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鵬剛抽出去，夏海藍立刻癱軟在地。

  她跪坐在窗戶邊兒，眼睛始終看著外面的霓虹點點。

  練舞十幾年，女人即便跪坐在那，也是挺直著脊背。

  昏黃的燈亮照在她光滑的背上，白皙的皮膚更顯白嫩。

  夏海藍拉上滑落掉的紅色暗花襯衣，拽了拽已經到胸口上方的內、衣。將它拉回原位，又哆嗦著手指，從最上面開始，一顆接一顆地系著衣扣，系的嚴嚴實實，似像是想包住所有的難堪。

  劉大鵬仰靠在床頭邊兒的椅子上，手中的白毛巾胡亂地擦著他的那塊“犄角旮旯”，擦完甩手將毛巾扔在了床上。

  借著拿煙點煙的功夫，他抬眼看了一眼上身穿戴整齊，下身卻不記得穿褲子的夏海藍。

  心裡歎了口氣。

  那女人就跟傻了一般。

  是，他承認這次他過分了，借著酒勁發泄了。他也是第一次這麽對她。

  明明到手的是黃花大閨女，他卻總覺得吧，時時刻刻頂著一腦袋綠。

  “不了不了，不習慣，你們玩。”

  楚亦鋒裝傻：“我這不在家呢嘛。”說完站起身，邊趿拉著拖鞋往衛生間走，邊說道：

  再嫉妒也心疼了。

  楚亦鋒胳膊一伸，摟住畢月的脖子，畢月整個人在他的腋下被夾著走。

  今個兒又是，半年了，不是三天五天啊，這怎麽楚亦鋒一回來，她又……又是聽到楚亦鋒的名字一愣神的，又是拿筷子往湯碗裡杵的。

  這臭娘們任性吧？喜歡別的男人都喊著通知他，不聽都不行。

  “我就是衝個澡，集訓慣了，一天兩三次，從海裡上來怕有股鹽粒子味兒，你至不至於像防狼似的盯著我？”

  抬手腕看時間，心話了，身邊坐著的這小姑娘，抹的什麽破玩意兒啊？齁香的，再沾他衣服上。

  人啊，真特麽賤。劉胖子是，楚……呵呵，楚亦鋒你要在別的女人那當三孫子，你比胖子還賤。我也是。

  楚亦鋒兩手插褲兜不吭聲。

  楚亦鋒無奈地深吸氣，微彎著身子點著畢月的鼻頭，開始講道理：

  “你洗完了？那我衝個澡。”

  ……

  劉大鵬單手搓了搓臉。

  畢月眼急手快，一把拽住楚亦鋒的胳膊：

  王建安頂著喝紅的一張臉，趕緊往後躲，對著劉大鵬緊著擺手道：

  劉大鵬掐滅了煙頭，撲落撲落他那蔫了吧唧的小弟弟，走了幾步，彎腰撿起夏海藍的褲子遞了過去：

  這話能信嗎？這不胡扯嗎？大院兒沒有電視啊？

  “月亮同志，你這樣可不好哈。

  楚亦鋒光著膀子，長腿褲子，那黝黑的肌膚，結實的胸肌……

  “怎麽著？想著我哥們在別的女人那受不住了？尼瑪的！”

  緊接著在一起一個多月，他和小六子說對帳的事兒讓她聽到了，沒聽明白呢嘿，居然就指著他鼻子，警告他：

  “這世間除了你爸媽，沒幾個楚亦鋒實心眼帶你，你給我好自為之。要是因為我生分了，咱倆就拉倒！”

  想著就是塊石頭，早晚也能慢慢捂熱。

  劉大鵬邊走邊系褲子扎腰帶，他怕他再跟夏海藍嗆嗆幾句忍不住再欺負她一頓。

  畢月腦袋上搭著鵝黃色的大毛巾，剛洗完頭髮洗完臉。

  抹的噴香噴香的，又穿的嚴嚴實實，低頭檢查了好幾遍衣服褲子，才鑽進了被窩。

  燈紅酒綠中，劉大鵬抱著小姑娘就開始跳舞，慢三慢四的舞曲，跳的是一首接一首。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後，夏海藍拿起電話告訴家裡人，她要出國。

  以前捧的她如珠如寶對待，可就是因為他這麽慣著，慣的她不知道自己個兒是誰了！

  臉若銀盤、唇不點而紅，側頭看了看客廳的石英鍾，皺著小眉頭，問沙發上的那位：

  他就不明白了，都是他的人了，那心眼兒就不能消停地圍著他轉嗎？

  畢月坐在床邊兒，聽著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心口跳的有點兒快。

  楚亦清可有潔癖，那鼻子也特好使。聞著了，回去不得讓他跪廁所裡啊？

  “我困了，昨天前天都沒好好睡覺，上課跟大腦缺氧似的。”

  ……

  “穿上，你說你光個腚，傻坐那幹嘛？跟我示威啊？”

  猶記得他倆第一次滾上床，事後夏海藍居然指著他的鼻子告訴他，他是撿個漏，她喜歡的是楚亦鋒。

  他對著畢月的頭髮聞了聞：“香。”又親了一口畢月的腦門：

  “你睡你的，我洗完呆一會兒就走。看看電視，多長時間沒看了。”

  “姐夫，跳舞啊？坐這幹嘛？”

  揚手拽掉西服往身上一披，轉身大步離去。

  “昨天是特殊情況，不回就不回了。今天你不回，你爸要是找上門要抽你，碰到我可怎麽辦呀？趕緊走。”

  ……

  她也不知道自個兒是怎想的，擦臉的油，平時她隻摳黃豆粒兒大小抹臉，此刻正在往胳膊、肚子、腿上抹。

  畢月臉一紅，想讓自己表現的很純潔，絕對沒往多了想，頂嘴道：

  “這都九點了，你還不回家啊？”

  劉大鵬透過煙圈兒看著跪坐在那的背影，眼中很複雜。

  劉大鵬覺得也就是他吧，換個人，也早特麽和楚亦鋒掰了。

  火氣嗖地上頭，劉大鵬將手中的衣物一甩：

  昨天摟著我腰哭一宿，今晚又吃完我做的四菜一湯，菜葉子還在牙上沾著呢。你吃溜乾淨抹抹嘴就攆人？”

  夏家的大事小情，他跟親兒子似的給張羅，給夏海藍洗腳洗襪子，喝湯都恨不得給吹吹晾涼，伺候祖宗也無非這樣了。

  他甚至都沒看清懷裡姑娘的模樣，更無心和他請客的這些官場人說些辦點兒啥事兒的話，滿心滿眼都是夏海藍，以及楚亦鋒。

  “劉大鵬，楚亦鋒在別的女人床上裝不裝孫子，不用你告訴我！”

  “你衝什麽澡啊？你爸都給你打電話了。”

  拿起床頭課本開始看，字都認識，甚至嘟囔出聲，就是一句沒往心裡去。

  行，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知道，認了。

  畢月食指放在門牙上，以為說的是真事兒呢，楚亦鋒抿嘴憋著笑：

  她倚靠在窗前，兩條腿還打著顫，卻神情恍惚自言自語道：

  夏海藍冷著聲音，連頭都沒回說道：

  畢月趕緊拿書擋臉。

  “你不是困了？”

  “還行，看會兒書。”

  楚亦鋒頭髮茬還帶著水珠，站在床邊兒，那個他一直覺得很娘氣的酒窩時隱時現，伸長胳膊拽掉書，和回眸警惕看他的畢月挑了下眉，笑道：

  “那咱聊天吧，比看書有意思。”說完就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