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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瓦洛蘭》182 均衡往事
  黑暗中有朦朧的微光,微光照不亮黑暗。

  黑廟就是如此一個怪異的地方,但如今的池染已經弄清楚了它怪異的原因——影石散發的光芒並非真正的光,它更像是某種幻覺,你以為看到了光,其實根本沒有。

  穿越長廊來到那個廣闊的空間,地面上縱橫交錯的線條織就了大得嚇人的棋盤,棋盤的那一頭,黑貓如人一般盤膝而坐,碧綠的瞳仁閃爍著真正的微光。

  池染本以為他不會再來這個地方,起碼短期內不會,可他為什麽來了呢?

  原因有很多……

  “如果你想學體術篇的第二階段,我得說聲抱歉。”黑貓沙啞的聲音道出了他最根本的目的。

  “我可不想學那東西。”池染當然不會承認。

  “哦?”黑貓的臉上似乎是露出了笑容,它站起身來,緩緩走向池染:“那你是為什麽回來呢?別告訴我你是想找我這個老人家談談心。”

  “的確就是談心。”

  黑貓的臉上掛上了某種戲謔,碧綠的眼珠子掃過池染的臉,它一招手,棋盤那頭的棋盅滑到了池染面前:
  “邊下邊談。”

  “我不想下棋。”

  “別這樣,小朋友,我一個老人家整天很無聊的,難得有個朋友……”

  “你和三原教是什麽關系。”

  池染打斷了黑貓的牢騷,他直接發問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失去了耐心,這些問題該不該問,問出來會有些什麽後果,他已經不在乎了,黑貓說過,在這棋盤上它無法對任何人出手,既然安全得到了保障,那就沒有什麽需要顧忌的了。

  事到如今,這些問題已經忍不住了。

  “三原教?不認識。”

  “我不相信。”

  “我有必要騙你麽?或者說我騙你有什麽好處?”黑貓反問道。

  有沒有必要騙我,那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池染心裡嘟囔,嘴上繼續問道:
  “蠱墟、獸靈教、血荊聖堂,這三個地方你不知道?”

  “這個我知道。”這一次黑貓點了頭:“這是曾經的一百零七教,我明白了,原來現在它們叫做三原教。”

  “一百零七教?那是什麽?”

  黑貓愣了一瞬,莞爾它又搖頭笑了笑:
  “原來如此,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知道它們了,那可說來話長了。”

  “我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講。”

  “你看上去不太開心,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黑貓狐疑的看著池染。

  “這和你無關。”

  “但你的態度可不像是求教的態度。”

  “要是你不說,就送我回去吧。”

  這一次池染一點兒也不服軟了,這些日子來想了很久之後他算是明白了,黑廟裡的這隻貓,必定是有所圖謀的。

  雖然有時他不得不被這隻黑貓所‘脅迫’,但歸根究底,它才是有求於人的那一方。

  “好吧,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就講個故事給你聽——誰叫你是我的棋友呢?”

  黑貓眨了眨眼,輕輕一躍,坐到了棋盅上。

  “四百年前,在第四次符文戰爭還未發生的時候,以因古雷布為中心,有一百零七個均衡教派附屬宗派,這一百零七個宗派,即是一百零七教。”

  “那是均衡教派最鼎盛的時候,因古雷布及其方圓百裡的范圍繁榮至極,堪稱一國之都,中心的均衡教派強者輩出,而圍繞著均衡的一百零七教也不乏驚才之輩,在艾歐尼亞的土地上,均衡的信條大行其道,甚至可以這麽說,在那時,均衡教派就是艾歐尼亞,侍奉均衡被看做是無上的榮耀,而忤逆均衡,則意味著死路一條。”

  “那麽後來呢?這一百零七教去哪裡了?”池染問道。

  “後來爆發了第四次符文戰爭。”黑貓緩緩講述:“這場戰爭席卷整個符文之地,即便是遠離瓦洛蘭的艾歐尼亞也無法幸免,均衡被迫參戰,作為均衡侍奉者的一百零七教是先頭部隊,第一批投入戰場。”

  “這場戰爭歷時十三年,宏偉屏障以南徹底變成廢墟,而最先陷入戰場的一百零七教死傷慘重,這換來了因古雷布不被戰火所波及,它們中有很多宗門因此精銳盡喪幾近滅絕,隱患也由此埋下。”

  “隱患?什麽隱患?”池染又問。

  黑貓看了池染一眼,吐出了兩個字:

  “怨恨。”

  “戰爭結束後,一百零七教中有很多人認為是均衡教派顧惜己身,把他們當做炮灰,以此換得均衡自身的存續。”

  “可事實並非如此,一百零七教最先投入戰場,並不意味著他們遭到了最大的打擊,均衡教派其實非常公允,他們從未刻意犧牲一百零七教保全自身,在十三年的大戰中,均衡同樣損傷慘重,中堅力量刑堂執法隊幾乎崩潰,而作為領袖的暮光之眼更是戰死沙場。”

  這段往事池染隱約聽慎提起過一些,經樓裡那些《暮光密卷》就是因為暮光之眼斷了傳承而無人再能看懂。

  “區別在於底蘊。”黑貓繼續道:“均衡教派綿延千年,這世上幾乎沒有哪一個宗派比它更古老,所以同樣的打擊,對於均衡來說可以承受,對於一百零七教而言就是滅頂之災,但在那個時候,還有幾個人會認識到這一點,或者說,就算認識到了,也不願意接受。”

  池染可以明白這個,人總是有紅眼病和嫉妒心的,看到別人比自己好,這難以接受——臣服並不代表忠誠,有的時候離心需要的只是一個引子。

  “所以一百零七教和均衡教派有了隔閡?”

  “對,就是這樣。”黑貓點頭道。

  “可它們後來去哪兒了?現在因古雷布周邊一片荒蕪,根本是寸草不生,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它們死絕了。”黑貓搖了搖頭,它的臉上帶著某種嘲諷:“又過了五十年,昔日符文戰爭所帶來的隱患愈加凸顯,這一次不是一百零七教,而是均衡教派自身。”

  “什麽隱患?”池染奇怪的問。

  “衰敗。”

  “均衡教派雖然不至於被符文戰爭所擊潰,但那場大戰所帶來的傷痕是彌足長遠的,戰爭對所有人造成了創傷,人才出現了斷代,對一百零七教是如此,對均衡教派也是如此,但是……”

  “但是什麽?”

  “巔峰的均衡教派可以統禦巔峰的一百零七教,但衰敗的均衡教派卻難以掌控同樣衰敗的一百零七教。”

  池染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黑貓的意思,是的,所謂臣服者,是必須屈從於統治者的,不管它多強還是多弱都沒有區別,因為對於那個統治者,它是永遠無法企及的。

  可是統治者,是強大至極的代名詞,它必須強大到了極限,若是弱上一分半分,就不再是統治者,因為有人伸出手,似乎可以摸到他——不管那是不是錯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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