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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一路升遷筆記(全10冊)》第二十八章《執掌全局》(28)
  28、投懷送抱
  秋風又起,桂香溢滿秦州城。在這個香醉迷人的深秋夜晚,遊美田獨自一人,向交流房的龔延蘋住處走去。

  從她家去交流房的路,並不遙遠。可是,這短短的路程,她走了整整一年時間。

  在丁帥出國留學之際,她也被調回了研發中心,職務不高不低,給了個主任助理。

  璩鳳嬌董事長沒有和她談過話。因為那尷尬事,別說談,見一見都省去了。臨走時,董事公辦公室主任老馬找她談了一回,說:“小遊啊,其實璩董事長對你還是挺關心的,但現在這件事被您鬧到這個地步,她也很難做人,很難給你安排更好的崗位。你想,如果給你安排得太好,給你乾個副主任,人家會說她拿職務來彌補你的感情損失,會說她以權謀私;如果給你安排得太差,比如讓你回研發中心乾個一般幹部,或者科長副科長什麽的,人家會覺得你被貶了,被冷落了,可你在這件事上並沒有什麽錯誤,你不該受這不公正的待遇。人家又會說她心胸狹窄,打擊報復。所以,她也和我談了,這個事不好辦。最後我和她商量了一下,給你安排一個主任助理,雖然還是和現在公司的處長平級,但也算個班子成員,相當於是個候補副處長。等大家都忘了這件事了,再給你安排個副主任,你就在研發中心好好乾吧。反正,組織上不會忘記你的,我們也不會忘記你的。”

  一番話,說得遊美田眼睛紅紅的。她覺得老馬真好,那個害她失去家庭的壞女人璩鳳嬌,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也還算有點人性,讓她一時恨不起來。

  但是,對璩鳳嬌仇恨的消減,並沒有持續太久。

  疾風知勁草,烈火見真金。從她嫁給丁帥到丁帥被璩鳳嬌霸佔,可以看出璩在感情上的無賴;而在她離開董事會辦被任命為研發中心主任助理到半年後的風平浪靜,她漸漸看出璩鳳嬌是在耍弄陰謀,根本就不希望她日子過得好。

  那天坐在辦公室裡,她突然看到一份文件,題目很熟悉,也很刺眼:《關於滕美娟等同志職務任免的通知》。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又提拔了?又爬上去了?
  往下面一看,第一行便是:任命滕美娟同志為集團公司辦公室主任助理。

  上次看到的文件,是集團辦下發的。而這次的文件,是董事會下發的。

  可她無能為力。她動了動,一點力氣都沒有。

  “那當然,你以為他被打敗了,起不來了?”老馬冷笑道。“他不仍然是副董事長兼總經理麽?在董事長辦公會議上,他不還有三分之一票麽?他要頂起來,老大也害怕的。自從你們那個事情發生後,他們倆都冷靜了一些,雙方像是達成了一種默契,既不激烈爭論,也不完全順從,反正就是經常打太極拳,搞搞平衡嘛。”

  這個位高權重,一言九鼎的男子,全公司的幹部職工都怕他,可遊美田不怕。相反,她看不起他,從心底裡鄙視他。讓這樣的男騎在身上,無疑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屈辱。如果可以,她寧可馬上死去,也不想讓他再霸佔著,享受著。

  而今,是借著衛生間的窗戶跳下去,了斷此生,還是拚死了和這個畜牲鬥一場?
  當她從衛生間洗了洗走出來時,發現他已經在客廳裡忙碌著了。

  同樣是主任助理,遊美田是享受科長待遇,而滕美娟卻有個括狐,標出她享受的是副處待遇。這就意味著,她的奪位仇人、當年的好同學滕美娟,在所有的同學中,第一個跨入了副處行列。

  隻好眼睜睜地,繼續看著他強行挺進,興奮喊叫。

  “這樣吧,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我都答應你。”龔延蘋說。“如果你想乾副主任,我去幫你說,璩鳳嬌她肯定會答應的。還有,如果你想嫁給我,我也答應。反正你現在是一個人了,對了,你和那個大夫離婚了麽?”

