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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狐仙太不是人了》第343章 你的名字
  第343章 你的名字
  哦,不對。

  任以道思考了一下,發現情況有點不對。

  哦!
  我才是那個來者。

  那沒事了。

  “陛下剛才那話,是何意呢?”

  任以道笑了笑,自然地抬腿走進了宮殿之中。

  哐。

  背後的宮門自動關閉,直接將任以道逃離的後路封死。

  但任以道不慌不忙,甚至連理都沒理。

  跑?
  跑得掉嗎?

  有沒有這扇門,有什麽區別?
  在看到對方的瞬間,任以道就已經把自己想要跑路的想法無聲掐滅了。

  兄弟,沒得跑。

  問道大妖。

  比自家掌教還要強大的多,比遠遠看到的東海老龍王還要強上許多。

  而且很可能是問道巔峰的大妖,世間真正最巔峰的那一批人物。

  妖族之主的地位,妖神的血脈壓製,問道巔峰的實力。

  這三點,就算任以道可以無視前兩點,也怎麽也繞不過最後那最重要的一點。

  跑?
  跑去哪裡?

  神州之外,哪裡能我跑?

  真的,別鬧。

  “呵呵。”

  任以道搖頭輕笑,身上看不出絲毫的膽怯慌亂。

  既然跑不掉,那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而且,任以道既然會主動來妖皇宮,他自然早就已經做好了會直面妖皇的準備。

  他有九成九的把握。

  對方是在耍詐!

  狐狐我根正苗紅,是貨真價實的純血妖族噠。

  我血管裡流淌的沒有一滴人血,身上沒有一點人性。

  誰能說我是人?

  狐狐我啊,可太不是人了。

  任以道漫步到台階之下,仰頭看向上方鳳床上儀態慵懶的女人,他笑容輕松地問道:
  “我不明白。”

  “方才,陛下為何說我是人族派來的奸細?”

  即使被上方那威嚴的美眸盯著,他仍不見驚慌之色,單臂負手在後,侃侃而談:

  “難道,我之前做了什麽會讓陛下厭惡的事情嗎?竟會讓您如此猜忌?”

  女子漠然,並無回應。

  但她看著任以道輕松自若的樣子,她的眼底深處也是閃過一絲疑慮。

  難道說,是我猜錯了?
  任以道坦坦蕩蕩地地盯著妖皇火紅發亮的眼眸,灼灼的目光沒有半分偏移:
  “即便陛下要定我之罪,能否告訴我這其中的原由?也好讓我死個明白?”

  不知是被任以道的態度打動,還是想要驗證什麽,上方的側臥的女子終於緩緩開口:
  “你真不知?”

  好!
  在妖皇開口的瞬間,任以道心中的壓力一消,默默松了口氣。

  可以交流,很好。

  當自己的拳頭沒有別人大的時候,最怕遇上的,就是那種一句話也不聽你說,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的大兄弟。

  那種真的很恐怖。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而只要能夠開始對話,就已經代表對方至少不會一上來就武力鎮壓,事情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心中安定了少許,任以道搖搖頭,認真道:

  “不知,還請您能為我解惑。”

  這一點,任以道確實也是想不明白。

  奇怪了,我到底是在哪裡暴露的?
  難道是我們中出了叛徒?

  蒼蘭?妖月?還是那個龜衍?

  究竟是誰出賣了我?

  但妖皇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任以道眉頭輕輕一動。

  “你可知,我是何人?”

  女子懶懶散散地側躺著,一點都沒有直視任以道的意思。

  她是皇者,即便是解釋,也要用她自己的方式。

  任以道想了一下,試探性地答道:

  “在下一介鄉野村夫,未知陛下之名,亦不了解妖族之威。”

  這一點倒是實話,他確實什麽都不知道。

  甚至說,如今的神州人族對於妖族都真的算不上了解。

  這背後的原因也很簡單。

  時間。

  對於壽命長短並不一致的兩族來說,看待時間的尺度是不一樣的。

  三千年。

  這段時間對於妖族來說足夠漫長,但卻只是更迭了三四代,他們仍然記得當初的那場決戰,記得曾經的輝煌,也記得這些年蒙受的屈辱。

  對於妖族來說,仇恨尚在,傷口還沒有愈合,他們隨時準備著殺回神州之內,重新奪回屬於他們的一切。

  但對於人族來說,這段歲月,已經不是漫長那麽簡單就可以形容的了。

  三千年是什麽概念?
  二十年一代人,足夠更迭一百五十代人。

  哪怕三十年一代人,換算下來,也足足有一百代!

