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都沒怎麽睡好。腦子裡一直不停旋轉著父母的樣子。那個溺愛自己。想方設法哄自己的母親。那個把我扛在肩膀上。一直為我而驕傲的父親。他們在歲月的流逝中不斷衰老。我卻並沒有做到兒子應盡的責任。不但如此。我還用自己的堅持深深的傷害了他們。老人們的顧慮。年輕人的任意妄為。這似乎是永遠解不開的死結。

  醒來時。額頭上全是汗水。就連襯衣都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傍晚時分要上線去參加金色黎明與颶風城的戰爭。上午卻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見慕容姍姍的媽媽。上次驚鴻一瞥後就一直沒有能夠見面。這次慕容姍姍卻主動要求我跟她一起去見她的媽媽。不知道到底有什麽事情。

  起床。洗了個澡之後換了身衣服。很休閑的一套。但是據李清說。這套衣服算是一級世界名牌了。欣雨為了這身衣服可沒少出血。

  剛出門。便看到欣雨拎著羽毛球拍子拉著陸雪涵正下樓。於是上去問：“這是要幹什麽。一大早的鍛煉身體嗎。”

  欣雨點頭道：“是啊。雪涵那麽愛靜不愛動。我得找點運動讓她活絡一下～”

  我看了看陸雪涵。一身純白的運動服。配上秀美的臉蛋和長長的頭髮。顯得清麗極了。

  欣雨看了看我。說：“要出門。”

  “嗯。出去應付姍姍的媽媽一次。她可能要詢問我們公司最近的進展。我中午陪她們吃飯。就不用等我了。下午一定準時回來。”

  欣雨微微一笑：“去吧。能回來就好了～”

  我呵呵一笑。走到陸雪涵身邊。她笑吟吟的看著我。嬌美的模樣在晨光下如同剛剛盛開的小白花。

  我心中一蕩。伸手攬住陸雪涵纖細的腰肢。抱了抱她。說：“那我先走了。”

  陸雪涵笑著點頭。欣雨有些不平衡。問：“那我呢。”

  我邊向外走。邊回頭笑道：“晚上再說吧。”

  欣雨不說話了。改由陸雪涵質疑的看著她：“晚上……你們晚上怎麽了。”

  欣雨忙解釋：“沒什麽。晚上講講小白兔和小灰兔的故事。”

  “……”

  陸雪涵不懂。看來只能晚上回來我親自跟她解釋了。

  看看時間。早上7點半。還早。但是也沒有什麽事情可耽擱。隻好打了車直接去了XX大學。在校門口下車的時候。正好是7點50。學生們上課的標準時間。只見一路上到處都是叼著包子狂奔的男生。有的手裡還提著奶。或者是豆漿。

  我邁腳剛要進門。旁邊一個門衛突然阻止道：“你不是本校學生吧。”

  看了下自己的裝束。並沒有什麽不對。他們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說：“不是。我來找人的。”

  “找誰啊。先登記一下出入記錄。否則不得入內。”

  我微微一驚。這個學校什麽時候禁嚴了。

  走過去。在紙張上大筆一揮。寫下自己所找的人。不想那門衛居然嗤聲笑道：“又是個找慕容姍姍的。蘇大的學生到底煩不煩。都沒個完了。這一星期就是十個人。哼哼。這個還算好。至少手裡沒有拿花。”

  門衛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我非常的困惑。就算那些男生追求慕容姍姍又有什麽錯。TMD。莫非XX大學的人都以為慕容姍姍是私有的麽。

  我很不爽。就說：“你們有什麽話就直說。別TMD嘰嘰歪歪跟個婆娘一樣。我找慕容姍姍怎麽了。是什麽地方礙著你們了。哼。最瞧不起這種人。沒有勇氣追求就在旁邊老實點。冷嘲熱諷有什麽意思。”

  門衛頓時怒了。走了過來道：“怎麽。你小子還來勁了不是。以為有幾個臭錢就怎麽了。就能肆意玩弄無知女生了嗎。媽的。老子就是看你們不爽。”

  另外一個門衛忙攔住他。低聲說：“你TMD冷靜點。這種人我們惹不起。萬一鬧到總務那裡咱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那門衛恨恨的哼了一聲。居然又說了一句：“慕容姍姍不在校內。你走吧。我是不會讓你進入校園的。”

  我很不解。就問：“這麽說。在我之前還有很多蘇大的男生來找過慕容姍姍。你們為什麽不攔著他們。卻偏偏要跟我為難。”

  門衛沒有說話。另外一個卻說：“那些個男生都長得寒磣。慕容姍姍怎麽會搭理他們。你卻不一樣……哎。我這兄弟脾氣不太好。你多包涵了……”

  如果我們要猜錯的話。這個激動的年輕門衛應該對慕容姍姍也是想入非非。不然怎麽會有這樣過激的表現。

  於是也不跟他們多說。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慕容姍姍的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到了校門口。門衛卻不讓我進去。慕容姍姍讓我稍等。

