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衝微微一笑：“越王說的是哪個小女孩吧？前些年收留的，說起來，因為這小女孩的故事還真不少，就因為她我還曾打上九城兵馬司衙門。小小年紀，就不讓人省心，真是頭疼。”

  明著說笑暗地裡高衝就指出玲玲的重要性，別看是一個小丫頭，本駙馬爺可是很喜歡，為了她都鬧到衙門去，你們都別打她的注意，否則，本駙馬爺誰的面子都不給。

  楊素點點頭，淡淡的說道：“前幾年，有人曾抓到過一個前朝皇族的女子，後來，見她是一個女子，又帶著一個小孩子，也就沒太在意，只是打入官奴，後來不知怎的就贖了身，唉，美麗的女子啊，不論到什麽時候都招人注意。”

  高衝心中一驚，楊素說這話什麽意思？他明明是在說張氏是前朝皇族，想幹什麽？前朝皇族又怎樣？不也打入官奴了嗎？還想就地正法怎地？

  但是楊素卻沒再提這個茬，而是隨便聊了幾句，就告辭離開。

  送走楊素，高衝就開始合計，楊素什麽意思，他既然點出張氏的身份，就不會再張嘴討要玲玲，他想幹什麽？
  轉了幾圈，高衝明白了——楊素這是向自己賣好，張氏雖然是前朝皇族身份，但是現在的大隋王朝兵強馬壯，文帝對待前朝余孽這個問題上，並不像歷朝歷代那樣敏感，並沒有一定要把前朝皇族斬盡殺絕，實際上，文帝自己就是北周末代皇帝的嶽父，說起來，他也算前朝皇族的一份子。

  但是，有些事只能意會不能擺到桌面上來，真要有人揪住這件事不放，還真有些麻煩，說不定玲玲和張氏就會被綁縛法場開刀問斬，自己也會落個不是，萬一再被小人抓住不放，誰知道會出什麽事。

  楊素這是提醒自己，張氏的問題要妥善處理，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明確——美麗的女子啊，不論到什麽時候都招人注意。

  張氏端莊嫻雅，真要被人認出來怎麽處理？

  想了想，高衝起身向張氏的住處走來。

  “少爺。”玲玲正在院子中蹦蹦跳跳的玩耍，看到高衝進來，立即跳過來，高衝笑著拍拍的她的小腦袋，“你娘親呢？”

  “屋子裡算帳呢。”玲玲笑嘻嘻的說，扭頭大聲道：“娘親，少爺來了。”

  聲落，門響，門口出現張氏端莊身影，“少爺請進。”

  高衝點點頭，向玲玲道：“自己去玩，少爺跟你娘親有事商量。”

  “嗯。”玲玲重重點頭，“少爺，一會兒出來跟玲玲堆雪人玩啊。”小丫頭滿懷希冀的說，看到高衝點頭，小丫頭樂得直蹦。

  高衝還是第一回進入張氏的房間，就感到房間中彌漫著一股好聞的香氣，整個屋子顯得很素潔。

  “少爺請喝茶。”張氏請高衝落座，奉上香茶。

  高衝接過喝了一口，然後問道：“在京城待的還習慣嗎？”

  “還行。”張氏答道。

  高衝沉吟不語，不知道怎麽開口跟張氏說，沉默了一刻，張氏道：“少爺有事吩咐，就請講，只要小婦人做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高衝想了一下，決定直接說，“張姐，我想你和玲玲還是回營州居住吧。”

  以前高衝稱呼張氏為張嫂，卻總覺得別扭，後來就改成張姐，因為張氏的前夫高衝從來就沒見過，更談不上交情，從張清哪裡論，這個張嫂也名不副實，所以乾脆喊姐。

  張氏一愣，沉默片刻，才道：“少爺安排就是了。”

  高衝就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落寞與無奈，高衝沉吟不語，張氏就這樣緊緊看著他，少頃，高衝道：“剛才越王見了你了玲玲，跟我說了幾句話，所以，我感覺你們還是離開京城為好，京城人多眼雜，萬一有什麽人跳出來拿前朝說事，我一時半會人又趕不回來，你們兩個女人出頭露面的多有不便，張姐您說是吧？”

  張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咬著嘴唇看著高衝，“少爺，我??????”

  高衝搖搖手：“我很喜歡玲玲這個小丫頭，不希望有人打擾你們的生活，遼東的苦寒環境確實讓你和玲玲那一承受，這樣吧。”

  高衝伸手入懷掏出一隻小玉瓶，拔掉瓶塞，倒出兩粒玉液金丹：“張姐，你跟玲玲一人一粒，這叫玉液金丹，一粒可抵二十年苦修，你們將她煉化，遼東的酷寒氣候就不會再對你麽有什麽影響，嗯，這丹藥是機密，你們千萬不要講出去。”

  張氏撲通一下就跪下了，向著高衝就磕頭：“少爺，求求你放過玲玲吧，她還小，一切都不關她的事，少爺把我殺了吧，我死後這件事就絕對沒人知道，請少爺看在玲玲孤苦無依的份上，給她一口飯吃，不要凍死餓死就行，少爺，我求求求您了。”

  張氏對著高衝就磕頭，隻幾下，張氏雪白的額頭就顯出一片殷紅。

  高衝顧不上男女之防，一把將她拉起：“張節，你這是何意？我什麽時候說要殺你們？玲玲看到你這個樣子，還不把我恨透了。”

  張氏哭道：“奴婢懇請少爺留玲玲一命，奴婢就算給少爺做牛做馬也甘心。”又要跪下。

  這回高衝真毛了，臉一沉，“張姐，起來講話，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你們母子？”

  高衝板著臉的威力還是很嚇人的，不要忘記高衝是真上過戰場，殺人千萬的真男人，這一沉臉，全身撒發出來的煞氣，絕對讓膽小的人心驚膽戰。

  張氏神色慘然地說：“少爺不是要賜死我們母女嗎？”

  原來如此！高衝不禁哭笑不得，這才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好人難做啊。

  “真要殺你們還用得到這麽費勁？”

  看到張氏依舊一臉的不相信，高衝乾脆說：“你願意這樣想就想吧，你現在就吃一粒，你只要吃下去，我保證善待玲玲，你要是不吃，我現在就把你們送官府。”

  張氏一咬嘴唇：“少爺，說話算數？”

  高衝板著臉說：“算數。”

  “好！”張氏一把搶過兩粒玉液金丹就放入口中。

  高衝愣住了，急道：“誰叫你全吃下去的？有一粒是玲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