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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子》第252章 這一劍,天地靖平(合章)
  第252章 這一劍,天地靖平(合章)
  綺嚴武見到了佛門眾人的臉色變化,但他仍舊不敢放松警惕,因為蘇硯表情不變,只是立定在那裡,冷冷看向這邊。

  綺嚴武伸手,握住了一把憑空出現的奇形武器,它通體赤紅,環首,長四尺一寸,單面開刃,似劍似刀,劍身兩面銘刻有龍鳳之紋,又銘上古大篆:受命於天,萬世無疆。

  綺瀧凰看到就是微微一驚,“大楚天授!”

  前面說過,各大世家由於主修武道,上限不如仙道修士,很難出一個能鎮壓同代的生死三玄境強者。

  又或者他們在過往的歷史中,出過這樣的人傑,但人傑不成仙也得死。

  為了延續世家的地位,有些家族早在千年前,就開始嘗試鑄造傳承至寶;尤其是為邁入武道通神境界的族中強者量身打造,傾注他們的心血、力量和氣息在其中。

  這等至寶,經過一代代傳承,一代代血脈澆灌,往往會越來越強大,而且對同血脈的後人來說,使用限制會顯著降低,發揮出的威力也會更加強大。

  這樣一來,一些古老的世家,只要傳承足夠久遠,底蘊足夠深厚,哪怕當世沒能出第七境及以上的強者。

  但是只要能出第六境的高手,在手持傳承至寶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是能與第七境的存在相抗衡的。

  綺氏家族原本就是古老世家出身,後來才奪得中原正統的地位,成為皇室,他們自然也是有傳承至寶在。

  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開國神器——大楚天授,又稱【天授劍】。

  但是自從三百年前王朝分裂,此劍就下落不明,南北朝誰也沒能得到,哪怕後來王朝統一也是一樣。

  因此綺氏家族從三百年前開始,就另尋一物作為替代,現在就在綺瀧凰身上,同樣叫做【天授劍】,樣式也幾乎和原版一致。

  但是既然是仿冒品,威力和原版自然是一個天一個地,更別說這幾百年間,綺氏家族也就出了一個第七境強者,那就是綺嚴武。

  要不是綺瀧凰作為綺家家主,對這位皇叔多有提防,理論上她應該將自己那把天授劍,交給綺嚴武溫養才對,甚至為他重新量身打造一把。

  但是綺瀧凰,包括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想到,原來綺嚴武早就得到了真正的天授劍!
  在綺嚴武握住這把劍的那一刻,這把古物發出嗡的一聲,劍身散發出赤紅而鮮豔的光芒,上面的龍鳳圖紋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前者搖頭擺尾,後者振翅欲飛!
  劍身上那個八個古篆,更是光華耀眼,仿佛要將沉寂了多年力量一口氣釋放出來。

  握住這把劍後,劍的氣息可怖,但是綺嚴武這個劍主的氣息更加可怖!
  他神色肅穆,身上散發出一股可怕的武道威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呼吸一滯,甚至整個洛陽城的活物,都能感覺到空氣變得粘稠,肩上仿佛有無形的壓力一沉。

  這還不止,綺嚴武身後憑空出現了一道道純金色澤的龍氣,它們交織著,遊走著,在他的背後形成一道威嚴古樸的【九龍圖】。

  當這副圖緩緩印入綺嚴武的後背之時,他悶哼了一聲,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牙關緊咬,額頭青筋暴起,但是他的氣息在原有的基礎上,居然還在節節攀升!
  在這種情況下,綺瀧凰身後那些精銳甲士,居然要結陣對抗這股威壓,才能勉強做到站立於原地。

  至於佛門弟子,由於法力暫時被封鎖,肉身力量也不如武道修士,此時一個個不得不盤坐在地,勉強支撐著自己,不被那股威壓壓迫得趴倒在地,也只有面色焦急的明雲和天目還能站著。

  綺瀧凰他們不是不想阻止皇叔,但是一旁的空空子漠然盯住他們,誰想過來,就必須先突破這位第七境的強者,然後才有辦法乾預到蘇硯和綺嚴武之間的決鬥。

  “喝~”綺嚴武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的氣勢已經攀升到巔峰狀態,雙目轉為純金之色,整個人看起來猶如天神下凡!
  這讓他身後的綺禮季等人,既是看得面色驚駭,眼底又有頗多喜色,看來今日這一仗是他們勝了。