  她總是奇跡般地演繹著後來居上的遊戲,在遊美田的屁股後面一次次地衝到她前面,不時回過頭來,嘲笑她,作弄她,支使她。

  哦,丁帥不在了,她現在就一個人,走在馬路上,走在前去另一個男人住處的馬路上。

  “那是,老實人吃虧,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改變不了的。我們也無法改變。”老馬無奈地說。“我聽說啊,滕美娟現在還老纏著龔鬧,要他再幫她爭取乾副主任。當然,馬上任命是不可能的。我估計啊,過個半年一年的,這個副主任啊,遲早還是她的。”

  那天酒喝得並不多,可走出酒店時,有人提議去龔總經理家裡看看蘭花。那株蘭花或許正是那人送的,他說最近開得很旺,還說這蘭花品種稀罕,價值連城。這樣,大家都跟著去了龔延蘋家。

  見大家這麽起哄,不喝又下不了台。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床上。右邊躺著一個人,正是總經理龔延蘋。

  當她不想追究他的刑事責任後,龔延蘋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希望她原諒他犯下的錯,還信誓旦旦地表示會照顧她一輩子。

  就因為她橫插一杠,奪走了她的秘書崗位,才會使她被迫去董事會辦,丁帥也是為了她的工作而出賣自己的感情。如此一想,這個滕美娟,才是她真正需要刻骨痛恨的死敵!

  “喲,瞧你說的!”龔延蘋皮笑肉不笑道:“說這麽難聽,幹啥?這話要說出去,誰信啊?一個研發中心的主任助理,被總經理強奸了?這像啥啊?總經理會強奸嗎?主任助理會被強奸嗎?”

  “你瘋了,美田!”龔延蘋焦急地說。“這種玩笑,是不能隨便開的,美田!”

  滕美娟,壞女人,再一次衝到遊美田的前面。

  其他人或者捉雙成對地跳著,或者坐在沙發上聊天,沒有人注意他們在說什麽,也聽不見他們說什麽。“謝謝總經理關心,你已經耕了那麽多的田,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那個誰,我也不是不認識。”遊美田譏諷道。

  “美田,起來啦?”他在弄著餐桌上的好幾樣早點,說:“來吧,快來吃早飯,我專門讓人買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合你口味呢。”

  “沒有。”遊美田說。

  遊美田找了個借口,去向蔣承筐匯報工作,側面提起自己升任副主任的事,問:“為什麽璩董事長不同意我升職呢?”蔣承筐臉色大變,說:“這個,這個不能說。反正,你應該知道的吧?以後把工作做好,機會還會有的。”

  “別這麽酸好不好?”龔延蘋喜歡看女人吃醋,並且熱衷於從中調解。他相信自己擁有過人的協調能力,然後才做到了總經理。“你會比任何人都過得好,相信我。再考慮考慮,行不?”

  滕美娟已經是集團辦的領導了,將來做了副主任,明顯會聯系後勤和科研這條線。可以肯定,以後的日子裡,她會經常舉著總經理副總經理的大旗,到研發中心來指手劃腳,甚至直接給遊美田發號施令。

  “最後吃虧的,總是我們這些老實人。”遊美田委屈地說。“像滕美娟這種人,素質多差啊,可她提得就是快。”

  遊美田無力地倒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不管是不是事實,反正誰也不會相信。”龔延蘋強調。“我知道你不太願意,我可能是有些心急。但我真的是愛你的,我很喜歡你,你應該了解我,理解我的。要不是你以前一次次拒絕我,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也用不著昨天喝那些酒。”

  在滕美娟成為集團辦主任助理後,她來過研發中心。有時跟著金燕敖,有時跟著龔延蘋。聽說他們要來,她總想尋找理由回避。可越是這樣,她越是無法逃避。不知道是不是滕美娟刻意做了手腳,主任早早就把她找去,吩咐她做好接待工作,因為她分管這塊工作。搞好接待,自然義不容辭。

