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雖然看不到怨魂，卻能看到椅子被拉出。

  這時陳廣肩頭的黑貓一躍而下，八字胡右邊一張椅子自動彈出，它施施然跳了上去，還回頭衝陳廣喵喵一叫。

  似乎在催促陳廣趕快落座。

  “我想我們沒得選，”這種時候，陳廣也頗為豁得出去，他快步走到幾頭怨魂對面，拉開一張椅子。

  手上傳來詭異觸感，陳廣一看，滿手都是黏稠黑血。

  原來這黑椅子的染料是這個。

  硬著頭皮坐下，對面黑貓衝著陳廣喵喵叫了兩聲，頗為幽怨，像是責怪他怎麽不坐它身邊。

  陳廣可沒有和怨魂怪異挨著坐的打算，不過看黑貓只是喵喵叫沒有跳過來，似乎這位置落座就不能換了。

  這時衣阿華和石原泉水也在陳廣左右就坐，後者擦了擦滿手的黑血，嫌棄道：“這是什麽東西！”

  “我想是血，還很新鮮，真是不祥的意味。”

  老警長別看老，動作敏捷，搶座位速度很快，最後沒落座的只有老女人主仆兩個。

  但沒拉出來的椅子也只剩下怨魂它們左右的兩個。

  “我，我能不能跟你換換？我是神的仆人，和墮落者挨得太近是對神的褻瀆。”

  老女人哀聲向警長請求。

  這大概是唯一一個有可能答應她請求的人，這麽看來她還不笨。

  “依我看，座位不能隨便換的，”老警長掏出煙鬥開始塞著煙葉，“我感覺我站不起來了。”

  老女人臉上露出怨恨表情，她以為警長是在戲弄她。

  “真的起不來了，”刀疤臉驚悚道：“像是有人在後面壓著我的肩膀！”

  他看向陳廣，後者朝他搖搖頭，“我沒看到有人。”

  但陳廣試了試，果然，他也站不起了。

  刀疤臉形容不準確，不是被壓著起不來，而是做不到，就像不能自己把自己提起來那種做不到。

  夏綠蒂她們也試了一下，都是一樣，坐下就不能再站起。

  人人悚然。

  椅子上塗滿了血，坐上去還起不來，老女人這下更不敢坐了，僵在那裡死死掐著乾廋女仆的手腕，一動不敢動。

  但這種僵局只有幾秒鍾，察覺到老女人不想入座，黑貓別過臉，呲牙朝老女人厲叫一聲。

  簡直像是實質的死亡威脅，而比起陳廣，老女人她們是從小就聽著深淵凝視的惡名長大的。

  故事中的大恐怖出現在面前，老女人根本不敢反抗，腿一軟，噗通就跪在地上。

  她惶急道：“我，我走不動了。”

  她像是被嚇癱了，但黑貓才不管她，又是一聲貓叫，更淒厲三分。

  陳廣斜睨著黑貓，這貓從頭到尾都有點引導的意思，它和這個莊園什麽關系？
  老女人打著擺子，嚇得眼淚直掉，還是乾廋女仆扛著她，一點點蹭到桌旁，拉出一張靠背椅把老女人放上去。

  不知有意無意，女仆就把老女人放在黑貓旁邊。

  近距離看著黑貓，老女人褲子都濕了，夏綠蒂她們臉上齊齊露出嫌惡表情。

  等女仆在另一邊最後一張椅子上落座，猛地，一陣狂風吹蕩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