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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詭異人生》第417章 “羅生門”(二)(1/2)
  第417章 “羅生門”(二)(12)

  ‘安綱’抱著刀劍走在了前頭。

  弘正跟在他的身後,打量著‘安綱’的背影。

  方才安綱大師神色間還難掩緊張之色,當下去了一趟茅廁回來,怎麽好似放松了許多?
  此前他一直隨在自己身後行走,
  當下卻走在了自己前頭,

  閑庭信步,

  好似回到了他常住的地方一樣。

  弘正內心轉動著念頭。

  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但卻難以追究出究竟哪裡不對勁。

  他側目看向禪杖上的那一個個‘驚妖鈴’——這些鈴鐺先前被他略微動了動手腳,以至於渡邊綱進門的時候,鈴鐺會適時響起,

  方便弘正推進自己的計劃。

  一切也確實如他推演的那樣進行著。

  但在此下縈繞於心間的淡淡怪異感中,弘正開始對一切都產生了‘不信任感’。

  說起來,
  先前驚妖鈴響起的時機,與自己提前設定的時機不太對。

  本該是在渡邊綱坐到自己跟前時,

  他的氣息才會‘驚擾’到驚妖鈴,
  驚妖鈴發出響聲,引起渡邊綱、安綱兩人的注意力才對。

  但偏偏那一次,
  渡邊綱只是剛剛進了門口,
  鈴鐺就響起了,

  等他在自己身邊坐定時,

  鈴鐺聲卻突然停下了。

  這是為什麽?
  雖然‘驚妖鈴’並非多精巧的法器,但應該也不至於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出現紕漏吧?

  難道說……其實先前進門的‘渡邊綱’已經出了問題?
  驚妖鈴發出了正確的提醒。

  自身在驚妖鈴上動的手腳,在當時並未被‘觸發’出來?
  弘正眼神凝重起來,手上隱蔽地掐了一重印決,朝禪杖上輕輕一點。

  他隨在安綱身後,走向了眾武士巡防護衛的屋室。

  禪杖蹲在屋門口的木地板上。

  其上綴著的一個個驚妖鈴紋絲不動。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弘正心中卻越發沉重了起來。

  堂前武士三五個聚在一起,玩著花牌。

  這是當下平安京流行的一種棋牌遊戲,根據紙牌的花色搭配進行的一種遊戲。

  渡邊綱坐在火爐邊,改跪坐為盤腿坐,背靠著木柱子,神態悠然自得。

  安綱、弘正走過去,也圍著火爐坐下。

  弘正看了一眼那幾個沉浸在花牌遊戲中的武士,內心念頭閃動,便向身邊人開口說道:“渡邊綱大人、安綱大師,長夜漫漫,

  不如我們也玩一會兒花牌,打發打發時間吧。”

  “我沒有玩過那種紙牌。”‘安綱’小聲地說著。

  渡邊綱看著弘正,笑呵呵道:“夜晚時間還很長,能做一些遊戲打發時間是再好不過,弘正法師帶了花牌在身上嗎?
  如若沒有的話,我可以問其他武士借一副來。”

  “帶了的。”弘正點了點頭,拿出一副以竹片作底襯,覆蓋白紙,在紙上繪畫出精美圖案的花牌來,他看著旁邊的安綱道,“這次我們來玩一種新的玩法,安綱大師即便從前沒有玩過,也能很容易就學會的。”

  “這樣的話,我可以試試。”‘安綱’聞言稍稍放心,點頭答應道。

  另一側的渡邊綱則好奇道:“我在京都也常玩花牌,各種玩法都試過。

  法師說的新玩法,是哪一種玩法?
  是我沒試過的玩法嗎?”

  “是。”

  弘正點了點頭,他側頭與渡邊綱對視。

  看著渡邊綱好奇的神色,

  內心有些動搖。

  這人明明就是從前的‘渡邊綱’,應該和鬼怪毫無關系才對。

  自己是不是過於緊張了?

  當下的一切皆是真實的,那種源出於自心的怪異感,其實不足取信?

  弘正收回目光,

  瞥了一眼被自己放在自身與渡邊綱之間的禪杖。

  禪杖上的驚妖鈴紋絲不動。

  明明他以‘渡邊綱的氣息’作為鈴簧,投入了鈴鐺內,一旦鈴鐺感受到更多渡邊綱的氣息,便一定會觸動鈴簧碰撞鈴鐺,發出聲響。

  明明眼下禪杖就放在了渡邊綱的身邊,

  但驚妖鈴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這,又怎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怎可能不足取信?!

  ——是真人是鬼怪,
  再進行一次驗證就好了。

  就用手上這副‘鬼牌’!
  弘正將那副製作精美的‘花牌’翻開,將‘武士’、‘藝伎’、‘僧人’、‘工匠’、‘盜賊’、‘路人’一共六種花牌,各抽出三張來,疊在一堆。

  隨後,

  他又從‘花牌’最底下,抽出了一張‘惡詭’牌。

  將那張惡詭擺放在三人中間,弘正剛要開口介紹規則的時候,
  禪杖上的驚妖鈴忽然叮叮、叮叮地響了起來!

  弘正訝異地看了看鈴鐺,

  接著就抬眼看向渡邊綱,

  渡邊綱奇怪地看著他,道:“法師,這驚妖鈴是壞掉了嗎?怎麽一會兒就會響幾聲?難道周圍出現厲詭了嗎?”