  那以後,龔延蘋總是有事沒事地給她打電話,仿佛遊美田這位主任助理,突然間成了總經理助理。他在通過電話聊天,慢慢揣摩著遊美田的心思。似乎,她很關心最近人事的變化,希望自己升任副主任。哈,公司裡的美女就怕不想進步,只要想進步,總有一天會成為男上司的口中美味。

  遊美田掛了電話,靠在椅子上,像是被淋了一陣冷雨,渾身打顫,久久無語。

  龔延蘋依著她坐下,輕輕的撫慰著道:“美田,吃一點吧。別想太多,我以後會對你好的,知道不?我以前就說過,只要你跟了我,我肯定會幫你,真心實意地幫你。你想得到的,一定都會得到的。”

  “原來是這樣啊,這麽說,龔在人事問題上,仍然有很大的發言權?”遊美田問。

  “別辯解了,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會願意!”遊美田態度堅定。“這件事,沒這麽容易完,你別為自己開脫!”

  我的天,這個齷齪的男人,居然躺自己旁邊,還光著身子。難道這是個夢嗎?她想喊,她想叫,可沒有任何聲音。以前做這種夢時,只要大喊幾聲,就會醒來,可今天沒有。這太可怕了,會不會是真的,會不會?
  就這樣再次睡去,過了好久,才醒來。但這次,是被人弄醒的。

  研發中心的主任副主任一起下令:“喝啊,和總經理來個交杯酒。”

  “我要去報警,去公安機關報告,說你強奸我!”遊美田定定地說。

  老馬趕忙壓低嗓音,神秘地道:“這個你有所不知,滕美娟是龔極力推薦的人。聽說啊,任命主任助理,滕美娟還不高興。因為在董事長辦公會議上,龔給滕提出要讓她一步到位,任命她為集團辦副主任。璩董事長覺得提得太快,但也不好意思完全駁了他的意見,於是就打了個折,給了她一個主任助理。”

  這些老板的花招很多,每個人敬遊美田喝一小杯,最後加起來就不少了。遊美田不想再喝,有位老板很有能耐,學著藏族歌女的模樣,站在她旁邊,唱著勸酒歌:“第一杯美酒,獻給神聖的三寶,祝願三寶吉祥如意,扎西德勒;第二杯美酒,獻給尊敬的總經理,祝願總經理健康長壽,扎西德勒;第三杯美酒,獻給漂亮的美女,祝願美女更加美麗,扎西德勒……”

  你可以把職務看淡,把名利拋諸腦後,但往往只在理論上可行。真正落實到行動上,你會很痛苦的。滕美娟就是個魔鬼,是個不斷衝擊著遊美田人生觀的可怕夢魘。

  她害自己失去秘書崗位,害自己失去心愛的丈夫。像這樣的壞人,老天爺不但不報應,反而讓她步步高升,先是集團辦處長,現在又成為集團辦主任助理。天哪,這是什麽世道!哪還有什麽天理?
  她給董事會辦老馬打了個電話,先是匯報了自己最近的工作,側面提一提當初老馬說過的,讓她升任副主任的事。老馬含糊其辭,總的意思是說:“目前比較難,再等等。要提任新職務,總要過一兩年才行。”

  一席話,說得遊美田啞口無言。這個案例,不需要看報。最近網上傳得到處都是,她也很了解這個女科長的處境。女人,天生就有生理上的弱點。被男人強暴了,欺凌了,社會上仍然不會放過她,仍然視她為汙物。我們所處的這個社會,容得下強暴女人的男人,卻容不下被男人強暴過的女人!
  轉過這片桂樹林和香樟林,就是交流房了。那幢樓她多麽熟悉啊,她曾和丁帥一起在三樓戲嬉過一段時間,然後傷心地離開。而最近這段時間,她又屢屢來到這裡,只是因為接到龔延蘋的一個電話,只是因為一種畸形的戀情和幻想。

