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或許天還沒亮，李黎就從房間走了出來。

  走道的燈還亮著，他不確定外邊是不是白天。

  這座大廈到處都是高科技，李黎每走過一個房間，就能看到門前有一塊方形銀板——是人工智能設備。

  你可以詢問它任何事情。有時候，你僅僅只是經過，它也會對你開口問好。

  李黎走進洗手間，大廈的人工智能就會給他打開燈，詢問熱的還是冷的。它還會立刻幫你烘熱浴巾，還會根據愛好放松合適的音樂。

  希芙也早早就醒來了。她剛洗了個澡，正用白色浴巾裹著自己。

  彼此問了聲早安，就約好等會兒一起下去吃早餐。

  李黎洗漱後，宋摩西和仍然睡眼惺忪的恩雅也走出了各自的房間，一會兒，他們一起來到了那間寬敞的純白色房間。

  早餐根據高級營養師的建議做好端了上來，希芙他們坐到桌前，看到滿桌子都是那種一小盤就要幾百塊的食物。

  李黎看看一邊，有幾個女傭守在那兒，隨時等候他們的吩咐。

  “吼嘞，你們看，這是啥？”宋摩西端起一個小小的白瓷盤，上邊盛著幾片菜葉，菜葉中間放著某種紅色果醬。

  他放進口裡嚼了嚼，很快就感覺嘴裡什麽也沒吃進去：“這兒……還沒嘗到啥呢。”

  “你沒有‘嘗到’的這盤食物，是阿密特五星主廚的最新料理，就算是市長先生也沒有機會吃到。”一個聲音響起。

  李黎望過去，看到賈爵笑著走了過來。

  “早安，賈先生。”希芙一笑，“你起得也很早啊。”

  “要想獲得成就，首先你得足夠勤奮。”賈爵走到酒櫃前，拿起人工智能早就給他調好的酒，轉過來，望著他們，晃了晃手中的酒，“當然，我只是想早點過來品嘗酒的。”

  “你真幽默，賈先生。”希芙一笑置之。

  賈爵凝視著酒杯，頓了頓，走到黑色烤瓷的吧台坐了下去。“有關蔡之佑的消息，我已經讓人幫你們找到了。”他說道。

  “他在哪兒？”恩雅嘴裡還咬著某種高級食材，說道。無論是不是高級食材，在恩雅的吞吃下就跟吃飯團似的。

  “他還在江國和漆黑飛艇團在一起，我的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具體坐標。”賈爵說，“我可以讓我的人與你們一起去。”

  “我想我們更願意自己去。”李黎防備地說道。他沒有吃多少，仿佛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座大廈。

  “你們確定嗎？我可以用飛艇送你們去，有我的人在，你們在江國的旅程也會更加方便。”賈爵抿了抿酒，珠光寶氣的他看了看自己的名牌腕表。

  “謝謝你的招待。”希芙直立起來，笑著說，“我相信我們能夠照顧好自己，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我們是來自凱撒的英雄。”

  “你也是？”賈爵看向宋摩西。

  宋摩西正在往嘴裡塞吃的，賈爵望過來，讓他表情愣了一下。

  “嗯。難道說我沒有英雄的氣場嗎？”他說著，看看坐在邊上的恩雅。

  “對我來說，你看起來挺有英雄氣場的，宋摩西，相信自己。”恩雅拍拍他的肩膀。

  李黎察覺到賈爵安靜了幾秒鍾，他的表情有明顯露出他在思考。

  這個賈爵，他絕對在謀算什麽，李黎心想。

  “既然如此，”賈爵擠出點兒笑，晃了晃手裡的酒，“你們的朋友蔡之佑現在就在江國最北方的上空，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們應該是打算跨過邊界，去蒼鷺尼亞。如果你們夠快，你們或許能追上他們。”

  “謝謝你的信息，賈先生，我們這就告辭了。”希芙從桌前走過去，“再次感謝你的熱情招待，再見。”

  “等等。”賈爵叫住了他們。

  “還有什麽事嗎？”李黎剛拿起披在椅子上的Ruby製服，抬起目光望著他。

  “你們要知道，如果你們離開了江國，我就沒有義務保護你們了。”賈爵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在勸說，也不是在告別，仿佛只是在提醒他們。

  從剛才希芙說準備離開，到現在，賈爵都沒有再喝手裡的酒。

  “我們會保護自己。”李黎沉聲說道。他察覺到了什麽，從賈爵那兒，他感覺到了某種敵意。

  當他察覺到敵意，他不會像希芙那樣繼續保持友善。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一邊的希芙，他不知道她是否也感覺到了賈爵的情緒變化。

  “那麽，一路順風。”賈爵舉起酒杯，對他們說道。

  希芙他們走出大廈，在熱鬧的都市街道上，李黎停下腳步，朝大廈上方仰望。

  “我們最好現在就去蒼鷺尼亞。”希芙用手撩起自己長長的金發，在太陽下，光芒萬丈。

  “他剛才提到漆黑飛艇團，”宋摩西擦去嘴角的食物渣，“那是啥？”

  “不知道。”希芙說，“可我們會知道的……在蒼鷺尼亞。”

  大廈裡，賈爵安靜了好一會兒，當他猛地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覺他不小心捏碎了酒杯。

  “北鬥會——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陰謀。”他冷冷地說，“以為可以這麽耍弄我賈爵嗎？阿密特的賈爵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來人！”賈爵對空蕩蕩的房間吼道。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走了進來。“賈先生。”他們齊聲說道。

  “北鬥會想讓我的人去和他們的殺手秦娟匯合，好一起消滅漆黑飛艇團。”賈爵剛站起來，女傭就跑上去清理酒杯的碎片。

  他看著他的手下們，壓著聲音說道：“現在，我覺得北鬥會那個老家夥還有其它的陰謀，所以我要讓你們去和秦娟匯合的時候，記住這一點，當你們一起消滅了漆黑飛艇團，我要讓你們——殺了——秦娟。”

  他靠近他們，倏地從一個人的槍套裡拽出槍來，大吼道：“殺了她！殺了所有你們見到的北鬥會的人！”

  “是！”他們冷聲答道。

  此刻，某地。

  秦娟從樹下爬起來，風吹拂起她的陶瓷藍大衣。她扶著樹，望著不遠處的幾座房屋，還有一座吱吱作響的風車。

  這時，北鬥會專用的信息器響了。

  “程先生。”她從大衣兜裡拿出它。

  “你的情報對北鬥會很有價值，幫助賈爵消滅漆黑飛艇團的任務將更改，你的目標是拿到幸存者的潘多拉碎片。另外，會有一隊賈爵的手下來幫助你，當你拿到潘多拉碎片後，殺死所有的人，包括賈爵的人。賈爵那邊，我會告訴他，是漆黑飛艇團殺死了他的手下們。”

  “明白。”秦娟舔了舔獠牙，猙獰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