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業和他倆兒子簽的是死契，三代不能科舉，別說他大孫子，就是他大孫子的兒子也不能去考狀元。

  本來這句話也就是牛業微醺之後的一句感慨，在鄭家做奴仆銀錢豐厚，出門辦事旁人看在鄭家面子上也多給他們三分顏面，小日子過得比普通人還舒坦，誰也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偏偏牛業的大孫子上了心，憑什麽自己的孩子無法科舉！憑什麽自己一輩子就只能給人當奴才！於是，心有不甘的他就靠著自己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勾搭上了牛氏唯一兒子的媳婦，並且生下了嫡長孫。

  就是那個與趙小萌沒有血緣關系的少年郎。

  牛氏自己隻得一個兒子，為了給鄭家開枝散葉，給兒子安置了不少貌美通房，言明誰生下兒子就抬誰為妾侍，如此，她那常年獨守空房的兒媳婦才被牛業的大孫子鑽了空子。

  事情的經過明了了。

  蒙澤如同看了一場大戲，心情大起大落，酣暢淋漓。

  “這是報應吧！”蒙澤幸災樂禍道。

  “因果循環！誰說不是呢！”

  趙小萌將鄭老夫人送回房，卻帶走牛業，準備回去聽一聽陌家的打算。

  “你是如何一開始就知道是這個老女人拐的你娘？”蒙澤滿眼崇拜看著趙小萌。

  “我並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手段很像內宅婦人，如果是外祖父朝中的仇人想報復，應該會去傷害外祖父，或者陌峰舅舅！”

  “好像是這個道理！”

  “那人能買通奶娘，甚至及時殺人滅口，必然是對陌府很熟悉，那就從熟悉陌府的內宅婦人開始查。若今日那女人沒有異常，我就繼續查外祖母相熟的人家，總能找到線索。”

  蒙澤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

  將牛業送回陌府交給管家，趙小萌再次離開。

  “又幹嘛去？”剛剛體會到八卦之趣的蒙澤興致極高。

  “還有兩顆定位丸！我們去看看！”趙小萌道，“讓那魔修如此在意的人是誰！”

  之前的定位丸鎖定的人，一個是先天靈體，一個是妙音之體，剩下的兩顆怎麽也應該是同等級別的人物。

  蒙澤興奮道：“快去！快去！”

  他們先去了皇宮，待找到那顆定位丸，一人一獸雖然有些失望，卻也覺得理所應當。

  國師定位的，是當今皇上。

  此時，眼前明黃的床鋪、明黃的被褥、明黃的帳子裡，一個發須灰白的老者正在呼呼大睡。

  睡的正香的老者被人從睡夢中拍醒，他惺忪著睡眼起身熟練道：“仙師駕到有失遠迎，有什麽小老兒能做到的，仙師隻管開口，小老兒無有不應！”宮中侍衛眾多，能悄無聲息靠近他身邊的人，必然是仙師。

  趙小萌心裡隱約明白了什麽。

  待他完全清醒過來，看趙小萌不說話，便又問道：“仙師？”

  趙小萌道：“國師已死！他手下與他一同作惡的修士全部被帶往修真界！如今留下的，都是當初被他們脅迫的或者正經的修士，日後你無須再與他虛與委蛇！”

  老者卻是搖著頭道：“仙師不必試探小老兒，小老兒對國師的忠心天地可鑒！”

  趙小萌解釋道：“我騙你作甚！想來你已經知道，大薑與盛坤發生戰事，不過如今戰爭已經結束，你不日就會收到情報，國師就是死在晉城那場戰役裡！他多久沒作妖了，你能沒有察覺？”

  老者的神情這才有了變化。

  “我來，是取回國師放在你身上的藥丸，你莫要反抗。”趙小萌說完，給蒙澤使個眼色。

  蒙澤撞向老者的胸口，他劇烈的咳嗦起來。

  蒙澤又撞了一下，老者很是難過，趙小萌怕他身體受不住，忙給他服下一顆丹藥，這才將定位丸吐出來。

  “你這藥丸比妖道的丹藥吃完舒坦的多！”

  “那是自然！這可是專為凡人煉製的丹藥，他一個魔修哪有那般好心！”

  “不知仙師這丹藥”

  “不賣！”

  老者露出一臉委屈：“仙師慈悲！我為取得那妖道的信任，只要是他給我的丹藥，吞下肚子不敢有一絲遲疑。這許多年來，不知道受了他多少荼毒，也不知還能活多久！這偌大的帝國終是被我護了下來，卻不知還能再看幾眼！”

  說完，還抹了一把鼻涕。

  趙小萌頭疼，這老頭真真纏人，不過能憑借凡人之身與一個元嬰真君虛與委蛇這麽久沒把自己國家玩完，也確實是盡力了。

  而且這老頭看起來雖然不正經，但自舅媽那邊論，也算是自己正經長輩。

  隻得再給他一顆道：“丹藥不宜多吃，以你現在的身體條件，最多再服用一顆，過猶不及！”

  “多謝仙師！不知小老兒有什麽能為仙師做的？”

  趙小萌沒什麽要他做的，不過想到外祖母，她開口道：“我出身忠義侯府陌家！”

  老者眼睛一亮：“自家人！自家人！小老兒明白！”

  “不許找我外祖父和舅舅要丹藥！”

  老頭訕訕的笑：“怎麽會呢！”

  趙小萌言盡於此，這小老頭信不信她管不著，總之沒膽子霍霍陌家就是了。

  離開皇宮，他們去找最後一顆定位丸。

  那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築基修士。

  看不出有什麽特別。

  “那魔修還有龍陽之好！”蒙澤奇道。

  “只怕不是！”趙小萌冷笑，將那男修打暈捆好道，“我們先回去，去找洛香。”

  “為什麽？”蒙澤奇怪，與洛香有什麽關系。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本就不聰明，腦袋累到就更笨了！”趙小萌笑它道。蒙澤氣急，但又想知道為什麽，抓心撓肺的很是難過。

  趙小萌終還是提醒它道：“那魔修總不能無緣無故這麽重視他的！你想，我為什麽對我爹爹這麽好！”

  蒙澤恍然大悟：“原來他是那魔修的親爹！”

  趙小萌疑惑道：“你身子長了，修為漲了，為何唯有腦子不長？”隨即不管蒙澤如何央求，不肯再開口。

  智障會傳染的吧！
  回到侯府，趙小萌喚醒洛香，取了她一滴精血。

  兩人眼看著那精血與這男修的精血融合，卻融合的不完全。

  洛香艱難道：“他，是我兄弟？”

  “原來如此！”蒙澤歎道，心裡一顆大石頭落地。

  “那他……”洛香不知說什麽好。

  “尚不知他的情況是與你相似，還是早就知曉自己身世。我會把他帶到清雲門駐地，等謝青青回來再做打算。”不確定他善惡，趙小萌不好搜魂。也不好用過激的手段逼他開口，充其量就是個築基魔修，交給謝青青處置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