兄弟們喊一句大帥，死而無憾了。

  “交給你們了。”

  阿拉斯對身後的天族人喊了一句，刹那間那些沉默的天族人漏出殘忍的笑容，前方的幾個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向前方。

  兩側站立的倭人雙腿一顫，腦袋不由自主的偏向一旁，不敢看接下來的畫面。

  關牆上的士兵這次沒有喧囂，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

  他們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黃業手心流下血液，五髒內府猶如火油煎熬般痛苦，卻是無能為力。

  劍門關外，來回走動的喪屍漫無目的，仿佛機器一般遵循著固定的軌跡。

  靠近關門的地方，一團樹葉遮掩的坑洞裡，一雙眼睛將前方發生的一切看的清楚。

  沈騰飛趴在洞裡，呼吸都變得輕盈。

  多日的逃亡生活給他帶來充足的潛伏經驗，憑借夜晚的掩護，一點點沿著盆地邊緣，來到了這裡。

  原本想著天黑就試著進入關內，卻不想碰到了這麽一碼事。

  周圍還有喪屍腳步的聲音，在他右前方不遠處，是一群倭人，雖然周圍的喪屍讓他們離這裡比較遠，也沒有過來探查，但他仍舊不敢動彈，生怕將其招來。

  在他身後，是高聳的城牆，在他身前，卻是一排被押解的戰士。

  眼睛看著那群即將死去的戰士，沈騰飛驀然有種物傷其類的感覺，雖然見到的慘劇已經很多很多，但每一次看到，都讓他的心跳變得混亂。

  眼中，一個人類被所謂的天族戰士抓起來，手臂哢嚓一聲被折斷，即便裡的很遠，他也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還有人類的哀嚎。

  天族戰士仿佛非常享受，周圍其他人更是傳來歡呼聲，仿佛在催促。

  那戰士咧嘴大笑，一隻手捏住人的腦袋，另一隻手順著傷口一點一點的捏碎，一時間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手臂，胸口，大腿，不一會兒的時間，那人類除了腦袋，其他所有的骨頭都被捏碎。

  沈騰飛能夠看到那被捏住人類的面孔，是如此的猙獰，那種痛苦即便是他看著都心悸。

  換成是他，寧願自己了結也不願意遭受這份痛苦。

  周圍的天族人還在笑著，而那些倭人已經低下頭，不敢去看。

  即便是光月田二也是如此。

  唯有李將軍，努力的站起來，看著面前的一切。

  而那些即將面對如此酷刑的人類，卻是坦然面對。

  這讓城頭上的人，心若刀絞，怒火填胸。

  啪

  天族戰士手一松，那人掉落在地上。

  嘴巴張開，眼睛渙散，沒了骨骼的支撐，身體如同軟泥癱成一團。

  吼吼
  興奮的天族戰士突然大叫起來，身體蹲下，雙臂將軟泥一般的人類揉成一團，形成一個肉球，隻留下腦袋仰面朝上。

  此刻的人類生死不知。

  隨後在沈騰飛驚恐的目光中，天族戰士的胸口裂開，兩隻胳膊從裡面伸出來，雙手散發著白光，立在半上空。

  接著，白光滲透到人類腦袋裡，將整個肉球包裹住。

  下一秒，隨著手臂向上一扯，沈騰飛清楚的看到，在陽光下，一個人的模糊身影出現在肉球上，那人影仿佛活了一般，卻是在痛苦的掙扎，想要掙脫雙手的束縛。

  然而，無論他如何掙脫，無聲的怒吼下，仍舊擺脫不了。

  隨著雙手的拉扯，一點一點的通過胸口的裂縫進入到天族人的體內。

  這一秒，周圍仿佛陷入沉靜。

  不論是看到的還是不忍看的，都清楚那團身影是什麽。

  那是一個人類的靈魂。

  而這，也是天族獲得提升的能量之源。

  當人類的靈魂全部被吞噬，那團爛肉掉落在地上，啪嗒一聲血液橫飛。

  隨著吞噬結束，這名天族人身體一陣抖動，仿佛大補一番，有些醉熏，身體踉蹌著回到後方。

  其他天族人見此，也開始行動。

  鎖鏈被扯斷，帶出一片血肉骨頭，而後開始折磨這群即將到嘴的美味。

  這些被天族當成大補的人類靈魂，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

  只有擁有堅定信念，被強烈的刺激後，對天族人越有利。

  這些人，本身就對他們充滿痛恨，在經過一番折磨後，更是充滿強烈的怨氣，這時候享用最合適不過。

  至於那些順從的倭人，他們的靈魂充滿了奴味，吃他們的不僅沒啥好處，還會玷汙天族的高貴靈魂。

  所以，他們支配成為喪屍的口糧。

  一聲聲淒慘的吼叫在前方響起，數百人同時被折磨讓所有人類感到悲傷，內心的憤怒不斷交織，不斷積累。

  趴在洞裡的沈騰飛咬著牙，不讓自己出一點聲音。

  他知道，那種被抽離靈魂的痛苦，絕對比身體上的疼痛重千百倍。

  默默的，將最後的一枚果子塞進嘴裡，慢慢的用舌頭舔著，酸味刺激著味覺，讓他不敢輕易咬開。

  這是他最後的夥食，為了堅持，不得不吃。

  場上一聲聲慘叫響起，只有李將軍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天族人上前，或許是被他的眼神蔑視，或許是被先前那句‘開炮’震撼，此時此刻，周圍一團團血肉爆開，一個個靈魂被吞噬，卻沒有一個天族人上前。

  親眼目睹自己的兄弟被抽離靈魂，李將軍嘴邊的笑容不見，心中淒然。

  回頭，看著城牆。

  那裡，有他曾經一起戰鬥的兄弟。

  那裡，有他敬佩的大帥。

  “大帥，兄弟們。”