  百代過去,又有何人記得當初的歲月?

  即使是擁有漫長歲月的修士,也難以抵擋歲月的侵蝕。

  仇恨?

  人族作為獲勝者,已經將那段仇恨差不多忘記了個乾淨。

  好在人族的歷史沒有斷絕,代代傳承的典籍中依然記載著當初的情形。

  人族並未將妖族徹底忘記,依然在銘記著上古的祖訓,將妖族視作是大敵。

  民風淳樸依舊,仍將妖族視作危險。

  但是,當人間承平太久,多年未受妖禍之苦後,這份謹慎終究也發生了改變。

  對於如今的人族來說,他們沒有經歷過萬裡無人煙的妖禍,沒有體會過在妖族的追殺下瑟瑟發動的恐懼。

  書中的記錄,對於沒有這種體驗的他們來說,更像是一段段陌生的故事。

  甚至,是不知真假的虛幻傳說。

  這真的很難怪他們健忘。

  因為他們見到的,是神州內野獸妖族一次次的慘敗,一次次被輕松剿滅,變成修行的材料。

  這給了人類一種錯覺。

  妖族,不過如此。

  慢慢的,他們不再將妖族視為真正的對手。

  不但如此,他們還慢慢將貪婪的目光落到了旁邊人的身上。

  當沒有了外部壓力時,內部鬥爭便成了人族最喜歡做的事情。

  同一神州之內,宗門之爭,仇敵相殺。

  兩大神州之爭,傾國之戰,不死不休。

  東荒諸王為什麽會將目光投向旁邊的北乾皇朝,不就是因為已經不滿足於如今擁有的一切,想要獲得更多嗎?
  蛋糕不夠大,那就做大。

  要是實在做不大,那就去搶別人的蛋糕!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從未改變。

  任以道不想要質疑這其中的是非對錯,也不想做喚醒萬民危機感的覺醒先鋒。

  這兩邊,他在哪一邊都能混得很好。

  只是,在當他來到妖皇城,感受到他們心中蘊含的仇恨之後,心情也稍微有些沉重。

  一邊歌舞升平,一邊枕戈待旦。
    等到衝突真正爆發的那一天,情況可能真的不會很樂觀。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真到了妖禍降臨那一天,最可憐的還是沒有修為的凡人。

  有的時候,任以道希望真的希望自己的心能再硬一點,能夠不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

  但可惜,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改不了自己有時會心軟的這個壞習慣。

  哪怕,這份衝動曾經害他被大運撞了個稀巴爛。

  值得嗎?
  或許,不值,他失去了一條命。

  或許,是值得的,他來到了這個全新的世界。

  其中利弊優劣,又有誰能真的算得清呢?
  一定要算個清楚嗎?
  算了,不算了。

  世界破破爛爛,總要有人縫縫補補。

  雖然他大多時間都是在四處搞破壞找樂子,但這不妨礙他有的時候也會腦子一抽,開始做些助人為樂的好人好事。

  說到底……任某可是修功德的。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在任以道回答之後不過一息,他就聽到女人不怒自威的聲音:

  “我,妖族當代妖皇。”

  但這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是接下來的一句話,真正讓任以道心頭一跳。

  “我乃鳳凰妖神僅存子嗣。”

  妖皇看著眉頭挑動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問:

  “而現在,伱告訴我,你又是誰?居然膽敢冒充鳳凰神子。”

  說,你到底是誰!!?
  任以道快速眨眼,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哎呀。

  這不就尷尬了嘛?
  李鬼遇上李逵了啦!
  對於妖皇的血脈,任以道內心其實是有些猜測的。

  最初見面的瞬間看到的火與光,加上腳下的妖皇城真面目,都讓他有所猜測。

  可真的等她說出來之後,任以道的心中還是抑製不住地產生了感慨。

  任以道深吸口氣,感慨道:
  “終於,遇到了。”

  嗯?
  妖皇眉頭一動,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家夥。

  他不是要表演吧?
  他真的以為我是在詐他?

  “你難道要說,終於找到親人了?”

  妖皇心中嗤笑,愈發看輕這個家夥。

  鳳凰神子有沒有兄弟姐妹,我特麽能不知道嗎?

