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佩德羅

  霧海之國·未知時間波段。

  伊比利亞·狩獵之廳。

  “如果有人聲稱自己搞懂了現實學，那他一定沒有搞懂現實學！”

  “現實是什麽？這個問題就如同‘時間是什麽'一樣，看似不言而喻，然而當你試圖用語言說明時，卻又發現它難以言表。並且，我們對它們的那種理所當然的想法，事實上往往被證明是錯誤的；在被【以太之洋】包裹住的泰拉世界中，對時空的固有印象，它不再是絕對的、固有的、公平地充斥在宇宙的每一個角落的，而所謂的現實學就是每個奇術師必修課程。

  不要再問我奇術師到底有多少必修課這種蠢問題，凡是你能夠接觸到學術界一手資料，都是必修！

  現在外面那些最能打的奇術師，個個都是學術界的頂端人才。而你們現在手中的那本《麻瓜脫離手冊》就是適齡的孩童教材，這是[狩獵之廳]從霧都地區引進的教材，雖然名字取得稀爛，但是裡面的內容卻是最先進的。”

  在濃鬱的古典建築風情中，陽光灑落在古老的教室的窗戶上，閃著溫暖的光芒。

  奇術小學教育階段的佩德羅·伊比利亞被老師叫到了教室外面，因為他的調皮搗蛋讓他不得不接受這樣的懲罰。他是一個擁有典型伊比利亞居民特色的孩子，深褐色的眼睛，略顯波浪的黑發，和清秀而略帶頑皮的面孔。

  此刻，陽光剛剛好，它輕輕地灑在佩德羅的臉上，為他那清秀的面孔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被罰站的他並不感到任何的不快，反而懶洋洋地享受著陽光的溫暖。他的眼睛微微閉上，耳邊傳來老師喋喋不休的講課聲，仿佛都變得很遙遠。

  佩德羅打了個哈欠，顯得無比愜意。

  他的手裡緊握著一把精致的手銃，這並非現世所用的火藥武器，這把手銃是伊比利亞奇術師的標配之一。

  至高之術和手銃，狩獵之廳的幼年獵人必須在這其中做出二選一。

  這把手銃的外觀類似於現世中的古典燧發槍，只是它更為粗壯和複雜。它的身上刻滿了神秘的符文和奇異的圖案，每一個細節都展現了伊比利亞的奇術傳統和精湛的工藝。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手銃的雕紋，仿佛能感受到裡面蘊藏的神秘力量。

  他知道，當他的學藝足夠時，這把手銃會成為他施展奇術的得力助手。但現在，他只是一個剛剛步入奇術世界的小學生，盡管如此，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幻想。

  “喵~”

  就在佩德羅發呆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貓叫聲，他忍不住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同時心中暗自奇怪，為什麽[狩獵之廳]中會有貓。

  當他隨著軌跡望向前方的時候，他瞧見了一個金發金眸的俊朗青年正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對方的肩膀上站立著一隻好看的灰貓，那隻灰貓此刻露出人性化的好奇望著自己手中的靈性手銃和自己。

  客人？

  交流生？
  怎麽跑到初級部這邊來了？
  佩德羅心想。他並沒有往敵人和入侵者的方向上想，因為這是不可能的，這裡是伊比利亞的狩獵之廳，象征著海神權柄的三叉戟的伊比利亞旗幟正在廣場上隨風飄蕩著。

  “這回溯的有點早了吧？都回溯到了伊比利亞，總不能把我回溯到‘冰原漫步者'的建造者的身邊吧。而且周遭的扭曲場針對現象太明顯了，修正現象嘛·····”金發青年嘴裡嘀咕著讓佩德羅聽得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對方說的內陸泰拉語簡直可以去當語言老師，這種沒有任何的口音的標準咬字腔，在沿海可是非常少見。

  “喵~”

  “伱是說你‘爸爸’真的在這裡，嗯，不會是他吧。”

  夏修抱著灰風，一臉驚訝的指著同樣子懵逼的佩德羅。

  “喵~”

  “初代設計師和初代系統構造師，這都得上個世紀甚至更早的時候吧。”

  “喵~”

  “所以現在是特殊片段，類似於遊戲中的插曲章？這閃回這麽靈性的，還給附帶人物列傳。”

