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夢……”以利亞關懷地望過去。

  耶夢轉過去，打開一個空間門，什麽也沒說地離開了。

  蔡之佑從地上爬起來。他看向希芙：“那個男人想幹什麽？”

  希芙攥緊雙拳，兩條胳膊筆直地伸在兩側。“他別想那麽做！”她踏著高跟鞋的聲音頓時從街上一瞬而去。

  “希芙，你去哪兒？”以利亞跑著跟了上去。

  “混蛋！”蔡之佑一拳搗在燈柱上，“那個男人不能這麽對耶夢。”

  看到他們四散而去，李黎看著地上卡在石板間隙的透明糖紙，它在光下折射出七彩色。

  “發生什麽事了嗎？李黎。”伊布輕輕推開門，探出目光。

  “嗯。”李黎回頭看著她，“耶夢她見到了她的父親，似乎……他打算讓她離開Ruby。”

  他說完，對伊布勉強一笑：“我該走了，希望這沒什麽。”

  “嗯，再見。”伊布將小本子捧在胸前，看著他離開。

  Ruby英雄學院的午後，每一座古老建築的影子都映在了地上。穿梭它們之間，李黎感覺猶如一瞬踏入黑暗，又一瞬進入了光明。

  他看到那個蒼白的男人和耶夢一起走出了住處。

  納爾西斯校長也在。被以利亞從後邊緊緊抱住的希芙在朝他揮動小拳頭。

  不遠處一座白色高塔的斜影恰好壓上了蒼白男人和耶夢。Ruby巨牆繞住他們，讓人們顯得有些渺小。巨大的長木桌在納爾西斯的一邊，隨著他走過去，手撫過桌子。

  有很多見習英雄擠在巨庭的拱廊下，不敢多靠近，也不想離開，就一邊張望一邊往裡躲。

  “納爾西斯校長，你同意讓耶夢離開嗎？”希芙叫道。

  “沒錯，希芙。”納爾西斯背手而立，棕色胡子被光芒照得發亮，“可不是因為她的父親，而是耶夢自己的決定。”

  “耶夢？”希芙看向面無表情的耶夢。

  耶夢和她擦肩而過，一起從希芙跟前走過去的還有那個冷笑著的蒼白男人。

  “你真的想離開Ruby嗎？耶夢。”以利亞來到她的一邊。

  耶夢沒有回答。

  李黎走過去，正好擋在了她的眼前。

  “我不明白。”他看著她的雙眸，想找到在她內心的想法，“耶夢？”

  耶夢仿佛根本沒有生命，她就像一幅畫，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在點簇著幾百種野生生靈的油畫的彩繪走廊下，耶夢看到蔡之佑從紅藍相間的玻璃下走了出來。

  “我可不信，耶夢，我可不信你想離開Ruby。”他沉聲說道。

  他猛地抬起頭，攝人魂魄的眼眸正視著耶夢。

  “說出來，耶夢，如果你親口說出來，我就相信你。”他說道。

  這時，希芙從耶夢的背後繞了過來，也正視著她：“是他逼你的對嗎？耶夢，說出來，說出你不想離開Ruby，納爾西斯校長就不會讓你離開。耶夢，說出來。”

  耶夢看著他們，嘴唇稍稍地張開了一點，可她隻停頓幾秒鍾後，就從他們跟前飄了過去。

  蒼白的男人翹起陰冷的笑，瞥了希芙和蔡之佑一眼：“再見了，Ruby的英雄們。”

  李黎和以利亞走進這條寬敞的走廊下，目睹著耶夢打開了一個空間門，仿佛只是太陽下的幻影似的不見了。

  “她走了。”以利亞垂下了細長的睫毛。

  忽然，他看到李黎走上前去了。

  “李黎？”以利亞望著他在玻璃的光芒中，仿佛披著彩虹。

  “我們都知道不是嗎？”李黎望向他們，“耶夢絕對不想離開Ruby，除非我們能聽到她親口說出來，否則，我就把她追回來。”

  “哼，你知道，李黎，有些時候，我也沒那麽討厭你了。”蔡之佑雙手放進褲兜，朝李黎走去。

  “沒錯，救她回來。”希芙笑著跟了上去。

  “有誰知道我們要去哪兒嗎？”以利亞說道。

  他們彼此對視，而後又看看不遠處的納爾西斯校長。

  納爾西斯無奈地笑了笑，似乎讚成他們這麽做，又或許只是想起了往日。

  “去找靈狐，他或許能幫助到你們。”他說，揮袖而去。

  李黎他們很快找到了靈狐。他正在Ruby英雄學院的一座高塔裡寂靜地打坐。

  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無論光還有空氣都能隨意出入。靈狐一個人飄在地上，牆上的幕布輕輕地晃來晃去，仿佛也刻意地不想打擾到他，房間保持著安靜。

  直到李黎他們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安靜。

  “靈狐，我們……”以利亞還沒說完，就看到靈狐睜眼，停止了打坐。

  “我已經知道你們的來意。”靈狐從沒有窗戶的進光口望著Ruby的高牆，還能看到從牆的上方露出一架大型機器人的鋼鐵色澤。

  “那你知道耶夢在哪兒嗎？”希芙問道。

  “這應該問你自己，希芙。”靈狐柔聲說道，“如果知道，我就能夠送你們過去。”

  “希芙，你知道嗎？”蔡之佑望過去。

  “我……只知道那是一座古堡，在懸崖上。”希芙想了想，說，“可我不知道那座古堡具體在哪兒。”

  “你看到過它？”靈狐問道。

  “嗯，在耶夢的記憶。”

  耶夢的記憶？李黎琢磨她在說什麽。

  可這時，靈狐已經打開了一個空間門。他輕輕地將小爪子放在希芙的手裡：“在你們進去後，希芙，你必須執念那個地方，不必害怕雜念。”

  “嗯，我知道了。”希芙堅定地說道。

  李黎他們和希芙慢慢地走進這個空間門，他們不知道希芙有多努力在空間門裡保持一直回憶那個地方，當他們走出來的時候，發現來到了這個希芙想起的地方。

  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古堡，座落寒冷無比的懸崖上。

  希芙望過去，雖然跟她在耶夢記憶裡看到的稍有點兒區別，可她確信是這座古堡。

  古堡的一個窗口閃過燭火，仿佛從黑夜瞬間劃過的星，除此之外，這個地方黑壓壓一片。

  “他們在這兒。”希芙沉聲說道。

  蔡之佑推開大門，一條泥路彎曲在前，恍若趴在地上喘息的利爪。他們走了進來，看到兩側無論是爬牆虎還是灌木叢都漆黑無比，有些地方寸草不生，有些地方長草雜亂。

  他們站在古堡的門口，希芙立刻就認出了門上的鐵環。

  “我們就這麽敲門進去嗎？”李黎疑惑地說道。

  “不。”蔡之佑繚繞起熱蒸汽，將大門猛地推開，勁力讓門拍在牆上發出足以讓古堡的人發覺的聲音。

  “無論我們打不打算暗襲，現在他已經知道有人來了。”以利亞說道。

  “做好戰鬥準備。”希芙走進去，環顧四周，“我記得還有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