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新篇 天禍面前無聖凡

  “怎麽和你說的不一樣？”王煊發現，他立身之地，和天禍中的環境快一樣了，他也被“靜音”了。

  “撤！”手機奇物趕緊帶著他遠遁，一不小心差點參與到天禍中，成為靜寂災禍中的一部分。

  原地留下一個金色漩渦，他們橫渡出去，在更遠處觀望，依舊是無聲的世界，但是他們不是當中的風景了。

  真正的天禍“風景”中，違禁物品碎片，還有怪誕的景象都還在。

  那裡有破敗的甲板，還有腐爛的……肉塊，在無聲的世界中漂浮，轉動，這分明不是自然產物，為何叫天禍？

  “看到它們，你想到了什麽？”手機奇物傳音。

  “那該不會是真聖的血肉，碎骨吧？”王煊神色凝重地問道，感覺有些頭大。

  當看到違禁物品的碎塊如同隕石，無聲的砸落時，他就覺得情況不對了，現在越發確定，那裡的一切都和禦道境有關！

  “沒錯，死去的真聖碎塊，但這只是先頭部隊。”手機奇物說道。

  那裡無聲，但起源海卻被轟穿了，浪濤席卷高天，違禁物品的碎片，像是一群飛劍落下，斬開五色斑斕的汪洋。

  同時，真聖屍體碎塊旋轉著，發出莫名的道韻，輻射出浩瀚莫測的道紋，竟毀掉了這片時空。

  空間破碎，時光紊亂！
  屍體碎塊的後方，像是矗立著多位身影，那逝去的真聖。

  接著，更為恐怖的奇景出現，那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帶著大量的水花，以及無邊的規則神鏈，憑空出現，道韻格外濃重。

  在漩渦的背後，連著一片“海”，光芒璀璨，浩瀚無邊。

  “那個漩渦的後方，我怎麽看著像是……超凡光海？”王煊心頭悸動，同時無比疑惑。

  “沒錯，確實來自超凡光海，那是大道漩渦，擊穿時空，直接來到這裡，這是真聖劫中天禍的一部分。”

  大道漩渦宏大無比，吞噬萬物，五色斑斕的汪洋被卷進去的刹那，直接被分解為能量粒子。

  違禁物品碎塊，還有真聖殘骸落進去，也會被扯碎。

  當初，截刀被放逐進超凡光海時，就曾遇到最危險的大道漩渦，連他都要躲避，不願輕易沾染。

  這些違禁物品碎片，還有真聖殘骸，是數十紀以來落入超凡光海中的禦道級存在解體所留。

  王煊第一見到大道漩渦，就感覺到了它的可怕。

  “它的本質什麽？”他問道。

  “有人說，它是超凡光海的海眼之一，吞噬萬物，與各種道則，沒有它毀不掉的東西，超級化形違禁物品落入當中，都不見得能百分百逃出來。”手機奇物回應。

  可是，這麽危險的漩渦，卻是成聖者要面對的大劫的一部分，可想而知，想成為真聖有多難。

  “也有人說，每個漩渦代表的是一方枯竭的大宇宙，腐朽之地在等待複蘇，需要海量的超凡因子，化成海眼，吞噬一切和超凡有關的東西。”手機奇物說出另一種推測。

  不管你是在起源海，還是在宇宙深空中，只要渡真聖劫，這種漩渦都會準時出現。

  漩渦外面，跟著一起轉動的違禁物品碎片，還有真聖殘骸，也都足以絞殺異人了，更不要說那無聲的漩渦了。

  無聲無息間，起源海這片區域大面積的乾涸了，都被吞沒了！

  接著，海底龍宮出現，巨大無邊，有些宮殿僅一座而已，就比一座城市還要大，這是數紀前龍聖的海中行宮。

  連綿的宮闕組合在一起，簡直一望無垠，這是堪比世外真聖道場的所在。

  可是現在，在沒有聲音的世界中，那些以極其珍貴材料鑄成的殿宇等，全部在崩塌，粉碎。

  這片遺跡至今都保留著部分法陣，還具備頂級威勢，但是現在哪怕禦道符文被激活了，也沒有用。

  大道漩渦吞掉了一切！
  終於，海底的渡劫者動了，沒法隱藏真身了，逃向其他海域。

  渡劫者面對這種天禍，竟也只能逃，連截刀這種23紀前的老怪物都不願沾惹，更何況是“新手”？
  王煊終於看到它的本體，鱗爪森森，龐大無邊，最小的一塊鱗片都比星球大，這個龐然大物攪動起源海，拚命將五色斑斕的神海填向漩渦。

  起源海本身就不是一般的物質，具備神話屬性，有濃鬱的道韻，再加上大海無量，確實適合填大道漩渦。

  遠處，王煊全身冰涼，精神思維被“凍僵”了，腦中一片空白，那個渡真聖劫的怪物一出世，就讓他有了這種體驗。

  當他恢復過來後，自語道：“差距實在太大了，別說對抗，我大概站在它面前，都要被其自然輻射的道韻絞碎。”