  綺嚴武死死看著蘇硯的雙眼,“這就是你的自信嗎?竟然給我準備的時間。”

  此時他的聲音聽起來也變了,低沉、肅穆、威武,甚至帶著幾分神聖之感。

  “自我邁入第七境,天授劍主動來投之後,這是我第一次毫無保留,全力出手。”

  “現在長生教教主隔空出手,為我封住了你的佛門之力,但我知道外界還謠傳你是仙人轉世,也親身感受過伱的仙瞳之力,雖然很短暫,只是一瞬之間。”

  “此刻綺嚴武不自量力,向謫仙人討教了!”

  話音一落,綺嚴武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他的速度太快太快,別說肉眼無法捕捉到,連神識也無法捕捉。

  這一刻,綺瀧凰、沈無殤,紀正綱,許閣領,連帶那兩名身穿紫衣的綺氏長老,一百零八名結成戰陣的精銳甲士,一齊出手了,不顧一切。

  哪怕他們知道不可能勝,但臨死前也想搏一搏!
  同一時刻,空空子,心欲門長老,極樂洞府長老,第一武幫幫主,李家家主也動了。

  後面那幾個,知道自己只是打打邊角,做做樣子的,但是他們樂得輕松,因為此刻正是他們大佔上風。

  身受重傷的綺禮季只是掙扎著坐起,他雙手扶著龍椅,身體微微前探,面色興奮,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蘇硯身死,己方大獲全勝的那一刻!
  在蘇硯身後的明雲和天目兩人,想拚命衝上前來擋在菩薩身前。

  而蘇硯本人,這一刹那他心如死灰,隻覺得天地間萬籟俱靜,一切都變慢了,慢得不能再慢。

  自從當年在山神廟起,他就通過裝高人度過一次次劫難,只是打鐵終須自身硬,他終於還是碰到了這種無法假借外物,不得不和頂尖強者硬碰硬的時刻。

  蘇硯很清楚,他不可能是綺嚴武的對手,對方將他放在一個極高的位置上,幾乎是拚死一搏,接下來,他很可能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哪怕是身上潛藏的那位也救不了他。

  那麽要就這樣放棄嗎?他穿越後的第二世人生,要在此處劃下句號?曾經想得到的一切,已經得到的一切,都要化作煙消雲散??
  過往的種種畫面在腦海中一一閃過,蘇硯咬牙,不!哪怕是死,我也要拚到最後。

  哪怕丹田中的那輪明月依舊如故,在生死關頭沒有半分應激反應,但蘇硯依舊是從代天殿喚來劍匣,伸手握住了那把劍身沉凝的古老黑色長劍——列缺。

  不,天裂!

  他的雙眼再生變化,瞳仁由黑轉為碧綠,圓眸轉為方眸,瞳中照射出三尺神光。

  哪怕此刻的仙瞳,沒有丹田明月之力的加持,實際威力弱小得可憐,但是蘇硯依舊毫無保留,最後一刻,死他也要死得有尊嚴。

  拚了!

  就在蘇硯舉起手中長劍,並感覺到眉心莫名刺痛的那一刻,時間靜止了。

  蘇硯整個人也因此愣住,怎麽回事??
  剛才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怎麽這會兒一切都不動了,甚至連自己也動不了,維持在舉起長劍的這一刻。

  蘇硯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雖然他無法轉頭,但是依舊通過眼角余光看到,那是一位身穿一襲簡樸但乾淨的玄色道袍,面相平凡,頭挽道髻的中年道士。

  此刻,道士沒有背著磨鏡人的工具,只是輕裝前來,負手站在蘇硯身旁。

  此人正是與蘇硯有過兩面之緣的磨鏡道士,只見他目視前方,神情平靜而恬淡。

  “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天上的人,所以你想向我學手藝的時候,我才會說:你我不是同路人。”

  “直到後來,我意外發現你身上帶著卦仙的信物,這時才知道,你不是什麽謫仙,也不是菩薩轉世,而是和我一樣,皆為凡人。”

