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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宮闕》389.第389章 關聯
  許是因為陶靜平成親的時候出了事兒,所以這次輪到陶芯蘭的時候,陶君蘭總覺得心裡不安穩。直到看了陶芯蘭上了花轎,她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縱然陶靜平傷還沒好,不過還是勉力背了陶芯蘭出門,瞧得人既擔心又覺得心酸。本來九公主是不讚同的,就是陶君蘭也是不同意。不過陶靜平卻是笑著堅持:“就這麽一個妹妹,也就只有這麽一回。姐姐當初沒能親自背她出門,小妹這一回怎麽也是不能錯過了。”

  他都這麽說了,自然誰也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了。所幸的是他只是傷了胸口,不要特意去拉扯,也不會扯開傷口。

  送了陶芯蘭上轎子,陶君蘭這頭也和九公主上了馬車跟在後頭。她們兩個便是作偽陶芯蘭的娘家人過去陪著她進新房。這樣做,是為了讓新娘不至於太過緊張和害怕。畢竟,有個熟悉的人陪著,心裡怎麽也要好受些。

  至於李鄴和陶靜平,也是要過去的。不過卻不是同她們一樣進內宅,而是在前院。所以便是分成了兩撥人馬。

  而且陶君蘭估摸著李鄴和陶靜平許是有些話要說的。

  待進了陳家,行禮拜堂之後,陶君蘭和九公主便是和陶芯蘭一同去了新房。

  進了新房,陶芯蘭明顯帶了幾分拘謹,臉上的紅暈也是遲遲都沒退下去——事實上,臉上敷了厚厚的粉是瞧不見紅暈的,不過通紅的耳朵卻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九公主笑著打趣:“如今你可是正兒八經的陳家婦了。以後人家都要管你叫陳少夫人了。”

  陶芯蘭嗔怪的看九公主,羞澀之意更是明顯。

  陶君蘭也是止不住笑。又看了一看新房的布置,覺得都是十分妥帖,而且剛才一路進來,院子的格局大小也是十分不錯,處處可見陳家花費的心思,心中就更覺滿意。

  一時又有丫頭進來回稟:“我們夫人準備了席面讓送過來,以供四少夫人和九公主陶側妃享用。尤其是四少夫人,千萬不能餓著了。”

  陶君蘭聞言,便是不由一笑——這話倒是陳夫人的風格。

  九公主也是笑:“瞧你婆婆多疼你?”

  陶芯蘭羞得都快將頭埋進胸口了。

  待到時辰差不多了,陶君蘭和九公主自也是只能離去了。縱然不放心,可也不能一直留下不是?

  出了陳府,陶君蘭和李鄴上了馬車,聞見了李鄴身上淡淡的酒氣,她便是皺眉:“你喝酒了?身上還帶著傷呢,怎麽能喝酒?”

  李鄴笑道:“不妨事,隻喝了兩杯。也不是什麽烈酒。”

  陶君蘭也知道喝一點應該不妨事兒,不過還是忍不住嘮叨:“縱是不妨礙什麽,也不該喝酒的。”

  李鄴也不惱,反笑得越發溫和:“今日是芯蘭大喜的日子,怎麽也該喝兩杯。”

  陶君蘭也就不說了,想起陳賦和陶芯蘭,幽幽歎了一口氣:“如今他們兩個都是成家了,以後可用不著我操心了。”雖說該高興,可是不知怎麽的,心裡卻是濃濃的不舍和悵然。

  李鄴含笑看,雖沒說話可那眼神卻是擺明了說他是不信的。

  陶君蘭笑著錘了他一下。這麽一鬧,情緒倒是開朗了許多就是。待到回了家見了拴兒和明珠,那點兒悵然也就都拋開了。

  第三日陶芯蘭帶著陳賦回門,陶君蘭自還是去了。不僅自己去了,拴兒和明珠也是都帶著了。說起來,今兒倒是兩個孩子第一次看自己的姨父。

  許是新婚的緣故,陳賦看著倒是有別與平日的樣子,見了人也是滿面帶笑,話都多了不少。陶君蘭心想,陳夫人瞧見了,必是歡喜得不行的。

  再看陶芯蘭,眉宇之間也是多了幾分婦人的風韻,被人看著也是有些羞澀。

  不過陶君蘭覺得看著更像是裝出來的。便是笑著打趣的看著陶芯蘭,陶芯蘭果然是裝出來的,反倒是嗔怪的白了陶君蘭一眼。

  陶君蘭登時就笑起來,“看來成親那日是將你的羞澀都用光了。”

  陶芯蘭就差沒跺腳了:“姐!”

  因也沒有長輩在,所以自然也不覺拘束,反倒是格外的輕松。再加上人少,索性也沒有分桌,不過即便是如此一桌也沒坐滿。拴兒和明珠太小,一個讓奶娘帶著吃飯,一個吃奶,都不上桌。

  因而李鄴便是笑著看一眼陶靜平又看一眼陳賦:“若是過兩年能湊上兩桌人,想必會熱鬧許多。”

  陶君蘭立刻便是笑著附和:“正是這個道理。”

  九公主和陳賦都是紅了臉,陶芯蘭強自鎮定的岔開話題:“上回刺客那事兒,如今可查到什麽眉目了?”

