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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子》333.第326章 都是天魔的錯
  第326章 都是天魔的錯
  凌雲小築,一處環境清幽的涼亭中,越劍生夫婦正在邊喝茶邊下棋,意態悠閑。

  越劍生外表看上去約莫三十許,身穿一襲深藍色袍服,領口、袖口編織金線,左胸處繡有東海劍宗標志性的破浪之劍。

  他長著一張國字臉,五官端正,頷下蓄著整整齊齊的短須,雙眸炯炯有神,氣度沉穩,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種硬朗正派之人。

  坐在越劍生對面的,是一個氣質溫柔嫻淑,長相頗為貌美的女子。

  她身穿一襲齊胸襦裙,以淺紫色上襦搭配白色下裙,頭飾點翠銀絲花鈿,耳著明月璫,手戴金環釧,打扮十分高貴得體。

  她生得一副瓜子臉,彎眉細目,櫻唇小口;兼且肌膚白淨,胸脯高聳,自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意味,實是人間少見的姿色。

  這正是東海上有【驪珠女】之美稱的林婉秋,當然,現在該改稱越夫人了。

  驪珠者,典出《莊子·列禦寇》:“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頷下。”

  俗話說【大蟲口中奪脆骨,驪龍頷下取明珠】,說的便是行險之舉,驪珠便是代指那價值珍貴的寶物。

  越劍生這一路以來的傳奇經歷自不必多說,林婉秋以美色聞名於東海,但是她家教極嚴,從小就被父母養在深閨之中,少有人能得見她的真容。

  她少數幾次公開露面,都是陪同東海劍宗一眾高層現身,可謂是東海無數散修眼中的夢中佳人。

  一方面固然是姿色的原因;但另一方面,不少人認為只要娶了她,就能一步登天,成為東海劍宗的重要人物。

  不過這樣的好事,自然不會落在籍籍無名的小輩頭上,哪怕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就連越劍生這等天縱奇才,都是在第六境大圓滿,並且有望破入生死三玄境之時,東海劍宗的宗主,才舍得下重注,將自己的親生女下嫁給這位乖徒兒。

  最終,越劍生果然不負眾人所望,婚後不久便閉入死關,三十載後破關而出,正式成為後三境的強者,為東海劍宗又增添了一份底蘊。

  在外人眼中,越劍生和林婉秋可謂是一對神仙眷侶。

  他們婚後十分恩愛,用“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來形容毫不為過;無涯劍客出行時,也大多帶著自己的夫人,對她事事關心。

  可以說,他們並不像許多人事先揣測的那樣,會對彼此生分。

  因此這對夫婦的事跡,在這東海上也算是一樁佳話,可謂羨煞旁人。

  今日越劍生閑來無事,便與夫人在這小築中手談幾局,順便品一品夫人親手泡的佛手蜜柑茶,日子可以說過得好不悠哉。

  不過就在此時,忽有一名低階弟子從山門外匆忙趕來。

  離著涼亭還有一段距離,那弟子就停下行禮道:“弟子見過無涯真人,見過大小姐,方才有一白衣男子前來我宗拜訪,點名說是真人的多年好友,讓我等代為通傳。”

  “另外他自稱【無塵公子】,說是新近出關,還展示了一枚小劍模樣的信物。”

  這弟子口齒伶俐,很快就把那枚劍柄上鑲嵌著紅色寶石的小劍,描繪得似模似樣。

  越劍生一開始還不太在意,但是當聽到那把劍的特征之後,臉色卻微微一變。

  當然,這個表情變化很細微,而且立刻就消失了,沒有被外面那弟子看見,只有一直看著丈夫的林婉秋注意到了。

  她有些疑惑,“夫君,怎麽了?”

  這位越夫人的嗓音十分清脆,有如黃鶯出谷,這為她平添幾分嬌媚動人之意。

  無塵公子的名頭,林婉秋倒是聽說過;在百多年前,那位在東海這邊亦小有名氣,他還舉辦過一場賞花大會,遍邀各地愛花之人前去參與。

  但是後來有關此人的消息越來越少,甚至有人謠傳,他走火入魔死在洞府中,所以漸漸地記得他的修士就少了,尤其是現在的年輕一代。

  不過林婉秋倒是不知道,這無塵公子居然還是夫君的好友?沒聽他說過啊。

  越劍生此時只是搖搖頭,示意沒什麽,然後他看向那弟子,用威嚴的語氣道:“請雲公子進來.不。”

  越劍生說著站起身,“我親自過去一趟吧,多年沒見到他了,實在有些掛念。”

  林婉秋更訝異了,過往求見丈夫的人很多,但是他真正願意見的人很少,能讓他親自出門相迎的就更少了,畢竟現在夫君的身份地位不同以往。

  想了想,這位夫人同樣站起身道:“那我還是回避一下吧,免得打擾夫君待客。”

  越劍生自然答應,本來他就想找個理由讓妻子暫時避開的。

  不多時後,在山門外等待的蘇硯,就見到越劍生禦劍而來,他一落地就豪爽笑道:“雲兄弟,真是多年不見啊,沒想到你會突然到訪,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蘇硯自然也面帶笑意,他拱手回應:“賢兄太客氣了。”

