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杜塵心裡頭暗暗壞笑，其實這長安城，天子腳下，明面上一片和諧，實際卻暗流橫生。

  朝堂之中，以惠王李芻為首的，是刑部戶部大理寺，把握著刑法和財政，權力極大。

  而另一方面，杜如晦和房玄齡則輔佐太宗皇帝李世民政務，一謀一斷，乃文臣之首，大小事務，多需他二人主持。所以杜塵這些年雖然惹是生非，但是其余人等因為顧及杜如晦，也都是能忍則忍，若是換了其他人一直和惠王府的小王爺李昊這般對著來乾。只怕死了八回了。

  惠王和杜如晦，皆屬文臣一列，算是分庭抗禮。

  除此之外，還有主管兵權戰事的天策府，金吾衛，以及封疆大吏。天策府多是陪同太宗皇帝李世民征戰天下的老將，比如魯國公程知節，秦國公秦瓊，衛國公李靖和英國公李績等等，皆是爵封國公，位列凌煙閣，手握重兵，關系大唐安危。

  而金吾衛則是太宗皇帝李世民親自統帥，乃是駐守宮城的親兵精銳。

  天策府諸公，和杜如晦同氣連枝，所以這也就造就了杜塵這一類功臣之後。

  長安城內的世家子弟們，也差不多是按照家中長輩的陣營分屬來結交。

  久而久之，便有了已杜塵為首的天策府後人，以及惠王府小王爺李昊為首的王孫貴胄。

  這次，杜塵和大理寺卿王元林之子王庭恩湊到了一起，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兩個本來就不對付的人，偏偏抽簽抽到了同一個擂台之上，自然是有一場好戲可以看。

  ……

  “誒誒誒……有人要押注嗎？杜塵和王庭恩這場，開一局開一局。”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眾人，已經有人開始著手開盤，準備來一場。

  “這還有什麽好賭，王庭恩從小被送到洛陽大慈恩寺中學武，拳腳功夫很是了得，杜塵那小白臉怎麽可能打得過？”

  “那你倒是下注啊！”

  “我可不這麽認為，你沒看最近杜塵那小子風頭多勁，沒準真就來個鹹魚翻身，改頭換面了呢？”

  “就算他不知什麽時候開了竅，學了一身文采，但武功這東西，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學會的，我可清清楚楚的記得，半年之前我和他爭個姑娘打了一架，這小子連我都打不過，還打王庭恩？逗呢！”

  ……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但是大多都不看好杜塵。文采是一方面，你開竅了算你狠，但武功這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練好的，那得滴水穿石日積月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怎麽可能短短時間內一個軟腳蝦變成硬王八。

  就在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時，杜塵和王庭恩已然上了擂台。

  “揍他！王公子，揍他媽的！”

  “王兄加油，滅滅這小子的氣焰。”

  台下，眾人紛紛起哄。

  台下程懷亮正在高聲呐喊，“兄弟，你穩重些，揍不過就跳下來，不丟人。”

  他倒是喊實話，因為他覺得杜塵肯定打不過王庭恩，那就沒有必要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不過跑不就得了。

  他喊得起勁，渾然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邊的人已經漸漸退開了。

  “你就把這小子送晉級得了，送他到玉霄郡主那瘋丫頭哪兒，有他挨揍的時候。”他仍然高聲大喊，為杜塵出謀劃策，“咱沒必要跟這兒死磕，不吃這虧，你讓他贏，贏到後面準得撞上玉霄郡主那瘋丫頭，有他好受的。”

  他吼著吼著，突然感覺不對，因為身邊突然空曠了起來，眾人都不知不覺的退到了一旁。

  他有些奇怪，左右看了看，看到的是一眾公子哥兒驚訝的眼神，這群人仿佛見了鬼一樣的看著他。

  程懷亮大感疑惑，奇道：“怎的？我就說句瘋丫頭，看把你們下的，平常也沒少聽你們這麽叫啊。”

  眾人瞬間又多退後了幾步，還連連搖頭。

  “呵！你們一個個的，膽子啥時候變那麽笑了？”程懷亮疑惑不解，瘋丫頭這個稱號，那是大家公認的，平常大家可沒少叫，怎今兒個聽見他叫瘋丫頭，都躲得跟兔子一樣快了？
  搖了搖頭，“真他媽的沒骨氣，瞧你們一個個那窩囊樣兒，丟人。告訴你，老子就不一樣，就算那瘋丫頭站在我面前，老子一樣這麽叫。”

  吹牛誰不會啊，程懷亮這方面可沒輸過誰。

  “哦，當真？”

  就在程懷亮數落眾人沒脾氣的時候，背後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聽到這句話後，程懷亮臉色登時僵住，本來吹牛筆時那眉飛色舞的表情，瞬間消失，心裡頭暗暗道了一萬句聽錯了聽錯了，不可能不可能……

  玉霄郡主一腳踹出，踢在程懷亮的屁股上，踹得程懷亮立時摔了個狗吃屎。

  “剛不是挺厲害的麽？本郡主如你所願，站在這裡，你繼續啊。”

  玉霄郡主知道杜塵第一場就碰到了王庭恩之後，便來了興趣，想要近距離看上一看，這杜塵拳腳上的功夫，是不是也像他的文采一樣非凡。

  所以她就出人意料的來到了擂台下，誰知道好巧不巧，偏偏就撞上了程懷亮在這兒把牛往天上吹。

  她覺著昨晚魯國公那一頓揍可能還是太輕，那就勉為其難的再幫忙踹上一腳，這樣的事情她還是很樂意效勞的。

  程懷亮心裡是叫苦連天啊，他哪兒知道玉霄郡主會破天荒的來看這場比試，別看他吹得凶，可是真見了玉霄郡主，那躲得是比耗子還要快。

  玉霄郡主冷哼一聲，看著摔了個結實的程懷亮，道：“丟人！”

  好在這個時候，擂台之上，比賽開始。

  杜塵打量了一番王庭恩，假模假樣不情不願的拱手行了一禮，道：“請吧，王公子。”

  說罷挺劍負手，嘴臉微勾，一身衣衫隨風鼓動，很有一番氣勢。

  王庭恩一聲冷哼，他並不用兵刃，師從於大慈恩寺的他，雙手微張，腳下一踏，佛門純正的橫練功夫，氣勢磅礴。

  “聽聞杜公子如今改頭換面，非往日可言，在下便用大慈恩寺金剛勁力領教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