  現在他能直視，是因為手機奇物微微發光，抵消了那種恐怖的道韻，那個怪物的身體雖然在全力爆發，蒸騰規則之光，但是眼下影響不到他了。

  同時，他意識到，手機奇物平日果然非常低調，從來不那樣爆發。

  “它是龍？”王煊盯著遠去的龐大身影。

  它將整片起源海都要掀翻了，大浪無數，渡劫者道韻交織，像是蛛網般交織向深空，極端恐怖，拉下來很多星球，去填大道漩渦。

  “難怪躲在這裡，說不定是死去的龍聖的子嗣。”手機奇物說道。

  那是一頭黑色的怪物，共有九顆頭顱，中間的那顆頭顱由贔屭正式蛻變為龍頭了，其他八顆頭顱不變，排列在主頭的兩側。

  那一顆又一顆頭顱，都無比的凶猛與猙獰，都是傳說中的物種，如：囚牛、睚眥、蒲牢、狻猊、狴犴、鴟吻等。

  兩側八顆頭顱和主頭一樣，都漆黑如墨，同時它的身體也不是正常龍族的細長，而是粗壯無比，強健有力，帶著雷霆，帶著火光。當有鱗片被違禁物品碎塊撞擊的破碎，落下時，其鱗甲蘊含的禦道紋理，竟形成大網，從深空捕獲下來很多顆大星。

  “這怪物真厲害！”王煊動容，深刻感受到，和那個級數的存在差距到底有多大，一片破碎的“廢鱗”都能如此。

  但這一刻，無比恐怖的事件發生了，大道漩渦追了上去，擦中了九首龍，直接讓它鱗甲崩飛，血肉模糊。

  一刹那，它就不再龐大了，而是枯竭，骨瘦如柴。

  它的血肉，頃刻間就被漩渦吞噬了九成，而後，它的頭顱一顆接著一顆的炸開，前後毀掉了四顆，它才勉強掙脫出那片區域。

  它皮包骨頭，完全乾癟了，鱗甲都沒有剩下幾片。

  它不再攪動起源海的大浪去填漩渦，而是直接逃命，身體急驟縮小。

  大道漩渦如影隨形，哪怕它化成米粒大小也無用，被逼迫出來，哪怕它破碎時空，也會被截斷前路。

  “我怎麽覺得，這不像是渡劫，倒像被追殺，被擺上了餐桌。”王煊脊背冒寒氣地說道。

  所謂的真聖劫，不見雷霆，竟是道之軌跡在肆虐，想成為真聖，面對這種劫難實在太不體面了，在被虐殺。

  “所以說，渡真聖劫很難，一般都要人庇護，幫助過關。”

  王煊問道：“那最初成就真聖的生靈，誰又幫助他過關呢？”

  手機奇物道：“需要自身足夠強，最起碼得是5破領域中的終極異人。嗯，大器晚成者，也必須得重塑，在異人領域積澱，衝擊，最終成為終極異人。這個層面的生物，才能有一半的希望靠自身渡劫成功。”

  “這樣……還只是一半的機會？”王煊出神。

  顯然，當年的蹚路者，需要有大氣魄，無以倫比的勇氣，才敢去渡真聖劫。因為，沒有終極破限者出現前，這樣去闖關，必死無疑。

  手機奇物道：“九首龍雖然是龍聖的子嗣，底子非常厚，但它依舊不是終極破限者，如果沒有真聖庇護，估計它熬不過去。”

  “渡劫成聖的過程，竟是這麽艱難嗎，需要外聖干涉與相助。”王煊皺眉，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他沒有放過這難得的機會，雙目璀璨，精神天眼被他提升到極限，盯著真聖渡劫時，天地中流動的蒼茫道韻。

  那像是無邊的時間海從過去湧動而來，又像是宇宙洪流決堤，宏大，壯闊，在整片渡劫之地驚濤拍岸。

  這種景象，多少個時代都見不到，沒有人願意錯過。

  九首龍剩下的五顆頭顱，也在逐一地爆碎，它快熬不住了，只剩下一顆主頭了。終於，它一聲悲嘯，祭出一件違禁物品，那是一口大鍾，掛著日月星辰，繚繞著超級禦道化紋理。

  “龍聖的鍾！”手機奇物動容，這可是當年一件赫赫有名的超級違禁物品，雖然略微破損了，但依舊屬於頂級違禁大殺器。

  當！
  一聲鍾向，整片超凡世界都聽到了。

  然而，這口鍾最終卻落在可怕的漩渦內，伴著悠悠鍾鳴聲，帶著大道漩渦就此遠去，徹底不見了。

  王煊神色凝重，道：“一件超級違禁物品，換來一位渡劫成聖者的命，這……對他來說，應該值了，但是代價有點大啊。”