  佩德羅看著面前的俊朗青年像個神經病一邊跟著一頭貓自言自語，並且對方在發神經的同時，還特地走到自己的面前，蹲下來，伸出手。

  金發青年的手溫柔而牢固地抓住了佩德羅的臉頰，開始輕輕掐著。

  他的動作自然熟練，似乎想從這種觸感中找尋些許的樂趣，他的手指在佩德羅的臉上來回扯了扯，每一次觸摸都讓他的笑容更加燦爛。

  “有意思。”夏修感受那股柔滑而有彈性的觸感吸引，他忍不住又捏了又捏，每一次的捏壓都讓他的笑意更濃。

  然而，忍耐終有盡頭，佩德羅終於爆發了。

  他不滿的皺起眉頭，猛地拍掉了金發青年的手。青年的手在空中劃過一個優雅的弧線，落回到他的身邊。而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愉悅和滿意的笑容，似乎並不介意佩德羅的反抗。

  佩德羅氣鼓鼓地看著他，小小的怒火在他的眼中跳躍。

  最討厭這種沒有邊界感的大人了！
  “你是誰？來自哪裡？來狩獵之廳幹嘛的？”佩德羅拿著手銃，故作凶悍的對著夏修‘威脅’道。

  夏修望著生氣的小小先生，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他表情鄭重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對著佩德羅自我介紹道：

  “休·亞伯拉罕，天國第四持劍人。”

  佩德羅聽到天國二字，眉毛不自覺的挑了一下。

  “你胡說，天國哪有第四持劍人啊！”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切~，原來天使也有幽默感啊。”

  佩德羅先生不屑的撇了撇嘴，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快速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斟酌著自己的語氣，望著金發青年，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是天國的，那麽你來這裡是為了紅土大陸和開辟偉大航道的事情嘛！”

  開辟偉大航道？這不是一百多年前天國和伊比利亞的合作廢案嗎？
  而且還是伊比利亞單方面毀約的。

  夏修的腦海裡面快速的閃過相關的思緒。

  看來霧海之國的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了，伊比利亞的內戰不單單是軍隊改革那麽簡單，狩獵之廳詭異的超凡體系，伊比利亞軍隊所持有的大量艦船和人工島嶼，偉大航道的開辟····

  夏修總感覺自己又扯進了一個非常大的麻煩中，他有預感，這次的麻煩如果處理掉，他可能又要升官了。

  “這些事情我還真不知道，而且，你不覺得讓我一直等著是一件沒禮貌的事情嗎？先生。”

  金發青年揚了揚自己的手，示意一下對方還沒跟自己握手還有介紹自己。
    “佩德羅·伊比利亞。”小佩德羅反應過來，握住了金發青年的手，末了，他忍不住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你和那個朱迪斯是一起過來的嗎？”

  “朱迪斯？你說的不會是朱迪斯·伊斯加略特吧？”金發青年的眉毛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對，就是他，朱迪斯·伊斯加略特，來伊比利亞洽談的高階天使，聽說他好像有個外號叫做‘光明攜帶者’，一聽就知道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佩德羅快速的點了點頭。

  他可聽說這個朱迪斯·伊斯加略特將會是天國未來的新一屆決議集會的高層，所以他認為眼前的金發青年說不定是那位大人物的隨行者。

  “確實了不得。”夏修微眯著眼睛說道。

  天國曾經的0-013，撒旦，罪業之龍，天國的反抗者，墮落的晨星，至上的反對者，彌賽亞·····

  這還真是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啊，所謂的閃回重現，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夏修在內心暗自呢喃著。

  “話說，你真的是天使嗎？”

  在夏修思索的時候，佩德羅目露狐疑。

  他幼小的身軀繞金發青年走了一圈，眼神中帶著考究和懷疑。

  “當然，如假包換的天使，而且，你現在該考慮的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自己的問題。”夏修笑了，他指了指教室後面。

  佩德羅清秀的小臉上忍不住一怔，隨後他像是想起了自己現在是在幹什麽，一股不好的預感自他內心湧現。

  預感很快就應驗了。

  “佩德羅，你在外面嘀咕來嘀咕去說些什麽，在課堂上搗亂就算了，你怎麽被叫到外面了還敢搗亂。我告訴你，狩獵之廳可不是什麽內陸那些奇術學校，這裡沒有老師不能體罰學生的規矩！”

  弗洛雷斯老師從教室中走了出來，一把揪住了佩德羅耳朵，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

  “你要是把你的聰明才智用到學習奇術層面上，而不是整天提怪問題，我保證你的伊比利亞之銃肯定很快就能夠完成覺醒，跟燈塔上的[伊比利亞之眼]完成勾連。你要知道，如果不在小學畢業前完成覺醒，你就要準備好學習真正的至高之術和注射深海之血，走上一條無時無刻不跟畸變做鬥爭的道路。”