  “來世，再做兄弟。”

  李將軍嘶啞的聲音喊著，身後終於走來一個身影，噠噠的靠近。

  關牆上，黃業雙目垂淚，周圍不少將領捂著臉不敢去看。

  棧道上，黃叔弼將床弩對準李將軍，淚水模糊，卻怎麽也射不下去。

  噠噠噠

  腳步停下，李將軍感覺身體被拎起，接著就感到腦袋被捏住。

  眼睛閉上，準備享受接下來的‘正餐’。

  砰砰砰

  突然間，痛苦並沒有傳來，耳邊卻是響起不同的聲音。

  那是一道身影，從前方數十米處突然跳起來，接著在周圍驚呼聲中撞到身後的天族人身上。

  接著，身體在空中晃蕩，低下的腦袋只能看到一雙穿著破爛的大腿快速逃跑。

  上一秒，沈騰飛將嘴裡的果子咬碎。

  看著面前的人類，他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或許，這次放棄會讓他活下去，但讓他如何面對身後關牆上的人類？
  或許，自己會死，但也不過是提前而已。

  早晚會死，讓他在這裡乾看著，卻是不行。

  後方，阿拉斯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在前方竟然隱藏著一個人類。

  尤其恐懼的還是根本沒有感覺到這個人類的存在。

  普通人？

  不可能，那速度，那撞擊的力量，還有被撞倒的天族人，無不說明這個人類是進化者。

  可是，為什麽無法感知他的能量？
  阿拉斯沒多想，立刻喊道，“殺死他，殺死他們。”

  身旁的天族人片刻愣神後，立刻怒吼著衝上去，手中的武器更是甩飛出去，勢必要殺死這個偷襲的人類。

  光月田二身體顫抖，敵人潛伏在近處而他沒有發覺，這種失誤若不及時改正，等待他的將會是和死去人類戰士同樣的命運。

  “殺給給~~~”

  淒厲的喊聲，隨著武士刀拔出迅速衝向前。

  城頭上，下方的變故同樣震撼了所有人。

  那個潛伏的人，出現的太不可思議，太，及時了。

  黃業面上錯愕，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的將士已經歡呼著，開始射箭支援。

  頭頂上的弩箭呼嘯著飛出，將靠前的一名倭人攔腰射斷，整個身體都爆開，鮮血呲了一地。

  兩側的炮火也開始射擊，沒有命令，卻不約而同的開火。

  眾人都以為這是元帥的安排，而黃業卻清楚，那個人根本不認識。

  但此時此刻，他也在感激這個人類，因為他救下了自己的兄弟。

  “攻擊。開炮。”

  黃業大聲喊著，關前火力全開，向著衝過來的敵人不斷傾斜箭雨，彈藥。

  呼呼呼

  空中的飛天喪屍速度極快，但頭頂上的弩箭也不示弱，每當它們俯身下衝的時候，都會被弩箭阻止。

  棧道上數十駕床弩火力全開，為的就是掩護那奔跑的人類。

  沈騰飛感覺身體的力量在一點點耗盡，多日來身體內的能量早就被耗盡，能夠衝到現在全靠身體的力量在支撐，而現在還要抱著一個人跑，有多艱難就有多危險。

  身邊刀槍箭矢呼嘯，有來自身後的，也有身前的。

  一步步靠近關牆，一步步抓住生的希望。

  砰

  身體跌倒，小腿上一把短斧穿透肌肉，讓他連同肩膀上的漢子摔落。

  此時，距離城牆不過十米。

  嗚嗚嗚

  隨著兩人摔倒，後方的阿拉斯臉色鐵青，前方倒下的屍體已經鋪滿道路。

  關牆上的攻擊不見減弱，周圍衝上去的倭人更是死傷無數。

  “射擊！”

  光月田二不顧族人還在前面，立刻對著身後的弓手下達命令。

  命令被忠實的執行，下一秒一片箭雨離弦而出，飛向半空中。

  趴在地上的沈騰飛看著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箭矢，嘴裡的酸楚變得苦澀。

  一路下來，走到頭了，卻沒有忍住，最終，還是死在這裡。

  這一刻，父親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報仇，終成奢望。

  眼前，雨水般的箭矢越來越近。

  耳邊，一道砰嗵聲響起，而後眼睛被天青色擋住。

  再往後，隻覺得身體被拖動，便沒了直覺。

  嗷嗷嗷嗷
  關牆上，一陣陣歡呼響起。

  先前面對天族人的殺戮積攢的怨恨，在這一刻被全部釋放。

  當黃業抱著兩個人影踩著吊車回到關牆上，周圍戰士的喊聲更加瘋狂。

  一群人圍上來，開始檢查兩人的狀況。

  一群人呼喊著，反擊反擊。

  箭矢更密集，炮火響的更加厲害。

  “停止攻擊！”

  阿拉斯終究還是下達命令，在前方死去的不僅有倭人，還有被火炮撕碎的天族人。

  雖然天族人可以換具身體，但若是離開身體的時間太長，就要面臨徹底消散的窘境。

  攻擊停止，倭人快速後退，留下上千具屍體。

  死去的天族人也被同伴用倭人的屍體保護起來，回到陣中。

  空中的飛天喪屍也回到上方，阿拉斯跳起來落在上面，看著遠處的關牆，冷哼一聲。

  “黃業老兒，爾等暫且苟活幾日。”

  “待屍皇到來，咱們新帳舊恨一起算。”

  撂下兩句狠話，不給黃業說話的時間，阿拉斯帶著隊伍迅速撤離。

  看著狼狽逃離的倭人，城頭上歡聲雷動。

  片刻後，除了外面遊走的喪屍和地上留下的屍體，在沒有天族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