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歡喜一家愁，曹初升自然就是那個幸運兒。

  “幸虧我沒自作主張！”

  現在想起來，曹初升心中滿滿的都是後怕，要不是衛梵，自己連第一輪筆試都無法通過。

  那些被淘汰的考生，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讓曹初升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也不是那麽灰暗和無趣。

  “我不服！”

  王澤的怒吼，回蕩在階梯教室中，也讓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嘈雜聲響起。

  “我不服！”

  沒管那些嘲弄的視線，王澤質問牧金鋒：“這種考試，不公平，就因為什麽該死的自信和魄力，我這個華科高校的首席生就被淘汰了？”

  “是的！”

  主考官言簡意賅。

  “那他們呢？兩個三流垃圾學校畢業的考生，就因為選了一份試卷，就通過？”

  王澤不認識其他學生，但衛梵遲到，本來就是眾人厭惡的眾矢之的，再加上曹初升那副膽怯軟弱的模樣，自然便成了炮轟的靶子。

  “是的！”

  牧金鋒瞟了衛梵一眼，他也覺得這個少年沒實力，純粹是猜到了這場考試的目的，才能通過，否則貨真價實的筆試，絕對被淘汰。

  “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做這份試卷，我能拿到九十分。”

  王澤大笑，跟著盯向了衛梵兩人，恨不得吃掉他們：“你們呢？及格？七十？八十？還是滿分？”

  “我……我……”

  曹初升結巴。

  “主考，您看到了，這就是你們的考試，選出的‘優等生’！”

  王澤譏諷，煽動其他考生：“你們甘心嗎？還是說，你們自認比他們兩個差？”

  被淘汰的考生們互相觀望著，隨後表情堅定了起來，如果技不如人也就算了，可是這種方式，讓他們確實無法接受，現在有人帶頭，他們也有了底氣發表意見。

  “的確不公平！”

  “魄力和自信，我們難到不能後天培養？”

  “我覺得還是用分數來決定名次！”

  考生們議論紛紛，走廊外，已經有其他班級的學生陸續走出來了，聽到這邊的吵鬧，便聚集了過來。

  “我準備聯合那些落榜的學生，向學校申訴，這種考試，簡直是兒戲！”

  王澤當了這麽多年的學生會長，也不是吃乾飯的，語言和舉止，極富煽動力。

  “胡鬧！”

  牧金鋒準備製止王澤，可是衛梵站了起來。

  “你說誰上的是三流垃圾學校？”

  衛梵質問，他不介意自己被侮辱，但是事關母校聲譽就不行，更何況校長待自己不薄。

  “當然是你們畢業的蒼島疫士！”

  已經撕破臉了，就沒什麽好瞻前顧後的，所以王澤火力全開。

  事實上，綜合實力排在第二檔的華科高校，有碾壓蒼島疫士的實力，這無可爭議。

  “你……”

  衛梵很生氣。

  “別吵了！”

  曹初升抱住了好友：“已經過關了，別再多事了！”

  “哈哈，怎麽？怕了？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王澤拿起了試卷：“做完它，你如果比我分多，我就自殺謝罪！”

  嘶！

  這血腥決絕的賭約一出口，全場都是倒吸涼氣的聲音，不過轉念一想，王澤穩贏，畢竟他可是華科的首席生。

  “不要衝動！”

  曹初升阻攔。

  “不敢應戰，就承認你的母校是垃圾，你們是垃圾！然後從這裡滾出去！”

  王澤咄咄逼人，曹初升的退讓，讓他更加覺得這兩個人就是廢物點心。

  “如果你輸了，我不要你自殺，自斷一臂，再高喊一句‘我是一堆垃圾’謝罪，如果我輸了，同樣如此！”

  衛梵甩開了曹初升。

  “這可是你說的！”

  王澤露出了一抹獰笑，就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擠兌衛梵：“可以開始了嗎？”

  衛梵應戰！

  “怎麽辦？”

  副考看向了牧金鋒。

  “你們都出去！”

  牧金鋒趕人，哪怕是第一份試卷，也難得要命，等王澤做完，他就沒有借口鬧事了，而考官們也不用費力去平息眾怒。

  當然，主考也打算通過這次比試，把衛梵踢走，他實在看不上這個衣衫不整，不尊重學校的家夥。

  三位學長輔考攆人。

  “這份試卷很難，即便給你們五個小時來做，你們恐怕也完不成，所以一個半小時內，誰的得分高，誰就贏！”

  牧金鋒講解規則。

  “可以！”

  王澤摩拳擦掌，要給衛梵一個銘記一生的教訓。

  偌大的教室中，只剩下七個人，落針可聞的環境，讓呼吸聲都能聽到。

  考生們沒有離開，聚集在走廊內，透過玻璃窗，關注著兩個人。

  “開始吧！”

  牧金鋒說完，王澤已經迫不及待閱讀試卷，寫下他的答案。

  “不用挨個做，挑簡單的就行！”

