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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一路升遷筆記(全10冊)》第二百二十二章《官色》(19)
  —19—

  於天青和王之問倒並沒有把鞠武義太當一回事。對於他們來說,讓鞠武義這樣的開發商開口,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而且,類似的對象已經遇到太多了。事實上,對於省紀委重案室來說,房產商並非真正的查處對象,他們只是一種辦案工具,一種釣魚的漁具而已。

  要讓漁具為垂釣者服務,讓漁鉤深入水中對付大魚,這只是一種簡單的程序。

  王之問首先和鞠武義談了仙居房產偷漏稅的事,並且還出具了各種票據。接下來,財稅部門的同志也和他進行了談話,告訴他根據稅法條例,夠上判多少年,雲雲。

  鞠武義並不怕吃苦頭,哪怕紀委的人每天打他一頓也沒關系。沒想到現在紀委並不打人,一出手就讓他坐牢,看來這幫人夠狠的!

  聽著聽著,鞠武義的臉色都發青了。可是,王之問的話絮絮叨叨,硬是沒完沒了:“如果你坐了牢,一年的損失多少你應該知道吧?據我們所知,你最近這些年房產開發非常成功,一年的利潤三五千萬是沒有問題的,最多的時候可能還不止,是吧?你自己計算計算,如果判個五年,你這輩子會有多少損失?”

  “王主任!”鞠武義的心都流血了。人都知道錢是好東西,人人都愛錢,但不會有人想到,其實越有錢的人越愛錢。對於一年賺三五千的清潔工來說錢就是錢,對於一年賺三五千萬的房產商來說,錢就是命啊!“王主任,我想冒昧地問一下,我究竟在什麽事情上得罪了你們,你們要對我下這樣的毒手啊!”

  “你言重了。”王之問不溫不火地道:“其實你沒有得罪我們,而是得罪了地方上的一些領導幹部,還有部分群眾。我們是收到舉報以後,才開始和財稅部門一起聯合調查你的。現在你也清楚了,根據調查,我們並沒有冤枉你,你們綮雲的幹部群眾也沒有冤枉你,確實是你犯了法。你們這些搞房地產的,賺的錢簡直是暴利啊,可為什麽就是不肯交稅呢?現在國家打擊偷漏稅的力度不斷加大,重點就是要打擊像你這樣的偷稅大戶,做到殺一儆百,殺雞給猴看,目的還是要教育更多的企業從業人員,一定要尊紀守法,依法納稅。”

  “王,王主任!”鞠武義有些結巴地道:“這查偷漏稅應該是財稅部門的事,為什麽你們省紀委這麽感興趣呢?”

  “我們不能查啊?” 王之問眼睛一白,道:“你不是共產黨員嗎?不是我們紀委的監督對象嗎?全省范圍的黨員違法違紀,我們省紀委都有權調查。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偷稅大戶,在綮雲市造成了很壞的影響,群眾意見很大。可是,當地的有關部門出於地方保護主義的想法,一直沒有敢出來查你,這不,隻好讓我們省紀委出面了。有人說我們省紀委查你,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可是沒辦法呀,有時候我們也常常乾些牛刀殺雞的窩囊事,你說呢?”

  “王,王主任!”鞠武義掏出一支大中華香煙來,遞給王之問,王之問擺了擺手,說不會。“王主任,偷漏稅的事,是我不對,我一定及時補上。可是,坐牢的事,還得請你幫幫忙。你知道,我是個生意人,公司裡的那一攤子事,沒有我不行。我一走了,公司馬上垮台,再要起來就難了。王主任,還請你高抬貴手,幫幫忙啊!你幫我一忙,等於是救我一命啊!”

  王之問看著鞠武義那副謙恭的態度,硬是忍住了笑,“有那麽嚴重?”

  “是啊,王,王主任!”鞠武義說:“你救了我的公司,等於救了我一命,你以後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以後到綮雲來買房,盡管找我,我給你打最低的折扣。”

  “最低能夠打多少折扣呢?”王之問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那就說不準了。”鞠武義苦笑道:“通常我們最多打個八五折,但是關系好的少數客戶,也有打個六七折的。如果你王主任要買,我給你再打低一點。乾脆,你自己說好了,你說打多少,我就給你打多少?”

