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珊，地鼠記起來了，來的時候一個輕爽的馬尾，打底衫配上格子襯衫，牛仔褲，小白鞋，長相清爽，說起來也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問題很多，一直是她在發問，自己回答。

  因為第一次相親的緣故，過於緊張，導致自己沒太留意她的臉，只知道“清爽”，可仔細想想長相，地鼠搖搖頭：“我記得這個姑娘，可是不太記得臉。”

  首長笑笑，取出一份資料：“看看吧，說起來，還和你一個大學，是校友，是個跳舞的好苗子，那位初開始不願意放人，覺得她年紀小，好不容易的機會。”

  “曲珊，首長，我任務在即，以後再說吧。”地鼠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抓著頭髮：“勞煩您了，等這次回來，我再和她接觸下。”

  地鼠拉開首長辦公室的大門，外面的幾人差點跌進來，鷹眼站直，一臉淡然：“曲珊？”

  偷聽得如此光明正大，除了他們，也沒有其他人了，地鼠無語道：“是這個名字。”

  “十九歲的小姑娘，地鼠，你夠狠的。”雪豹打趣道：“我覺得吧，那個姑娘應該看看眼科，不然怎看上你了呢，一身糙皮，不講究。”

  “去去去，說明他的審美正常，”地鼠得意洋洋地說道：“你們羨慕嫉妒恨吧。”

  狼牙正色道：“在這裡，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羨慕嫉妒，得意夠了？收拾行李吧。”

  狼牙轉身離開，地鼠甩了自己一巴掌，狼牙至今還沒有忘記宋佳，也是，那樣美好的存在，那種方式的告別，換作任何人也無法忘記，狼牙只是平複心情，卻無法忘記……

  此時，某間舞蹈室裡，曲珊正在練功室裡練舞，她小巧得像一隻葉片上停落的蝴蝶，輕盈，美麗，每當她翻騰時，就像蝴蝶翻翅，落地時，又像金黃的樹葉飄落。

  一曲終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嘟起嘴巴，鏡子裡的自己眉眼像畫出來的，同學總說自己像漫畫書裡走出來的小姑娘，眼睛大得不像話，可惜，個子要是再高點就好了。

  “小珊。”一個人影推開門，“你又獨自一個人練舞？”

  “老師。”曲珊興奮地迎上前：“那邊有回復了嗎？”

  “嗯，說是最近不方便再見一面，具體的事情以後再說。”來人是曲珊的舞蹈老師陳冰，今年四十多歲，未婚，未生子，身材保持得很好，有著屬於這個年齡獨有的優雅。

  “小珊，我能問你一句嗎？為什麽一定要軍人呢？”陳冰說道：“以你的年紀看，應該沒和軍人打過交道吧？”

  “陳老師，我沒有父母，是舅舅和舅媽把我養大的，”曲珊一本正經地說道：“在我十七歲的那年，他們外出談生意，帶著我一起，機場大巴被人挾持，當時，是一個預備軍人救了大家。老師，我見到他了，就是他，叫張傑的軍人，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嗯，這次收到朋友的消息，想替軍人物色結婚對象，要不是以前閑聊時談起過，我也不至於想到你，沒想到這麽巧，”陳冰說道：“那好，我替你爭取爭取。”

  “太感謝你了，陳老師。”曲珊說道：“還有，最近學校放假，我該回海北了。”

  “一路順風。”陳冰看著曲珊：“其實老師和你有一樣的心願——嫁給一名軍人，可惜啊，他心有所屬，我鑽不進去，他的心臟像座封閉的房子。”

  “是請您幫忙的人嗎？”曲珊年紀不大，可是心竅玲瓏：“他是誰？”

  “曾經，也是我的相親對象，第一個。”陳冰不禁笑了，回想起多年前的下午，就像發生在昨天：“他來了，坐下後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他來見我只是因為應付上面的任務，他不想結婚，這輩子也不會了，就這樣。”

  年輕時的陳冰是一等一的美人，舞蹈界的女神，就是現在依然充滿魅力，曲珊盤腿坐在地上：“誰這麽沒有眼力勁兒？”

  “就是這個委托我的家夥。”陳冰撲哧笑了：“當時聽到那句話，我又急又氣，當時年輕氣盛，你不想理我，我越要纏著你，結果你看到了，我陷進去，到現在也沒結婚。”

  “那他呢？”

  “一樣單身，和我一樣，可是啊，我們就像兩條平行線，注定不會有交集了。”陳冰感慨道：“他隱約透露過，他喜歡一個不可能的女人，心裡有她，容不下別人。”

  “老師。”曲珊聽得入神，喃喃道：“我好像和你走了一樣的路，那個家夥也說自己心裡有過一個人，但是，那個姑娘死了，還是我的學姐，從樓上掉下來，死因不明。”

  “哦，是那個女孩子。”陳冰馬上說道：“那時你還沒入校呢，可惜了，大清早從樓上一躍而下，當場死亡，後來判定為自殺，真可憐，他怎麽會向你說這些？”

  “我問他過去的戀愛經歷，他有問必答。”曲珊抿嘴道：“可愛死了，一本正經，不過，也會說俏皮話，還想了解多一點，唉，吃了一個狠狠的閉門羹。”

  歷史如此地相似，陳冰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這個孩子像個舞蹈的精靈，天賦極好，可惜，身高是硬傷，這樣的身高在舞隊裡無法獲得主要位置，只有淪為醬油角色，想到這裡，陳冰有些心疼，白瞎了這麽好的肢體。

  “老師？”曲珊十分懂事，安慰道：“我沒事的，老師，如果不能成為主力演員，等我畢業，可以去當舞蹈老師，我喜歡教小朋友，她們多可愛呀。”

  看著如此單純的曲珊，陳冰感慨地撫摸她的頭髮：“你的舅舅、舅媽對你好嗎？”

  “他們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收養我後生的，在此之前，醫生斷言他們生不了孩子，所以舅媽覺得我是她的福星，我進門後她有了好運。”曲珊托著腮幫子道：“舅媽和舅舅做古董生意的，有一間古董店，還有一間茶樓，生活還算富足，弟弟現在上高中……”

  見曲珊眉頭微皺，陳冰說道：“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