  蘇硯聽到這裡,內心大驚!
  也就是說,磨鏡道士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發現他身有特殊,很可能是天上的仙神佛陀轉世。

  但是這道士很清高,他不想和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有什麽牽扯,因此哪怕蘇硯“放下身段”,親自向他請教,他也沒有答應。

  直到後來,蘇硯意外在江南運河河底獲得卦仙遺物,來到洛陽;磨鏡人也因為其他事,輾轉來到了這座古老的城池。

  也就是蘇硯和綺瀧凰,在鳳凰台下初相會的那一天,磨鏡道士再次見到了蘇硯,但這回他意外發現,蘇硯身上竟有那個黑色卦盤。

  磨鏡道士和卦仙疑似是舊識,甚至卦仙之死,很有可能和那些“天上的人”有關。

  既然蘇硯能得到卦仙遺物的認可,那就說明,他本質上多半依舊是凡人,只是身上承載了一些本不屬於他的高層次力量。

  或者說,至少現在的蘇硯還是凡人,還沒有被“天上的人”佔據他的意識,奪舍他的肉身。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才有道士和蘇硯的第三次見面,也就是現在。

  蘇硯雖然猜到了很多,但卻無法說話,也無法向這位磨鏡道士求救。

  在他看來,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絕世高人!甚至很有可能是人間絕顛那一層次的存在,再往上只能飛升了。

  既然磨鏡人願意在這最危急的時刻現身,是不是說明他願意幫忙,救自己一命?
  至於被對方明了自身的本質,在這生死關頭,已經完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別說,磨鏡道士實際上也不一定明了,他看穿了第一層遮掩在蘇硯身上的迷霧,卻沒看穿第二層.
  蘇硯現在既可以說是菩薩轉世、仙人轉世,也可以說不是,全看他未來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他能成,他就是新的月天子;如果他死在半途中,那就什麽也不是。

  道士只是停頓了一下,給蘇硯消化時間後,就繼續說道:“世間一飲一啄,皆由前定。”

  “既然你我有緣,兩番相見,你身上又有我那老友的遺物,那麽我問你一事,你可願繼承我的衣缽?”

  雖然磨鏡道士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這一刻,蘇硯的心臟卻在狂跳!
  他想說的是,還有這種好事?!
  蘇硯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還是那種可以吃一輩子的餡餅;但是下一刻,他有些慚愧,感覺自己對不起顧寧風顧真人。

  只是蘇硯想了又想,他早已決意,被拒絕後不可能再拜入青城宮。

  也就是說,哪怕蘇硯從來沒有遇見過磨鏡道士,他本來也不太可能再回去拜顧寧風為師,除非對方叛出青城宮。

  那就更不可能了,蘇硯很清楚顧真人對青城宮的感情,他是從小在那裡長大的,那裡就是他的家,他死也不可能離開青城宮。

  想到這裡,蘇硯的心緒沉澱了下來,雖然不知道對方聽不聽得見,他還是在心裡鄭重說道:我願意。

  磨鏡道士一時間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時間不多了,這事總算有個著落。”

  “這次的事我幫你解決,一切塵埃落定後,你再到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來找我。”

  蘇硯心中有種抑製不住的喜悅,雖然他一再告訴自己要淡定,不能在新師父面前丟人。

  但是這種前一秒還以為自己要死,下一秒就死裡逃生,絕地翻盤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刺激!

  下一瞬,蘇硯忽然發現自己能動了,他立刻靜氣凝神,摒除一切雜念。

  “接下來,我會將我的力量暫時借予你,用心去感受。”

  周圍再次回到那種萬物在運動,但是一切變得極慢的狀態。

  蘇硯聽到師父的話,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外界,在間不容發的一瞬之際,互相殺向對方的兩撥人馬,似乎並沒有發現時間有任何長短變化。

  而且在他們眼中,蘇硯一開始好像是呆住了,然後才握住忽然出現的黑色長劍,雙眼轉化為仙瞳之狀。

  但讓人疑惑的是,這一次和上次在蘇府前的時候不同,蘇硯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息、任何威壓,他只是“慢吞吞”地舉起手中之劍。

  感受最深刻的,莫過於一劍刺向蘇硯眉心的綺嚴武,實際上,前一瞬間他還疑惑到極點,為什麽這個仙人轉世、菩薩轉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弱小修士一般?
  哪怕他被長生教教主封印住了佛門之力,也不至於如此羸弱,連一丁點反抗之力也沒有吧?