  “白送我也願意啊?”王之問道。

  “可以可以。”鞠武義道:“不,你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們當領導的不敢白收我們的房子,這畢竟是少則幾十萬,多則上百萬的不動產。如果你收下,那是要坐牢的,我也不敢害你呀?”

  “那打多少折可以不坐牢呢?”王之問道。

  “折扣打得少一點是沒問題的,畢竟你付過錢了。只要你付過錢,也就說得過去了,畢竟是你自己買的房子,不能算是我送的。”鞠武義道。

  “那麽,你最少給人家打過幾折?”王之問道。

  “打幾折?嘿嘿。”鞠武義笑了笑,就是不肯說。“反正可以盡量打低一點。”

  “實說吧,你能夠最低給我打幾折?”王之問道。

  “王,王主任。”鞠武義道:“只要你在這件事上幫我,讓我平安出去,我一定給你打最低的折扣。依我看,可以打個五折。這樣比較保險。如果你覺得折扣太少,沒關系,你乾脆就多買一套,不就等於送你一套了嗎?”

  “你送給俞青田的房子,”王之問道,“也是采取這樣的辦法嗎?”

  “不不不!”鞠武義慌忙道:“沒這回事,我沒說過,這和俞青田的事無關!”

  “可是,”王之問緊追不放,死盯著鞠武義的眼睛道:“俞青田都已經交代清楚了,你就是給她打的五折,而且還賣給她好幾套房子!”

  “她都已經交代啦?”鞠武義吃驚地道。然後,慢慢地緩和下來,道:“按理說不可能呀?她這個人很堅強,軟硬都不吃的呀?她說我給她打五折?還賣給她好幾套?”

  “那還有假?”王之問道:“你們開發的仙居人家小區就賣給了她兩套房子,一套一百四十平米,一套一百三十五平米,都是按五折價出售給她的;還有,你們的仙居別墅花園,也賣給她一幢五折價的別墅,而且位置是最好的,房前屋後的花園很大呀。俞青田說了,房子是好,可惜折扣打得還少了點,說你這個生意人太精呢!”

  “哪裡是我精,她才精呢!”鞠武義道:“我已經給她最低的折扣了。你們幫我算算,我以半價出售給她兩套房子一幢別墅,等於送了她兩套房子的錢呢,已經不少啦!再送下去,那就犯法啦,要害她啦!”

  “你以為現在這樣就不害她啦?”王之問道:“按照最新的司法解釋,利用職務之便,以明顯低於市場價購買房屋,同樣以受賄計算。所以,你說等於送她兩套房子,沒錯,你就是送了她兩套房子的錢。她早就承認了,也認了罪。跟你說實話吧,今天把你找來,主要是想核實一下,看看俞青田說的話對不對,順便也查一查你偷漏稅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鞠武義嘴上說“我知道”,心裡卻在想“原來如此”,然後道:“她說的沒錯,全是事實。但我要說明一點,我在給她打折時,並不知道這是犯法的,以前的司法解釋沒這麽說過呀。俞青田自己也說,便宜點買也是買,只要像征性付點就行,更何況是付了半價了,已經不少了,不會出事的。”

  “好吧,”王之問道:“接下來,你再把其他事情說說清楚。”

  “其他什麽事?”

  “俞青田給了你什麽好處?在哪些問題上給了你方便?”

  “沒,沒有,沒有的事。”鞠武義又結巴道:“俞青田從來沒有幫我什麽忙,她只不過是我的老上級而已。我們是熟人,把房子便宜點賣給她,也是情理中的事。”

  “那麽,仙居人家小區和仙居金桂別墅花園這兩個小區的土地是怎麽回事?”

  據有關部門提供的材料,這塊土地的性質曾經變動過,而且先後都歸鞠武義所有,有些不正常。

  “這塊土地一直是我公司裡的。”鞠武義道:“除了房產公司外,我還辦了個農家樂項目,佔地面積近兩百畝。後來,我看到房地產形勢好,就把農家樂項目撤了,在這裡搞了兩個房地產項目。在這塊地的事情上,俞青田沒有幫我什麽忙。”

  “沒有她幫忙你搞得了房地產?”王之問道:“你以為我們都不懂法?國家土地法規定,土地使用性質不得隨意變更,你要將農業用地變更為商業用地,然後搞房地產開發,必須經政府批準。是吧?”

  “是的,我這塊地是經過市政府批準的。”鞠武義道:“我把這塊地退給了市裡,市裡重新把這塊地的性質劃為商業用地,再向全市拍賣。”

  “最後又讓你拍中了?”王之問道:“有這麽巧的事麽?”

