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瓦洛蘭》137 交涉失敗
三原教與均衡教派不共戴天,今夜因古雷布腳下發生的一切都是蓄謀已久的復仇,都是為了顛覆山頂那個屹立了幾個紀元的龐然大物。但瑟蘭琳卡身負特殊的使命,但‘瑟蘭琳卡’身負特殊的使命。
對她而言,如果不能解放那個黑廟中的囚徒,顛覆均衡就失去了意義。
‘找到進入黑廟的辦法’優於一切。
——
“可誰告訴你,只有三忍才能進入黑廟?”
池染的臉上掛著無比的自信——這自信有大部分是裝出來的。
瑟蘭琳卡的心在跳動,沒錯,並不是只有三忍才能進入黑廟,還有另一種方法,可那方法比三忍還要困難,在這個月汐喑黯的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少年……
“你的意思是……”
她放下了忍鐮,若是這少年知道那個進入黑廟的另一種方法,甚至是他可以做到——那麽他就不是敵人。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池染看著瑟蘭琳卡的雙眼:
“我掌握了另一種方法,一種不通過三忍進入黑廟的方法,這便是我的交易。”
他指了指噤聲的阿卡麗:
“放她回到因古雷布,我就告訴你。”
他當然不會告訴瑟蘭琳卡任何關於《暗影密卷》的事情,因為這等同於把所有的矛盾都往自己身上拉。
拖時間,拖時間。
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拖時間,這種程度的實力懸殊是沒有談判的可能性的。
但只要抓住了這女人的軟肋,只要用黑廟忽悠得她摸不到頭腦,她就不會‘抓回去慢慢審問’,起碼暫時不會考慮這一點。
這是人的通性,面對莫名其妙的東西,第一念頭不會是先把這玩意兒弄回去慢慢研究,而是研究明白了再弄回去。
雖然結果沒有差異,但在此時此刻,是有差異的。
因為池染的目的就這麽簡單‘拖時間’。
“我如何能相信你?”
瑟蘭琳卡冷冷質問。
“你可以選擇信與不信,我是無所謂的。”
池染仍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在瑟蘭琳卡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觀察瑟蘭琳卡。
黑廟究竟和這女人有什麽關系呢?
或者說黑廟裡的什麽東西和她有關系呢?
那地方有什麽?
一盤棋,一扇銅門,一隻守門的貓。
等等……
那隻貓似乎說過它被關在那裡的原因‘我殺了三任暮光之眼’。
殺了三任暮光之眼,這絕對是死罪吧?
可那貓沒死,只是被關了起來,對於這點它的解釋是‘我掌握了一個可以讓均衡教派完蛋的秘密’。
那時池染是不相信這套說辭的,因為太過匪夷所思。
可如今看來……也許,那貓和三原教有什麽關系?
“你究竟是誰!”
瑟蘭琳卡仍舊是摸不著頭腦,在思維的死角掙扎許久後她終於走回了正確的道路——如果現在搞不清楚,那就抓回去慢慢審。
池染看著那個浮躁起來的女人,心裡明白她要做什麽。
看來時間是拖不下去了?
不,還能拖。
“我是誰?呵呵……”
他兀自冷笑,然後意味深長的道:
“我只是一隻貓的棋友。”
他一直專心觀察著瑟蘭琳卡臉上的表情,是以他看到了那女人跳動的眉角。
原來如此,這女人和那隻貓果然有關系,那就太好了,且不管是什麽關系,既然扯上了那隻貓,我就還能繼續胡扯下去,別說是一刻鍾,就是……
他扯不下去了。
因為瑟蘭琳卡識破了他的意圖。
“原來如此,你是在故意跟我耗時間。”
她抽出忍鐮,步步朝著池染走去。
池染心中一跳,為什麽會這樣!
“等等!你想做什麽!你可知道我和那貓是什麽關系!”
“我當然知道,你們沒有關系。因為修平生最討厭貓,他絕不會讓人稱呼自己為‘貓’!”
‘修’!?
這是誰!那貓的名字麽!?
該死!是我說多了!本以為那貓會成為另一個拖時間的理由,可誰知它反而是死結!
“小朋友,看來你的確是見過修的,雖然不明白《暗影密卷》為什麽會出現在黑廟外面,但你得跟我走一趟!”
她疾掠,手中忍鐮斬出,快得無法阻擋。
——
佩斯林,史上最偉大的探險家。
佩斯林探險團,皮城的傳奇,也是符文之地的傳奇。
只有最強大,最有天賦,最具探險潛質的人,才能進入佩斯林探險團。
四百年來,佩斯林探險團活躍於符文之地的各個角落,它的人數從來沒有超過五十,可三分之二都是絕頂之境的強者。
這聽起來似乎很可怕——即便是兩大強國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也沒有如此強大的巔峰力量。
但並沒有什麽用。
因為所謂探險家,是財寶獵人,所謂探險團,是一群財寶獵人的口頭約定。
團員來自符文之地的各個地方,上至王公大臣,下至殺手賊偷,什麽人都有。
團長執掌佩斯林日記,他只是號召者,不是統帥者——也沒有誰能夠統帥佩斯林。
換作池染前世的話來說,佩斯林探險團就相當於聯合國。
聽起來很強大,193個成員國,幾乎是整個世界的力量,可事實是這些諸多的成員國各自為政,僅僅是在一定的程度上達成資源、信息、渠道的共享。
佩斯林探險團,佩斯林團員,佩斯林團長。
名號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每年佩斯林探險團都會向所有它們認為有資格的人發出邀請,而那些受到邀請的人只有少部分會成為佩斯林。
因為沒必要。
沒有資格的人將佩斯林視為夢想,而有資格的人根本看不上。
某些團員一生都沒有參與過一次探險行動,在兩個佩斯林相遇的時候,甚至根本不知道對方也是佩斯林——或許知道也沒用,這不影響他們之間的私鬥。
沒有人可以約束一個佩斯林,團長亦然。
眼下這個穿行於寂夜的男人,就是一個有名無實的佩斯林。
他停下了腳步,摸出懷中的示警水晶。
幽綠色的光芒輝映著他的臉,他抬頭看向訊號傳來的遠方——那座還在地平線之外的高山。
“佩斯林什麽時候和教派扯上關系了?”
他皺起了眉,修的囚期已滿,可眼下的問題越來越多了,擔心是當然的,因為妻子和女兒就在百裡之外——或許此刻正面臨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