  手機奇物道：“伱以為就此結束了嗎？不，天禍面前無聖凡，還沒有落幕。”

  九首龍悲鳴，長嘯，像是有無盡的傷感，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唯一器物，就這樣失去了，擋在身前，救命用掉了。

  趁此機會，它恢復了真身，九顆頭顱都長出來了。

  下一刻，無邊奇景出現，真聖劫果然還沒有完，即使要成為真聖了，在天禍面前，也和凡人相近。

  那是舊超凡中心的畫面，數紀前的舊事，像是在重新上演，無邊的精神領域影響到了九首龍。

  那是諸聖獵殺的血腥畫面，有數人在圍堵龍聖，可惜場景模糊，過於飄渺，太遙遠了，王煊的精神天眼都看不真切。

  “這是天禍中的紅塵劫，誰不是從紅塵現世走來？”手機奇物說道。

  鍾聲大作，精神領域中，龍聖突圍，逃亡，但依舊被一刀斬斷龍身，非常淒慘，痛苦無比。

  最終他掙脫了，逃走了，但是他卻知道，自己終究要死去，他秘密見了子嗣，將聖鍾送給了第五子。

  未過多久，龍聖在外宇宙爆碎，血染整片腐朽之地，慘死！

  “父親！”九首龍此時受紅塵劫影響，精神之光劇烈閃耀，它痛苦無比，那是它久遠的傷。

  龍聖死後，只有第五子通過超級違禁物品——龍族的聖鍾，成功蟄伏起來，沒有被人找到。

  龍庭一脈則被人連根拔起，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他的那些師兄師姐等，全部被血洗，沒有留下幾個。

  即便活著的，也都被俘虜煉化了，慘不忍睹。

  咚的一聲，顯化在這裡的精神領域中的龍聖，其道韻猛然炸開，嚴重傷到了此時的九首龍。

  王煊倒吸神話因子，這都能行？一位死去的真聖，而且是九首龍的父親，代表龍聖的道韻會傷親子？
  手機奇物道：“紅塵劫，也是還債劫，還得是昔日的恩情，超凡中心的的道韻銘記下了當日的一切，這是九首龍欠下的債。”

  王煊啞然，龍聖自願將聖鍾送出，如今九首龍渡劫，都要還這份恩情？

  九首龍滿身是血，不僅有父債，還有師兄師姐的債，他們曾幫他遮掩，幫他潛逃，最後被捉，他們都不屈服，直至被抽魂而死。

  九首龍看到這一幕，知道真相後，血淚長流，同時身上有各種傷口出現，血光迸濺，元神也像是在被抽取，精神都暗淡了。

  這是同門之債，他也在還，承受著他們昔日的苦痛，天地記錄了他受過的恩情，他沒有不滿，有的只是痛苦與悲愴。

  “清瓏，你也來了？”被重創的九首龍，看到一個模糊而又飄渺的女子自遠處走來，終於知道了她當年的結局。

  這是他的未婚妻，被人脅迫了，逼迫她嫁人，想刺激龍聖第五子出來，結果她非常剛烈，找到機會，一刀斬向自身的眉心，元神崩解，形神俱滅。

  這一刻，九首龍黯然神傷，無聲的落淚，靜靜地看著女子，他化成了人形，不再是龍身，心中有無限傷感，卻什麽話都說不出。當年，至死未能相見，今天他渡劫成聖反到知真相，這樣為她送行。

  噗的一聲，一把精神之刀落下，斬在九首龍的額頭上，導致他肉身和元神都裂開了。

  王煊身體發寒，感覺到了九首龍命運坎坷、可悲的同時，也覺得這紅塵劫實在過於變態了。人這一生中，肯定受過不少恩情，有太多的債要還，都將在真聖劫中體現出來嗎？

  果然，接下來出現大量奇景，都是染血的畫面，紛至而來，九首龍身上出現各種奇怪的傷，近乎被肢解，每次恢復後，又快速血淋淋，他的元神無比暗淡。

  “紅塵劫差不多結束了。”手機奇物道，但是他又搖頭，道：“他在這一紀渡劫，有些草率了，他父親的對手，有些可能還沒死。”

  接著手機奇物又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應該沒壓製住，意外破關，逼不得已在今日渡劫。”

  手機奇物有所感應，屏幕對準遠空，在觀察著什麽，道：“天禍未完，人禍也來了。”

  星海深處，無聲地出現一隻大手，握著一柄雪亮的長刀，化成超凡洪流，凝聚成宇宙之光，壯闊無邊，斬落下來！
  九首龍雖然極力躲避，逃亡，但是，那刀光還是將他大半截身子斬斷了，化出本體，那是一段巨大的龍軀，墜落在起源海，血液染紅整片時空。

  “悲情的人，命運總是相同的。父子雙聖原本是一段佳話，可惜，卻都一樣慘烈。”深空盡頭，有人冷漠地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