  沒過多久。校園小道上出現了慕容姍姍美麗的身影。身著一件黑色的T恤。外面套了件乳白色敞胸外衣。穿得很簡單。卻也感覺很清爽。標準的校園MM打扮。

  從慕容姍姍出現開始。門衛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眼神中滿是仰慕……

  “林凡。沒想到你來的那麽早～～”慕容姍姍走進。一手挽住我的胳膊。笑吟吟道：“走。咱們先去吃個早飯吧。學校食堂。我請客～～”

  我看了眼那個門衛。他已經呆在了那裡。大概從來沒有見過慕容姍姍會對誰那麽親昵過。

  慕容姍姍對門衛皺了皺眉。剛要說話。我忙低聲阻止道：“算了。怎麽說人家也沒有惡意……”

  慕容姍姍輕哼了一聲。拉著我進了學校。門衛一句話都沒敢說。

  周圍很多學生都拚命的奔向教學樓。大概是快遲到了。但是校園小道上出現了慕容姍姍這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於是很多人一邊跑一邊回頭依依不舍的看。撞到樹上弄丟嘴裡包子的不在少數。

  我有些好笑的說：“姍姍啊。聽說蘇大不少男生跑過來找你。有沒有這麽一回事。”

  慕容姍姍點頭。無奈道：“我也沒有辦法。他們要是過來找我要錢。我會毫不猶豫施舍一些給他們。可是他們要的卻是人。我總不能把自己送出去吧。”

  我訕訕一笑：“是。當然不能送出去。”

  慕容姍姍微微一笑。說：“媽媽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我了。這一次是專程回蘇州來看我。這種情況倒很少見～”

  “所以。你就要拉著我。”

  “也不是啦。媽媽說在上海得知你們公司開得還不錯。連那邊都有所耳聞了。所以想見見你。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怎麽樣。緊張不。”

  慕容姍姍歪著頭看。笑吟吟的樣子。

  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不管怎麽說慕容姍姍的媽媽都是非常標準的女強人。在這種人面前我總感覺自己仿佛會被看穿一般。什麽小把戲都不頂用了。

  “還可以……”我一句話搪塞了過去。

  慕容姍姍微微一笑也不追究。又說：“中午的時候媽媽會開車過來接我們。吃飯的地點初步定在紫羅蘭酒店吧。”

  “那裡據說很貴。一杯水也上百塊啊。”

  “放心吧。我媽媽請客。你隻管放開肚皮吃就行了。我難得回來一次。不好好宰她一頓怎麽說的過去。再說。幾萬塊在她眼裡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姍姍你真是個好女兒……”

  “……”

  在食堂裡稍微吃了些東西。我和慕容姍姍都很謹慎不敢多吃。因為知道中午還有大餐。得悠著點。

  吃完飯。我問：“接下來呢。幹什麽。阿姨要很久才能過來吧。”

  慕容姍姍看看時間。說：“現在剛好第一節課要結束了。我帶你去聽一個很有意思的大課。那教授可是遠近聞名的。”

  我面露難色：“姍姍。不去行不行。我好久不上學。聽到教授擴音器裡的聲音就渾身抽搐、血壓升高。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不腸子都悔青了。”

  慕容姍姍無語。直接拉著我向教學樓走去。一邊還數落著：“你太不上進了。這個狀態要是讓我媽媽知道了。她肯定怪我亂交不三不四的朋友。”

  我覺得也是這樣。整天泡在遊戲裡似乎讓我都沒什麽鬥志了。在遊戲裡勵志。那是在扯淡。遊戲裡可以做到的事情。現實裡卻未必可以。

  當我們來到課堂的時候。剛好第二節剛剛開始。很詭異的是這個課堂裡的學生幾乎全是往前坐的。在後排的反而沒有幾個。可見這名教授的受歡迎程度。

  我和慕容姍姍在最後一排坐下。連本書都沒帶。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教授。

  我看了看黑板上。寫的是哲學之類的東西。頓時搞不清楚。這種文縐縐的課課題很有意思麽。為什麽慕容姍姍要帶我過來。還說是解悶。

  教授正在講毛主席人多力量大的觀點。他說：“建一棟房子。一個人要7天。問。7個人要幾天。”

  一學生大聲道：“1天。”

  教授讚賞的點頭。這時下面又有一人說：“那168個人建只需要一個小時咯。”

  教授抽搐了一下。依舊微笑點頭。

  噩夢剛剛開始。又一猛人站起來道：“這麽說。604800個人一起建只需要一秒鍾就建好啦。”

  眾人暴汗。教授立刻轉移了話題。又說：“這只是一個相對的問題。大家不必以世俗的觀點來看。就例如黃鼠狼其實是不吃雞一樣。曾經。有科學家把一隻黃鼠狼和一隻雞關在同一個籠子裡。第二天。你們猜怎麽了。”

  一戴著金絲眼鏡的學生舉手道：“老師。是不是那隻雞懷孕了。”

  教授開始渾身發抖。但是脾氣很好的繼續了課程。

  我終於知道慕容姍姍為什麽帶我來了。這個學校藏龍臥虎。幾乎在座每個學生都不是易於之輩。估計隨便挑出一個也足夠把教授秒殺掉。偏偏這教授NB無比。無論如何也不倒下。並且與學生鬥志鬥勇。整個課堂變成了知識問答……