  “那就好,那就好。”龔延蘋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看來,他也不想真的和她結婚,只是害怕被訛。畢竟,政治人物離婚會影響前途。“這樣吧,你趕快吃早飯,上班以後,我就去和璩鳳嬌說,讓董事長辦公會議馬上商議你擔任副主任的事。”

  “你真的要去報警?”龔延蘋問。

  聽蔣承筐這麽一說,遊美田突然相信起龔延蘋的話了。難道這個璩鳳嬌,真的對自己懷恨在心?她破壞了別人的家庭,自己不但不悔過,還小雞肚腸似地繼續壓著別人的進步?
  會不會是真的呢?她想再看看,再等等。實在不行,再予以反擊。

  “那你想怎麽辦?”龔延蘋想和她討價還價。

  主任一聽,自然把美人相讓,向遊美田招手道:“來來來,既然龔總經理看得起,還不趕快過來,陪總經理好好喝幾杯。”

  “哦,謝謝美女提醒。”龔延蘋並不生氣。“你這話,可以說是忠言,但並不逆耳。說實在,秦州的美女很多,喜歡我的也不少。但我真正看得中的,惟你一人而已。美田,你信不,別看有的美女爬得快,升得高。我可以給你一句話,只要你跟我好,我保證讓你爬得比她們更快,升得比她們更高。”

  喝酒就喝酒吧,龔延蘋趁人不注意時,就愛動手動腳,讓人很不爽。這個總經理是遊美田最討厭的人,比東邪西毒還要歹毒。當初她在集團辦,曾經被他一次次調戲,差點被他強行奸汙。因為她不從,後來就吃盡苦頭,受盡他的欺凌辱罵。他和滕美娟這個肖小結團抱夥,一起逼得她走投無路。也正是在這種痛苦不堪的情況下,她考慮離開這裡。丁帥為幫她脫離苦海,拜倒在璩鳳嬌的石榴裙下,使她事業成功,家庭破裂。今天,她又要面對這個道貌岸然的總經理大人,而且在他的小情人、大賤人滕美娟的煽動下,當著眾人的面,想再次凌辱她,佔她的便宜。這是可恥的陰謀,可惡的嘴臉。

  龔延蘋借著酒勁,不停地請遊美田跳舞,邊跳邊摸她的後腰。有好幾次想上來親她,都被她躲過去了。在常人看來,堂堂的總經理肯定很有學養風度,不會在這種場合做出輕浮舉動,可誰能知道,現實生活決非像小說寫得那麽美好,像公文寫得那麽端莊。眼前的總經理,就是這樣的素質。他在主席台上說得頭頭是道,而在台下,乾的卻是收受賄賂,玩弄婦女的勾當。遊美田的腦子裡,不時浮現出他和滕美娟在辦公室裡胡搞亂弄的錄像,心裡深深地厭惡他。

  那天下班回家,走到半路,接到主任的電話,說他正在集團公司旁邊的鴻運大酒店陪龔總經理吃飯,龔總經理讓她也過來,順便談談工作上的事。這家酒店就在她的左前方,於是,她就拐了過去。誰知,這是又一場噩夢的開始。

  遊美田不喝,他就不停地唱,直到她喝下為止。經這麽一折騰,遊美田喝了不少酒。加上這酒後勁十足,喝到後面,她已經不省人事。

  穿上衣服下床,頭一陣陣劇疼。跑到衛生間吐了好久,幾乎把昨晚吃喝進去的都吐了出來。可是,下身的汙物呢?能夠一擦得淨還是洗得淨呢?
  她為自己惡心,為這個世界惡心。

  遊美田不服,舉例道:“哪需要一兩年啊,你看人家集團辦的滕美娟,任命那個處長才多久啊,現在又下文任命主任助理了。”