  王澤提醒自己，他擅長植物學和細胞學，所以有關這兩類科目的試題，是他重點攻略得分的目標。

  筆尖在潔白的紙張上滑動，寫下了一個個優美的文字。

  “很漂亮！”

  一口氣寫了二十多道題，王澤很滿意，雖然沒有抬頭，但是他覺得衛梵此時，肯定焦頭爛額，要急死了，然後，他就聽到了紙張翻動的聲音。

  王澤本能的側頭，看到衛梵拿起了第二張試卷，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這也太蠢了吧？第一張上都是最簡單的科目，這都做不出來？”

  王澤搖了搖頭，繼續答題，他沒看到，站在衛梵旁邊的一位輔考學長，滿臉震撼。

  “不會吧？”

  學長要傻眼了，第一張試卷上，是選擇題和填空題居多，雖說略微簡單，可涵蓋的知識面很廣，有一些需要思考和斟酌一下，可眼前這位考生倒好，一閱而下，完全是行雲流水的姿態。

  這種解答速度，仿佛答案已經印刻在了腦海裡。

  “胡亂寫的吧？”

  學長站過來，瞅了一眼王澤的卷子，看到隻做了三分之一，便松了一口氣，更加堅定自己的看法了，衛梵肯定是亂寫一起，打算靠運氣賭一下對錯。

  時間在流失。

  王澤拿起第二張，剛做了幾道填空題，旁邊又響起了翻閱試卷的聲音，這讓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

  “這種小伎倆，對我沒用！”

  王澤嘀咕，考試中，有一些考生很狡詐，會在答題開始後不久，就故意翻動試卷，製造一種‘你已經落後’的暗示，帶來緊張感，擾亂別人的思路和情緒，進而影響發揮。

  “不要再分神了！”

  王澤警告著自己，隨著考試的深入，題目越來越難，他也沒閑心去關注衛梵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解題中。

  走廊外，聚集的考生越來越多，除了看熱鬧的，更多的都是淘汰生，他們想看看這一場比試後，會不會出現轉機。

  偌大的考場裡只有兩個人，根本不可能作弊，再加上為了不影響他們考試，牧金鋒和副考便站在門外說話。

  “他怎麽停筆了？”

  副考看到衛梵放下了鋼筆。

  “肯定是不會了唄！”

  牧金鋒看了一眼手表：“嘖，才過去一個小時，就沒得答了，還真是個廢物！”

  “還要繼續嗎？”

  副考覺得這是浪費時間，看看王澤，還在埋頭，奮筆疾書，怎麽看，都不可能輸！

  “哈，這場鬧劇該停止了！”

  牧金鋒丟掉煙蒂，用腳踩滅，拉開門，徑直走到了衛梵身邊，沉聲呵斥：“你怎麽不做了？”

  衛梵聳了聳肩膀：“做完了呀！”

  “哪怕不會，你也應該盡力去解答，而不是放棄！”

  牧金鋒訓斥。

  “我都做完了呀！”

  衛梵補充。

  “萬一蒙對了，還能多幾分！”

  牧金鋒對衛梵的第一印象極其糟糕，所以忍不住譏諷他，只是下一瞬，就被衛梵的話堵了回去。

  “什麽？你說什麽？”

  牧金鋒蹙著眉頭，沒反應過來。

  “主……主考，他做完了！”輔考學長說完，覺得語義表達不明，又趕緊補充：“他全部做完了！”

  哢嚓！

  王澤的筆尖摁斷了，一臉愕然第看著學長：“你弄錯了吧？”

  “沒，沒錯，他的確都寫了！”

  學長也覺得有些誇張，所以又低頭看了一眼衛梵的試卷。

  “嘁，我要是亂寫，也能把他們都填滿！”

  王澤嗤之以鼻：“可惜，不是寫完，就能拿到分數的！”

  “可是……”

  學長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站在衛梵身邊，全程目睹了他答題，鋼筆在他手中，那真是水銀瀉地一般，毫無停頓和滯塞，流暢到讓他都覺得可怕。

  “去校長室要答案！”

  牧金鋒吩咐著，一個跨步，走近書桌，把衛梵的卷子抄了起來，快速的翻閱。

  沒有塗改，沒有潦草，一個個文字和符號，整潔的一塌糊塗，尤其是最後那十道論述題，字跡鐵畫銀鉤，論據條理分明，簡直是一氣呵成，不管讀錯，單是讀下來，就給人一種語言上的美感。

  “嗯，答的很棒！”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牧金鋒一跳，回頭，才看到是黃道。

  “我幫你看吧！”

  黃道接過了試卷，三分鍾後，又拿起了王澤的。

  “哈哈，這麽快，肯定錯完了！”

  王澤有些小竊喜：“我怎麽也能甩開他三十，不，五十以上的分數吧？”

  “宣布結果嗎？”

  黃道詢問。

  “肯定呀！”

  王澤迫不及待，走廊中的考生們，也擠進了考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