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魏嫣然微微屈膝行禮，半天都等不到皇帝喊平身，抬眸去看，只見風連翼正低著頭，輕柔拂開那狐狸毛上沾染的雪花，像是根本沒有看見她一樣。

  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魏嫣然自己站起來，幾步走向前去，笑著說：“她性子桀驁不馴，又傲慢無禮，只有在你面前才會這麽乖巧。”

  風連翼聞言，才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風雪中，那眸中的紫色越發清淡悠遠，似乎隔著一段遙遠的時光。

  魏嫣然有些恍惚。

  “獸也有人性，你對她好，她是知道的。”風連翼淡淡地說。

  魏嫣然道：“陛下仁慈。”

  仁慈？這詞用在他身上，倒是很新鮮。

  風連翼揚唇微笑：“皇后覺得朕仁慈嗎？”

  “至少對於她來說，陛下不僅仁慈，而且溫柔。”魏嫣然說著，臉頰不知不覺地染上一片紅暈。

  風連翼垂下眸，似沒有看見她的羞澀愛慕。

  “你問得太多了。”風連翼終於冷冷地說了一句，抱著小狐狸轉身走。

  她說錯了話，可縱然知道說錯了，她也不怕一錯再錯，繼續說錯，“陛下既然這麽思念她，為何不自己去南翼國看她？她離你並不遠。”

  修長的手指從小狐狸松軟的毛發中穿過，他笑道：“想知道原因嗎？”

  小狐狸頓時怒瞪她：她才不是別人的替身！

  風連翼還是不語，只是俊美的面上，已經沒有半點兒柔和之色，他有傾國之貌，此刻卻如同寒冰一樣冷冽。

  風連翼不語。

  魏嫣然怔住了，臉上溫柔淡然地神色一點一點瓦解，她笑道：“陛下是把她當成另外的人了吧。”

  “因為她很簡單，不會向朕要求什麽，她對朕好，也不要朕回報她。更重要的是，”風連翼頓了頓，紫眸中溢出一點點溫柔的神色，“朕喜歡看她活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縱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朕也希望在後面，讓她勇敢地走。”

  說著，他竟是溫柔地笑了。

  魏嫣然繼續說：“我聽說，南翼國的皇帝準備為她指婚，讓她嫁給布吉爾家族的洛洛少爺，你聽到這樣的消息，為何都能無動於衷？”

  小狐狸驚愕，抬起眼睛看著這個人，原來他對她這麽好，心裡很感動，她卻不能說話感謝他，只能用鼻子蹭蹭他的手，表示親近。

  “陛下若願意說，嫣然求之不得。”魏嫣然有些受寵若驚。

  “陛下真的喜歡她嗎？”魏嫣然卻不死心地跟上去，後面一眾宮女太監眼見帝後爭吵，都默默地站著，不敢上前來。

  風連翼的步子越走越快，白衣翩躚，如同天上的雪，消失得很快。

  “你根本不喜歡她！”魏嫣然還是忍不住說，聲音裡帶了一絲哽咽，“修羅王果然沒有心，對她也不例外。”

  淚水慢慢從眼睛裡溢出來，魏嫣然輕輕抬手擦去，停住步伐，看著風雪中越來越遠的他的背影，微微冷笑。

  在他衣袖中遮風避雨，小狐狸自然半片雪花都沾染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