  “疼疼疼！！”可憐的佩德羅立刻發出求饒，他伸出食指指了一下前方，“老師你先放手，先放手，我沒有獨自一人在嘀咕，是前面那個金毛天使硬要跟我聊天，他還說自己是天國的第四持劍人···，咦，奇怪，他人呢？”

  “天使在狩獵之廳跟執政官和首席獵人談話呢！而且，天國沒有第四持劍人！”弗洛雷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弗洛雷斯又把佩德羅狠狠的訓了一段，這個孩子總是不著調，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在今天上課的時候，在自己講述了[電子通道]以及基於該通道的偉大海洋工程的時候，這小子冷不丁的伸出手提問自己。

  “老師，通道是由誰開啟的？它真的是鏈接的火星上的神國嗎？伊比利亞科學院和奇術研究部所推測出來的爆炸時間真的是幾百萬年乃至上千萬年嗎？”

  他記得當時自己還耐著性子的對其解釋道：

  “正確的，通道是由胡安·馬丁內斯博士開啟的，是他在一次探索海洋的時候發現了鏈接火星上的頻道並且破譯了神國的秘密，把無盡的能源帶給了伊比利亞，為伊比利亞打造了[無敵艦隊]打下了基礎。而且關於通道會導致大爆炸的事情，我們已經推測過無數遍了，上百萬年乃至上千萬年的時間尺度對於人類來說實在太過龐大了，太過遙遠了，這不是一個需要糾結的問題。”

  “真的嗎？可是我聽說伊比利亞從來沒有對外公開讓外人參觀過通道，哪怕只是學術上性質的修建一座用來對外研究的基地都沒有，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掩飾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佩德羅，你想的太遠了。”

  “這並不算太遠，我覺得了解動因很重要，說不定泰拉明天就炸呢？”

  “不，泰拉沒有那麽容易炸，這麽多年了它也沒炸，現在更不會炸！”

  “可是萬一呢？總不能什麽都指望天國吧，天國又不是真的萬能，它們連統一泰拉都做不到···”

  “你給我出去！”

  佩德羅的童言無忌徹底的激怒了弗洛雷斯。

  佩德羅表情悻悻的閉上嘴，一時間嘴太快，不小心把天國這個容易點燃老師情緒的爆炸點說出來了，為了避免在劍術教育課程上被弗洛雷斯暴打，他只能乖乖的到外面站著了。

  隨後，就有了剛才遇到金發天使的那一幕了。

  此時此刻，弗洛雷斯在說教了佩德羅一番之後，就松開了自己的的手，而不服氣的佩德羅則是忍不住低聲的呢喃道：
  “我真的遇到過天使！”

  “閉嘴，再胡說八道，今晚所有人下課了，你得給我留下來到靶場上給我加訓！”

  “為什麽不是去劍術館？”

  “你還沒打消注射深海之血的想法！？”弗洛雷斯感覺自己的拳頭又硬了，這小子怎麽好賴話不聽啊。

  “只有注射深海之血，了解伊比利亞到底行走在怎麽一條道路上，我才能改變狩獵之廳，改變深海獵人！”

  佩德羅·伊比利亞揚起自己的頭，眼神閃爍著明亮的光澤，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弗洛雷斯不自覺的愣了一下，隨後他沒有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了，他只是說了句下課到靶場加訓，而身後少年則是不滿的再次發出嘀咕，他並沒有注意到此時背對著自己的老師臉上落寞至極的表情。

  在兩人聊天的同時，他們正上方古樸華麗的走廊上，那個消失的天使正一臉深意的望著下方的師徒。

  “那個少年所產生的修正值域居然如此的強大，這個弗洛雷斯應該還活著。佩德羅應該已經過世了，所以剛才同他交談那麽多次都沒有出現什麽排斥反應，而當他跟自己的老師提了一嘴我之後，周遭才開始排斥我的存在了······”

  夏修低頭看向自己正在潰散的手和身體，他感到閃回正在拖著他繼續向著某地前進著，這股力量一直有意無意的牽引著自己，就好像要帶著自己去接觸某種懸而未決的真相一般。

  “喵~”

  肩膀上的灰風再次叫喚了一聲。

  當貓叫聲響起的時候，夏修的耳邊響起了艦船的引擎轟鳴聲，那是回溯的波動，新的閃回又要開始了。

  “佩德羅·伊比利亞，你是想要告訴我什麽事情？”

  嘀嗒~
  時間的指針再次調動，新的閃回再次開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