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李曉紅這麽說了，肅月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她面無表情的開口：“你說這些根本就是沒用的，你沒有那個能力做到，在這個家裡，你也沒有說話的地位，一直以來你都是那麽聽他們的話，你違抗不了奶奶，更奈何不了我爸，你也沒有那個勇氣跟他們開口。”

  “不會的，我會和他們說！你奶奶簡直太不是人了，家裡明明不缺吃不缺穿，還要把你嫁給一個比你爸還大七八歲的男人換錢，你爸……怎麽說他都是你的親爸，骨肉至親，該不會忍心讓你嫁過去。”

  “他不忍心？你覺得可能嗎？他那麽聽奶奶的話，昨天他打我你也看到了，我不同意嫁，他逼我同意，有半點不忍心的意思嗎？”

  肅月的聲音很輕，落在李曉紅心裡，卻是足足有千斤重，壓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男人杜二海是大隊裡出了名的大孝子，對他老娘說的話是百順而無不從，是個就算讓她們娘倆跟他一起餓上幾天都不會讓他老娘少吃一頓飯的人。

  接著，肅月又說：“你和他們說了，他們不同意，我爸他真舍得把我嫁過去，媽你會怎麽辦呢？”

  真指望李曉紅殺人？她可是個懦弱得見點雞血都會發暈的人。

  氣氛一時陷入了僵局，她要是說她會跟他們拚命，女兒會相信她嗎？而且在女兒的心裡，她就是個軟弱無能的人吧。

  自從她嫁給杜二海後，在這個家裡她覺得，有什麽事忍一下就行了，反正都不是什麽大事，在娘家時她的爸媽就跟她說出嫁從夫，更不能跟惹婆婆不痛快，再加上自己的男人孝順，她就什麽事都忍了。

  久而久之，她在這個家裡就一點地位都沒有了，每天當牛做馬的伺候著一大家子人，自己的工分充公還要做大房一家的，自己生的閨女她在家缺吃少穿的當丫鬟她也沒說什麽，她骨子裡認為，她生的閨女跟她一樣，在這個家裡低人一等，只要能好好活著就行了。

  可現在她發現，就是她的卑微和她愚昧的思想害了她的女兒！

  怪她一直以來的逆來順受，女兒沒上完小學被要求輟學回家幫著家裡乾活她沒有爭取，女兒平時伺候比自己大三歲的堂姐她也沒有爭取，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給女兒爭取過什麽，而現在女兒的終身大事，基本上，她也沒有任何能力為她爭取來……

  肅月讀懂了李曉紅的想法，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媽，我身上還是有些難受，想再睡會。”

  李曉紅木訥的點頭，“好，你多休息會，媽出去做飯，做好了叫你。”

  原身這個母親，雖說是太過於軟弱無能，從沒有為她做過些什麽，但也是這個家裡真正關心惦記著她的人，只是跪久了，都忘了該怎麽站起來走路，不過還是有救的。

  至於杜二海那智障狗男人，腦殘到無藥可救，就不需要顧及他什麽了。

  最好是能讓李曉紅脫離杜二海這個苦海吧，如果不能……喪偶也行。

  畢竟在這個七零年代，還是農村，離婚是很不常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