  “是啊,是有些巧。”鞠武義道:“關鍵是我熟悉這塊地,知道這塊地的價值,在競拍過程中,我出的價格最高,所以我拍中了。”

  “據我們調查,可不是這麽回事。”王之問道:“俞青田說,是你向她匯報了這事,想把農業用地變更為商業用地,然後一起商量,想出了個變更的好辦法,那就是——先把農業用地退還給市裡,市裡重新劃為商業用地,再用公開拍賣的方式重新拍賣給你。但是,想拍這塊地的房地產公司很多,有好幾十家呀,怎麽辦?還是俞青田和你一起策劃出了個好辦法,給招投標設置許多先決條件,一切都向你們仙居房產傾斜,就這樣,許多有實力的公司硬是分數不如你們高,最後還是讓你們中標了。”

  “她連這事都說啦?”鞠武義額頭冒出冷汗:“你們查得可真細呀。”

  “你以為我們吃乾飯的呀?”王之問道:“我們今天只不過是找你核實一下,事情她都已經說得一清二楚了。下面,你就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一一寫下來,我們還要看你的態度。如果你寫得實事求是,我們可以照顧你,從寬處理你。如果你硬是要隱瞞事實,和俞青田說的不一樣,那我們將向綮雲市政府提出我們的處理意見——將你在兩個小區所賺到的上億元利潤全部沒收!”

  “實事——求是!”鞠武義吃吃地道:“一定,一定實事——求是!”然後,又擦了擦汗,對王之問道:“王,王主任,你們連我賺了多少利潤都查清楚啦?這麽夠細致啊?厲,厲害!”

  “別拍馬屁了,快寫吧。”王之問催道。

  “王主任,”鞠武義想了想,問道:“如果我寫出來的話,你們是不是可以不沒收我的利潤?那都是我的辛苦錢啊。就算我有些違規,那也是我努力賺來的呀!”

  “我們可以建議有關部門從輕處罰。”王之問道:“能夠少沒收甚至不沒收,當然更好。但是有一個前提,你必須把你和俞青田的關系,老老實實地,一筆一筆地,全部交代清楚,全部寫清楚。聽清楚了嗎?”

  “清,清楚!”鞠武義驚喜地道:“我一定如實交代,如實寫清楚!”

  在於天青的背後總策劃,以及王之問的正面進攻下,鞠武義很快交代出了一次次與俞青田權錢交易的事實。

  ——自從俞青田擔任商業局局長之後,便將單位包括下屬企業的辦公樓、廠房大多交給鞠武義施工。早些年,建築業利潤豐厚,少則三成,多則五成。於是,鞠武義與俞青田達成協議,凡將工程交給他做,他在拿到每筆工程款後,一律將一至兩成的款項交給俞青田,作為回扣。然而,最近這些年建築業利潤越來越簿,回扣也就少去了,但尚能保持住半成以上。正是在這樣的形勢下,鞠武義開始轉移業務方向,從主要從事建築業轉為從事房地產開發,同時還搞了些農家樂項目。對於這些業務的拓展,都獲得了俞青田的幫助。俞青田雖然只是個商業局長,但她與市領導以及各有關部門的關系比較熟,讓她去幫助說話,效果很好。至於後來她當了常務副市長之後,那就更不用說了。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協調全市各有關部門,讓他們為了鞠武義的房地產事業紛紛打開綠燈。奇怪的是,自從鞠武義從事房地產開發後,俞青田幫助他賺到了巨額利潤,可她卻不喜歡直接的現金交易了。估計是怕現金容易暴露,在其他案件中被牽連出來。這與近年來反腐敗力度不斷加大,查處的案件越來越多也有些關系。俞青田從中受到了教育和啟發,覺得應該多轉幾個彎,把權錢交易搞得隱蔽些,防止被有關部門查處。於是,她要鞠武義把下屬企業中的股份以較低的價格轉售給她弟媳魏樂清,再或者,讓他的企業到魏樂清的企業去高價購買商品、到烏龍山大酒店去高消費。至於俞青田與弟弟俞慶元之間如何分配利潤,那就不得而知了。還有,俞青田常常到鞠武義開發的小區來購買房產,打折打得都很低。有的是幫自己買,打五折;有的幫他弟弟買,打六折;還有其他一些親朋好友,打個七八折。

