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也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堅毅的面龐，他一直在眼前打轉，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天，最後一袋血了，醫生！”

  “出去問問，搜集醫院所有的A型號，號召大家捐血，速度要快，否則，來不及了，我的天，她到底經歷了什麽，怎麽會出這麽多血？”醫生已經大汗淋漓。

  醫院裡響起號召捐血的廣播，鷹眼倏地站起來，衝到護士站：“我是A型血，盡快！”

  狼牙也是A型血，慶幸的是，醫院的不少職工，病人家屬都是A型血，看著大家紛湧而來，雪豹是欣慰的，世上還是好人多，在這麽危難的時刻願意伸出手。

  但是，這並不代表白狐的情況會好轉，情況十分嚴峻，手術過了大半時，喬醫生終於衝出手術室，出來後便蹲在牆邊，上下喘著粗氣，雪豹連忙上前：“怎麽樣了？”

  “情況很不樂觀。”喬醫生突然出手按著雪豹的後背，摸索到一個位置，那是白狐中槍的位置，不巧的是，那一塊緊貼心臟，這是白狐為何大量出血的原因，她現在還堅強地喘息著，已經是奇跡，雪豹的身子僵住了，看著喬醫生：“別哭。”

  “老天保佑。”喬醫生抬頭道：“沈青陽在哪？”

  雪豹回頭，剛才抽血後回來的鷹眼突然間消失了，喬醫生迷惑道：“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剛才還在這裡。”雪豹有些慌張：“地鼠，隊長呢？”

  “我，我也沒留意，”地鼠一時語塞，剛才獻血的人不停趕來，還有醫護人員過過往往，一片喧鬧中已不見鷹眼的人，地鼠想打電話，被雪豹按住了：“讓他靜靜吧。”

  醫院的天台，鷹眼獨自一人盤腿坐在地冰冷的地面，感受著風的拂動，曾經，他不止一次想要推開這個女人，不想將自己的麽事牽扯進來，這次，傷到了兩個人，而白狐現在還在生死線上，結果如何，不得而知，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鷹眼默默地拿出手機，握在掌心，垂頭喪氣地看著手機，他顫抖著撥通了那個號碼……

  當手術室的紅燈媳滅時，鷹眼正好回來，任法醫官第一個出來，所有人一湧而上，法醫官說道：“讓主刀醫生說吧，他的意見最專業。”

  “暫時沒有度過危險期，有待觀察，病人現在深度昏迷，能不能醒來看她的造化，我們已經盡力了，今天這場生命接力，暫時接上。”主治醫生重複著說過無數次的話：“保重。”

  鷹眼呆住了，當手術室的門打開，白狐被推出來，他幾乎不認得這個女人，毫無生氣，死氣沉沉地，喬醫生好不容易修複的心情又崩塌了：“宋櫻。”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可叫不醒昏迷的白狐，護士小姐提醒眾人讓開，將白狐送到重症病房，繼續觀察，一行人跟在後面，到了門口便被攔下，不能進入。

  狼牙不忍心，狼煙被愧疚擊打得話都說不出來，雪豹拍著他的肩膀：“大家都不想的。”

  “如果我早點發現，早點撤離，什麽都不會發生。”狼煙咬牙，他必須極力遏製自己的懊惱，“是我害了白狐。”

  “我看到夜狼了。”鷹眼沉聲道：“一號街市的目標是我，和你們無關，歸根究底，這是我的錯，是我害了白狐。”

  啪！一記清亮的耳光響徹在走廊，是喬醫生，雪豹目瞪口呆：“你做什麽？”

  “你說過的，你要保護她，這就是你保護的結果？”喬醫生說道：“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情——這次突然襲擊和你們的任務有關嗎？還是私人恩怨？”

  “喬勝男！”雪豹大吼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給我過來！”

  雪豹抓著喬醫生的胳膊，奈何他的手臂有傷，使不了大力，喬醫生本是個潑辣的女孩子，現在更不受他控制，反而將雪豹推到一邊，凝視著鷹眼的眼睛：“說！”

  “私人恩怨。”

  喬醫生咬著牙：“我不知道宋櫻當初怎麽下定決心要跟著你，但是，我以為只要她內心幸福就好，現在看來，活著更重要，希望老天爺保住她的命，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如果她無法醒來，我也無法原諒自己。”鷹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寧願現在躺在裡面的人是我，寧願中彈的人是我！”

  “所以，為什麽會成這樣？為什麽？”喬醫生一想到剛才手術台上白狐的樣子，心如刀絞：“我認識的宋櫻不應該這麽虛弱，不應該……”

  “喬勝男，你有完沒完？！”雪豹氣急敗壞，白狐現在這樣，大家心裡都不好受，但鷹眼是最難過的那一個！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用沒受傷的左手一把將喬醫生扛到肩上，一溜煙地跑開，喬醫生才是真正的氣急敗壞，一拳又一拳打在雪豹背上：“放開我！”

  直到跑到樓下，雪豹才把喬醫生放下，馬上鉗製住她的人：“別再說了，你難道不知道隊長也不願意這樣嗎？現在最傷心的人是他。”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心理學家，可是，因果關系不是一目了然嗎？”喬醫生說道：“因為沈青陽種下的因，才有現在的果，才有宋櫻的受傷！”

  “那要怪什麽？往上再追溯，當初派他去執行任務的首長？還是怪他根本不應該出生？如果白狐清醒，一定不想知道你怎麽對他的。”雪豹說道：“現在我們眾志成城，只有一件事情——期待白狐熬過難關，醒過來。”

  喬醫生的氣突然消失了，無可奈何地看著雪豹：“不愧搞心理學的，我被你擊敗了。”

  “我們之間不存在戰爭，沒有輸贏。”雪豹側著身子，露出自己的傷口：“你今天只顧得白狐，沒有理會我，我這裡，疼死了。”

  雪豹指著自己的心臟，喬醫生終於破啼為笑：“現在還疼嗎？”

  “你現在也隻關心白狐，空氣中有酸味，是我的醋意。”雪豹湊過去：“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