  “昨天的酒,果然是你設下的局?”遊美田質問。

  “美田!”聲音響起來了,可不再是丁帥,而是龔延蘋。

  酒足飯飽,主任又請總經理去歌廳唱歌跳舞。

  有一次,龔延蘋故意在電話透露,在最近召開的董事長辦公會議上,他提議讓遊美田任副主任,可璩鳳嬌不同意。遊美田說,這根本不可能,不相信。龔延蘋說:“你不信的話,就去問問蔣承筐好了。他好像也很同情你。我提議的時候,他並沒有反對呢。”

  於是,他總有意無意地聊董事長辦公會、董事會,聊各部門的人事變動,包括某某提了副處長,某某提了處長。果然,遊美田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不時插問這個人為什麽提這麽快,那個人怎麽這麽年輕,究竟有什麽背景等等。

  “西施不是我,就在那邊,和別人抱在一起跳舞呢。”遊美田指的是滕美娟。“那才是你的西施,因為你的關愛,她確實爬得很高。但我替她擔心,爬得這麽高,摔下來的時候,會不會更加疼呢。”

  再看滕美娟,她明知道自己最在乎臉面,最痛恨龔延蘋,偏要這樣折騰她。於是,她壯了壯膽,作了個交杯的樣子,和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喝了這交杯酒。心裡想:“交杯酒,喝死你!希望你這個總經理早點完蛋!”

  “沒有離婚?為什麽不離婚?還想等著他回來團圓?這怎麽可能嘛。”龔延蘋說。“這樣吧,你馬上和他辦個離婚手續,等你辦好了,我也回家和老婆辦手續,我們馬上結婚。以後啊,你就是總經理夫人,誰也休想欺負你,行不?”

  “那個……”他看了一眼滕美娟,明知故問。“誰呀?”

  她不是個壞人。她長得美,心地也美。她追求美好的生活,她努力工作,拚搏,也曾經擁有過最愛的人。可這個世界如此無情,無緣無故地折磨她這個善良的人,讓她不知道屢屢遭受挫折,現在又被人玷汙身體,讓她生不如死。

  “你放心,我不會殺人滅口。”龔延蘋拿出一張報紙,說:“你看看吧,這是前段時間某個市裡發生的真實案例。一位殘聯的理事長,在酒後強奸了某局的一位科長。是她丈夫去報的警,現在,理事長已經判了刑丟了官,可是,這位女科長卻在縣裡倒盡霉頭,人家在背後總是指指點點,說她被人強奸。還有她丈夫,人家總說,喏,他老婆被人強奸。還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所有的親朋,你想到過沒有?你一個人丟臉不要緊,難道你想讓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和你一起丟臉嗎?”

  這個光著身子的男人,正騎在自己的身上,享受著她的肉體。

  “喲,遊美人這樣敬總經理可不誠心。”遊美田被大家勸著敬龔延蘋一杯,剛舉起杯,滕美娟又開火了。“要是誠心的話,應該來個交杯酒。”

  “幹嘛?你還想殺人滅口啊?”遊美田說。“你做得出,就別怕人家報警。”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遊美田高聲道。

  如果換在一年前兩年前,哦,她會和丁帥走在一起,他們會手挽手,比任何一對情侶都更般配更幸福更快樂。經過桂樹下時,遊美田會忍不住伸出手去摘一點花瓣,而丁帥則會及時製止,說:“別,讓大家欣賞的,就用鼻子聞聞吧。”

  她這輩子,隻與一個男人乾過這件事,那就是丁帥,那個她相戀相愛了十幾年的英俊男子。如果不是他受到璩鳳嬌誘惑,現在騎在上面的,仍然會是丁帥。她喜歡看丁帥騎在上面的樣子。看他興奮,看他激動,看他發瘋似地喊,發狂似地叫。看他為自己的肉體,像個辛勤的農夫一樣,苦苦地耕作著。然後喊著:“美田,我的美田,俺自家的田,自家來耕!”