  於天青讓人去房管局查了這些經俞青田打招呼購買去的房子,果然都是打了較低折扣的。把名單拉出來以後,再把包括俞慶元在內的眾親友一一找來核實,他們都承認是俞青田幫的忙。

  俞慶元在交代了低價購房之後,在鐵的事實面前,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姐姐俞青田幫助打招呼,在鞠武義那裡低價購買了企業股份,讓鞠武義到他老婆魏樂清處高價購買商品和高消費的一系列違法事實。

  在鞠武義的閘門打開後,其他類似的房地產商、企業主也都一一開了口。這些生意人與貪官之間形成了一條條腐敗的串聯關系,一個連帶著一個,最後越帶越多,扯也扯不完。直到最後把於天青惹惱了,不願再去扯那小絲小線的小玩意兒,橫下心來一刀斬下,才算是斷了茬兒。

  在鞠武義、俞慶元以及眾多親朋的旁證下,俞青田也慢慢開了口,承認了於天青他們已經查實的那些問題。但對於其他一些問題,她交代得並不主動,屬於擠牙膏型的那種。

  在進一步向鞠武義核實的過程中,於天青注意到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鞠武義說的:“有一次,俞青田對我說要把以前收到的那些錢都還給我,我說不要,可她硬要這麽做。然後她說,要把這些錢轉成股份,投到他的公司裡去。我估計了一下總數,可她說沒有這麽多,然後,拿出一個粉紅色的筆記本,一條一條地念給我聽,某年某月收到多少,某年某月收到多少,一邊念一邊用計算機撳,最後算出一個數字,果然比我說的要小一些。後來,因為我擔心自己的公司最終被她霸佔,最後利潤難以分成,就找了個借口,沒有按她說的去做。當然,我也沒有收回以前我送給她的那些錢。”

  王之問說:“這的確是個重要情況,也就是說,她對收到的錢都有記錄的,很貪,也很精。”

  於天青說:“是啊,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能夠拿到她的這個粉紅本本,案子不就全破了麽?俞青田就是再聰明,再狡猾,再不願意配合我們辦案,又怎麽能賴得掉自己留下的犯罪記錄呢?”

  “可是,”王之問咧嘴大笑了,“哪能找得到這個本子呢?俞青田是什麽人?她會把這個本子留給我們?既然在外逃前把財產都轉移掉了,這個本子肯定也轉移了。說不定,讓她燒掉了。”

  “你分析得對。可是。”於天青皺著眉道:“我總覺得好像看到過這個本子。在我的記憶裡,這個本子比較整潔,還有股香水味。對了,想起來了,我是在俞青田家的小儲藏室裡看到的。當我打開的時候,發現這個本子是空的,我就沒在意。”

  王之問提出再到俞青田家去一趟,於天青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再找到傅金華的時候,傅金華就顯得很不開心了,“你們不是搜過了嗎,又來!還想不想讓人家過下去了?”

  於天青和王之問到各處隨便轉了轉,最後又轉到了那間不起眼的儲藏室。很快,於天青就又在櫃子裡找到了那個紅本本。可以肯定,這就是鞠武義所說的粉紅色筆記本。他說的款式和顏色,與它非常吻合。“可是,裡面的內容都到哪去了呢?”於天青看看王之問,王之問又看看於天青。兩人都搶過來仔細端詳,就是看不出任何破綻。估計這個筆記本裡面的一頁頁紙,都是用膠水與封面硬紙粘著的,只要用手一扯,就會把內文全部扯掉。現在,就只剩下包了粉紅色塑料殼的這兩頁硬封皮了。

  既然內文都被扯掉了,一種可能是存放到其他地方了,一種可能是被燒掉了。

  沿著這種思路想下去,是很讓人失望的。於天青實在不希望它被燒掉,想著想著,就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經過四處細細查找,終於在一張小桌子底下找到了一片黑色的,皺巴巴的,像一片枯葉的東西。它,就是一張被燒過的紙片!
  於天青當即把專業搜查人員找來,讓他們對這張紙片作出技術處理。

  還好,這張紙片沒有被手抓過,也沒有被腳踩過,還保存了剛燒過的形狀。

  經過簡單處理,就看出上面的字來了——“某年某月,鞠武義,??萬元。”

