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的話石破天驚，雪豹從頭聽到尾，不解道：“和杜家有關系？趙老，此話何解？”

  “我們今天訪問了七位老人，當的淘金砂的舊事一段接一段，老人家們年齡大了，說話七零八落，信息碎片太多。”趙一山說道：“讓咱們失望的是，沒有一個與齊石有關的人，因為外來者眾多，根本無從辨別哪一個是齊石的化名，哪一個是他。”

  雪豹連連點頭，沒錯，自己一路聽下來，也正是如此，且不知趙老從中得到什麽線索。

  “這七位老人的言談中，大多是片斷的故事，但是集中起來，都與一家叫長安山的公司有關。”趙一山說道：“白狐，你應該記得這家公司。”

  “之前在圖書館查閱的資料，1948年，爆發過一場爭奪采砂權的爭奪，在這場爭奪中，多家本地勢力與外來勢力產生糾紛，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較量。”

  “一家名叫長安山的公司奪得了最終的控制權，並與所有的本地集團達成一致，采用多股分成的模式，長安山公司由此開啟了合理開采金砂的歷史。”白狐說道：“48年，正好是化名為余快手的齊石離開地盤來到烏安的時間。”

  “沒錯，長安山公司，這七位老人家一再提到一個名叫杜四風的人。”趙一山說道：“杜四風，杜姓，還有人說，他來到烏安，手裡就握著一箱金條，來的時候孤身一人。”

  “杜四風……”鷹眼念著這個名字，與余快手一樣，充滿了鮮明的個人色彩。

  “剛才聽你們說到杜明峰，我有些好奇。”趙一山說道：“同樣姓杜，會不會，兩者之間有些牽連，這個姓杜的要查，現在的明峰公司與當年的長安山公司有沒有聯系，都要查！”

  “狼煙，地鼠，你們聽清楚了嗎？”鷹眼問道。

  “聽清楚了。”兩人應聲道：“一定查得水落石出！”

  趙一山說道：“這些老人家又說了，當年的金砂爭奪中，杜四風獨擋四方不說，最終協調各家力量大的協同合作，股份製，一舉化解矛盾，這種氣魄，這種能量……”

  “趙老，當心先入為主。”鷹眼說道。

  趙一山心中的結論眼看著就要定下，被他一提醒，瞬間清醒了，“沒錯，你提醒得正是時候，我現在已經急著將杜四風和余快手劃上等號，之前將齊石與余快手劃上等號還算是有理有據，鐵板釘釘，現在，操之過急，是我操之過急了！”

  齊石，拿著舍利子四處奔走的民國奇人，你最終到底落在何處，若是活著，現在哪裡，若是去世了，舍利子又是如何安置的呢？

  這顆舍利子到底藏著什麽能量，讓這股德國納粹的後代趨之若鶩？真能讓冰凍人復活？

  鷹眼沉思之時，趙一山收起筆記，說道：“我再將七位老人所講與圖書館資料進行對照，白狐，聽上去你被委以重任，可要加倍小心了。”

  “狼牙，從現在起我不便佩槍，有沒有好東西給我？”白狐抬頭問道。

  狼牙打個響指，不禁笑了，那個東西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次日一早，白狐便接到電話，陌生來電，在雪豹的授意下，白狐足足等手機響得快要斷氣，才接起來：“喂？”

  “是我，宋小姐，杜董的司機。”老凌說道：“今天的邀約，不知宋小姐可願意前往？”

  “這……我出來旅遊，沒有攜帶合適的衣服，今天就不必了吧。”宋櫻說道：“更何況，我們是集體出遊，不是我一個人，不想給同伴帶來不便。”

  “這個好說，芳姨早有準備，昨天您下車的地方，二十分鍾後，我們不見不散。”

  老凌不由分說掛了電話，根本不給白狐拒絕的機會，這個老司機！想到他的眼神，白狐居然莫名緊張，雪豹說道：“記住了，說得越少越好，以免被瞧破綻，你的身份是真實的。”

  白狐點頭，下午會來些什麽人，白狐不得而知，此時，她緊張得手心直冒汗，認真算起來，這是第一次自己單槍匹馬闖進敵營。

  “這一次，輪到我在外圍保護你。”鷹眼拿起白狐的外套，替她披上：“交給我。”

  原本的不安穩瞬間消失了，白狐抬頭，看著這雙堅定的眸孔，不由自主地抓著他的手臂，鷹眼遲疑了一下，堅定地說道：“還有大家。”

  砰，心臟被射穿了麽，好一記漂亮的回絕，白狐悻然地松開手，說道：“十分鍾後，我出發，微型耳機已經藏在耳後的頭髮裡，保持聯絡。”

  該死的自己，鷹眼看著白狐走到一邊，獨自整理頭髮，心中悲淒，趙一山抬頭，扶扶老花眼鏡：“你不去嗎？”

  “省城有地鼠和狼煙照應，應該沒事。”鷹眼握緊拳頭。

  趙一山聳聳肩：“既然如經，說什麽交給我的鬼話？”

  鷹眼無言以對，此時，白狐再也忍受不了，拎起包包走出去，來到昨天下車的地方，出乎意料，那裡早就停著昨天的杜明峰座駕，車窗半天，杜明峰正向外張望。

  心臟猛然收縮，他們早就到了這裡，來了多久？白狐走過來，淡然地拉開車門，上車：“你們比預計得早。”

  “迫不及待的心情，世上的事情真是微妙，在見到那幅畫以前，我以為自己不喜歡女人。”杜明峰看著白狐的臉，凝重道：“可是喜歡一個人卻苦尋無果，更痛苦。”

  “這樣的故事說出去，恐怕沒有人相信吧，不過，請你相信我，我對畫中的你一見鍾情。”杜明峰說道：“那幅畫是我力排眾敵才拿下的。”

  白狐淡然一笑：“杜先生，您抬愛了，畫裡的我並不等於現實的我，你也見識過了，我在畫裡的樣子安靜恬然，現實中，可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母老虎。”

  杜明峰突然抓住白狐柔軟的手，真摯地說道：“正是見識過以後，更想擁有了。”

  白狐耳後的發卡微微發光，杜明峰的話清楚傳送到鷹眼的耳中，“宋小姐，我會讓你離不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