  但是下一瞬,綺嚴武表情一變!
  他感覺蘇硯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冷漠、無情、高高在上,仿佛在從另一個維度俯視這人間!

  危險!極度危險!!

  綺嚴武頭皮發麻,他長年累月廝殺培養出來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刻是他有生以來最危險的一刻,如果不做點什麽的話,他會死,絕對會死。

  但是他還能做什麽的?逃?逃得掉嗎?

  綺嚴武甚至不知道對方會怎麽出招,而且兩人的距離已是極近,自己手中熾熱的天授劍即將刺穿對方的眉心。

  與其狼狽逃跑,將背後交給對手,還不如拚死一搏!
  綺嚴武發狠了,他將自身的修為壓榨到極限,一切只在這一劍之中!
  忽然,整個洛陽安靜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時間似乎遲緩了下來。

  隨即他們聽到了一個平靜溫和的聲音,熟悉的人能認得出,那是蘇硯的聲音:
  “這一劍,天地靖平。”

  隨著話音落下,蘇硯輕輕斬出第一劍。

  此劍落下,洛陽上空,那原本吞噬了太陽的深沉黑暗,竟然從中裂開!

  而且黑暗在飛快消退,幾乎不到一個呼吸間,日食結束,烏雲退散,金色的、燦爛的、溫暖的陽光,重新灑落到這片大地上,給無數人帶來暖意與希望~
  “這一劍,萬法皆消。”

  隨著話音落下,蘇硯輕輕斬出第二劍。

  此劍落下,籠罩整個洛陽的神都大陣,如夢幻泡影一樣消散無蹤,連同那道刺穿大陣的金色劍形光柱也消失不見。

  這還不止,城中一直沒停歇的、由無數男女老少發出的魔性聲音消失;儒門學子的朗朗讀書聲消失。

  城中原本正在劇烈廝殺的雙方忽然發現,原本籠罩在一方身上的黑氣符咒消失不見,鋪滿城中的香火願力也消失不見。

  甚至一些原本施展到一半、或者已經施展出去的術法,在這一刻也憑空消亡,仿佛從來不存在過。

  “這一劍,斬斷因果。”

  隨著話音落下,蘇硯輕輕斬出第三劍。

  此劍落下,綺嚴武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蘇硯身前,他依舊保持著,劍指蘇硯眉心的那個姿勢,但他的眼睛瞪得極大,整個人都停滯在半空中。

  下一刻,綺嚴武的屍體掉落在地上,眼中仍舊殘留著震驚與不可思議,天授劍悲鳴一聲,再無動靜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接連五個聲音響起,空空子,心欲門長老,極樂洞府長老,第一武幫幫主,李家家主,一個接一個倒下,他們死得是如此之快,甚至身上看不出半點傷痕。

  可他們就是死了,死得如此乾脆,沒有任何一絲掙扎的余地。

  由於之前金色劍形光柱橫亙在身前,他們不像綺嚴武這個主人一樣,能直接穿透過去,所以需要有一個繞開再進攻的動作。

  也就是說,他們甚至沒機會和綺瀧凰一方交手,就死在蘇硯的劍下。

  坐在龍椅上的綺禮季,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他雙眼睜大,滿臉難以置信,只是喃喃自語道:“這怎麽,可能.”

  隨著這口心氣泄了出來,他腦袋一歪,死不瞑目地倒在龍椅上。

  而且這還不是結束!

  場中完全呆滯住的眾人,見到那個被空空子放在地上的木盒中,那隻蒼白的、原本正在撥動著什麽的手掌,不知何時靜止了。

  下一瞬,手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絞碎成一團碎得不能再碎的血沫!
  這還不止,那血沫想掙扎著逃離這裡,但是無論它如何收縮、擴散、扭曲,它都無法逃離無形的束縛,只能被一點一點,徹底磨滅,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蘇硯收劍,他抬頭看了一眼洛陽晴朗的天空,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輕靈與活潑感,仿佛卸下了無形的重擔,身心從內到外說不出的舒服。

  他喃喃自語道:“結束了,這一切.”

  第二卷(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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