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頭兒不作聲，只是在葉楓身上捏來捏去，這廝捏著捏著，竟然從葉楓身上抓出一滴金血出來。

  金血金光閃動，耀眼無比，這鮮血蘊含磅礴的血氣，仔細聆聽，還能聽到龍吟鳳凰吼聲，那霸道的神華縈繞著它，縷縷金輝垂落，讓它顯得更加神聖。

  “我..我靠。”葉楓心裡忍不住大罵，這地鮮血是他精華所在，可不是他體內普通的鮮血可以相比，說拎出來就拎出來，讓他有一種狂扁夜老頭兒的衝動。

  金血懸浮在夜老頭兒手心，還在閃動這光華。

  “這小子吞過龍血鳳血麒麟血，竟然還有九尾狐的血。”夜老頭兒眼眸微眯著，“這麽霸道的聖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沒想到這世界還真有聖體傳承。”

  “夜老頭兒？”見夜老頭兒盯著金血發愣，少女小手兒在他眼前招了招。

  “你叫古辰？”夜老頭兒眯著眼看著葉楓，“之前在城外力挑天榜弟子的人，就是你吧！”

  葉楓乾咳一聲，但還是點了點頭。

  夜老頭兒的眼眸更加深邃，一道元神早已溢出，進入葉楓體內，似是要把葉楓全身窺看個清楚。

  葉楓心驚，他自然知道有元神進入他體內，自己的身體恍若變得透明一般，好像很多秘密，在夜老頭兒的眼中，都是無所遁形的。

  他開始有些後悔，夜老頭兒深不可測，若是被他發現自己丹海的混火魔珠、鴻蒙紫氣、小嫩芽還有魔珠小世界，那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不知過了多久，夜老頭兒收回了元神，卻是不曾發現葉楓身上隱藏的秘密。

  “前輩，身份牌的事若是讓您為難，我不要也罷。”葉楓說著便要離開，他實在不想在這裡多待了，相對於身份牌的事情，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天曉得，若是夜老頭兒發癲，在這裡出手，他必定喪命。

  “你不能走。”少女最激動，當場抓住了葉楓。

  “你不能走。”夜老頭兒出言，揮袖打出了一道光華，把葉楓禁錮在了原地。

  而他，轉眼便消失了，他走後，九霄之上還傳來了他一句飄渺的話語。

  “小家夥，老老實實的待著，我並無惡意。”

  夜老頭兒走後，葉楓劇烈的掙扎著，束縛他的那道神華太恐怖，他掙脫了很久，都沒能撼動半分。

  “別掙扎，這是伏天術，你掙不開的。”少女倒是悠閑，手握著一顆靈果喜滋滋的吃著。

  掙扎無果，葉楓放棄了掙扎，黑著臉看著少女，“你自己吃，給我也來幾個啊！”

  哦哦，少女吐了吐小舌頭，揮動小手兒，她周側的一顆龐大靈果樹上，幾顆晶瑩剔透的靈果被拽下來。

  “吞，全吞了，就算是死，也要做一個飽死鬼。”葉楓張口，一顆靈果整個就被他吞進了肚裡。

  他吃的狼吞虎咽的，一顆顆靈果被吞進肚裡，看的少女眼睛發直。

  “看啥看，接著摘啊！我飯量打得很。”葉楓瞟了少女一眼。

  哦哦，少女反應過來，再次采摘靈果，送到了葉楓身前，隨後還不忘提醒一句，“這是靈果蘊含磅礴靈力，吃多了，小心撐爆你的身體。”

  “把整個幽都吞了，都不會撐死我。”葉楓張口，靈果再次被吞。

  的確，少女說的不錯，這靈果蘊含了磅礴的靈力，吞了幾顆，被真火強勢煉化，他清楚的感到丹海那翻江倒海的靈力海洋。

  “突破，突破。”葉楓一邊吞靈果，心裡又一邊嘶吼著。

  只是，幾百顆靈果下肚，他修為無限制的靠近真靈境，卻依舊未能突破。

  他徹底沒脾氣了，果然到了瓶頸，想要突破還是需要機緣，可不是靈力的補充就能衝破枷鎖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玩兒命的吞靈果，他集聚的靈力，早就超越了真靈境，奈何境界壓製，讓他不能進階。

  他篤定，自己會厚積薄發，突破到真靈境需要機緣，可一旦讓他突破到真靈境，必定是一連突破幾個小境界的。

  “你..你還吞？”少女大眼發直的看著葉楓。

  “吞。”

  少女小臉兒變得精彩了。

  再看這庭院中的靈果樹，已然有好幾棵都被搜刮的光禿禿的了，不曉得夜老頭兒回來，會不會當場掐死葉楓。

  果然，不久後，夜老頭兒的身影在庭院中幻化了出來，當看到滿院光禿禿的靈果樹之後，這廝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靈..靈果呢？”夜老頭兒看向坐在樹藤上的少女。

  在他看來，葉楓被束縛著，能摘走靈果的，也只有這個少女，恐怕在這幽都，也只有這少女敢在他的庭院偷摘靈果。

  少女攤了攤小手兒，指了指葉楓，說道，“都被他吞了。”