  可惜,這個“萬元”兩字前面,看不清楚。至於這張紙上的其他字,意義不大。還有,大多數地方或者空白,或者看不清字跡。

  不過,有了這幾個字,就可以肯定筆記本被燒掉了。

  是誰燒的呢?
  經過技術分析,燒紙的時間並不長,應該是在俞青田外逃之後,被抓回來之前。

  也就是說,燒筆記本的,很可能不是俞青田,而是傅金華!
  就這樣,傅金華也進了“兩規”地點。看上去,他很老實,也很願意交代問題。他說,他確實燒過一個筆記本,但他並不知道上面的內容。他說,那天他心情不好,把俞青田的一些舊照片和舊資料都燒掉了。這個筆記本也是其中之一。因為封面是塑料包的硬紙,不好燒,他就把裡面的紙扯下來燒掉了。至於這張桌子底下的紙片,可能是燒了之後,被風吹進去的。其他那些燒過的紙片,都被他扔進垃圾桶了。

  但是,於天青並不認可他說的話。因為,如果傅金華燒了俞青田很多的資料和照片的話,不應該這麽湊巧,恰好把寫了鞠武義送錢的這頁紙吹進桌子底下。他相信,傅金華並沒有燒其他資料和照片,而是在看到了筆記本上的內容後,專門把內文扯下來燒掉了。燒掉的灰燼倒進垃圾桶是可能的,惟一被風吹走的這頁紙漏了倒掉,也可以解釋得通。

  那麽,要不要再加大力度,對傅金華審一審?
  於天青想了很久,覺得暫時沒有必要。

  他對王之問說:“我又想到一些事情,覺得還得去他家一趟。”

  “第三次搜查?”王之問把眼睛睜得老大。

  “第三次搜查。”於天青肯定地道。

  這一次,於天青帶了很多人去,而且好多都非常專業,有的稱得上是科學家一級的了。

  經過一厘一寸細細查尋,他們在儲藏室的許多角落裡,找到了類似的燒過的紙片,但很碎,有的只看到一兩個字,有的一個字都看不清。

  半天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有太多的收獲。

  就在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有個化學教授提出了一個新鮮的問題:“你們看,書房裡還有台計算機!”

  “是啊,我早就看到了?”於天青道:“我每次都看到這台計算機,可就是想不出來它對我們有什麽用。”

  “可能沒用。”化學教授說:“但也可能有用。”

  這個化學教授長期研究化學,但他也非常精通電腦操作。正當於天青在旁邊自言自語時,他已經打開了電腦,把這台電腦最近搜索過的頁面全部找出來。甚至,把俞青田在外逃之前瀏覽過的越南、老撾、泰國以及歐美等國的基本情況都翻出來了。通過這些頁面可以推斷出,俞青田想在電腦裡查找哪些國家容易躲藏,哪些國家華僑朋友多。

  但是,這些情況對目前來說,並無多少價值。

  化學教授在準備關掉電腦之後,忽然一拍腦袋,說:“對,想起來了,我忘了查一樣東西!”

  然後,他重新打開電腦。

  在一個文件夾裡,他發現一個莫明其妙的文件名。打開一看,裡面正是俞青田的受賄記錄。

  除了鞠武義外,她還收受過其他幾十個人的賄賂,總計價值達數千萬元。此外還有許多股份,一時難以算清價值!
  現在很清楚了,俞青田外逃後,傅金華無意中發現了她的這個粉紅色筆記本,覺得它很危險,應該把它燒掉去,防止被紀委和檢察院找到。可是,他又怕這些數據對俞青田有用,不想在沒有得到俞青田首肯的情況下完全毀棄它,於是,他自作聰明地把筆記本上的內容全部錄入到了電腦裡,然後給這個文件起了個古怪的名稱。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反而使紀委輕松掌握了俞青田收受賄賂的鐵證。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筆記本的電腦副本,以及筆記本中記載的一乾行賄人的口供,俞青田在對抗和沉默了許多天之後,終於慢慢軟下來,承認了所有這些受賄事實。

  於天青一邊聽俞青田交代問題,一邊觀察她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第幾感覺。反正他覺得,俞青田的問題不少,她所交代的一筆筆受賄經過,並非問題的全部。

  那麽,她還會有什麽問題呢?是與李嚴州的凶殺案有關麽?與魏樂清雇凶殺人案有關麽?還是與魏樂清被炸案有關?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又一個可怕的消息傳來:俞青田的兒子——傅永康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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