  我沒敢出頭。生怕被人認出來不是本校的學生而被丟出去。慕容姍姍也算低調。趴在我身邊的桌子上只是笑吟吟的看著別人發揮。

  一直到10點半的時候。慕容姍姍的電話終於響了。而此時我們也已經出了教學樓。一路向外面走去。

  掛掉電話後。慕容姍姍說：“媽媽五分鍾後再校門口接我們。稍微等幾分鍾吧。”

  我點點頭。對長輩是要尊重的。別說幾分鍾。就算是幾小時也得老實的等著。

  我和慕容姍姍並肩站在校門外。那個剛才跟我衝突的小保安有些敵視的看著我。我也沒有搭理他。敵視就敵視吧。反正你瞪不死我。

  我跟慕容姍姍說：“過了那麽久。我還不知道你媽媽叫什麽名字。總稱呼阿姨好像也不是很好。”

  慕容姍姍說：“我媽媽叫慕容萱。宣萱的萱。我是隨媽媽姓的～”

  我點點頭：“知道了。”

  沒過多久。一輛純白色的寶馬停在了我們旁邊。我看著有些發呆。TMD又換新車了。這部車的車型我在雜志上見過。據說貴得讓人抓狂。慕容姍姍的老媽果然是有錢人。

  車窗落了下來。酷似慕容姍姍的女人衝我們微微一笑：“上車吧。你們都餓了吧。”

  慕容姍姍嬌聲叫道：“媽媽。你怎麽才來啊。害得我在課堂上多等半個小時～”

  慕容姍姍的媽媽。也就是慕容萱輕輕皺眉。問：“姍姍。你又不肯乖乖上課。”

  “哪有啊。我上課可專心了～～”

  慕容姍姍的狡辯飛快的識破。她的媽媽溺愛的笑道：“我還不知道你麽。上車吧。你不餓。人家林凡還餓呢。”

  我忙說：“我還好我還好。不必管我～”

  “呵呵。別說那麽多了。先上車吧。”

  慕容姍姍打開後車門。說：“上車吧。”

  我鑽了進去。以為慕容姍姍會坐在身邊。所以往裡讓了讓。卻沒有想到慕容姍姍坐到了副駕駛座上。跟她媽媽在一起了。慕容萱看在眼裡。只是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卻也沒有說什麽。

  車後。保安看到酷似慕容姍姍的女性時就已經迷茫了。直到慕容姍姍挺大聲的喊出“媽媽”的時候才醒悟。隨後在我上車的時候。保安大概也都絕望了。而且。慕容姍姍的媽媽慕容萱對我的態度好像也還不錯。

  周圍的景物不斷向後飛退。車子平穩的上了公路。我坐在車子上比較尷尬。隻好看向窗外。偶爾可見一兩個還不錯的MM在街上漫步。

  “姍姍。有件事情我想問你。”慕容萱邊開車邊問。

  慕容姍姍正擺弄著懸掛在面前的小掛墜。漫不經心的說：“嗯。什麽事。”

  “你是不是請爺爺幫你辦一件很出格的事情了。”

  慕容姍姍大驚失色：“媽媽。你怎麽會知道。爺爺答應過我不告訴別人的。”

  慕容萱淡淡一笑：“可是。我是他的兒媳。難道我也沒有知情的權利嗎。而且。這其中的一個很重要的環節需要我去執行。你想。這件事真的能瞞過我嗎。姍姍。你長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但是這件事情卻相當的欠考慮。你難道就沒有想到自己是為了什麽那樣哀求爺爺。真的都值得嗎。”

  雖然我聽不懂她們到底在說什麽。但似乎。這事情隱隱跟我有關。

  慕容姍姍直直的看著前方。忽然靠在座椅上。目光堅定道：“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願意不願意。我不想犯錯。也不會給錯誤來臨的機會。”

  慕容萱愣神了一下。車子稍稍的偏離了軌跡。

  “媽媽。你在擔心什麽。你很怕華天嗎。”慕容姍姍反問道。

  慕容萱苦笑了一聲。說：“跟華天是多年的老對手。我從來不輸給他們。你認為我有怕他們的理由嗎。只是我沒有想到。這次居然要老爺子出面擺平他們。可能這就是天意吧。他們命中注定逃不過這一劫了。”

  我大驚。華天是知道的。那是許飛老子所開創的公司。在江浙一帶赫赫有名。

  我忍不住說：“姍姍。你和阿姨是在說許飛的事情嗎。”

  慕容姍姍回頭看我。甜甜笑道：“你都聽到啦。”

  廢話。那麽大聲還聽不到。我又不是聾子。

  當然。慕容萱這長輩在場我是不可能這麽說的。只是點頭而已。

  慕容萱輕描淡寫道：“本來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該插手。但是此事關系到很多關節。以你們的能力未必能處理得乾乾淨淨。哎。誰讓我這寶貝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