  嗝。

  這邊，葉楓也很配合，打了一個飽嗝，還不忘用手指摳了摳牙齒，“味道真真的不錯呢？”

  “我草。”連夜老頭兒這般修為高深的人，此時也不由的爆粗口了，扯著嗓子便是一通大吼，“你個小兔崽子，怎麽沒給你撐死。”

  “撐死我倒是沒那個可能，不過你到底要把我困多久。”葉楓一副死豬不怕燙的樣子。

  夜老頭兒嘴角抽搐，老臉之上黑線亂竄，終是忍住了上前暴扁葉楓的衝動了，怪隻怪他把葉楓留在這裡，也把少女留在這裡了，這才有現在的這一幕。

  “夜老頭兒，搞定沒。”少女跳躍而來，大眼雪亮的看著夜老頭兒。

  夜老頭兒沒有答話，反而看向了葉楓，淡淡問道，“小子，幽都的身份牌可以給你，但不是用你的血來換，幽都只要你一個承諾。”

  葉楓眼睛雪亮，慌忙問道，“什麽承諾。”

  “待你成聖，回來幽都，僅此而已。”夜老頭兒捋了捋胡須。

  “這..這是什麽承諾。”葉楓愕然，“你們不會讓我那時給你們看門護院吧！亦或者是要把我永遠留在幽都。”

  “幽都沒有你想的那麽卑鄙。”夜老頭兒吹胡子瞪眼的。

  見葉楓依舊愕然迷茫，夜老頭兒深吸一口氣，說道，“讓你回幽都，只是為了讓你見一個人，至於何去何從，沒有人干涉你。”

  “這樣啊！我答應了。”葉楓拍了拍胸膛。

  他心裡卻是疑惑的很，早在接受混火魔珠傳承的時候，那位老前輩就說過，成聖之日，他體內的仙魔兩道會徹底形成對峙。

  他知道，那時，才是他選擇自己道的時刻。

  此時，夜老頭兒的話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傳承之日的事情。

  他有一種猜測，自己成聖的時候，必定會有大事發生。

  想到成聖，葉楓疑惑的看向夜老頭兒，“成聖，那這個聖到底是屬於什麽級別，比天境還要高嗎？”

  “天境？”夜老頭兒和少女頓時都被逗樂了。

  “天境跟聖境整整差了一個大境界。”少女瞥了葉楓一眼，“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笨蛋。”

  “一..一個大境界。”葉楓一驚，“竟然還比傳說中的天境高出一個大境界，那樣修為的人，到底有多強。”

  見葉楓這副神態，夜老頭兒輕咳一聲，說道，“一般來說，修士在人元境，才是真正步入了修仙，但那只是仙人，並非真正的仙。”

  “大楚，曾經發生過巨變，空冥境已是它的極限，九千年來，能成就天境的修士，也只有寥寥幾位，自然，這其中是不包括幽都的，它不屬於大楚。”

  “空冥境在大楚是極限的修為，那麽，出去大楚，自然又是另一番場景了。”

  “空冥境之上，便是天寂境，也就是你口中的天境，天境之上，那便是皇泉境，皇泉境之上，若能扛過天人五衰而不死，就是聖道境。”

  葉楓靜靜聽著，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空冥境之上的等級劃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微弱的人元境修為，真是什麽都不是。

  “凝氣，人元，真靈，靈虛，空冥，天寂，皇泉，聖道。”葉楓喃喃說著。

  “聖境之上呢？那是什麽境界。”葉楓看向夜老頭兒。

  “聖境之上。”夜老頭兒捋了捋胡須，仰起頭看著九霄虛無，神色滿是敬畏。

  此時，就連調皮搗蛋的少女也揚起了小腦袋，神色敬畏的看著飄渺虛無，好似聖境之上的這一重修為，便是整個世界的頂峰，那樣修為的人，便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葉楓怔怔看著二人，再次下意識問了一句，“是什麽，聖境之上是什麽境界。”

  “大帝。”

  “大帝。”

  夜老頭兒和少女紛紛喃喃一句，兩人眼中敬畏神色更勝。

  “那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夜老頭兒神色恭敬敬畏，蒼老的臉龐上似是寫著說不盡的滄桑。

  “無數歲月以來，多少人傑窮盡一生，都不曾問鼎那一重，多少蓋世的強者，為這一目標，死在了征途之上，那是一道天塹，古往今來，有幾人能成帝。”

  “大帝？”葉楓喃喃一句，“這就是仙路的盡頭？”

  他心裡這樣問著自己，就如同夜老頭兒說的那般，大帝太過虛無縹緲，蓋世的英傑都成了枯骨，都未曾成帝，後世的人傑，卻依舊前仆後繼。

  成帝，擁有漫長的生命，諸天無敵的存在。

  古來英傑，成帝之後會是怎樣一種心境，再找不到一個對手，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開創了不朽的傳承，陪伴他們的到底是萬古的輝煌，還是一世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