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還記得自己剛進入那個山洞時，穿過的那到水幕，看到的那片世界。那片世界完美無瑕，但他再看到那片世界的時候，那片世界卻已經一片荒蕪，乾旱的毫無生機的土地，遠方已經破舊的崩塌的宮殿，還有那片枯木林和一道過於清澈的小溪。

  而眼前的枯木林雖說和他曾走過那條不同，但確實一座枯木林。

  “……前面是有小溪。”聽到穆凡過於不可思議的聲音，阿音答道。

  穆凡也變得哭笑不得了，這個世界是在耍他嗎？難不成要告訴他，他一直在尋找的仙草，就在那條小溪的上遊？就與自己相距不遠？

  “你之前感受到的，那生機勃勃的仙草大約在什麽位置？”穆凡問道。

  阿音想都沒想就答道，“跨過小溪就能看到了。”

  阿音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簡潔啊。穆凡心想道，倒也不在意，反正以他們現在的速度，很快就會離開枯木林，到達小溪了。

  枯木林，顧名思義，裡面都是一些早就乾枯凋零的老樹，聚集成的森林。這片森林死氣沉沉的，但卻並不幽暗，也沒有什麽難以想象的怪物，和難以跨越的阻擋著穆凡的困難。

  穆凡很快就穿越過了這裡，雖然沒遇到什麽危險，但還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

  “胡子？”穆凡蒙圈了。

  阿音：“……”

  兩個人都無語了一陣，穆凡才說道，“我的胡子是什麽情況？”

  阿音也不知道怎麽說，一會後，她才說道，“從外表看來，你的頭髮已經花白了，臉上多了皺紋和斑，胡子也長長了，不僅是變白了，估計是因為你長時間沒有修整胡子，才會這麽長。”

  穆凡現在的胡子都可以說是長到拖地了，雖然這麽說，但也就幾根有那麽長。他的胡子不是很密，很稀松，雖然很白，但也很少。

  他的頭髮也少了不少，不僅是白了，甚至是有些謝頂。

  穆凡對於自己的變化雖然不是特別清楚，因為他的身前並沒有鏡子，所以他快走了幾步，到了小溪旁，這才看到自己過於蒼老的面容。

  他沉默了一下，自己畢竟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睜眼一閉眼，看到自己一下變成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心情略複雜啊。

  然後他問，“這也是幻境嗎？”

  穆凡很懷疑自己現在的模樣，就是因為這個幻境，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也最好不是真實的，穆凡這麽想著。

  阿音長劍上可以破除一切迷霧，幻境的劍紋亮了起來，光芒照耀在穆凡的臉上，亮了一會，又獨自暗淡下來，穆凡的臉卻並未發生任何的變化。

  “恐怕不是。”阿音冷靜的下了判決。

  穆凡又沉默了一會，“我們在那個樹林裡走了五十年，還沒有一絲反應？”

  阿音將神識投入枯木林，過了一段時間後，她略帶沮喪地道，“我什麽都沒有感受到。”

  “也可能是因為對你沒有影響，畢竟你又不會老，你只是把劍，就算現在是劍靈。”穆凡說道。

  阿音道了聲，“也對。”

  “走吧”穆凡繼續跨過小溪，繼續朝前方走去，“還有多遠。”

  “你應該可以看到了吧？”阿音問道。

  “嗯。”

  又走了幾百米，穆凡站著，看著眼前的一片生機勃勃，心中也突然升起了一種種的感慨。他感覺得到自己已經是死氣沉沉的了，因為這個，也感覺得到，眼前仙草的生機勃勃。

  仙草生長在重重的花草之前，並這些花草擠在中央，自由自在的生長著。從外表看，仙草和其他的花並沒有什麽不同，一樣的綠色葉子，一樣的粉色花瓣。只是這仙草比起普通的花，多了幾分輕靈，靈動，和自在的感覺。

  它就在那裡無憂無慮的生長著，看起來是那麽的美，也那麽的令人向往。

  穆凡幾步就走到了仙草的面前，卻沒有直接伸手將它摘下。或許是因為，他感受得到自己究竟多麽想要得到這生機勃勃的仙草，而他又必須保障自己一旦摘下仙草只會送給，阿雪。

  他有些掙扎，因為他的身體正在逐漸虛弱，離開了枯木林之後，他就發現自己沒有以前那麽強壯了，而到了仙草面前，他又可以重新變回那麽強壯，年輕的樣子。

  其實穆凡也明白，只要找到幻境之主就可以解了阿雪的毒，可以不需要脫胎換骨的仙草。但阿雪找他來這個位面漏洞，就是希望他能夠幫助阿雪，更何況阿雪是他的女朋友，他又怎麽能直接將仙草吞噬掉呢？

  穆凡很糾結，雖然他沒有想多長時間，就伸手去摘那仙草，卻忽然發現，仙草已經不見了？難不成這仙草還會自己逃走不成？

  穆凡看向四周，想要去尋找那逃跑了的仙草，卻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不應該在這裡的人。

  “方旭！”穆凡驚呼出聲，或許是臉上的表情太過驚訝，就連胡子也翹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穆凡又問道，然後他就看到了方旭手中的，那顆剛剛被摘下的仙草。

  方旭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他也有著追尋這仙草的原因，決心也十分足夠，不然他也不會因為仙草，直接將方雪打入寒潭，差點害死了方雪。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一時好心，將那朵幻境之毒掩飾成的仙草打落，竟然害了方雪。

  晃了晃手中的仙草，方旭覺得自己不需要向穆凡解釋任何事情。但卻又站在那裡，沒有轉身直接離去。

  眼睛冰冷無機的看著穆凡，似乎是在挑釁。

  但穆凡認為他在挑釁，或許是因為兩個人還算是同伴，也算是在同一個小隊，穆凡並沒有直接拔出金劍來戰鬥，當然就算他想，現在的他戰鬥也估計很難了。

  “你想要。”方旭的聲音也很冷，冷得透骨，就像之前的寒潭水。

  穆凡卻怔了一下，心裡想著，難不成這冰塊會因為自己想要救送給自己。還有，為什麽這家夥沒有變得和自己一樣老？
  故而，穆凡沒有之前回答，而是問道，“你是怎麽來的？”

  “什麽？”方旭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