  我能不知道嗎!?
  “不,我並不會這麽說。”

  任以道不知道妖皇狂暴的內心嘶吼,他調整好情緒,微笑道:

  “妖皇陛下說我冒充鳳凰神子,這件事有一些誤會。”

  “首先,我從未承認過這個身份,而是別人自顧自地加在我身上的。”

  他攤了攤手,無辜道:
  “我不清楚血脈之門中為何會出現鳳凰的虛影,這也不由控制,不過我自己心裡十分清楚,我並非鳳凰後裔,這一點我從未搞錯。”

  或許是因為事發的太倉促,任以道還沒找到機會和其他人攀談,也根本就沒機會承認自己鳳凰神子的身份。

  接著,任以道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輕聲道:
  “其次,陛下不是也希望讓他們保持這個誤會的嗎?難道,我理解錯了?”

  哦?
  聽到這裡,女人眯起眼睛,第一次正眼打量了一下任以道。

  她從側臥的姿勢坐起,注視著任以道,問道:

  “你明白了什麽?”

  “態度。”

  感受到妖皇前後態度上的變化,任以道知道自己賭對了,認真道:
  “那一塊妖皇令,已經表明了您的態度。”

  “如果您真的對我冒用鳳凰神子的身份感到憤怒,你又為何會給我一塊珍貴的妖皇令呢?想必早就出手將我這個假冒的家夥直接碾死了吧。”

  “所以,在這件事上,您是支持的,至少也是默認,希望其他人繼續誤會下去。”

  你這個家夥還想嚇唬狐狐?
  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
  怎麽可能連這都看不出來。

  妖皇默然,她雖沒有回話,但已經用行動默認他話語的正確性。

  她確有此意。

  接著,任以道主動出擊,上前一步,提問道:
  “此外,關於陛下所說人族奸細之事,我想向您詢問一下,評判的標注是什麽?”

  至此,兩人對話的主動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落入到了任以道的手中。

  “是因為我做了什麽嘛?是因為我帶著妖月和蒼蘭從東荒出發,一路經歷了不知多少戰鬥,最終才將她們二人送回妖皇城的舉動。”

  “還是因為血脈之門的測試,證明我血統的無暇,讓你覺得我是人族培養和派來的臥底?”

  “還是說我其實什麽都沒做,僅僅只是在神州之內降生,這便已經是奸細?”

  任以道的情緒沒有激動,沒有失態,僅僅只是緊緊盯著妖皇,一步一問。

  等到他說完,他已經走到了台階之下,與妖皇相隔不過十余米。

  他說:

  “在您眼中,這些便是奸細所為?”

  “若是如此,那我,無話可說。”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誰也沒有移開目光。

  良久,妖皇不再懶散地靠在榻上,而是緩緩坐直了身體。

  她垂眸迎上少年的目光,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任以道。”

  他不是沒有用假名的想法,像什麽嫪毐、高菩薩、蕭火火、方木、韓跑跑……假名多的是,但這些都沒辦法說出口。

  自己身在對方的領域之中,一舉一動都被被她無限放大。

  說謊不是什麽大事,但為了這種小事情說謊,實在沒有什麽必要。

  “北冥神州妖族任以道,見過妖皇陛下。”

  但他剛要行禮,卻被力量托住。

  妖皇搖頭道:
  “你不必拜我,按照規定,妖神之子可見當代妖皇而不拜,更不用說你的血脈,已經幾乎等同於妖神在世。”

  “既然如此,那就謝過陛下了。”

  任以道也不抵抗,從善如流地謝過,然後自然地問道:
  “所以,陛下呢?”

  “嗯?”

  少年認真地看著女子,理所當然地問道:
  “任某已經報上了名字,難道陛下不該也報上你的名字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知曉?”

  鳳冠赤衣的妖皇眉頭一動,古怪地看了他半晌。

  終於,她點了點頭,紅唇輕啟,淡淡道:
  “你,確實有資格知曉我的名字。”

  “我名……”

  她說:

  “凰煌。”

  凰,皇者。

  煌,光也。

  鳳凰者,煌煌如日。

  ……

  ……

  月之祭祀府的最深處。

  妖月與一名戴著白狐面具的女人相對而坐。

  面具遮擋了女人的容顏,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像是散落在地面的黑紗。

  “現在,你明白你是誰了嗎?”

  妖月沉默地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最後又點了點頭。

  然後,她抬起眼眸,盯著對方道:
  “那你如今的名字呢?”

  明月祭祀沉默許久,緩緩開口:
  “朔。”

   我努努力,要是今天月票過七百,就明天把上月加更的第二更也發了。

    ps:本來想把朔叫夕的,但我不能暴露我明日方舟就差彩六就全圖鑒的秘密。(認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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