  “因為你比誰都漂亮。在秦江藥業公司裡,再也挑不出第二個像你這麽漂亮的了。”龔延蘋極力誇獎。“當然,也有人說秦州出美女,說美女滿街都是。你說,會不會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會不會是因為我特別喜歡你,才覺得你特別美呢?”

  “哪有的事,昨天我也喝多了,咱們不都喝多了嘛。”龔延蘋故作輕松道。“俗話說,酒後吐真言,酒後露出真性情嘛。我們都是酒後高興,所以睡在了一起。雖有些勉強,但怎麽說,也算是兩廂情願嘛。”

  “可這是事實!”遊美田一字一句地喊。

  “我不說。反正這樣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嘛。”遊美田不想點出名字。“你堂堂總經理,也得注意形象,不要以為大權在握就可以胡作非為,說不定哪天,你會因為紅顏出事,命犯桃花,那可是不值啊。”

  桂香盈盈,滲入這秦州城的空氣,滲入所有市民的心裡。

  第三次醒來的時候,終於能夠動了。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窗外漸漸亮起來了,白色的天光替代了昏暗的燈光。可是,她的心再也沒法亮起來,被昏暗的悲傷籠罩著。

  “為什麽給我開那麽高的價?”遊美田繼續刺諷。

  “真是越看越美啊,美田。”龔延蘋扒在她耳邊,盡情挑逗著。“這麽美的田,也不能長期荒著,沒有人耕耘,非常可惜啊。”

  喝完後,下面一陣掌聲。遊美田看了看滕美娟,發現她的表情很不自然。顯然,她沒想到遊美田會喝。如果遊美田真的霍出去,她又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被人取代。

  “你把我灌醉,趁機汙辱我,這是我想得到的嗎?”遊美田冷冷地說。“你知道這是什麽行為嗎?這叫強奸!”

  看罷蘭花,龔延蘋從櫃子裡拿出一瓶洋酒,據說上萬元一瓶,請大家一起品嘗。這時,她的頂頭上司、研發中心的領導接到電話,說單位裡有點事,提前走了。後來,一起陪著喝酒的,就是龔延蘋的幾個朋友,好像都是搞項目的老板。

  那天下午龔延蘋來檢查工作,完了以後,由主任請大家吃晚飯。按大小在座位上坐下後,滕美娟偏挑逗性地開玩笑,說要讓遊大美女坐龔大總經理旁邊。龔延蘋也順勢笑道:“是啊,小遊是我們秦江藥業著名的大美女,可惜我們沒有豔福。”然後看了看主任副主任,說:“還是你們比我幸福,很羨慕你們哪!”

  “你不想得到?”龔延蘋不解。“什麽事情不想得到?”

  “交杯酒?好啊。”龔延蘋看了看大家,尋求支援。“我是很想啊,看遊美人給不給面子啊。”

  “我不要做這種交易。”遊美田難掩心中的憤恨。“雖然我也想早點得到提拔,但和你做這種交換,我寧可一輩子都做個平庸的人。這件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就是人生的屈辱。

  “你想娶我?我還不想嫁呢!”遊美田高傲地抬起頭。她從心底裡看不起這個流裡流氣的男人,這個玩弄流氓政治的政治流氓。

  本來,她才是這個副處的人選,而且會有更好的前途。

  “可是,我不想得到的,你為什麽要強加給我?”遊美田憤怒地看了他一眼。

  那天回到家裡,前思後想,一個弱女子就這麽孤獨地生活著,父母一再追問,小孩如何撫養,感情如何歸宿,都成問題。人家再怎麽無賴,也是貴為一市之長。能夠跪在她面前求饒,求愛,也算是一份難得之心。

  最後,她還是原諒了他。

  他每天不停地用電話和短信安慰,慢慢撫平她心靈的創傷。

  接著是一次次的約會,她就成了他的人。

  在這條路上,她記不清走了幾次。她這樣走著,就是為了赴約,為了投向他的懷抱。而在以前,那是不可思議的事。因為現在要去相會的,曾經是她這一生中最痛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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