  “可能吧……”

  弘正把禪杖換到自己與安綱之間,

  其上的驚妖鈴就沒了動靜。

  他當下思維混亂,感覺驚妖鈴的警示作用完全成了擺設,反而開始誤導自身的判斷。

  便也不再關注鈴聲,

  轉而開始與另外兩人介紹起花牌的新玩法。

  指著那張‘惡詭’牌,弘正開口道:“我抽出的這一疊花牌中,武士、藝伎、僧人、工匠、盜賊、路人各有三張,但‘惡詭牌’只有一張。

  接下來,
  我會把花牌打亂順序,把惡詭牌放入其中,給我們三個人輪流發牌。

  發牌結束後,
  按照發牌順序的第一個人,可以從第二人手中任意抽取一張牌,第二人從第三人手中抽牌,以此類推。

  直至有人湊集出六類花牌,加上‘惡詭’牌一共七張花牌後,

  將會是最終的勝者。

  遊戲至此結束。”

  弘正說著話,已經把手中的一疊花牌完全打亂順序。

  那張惡詭牌被他以特殊手法卡在了手中那疊花牌的某個位置,

  確保它在自己的掌控中,

  會發放給自己想要‘甄別’的某個人。

  他握著一疊厚厚的花牌,笑著向二人問道:“聽明白規則了嗎?”

  渡邊綱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聽起來就是很有意思的一種玩法啊……”

  安綱亦低聲答應著:“聽明白了。”

  “好。”

  弘正揚了揚手中的花牌,向二人示意道:“那我就開始發牌了?第一次玩,就從安綱大師這裡開始吧?”

  “可以。”

  “可以。”

  兩人都沒有意見。

  弘正開始發牌。

  唰,唰,唰……

  一張張花牌被分發出去。

  花牌背面都是竹木本色,沒有特別標識。

  但這副‘鬼牌’本身就是供陰陽師、僧侶佔卜、咒禁之用的法器,他在鬼牌上留下的特殊標識,卻非肉眼所能看見。

  唰……

  ‘惡詭’牌正面朝下,

  落在了渡邊綱身前的牌堆裡。

  又發過三張牌後,弘正手裡空空如也。

  他撿起自己身前的牌堆,將紙牌整理成扇形,花牌背面對著同樣整理好手牌的安綱,出聲道:“安綱大師,可以從我的手牌裡選一張出來。”

  “好,好。”

  安綱看起來有些緊張,
  伸手在他的手牌間猶豫一陣,最終選了中間的一張牌,放入自己的手牌裡。

  是一張‘武士’牌。

  弘正看了看手牌裡還剩下的一張武士牌,笑了笑,轉而疊起手牌,看相關同樣以紙牌背面對著自己的渡邊綱,說道:“輪到我了。”

  “哈哈,法師隨意就是。”渡邊綱笑著道。

  弘正很輕易地就找到渡邊綱手牌中的那張‘惡詭牌’,將它抽了過來。

  牌面上,
  赤面獠牙,頭生獨角的厲詭被籠罩在紅雲之中。

  在弘正法師朝牌面看去的時候,
  紙牌上的惡詭面孔就越發清晰,
  雙眼裡湧動著瑩瑩綠光!

  看到這張紙牌上生出的‘變化’,弘正心頭一寒,他看著自己的手牌,未去關注其他兩人,滿心都只有一個念頭:渡邊綱是鬼怪所化!
  渡邊綱是鬼怪所化!
  自己身邊坐著的竟是非人的鬼怪!
  意識到這一點,
  弘正當下簡直如坐針氈!
  是怎樣的厲詭?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替換了真正的‘渡邊綱’?
  真正的渡邊綱現在何處?

  身上穿戴著‘半函鬼甲’,曾經親手斬切下近乎於鬼王級的‘羅生門之詭’的源氏家臣,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鬼怪替換了?

  當下的‘渡邊綱’,是厲詭?
  還是亡者魂靈聚集成的怪物?

  諸多念頭在弘正腦海裡潮湧著,

  此時,安綱的聲音冷不丁在弘正耳畔響起:“法師,該我了。”

  弘正深吸一口氣,將手牌背對著安綱,面上笑容如故:“請隨意。”

  ……

  安綱坐在火爐旁靠角落的位置,
  將腰側掛著的、以黑布包裹的太刀橫在了膝前。

  他默默觀察著弘正、渡邊綱二人。

  聽著弘正介紹一種花牌的遊戲規則:“只要有人湊集出六類花牌,加上‘惡詭’牌一共七張花牌後,

  就會是最終的勝者。

  遊戲至此結束。

  兩位都聽明白了嗎?”

  弘正嘴角含笑,看了看渡邊綱,又看了看安綱。

  安綱在腦海裡仔細複盤了一遍遊戲規則,
  覺得倒是挺簡單的,

  這類遊戲完全是憑運氣與概率來獲勝的遊戲。

  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和弘正一齊回到屋室內以後,弘正就突然提出要玩這個花牌遊戲。

  屋舍周圍的武士都緊張防衛著,警惕地看顧著四周,每個武士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但作為公卿的渡邊綱,與手段不凡的僧侶,卻可以在此時打牌來玩遊戲,消解漫漫長夜。

  自身就是一個跟著沾光的人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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