  說起這個事兒,所有人的神色登時都變得肅穆了幾分。

  因那事兒是李鄴查的,所以自然所有人都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李鄴。陳賦更是問道:“上次王爺遇到刺客,可是和那事兒有關?”

  李鄴點了點頭,看了陶君蘭一眼,隨後才道:“是有些關系。不過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出了內奸的緣故。若非如此,這件事情早已經查出來了。再加上京城府尹的失職,這才以至於一無所獲。不過,即便是如此,我心裡也是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陳賦沉吟片刻,遲疑著看了一眼李鄴,這才道:“莫非和府尹有關?”

  “即便是無關,那也是在他那兒打過招呼了。”李鄴冷笑了一聲:“若非如此,那麽多的人,怎麽會將刺客跟丟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府尹手底下那些官吏哪一個不是對京城了若指掌的?這樣的情況跟丟了刺客,騙誰呢?

  陳賦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不過可惜了竟是一無所獲。”

  李鄴淺笑的飲了一口茶,“不過,他卻是不知我的人其實也是跟上去了。他的人跟丟了,我的人可沒跟丟。”

  這事兒陶君蘭都沒聽李鄴說起過,頓時大為驚奇,忍不住的看向李鄴。

  李鄴徐徐解釋:“我的人追到一座宅子的時候,卻是將人跟丟了。”

  陶君蘭心中頓時微微一動:在宅子跟前跟丟了,那是那些刺客進了宅子,還是被宅子裡的人誤導了?

  李鄴待到眾人心中都有所猜測的時候,這才徐徐又說下去:“那宅子卻是一座空宅。只有幾個老仆人看守。待到我的人去查問時,卻是都說什麽動靜也沒聽見。不過在側門口的地上,我的人卻是發現了幾滴新鮮的血跡。”當時那些刺客也是有受傷的,畢竟他的護衛不是吃素的。

  聽李鄴這樣一說,所有人登時都是明白了:那些刺客必然是被人隱藏了。

  陳賦一下子問到關鍵處:“那宅子的主人是誰?”

  “是以前的汾陽侯置辦的外宅。後來汾陽侯出了事兒,就閑置了。”李鄴敲了敲桌子,神色微微有些冷峻。陶君蘭注意到,這些都是在提起汾陽侯的時候突然變化的。

  很顯然,李鄴對汾陽侯的印象可不怎麽好。只是卻是不知是出於什麽緣故,難道是因為那是皇后的外家?

  提起汾陽侯,變了臉色的還有九公主。九公主雖然很快垂下了眸子掩飾住了情緒,不過她旁邊的陶靜平還是頓時就感覺到了,當即伸出手去,輕輕的握住了九公主的手,安撫般的輕輕拍了拍。

  九公主看了一眼陶靜平,緊緊攥著的拳倒是緩緩松開了,眼底的情緒卻是越發複雜了一些。

  與此同時,陶君蘭也想起了九公主差點被皇后嫁給汾陽侯的兒子,登時也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九公主。然後出言問李鄴:“難道是狹私報復?”

  李鄴點了點頭,可是很快又道:“只是可能有些關系,可不見得就是這般的。畢竟,汾陽侯府已經是沒落了,爵位也是虛設,府中連個做官的人都沒有,如何有這樣大的手筆?”

  陶靜平和陳賦均是點頭,一時氣氛頗有些沉默。

  陶君蘭見了,便是笑著開口道:“好了好了,好好的說這事兒做什麽?說點別的,高高興興的用飯罷。用了飯,一會兒芯蘭和福清還要趕回去呢。”

  於是眾人都不再提起這事兒,隻將氣氛重新熱鬧起來。

  只是這件事情到底是被陶君蘭擱在了心裡,尋思著回去之後好好問問李鄴才是,方才他那番神色變化,叫她覺得憂心。

  一時用過飯,男人們便是去書房吃茶消食,女人們就坐在一處聊天吃果子。

  陶君蘭問陶芯蘭:“陳家如何?”雖然知道陳夫人肯定不會虧待了陶芯蘭,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陶芯蘭點點頭:“不管是公公還是婆婆對我都是極好的。隻除了大嫂性子有些不好相處之外,倒是也沒有別的了。福清人雖呆了些,對我還是極好的。處處依照著我的意思來。”

  這麽一說,陶君蘭頓時就放心了,笑道:“你大嫂出身高,又是唯一的掌上明珠,難免性子嬌慣些。你也不必和她計較,你隻管關著門過你的小日子,橫豎你婆婆也不會虧了你。”

  陶芯蘭點點頭,末了忽然道:“公公倒是與我提起了一回替父親平反的事情。隻說還差一個重要的人證沒找到了。”

  陶君蘭倒是不知這個,此時聽聞了,一時之間竟是微微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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