  兩人虛情假意地客套寒暄了一番,明明從來沒見過,但那語氣真和至交一般,把兩名低階弟子看得慶幸不已,還好跑去通報了。

  接下來自然是由越劍生,親自帶領好友進入宗門。

  為了顯示坦然的態度,越劍生沒有偷偷摸摸地帶蘇硯去什麽密室商談,仍舊是回到了先前下棋的小築涼亭之中,反正也沒人敢近前來偷聽他們的談話。

  盡管如此,進入亭中之後,越劍生依舊隱秘地打出一副珍貴的“玄級”陣圖,悄然無聲地布下一套陣法籠罩了此地。

  蘇硯下意識有些緊張,不會是請君入甕的戲碼吧??

  當然,他表面上還是相當鎮定的,只是取出那枚小劍,任憑它自行飛到越劍生手中,“宮主給你密信,看完就知道了。”

  越劍生接過小劍,並沒有立刻查看,只是神色漠然看向蘇硯,“你真是無塵公子?”

  “當然,”蘇硯表情不變,仍然帶著那種感恩一切美好、熱愛生活的笑意,“無塵公子就不能暗地裡當魔道爪牙?”

  “我不怕告訴越道友,我之所以消失了這麽長時間,就是那位宮主需要我去幫他辦某件事;這不,剛一回來又被交代任務了,真是一刻都閑不下來。”

  在越劍生看來,此人是在暗示,他在夜魔皇手下有不一般的地位,警告自己不要亂來。

  這反而讓越劍生安心了一些,只有弱者才需要抬出他人的名頭來自保,也就是說不管眼前此人到底是不是無塵公子,他大概率沒有戰勝自己的底氣。

  這也是“雲天鑰”氣息內斂,難以判斷實力的緣故,不然越劍生也不會這麽緊張。

  繼續保留著三分警惕,越劍生將一縷神識探入飛劍之中,開始認真瀏覽密信。

  在這個過程中,蘇硯自然是心癢癢的,很想偷看夜魔皇寫了什麽;但是他不可能“看到”,只能仔細觀察越劍生的表情,並隨時做好跑路的準備。

  萬一信裡寫的是:乾掉伱面前這個家夥;那麽蘇硯只能底牌盡出,殺出一條血路來。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低,羅魘要殺人,早在魔染宮時就可以動手了,不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越劍生的表情,確實有十分細微的、一閃而逝的變化,蘇硯是死死盯著才注意到的。

  但是其中蘊含的情緒很複雜,蘇硯又不會讀心術,一時半會兒難以解讀出來。

  他只能猜測信中確實提到了某些很重要的事,以至於讓越劍生在陌生人面前,都難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波動。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越劍生才將那柄小劍還給蘇硯,此時裡面已經沒有了任何信息。

  “宮主的吩咐我已經明白了,你想在劍宗內部小住一段時間?還是我找個借口離開宗門,你再跟在我身邊觀察。”

  越劍生的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描述別人的事一般。

  蘇硯倒是由此有了一些猜測,夜魔皇應該是在信中直白地說出:你曾經追殺過紫衣魔君那件事我已知曉,現在我要派個人過來監視你一個月,你接不接受?

  越劍生可能是不想和魔染宮徹底撕破臉,所以考慮過後還是接受了,並沒有表現出十分排斥的模樣,就連地點都隨便信使自己挑。

  為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蘇硯自然說道:“就在劍宗內吧,我當然希望看到越道友平時是什麽狀態,如此才好向宮主匯報。”

  在這個時候,蘇硯又顯得很有底氣了,似乎並不擔心越劍生耍什麽花樣。

  越劍生沉吟了一下緩緩點頭,伸手迎向桌邊,“坐,我們下幾局?”

  順便他將之前布下的陣圖無聲無息收了回來,這證明,起碼接下來他不會再和蘇硯聊什麽機密了。

  “不了,我還是喜歡看越兄和別人下。”

  蘇硯雖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但實質上他很清楚自己的棋藝不精,為了避免暴露身份,自然借口推脫。

  越劍生也不在意,兩人坐下後,他仿佛真的和蘇硯是好友一般,開始和“賢弟”聊起了“往事”。

  蘇硯接了幾句才反應過來,越劍生在編造兩人過往的履歷;畢竟蘇硯要在這邊小住上一個月,如果不提前串供,後面很容易被劍宗的人發現破綻。

  真是個心思縝密的家夥,蘇硯吐槽了一句,開始積極加入編造的過程中。

  兩人“私交甚篤”地聊了半天,越劍生才安排蘇硯,前往靠近山門位置的客院住下,還說宗門那邊他會去說一聲的,盡管住下不用擔心。

  進入客房,蘇硯同樣甩出一個陣圖,瞬間布置出陣法籠罩住房間。

  這很正常,魔染宮來的信使,來到這種正道宗門的地盤肯定會有所戒備。

  確定無人監視之後,蘇硯盤坐在床上佯裝修煉,實際上是和玉奴討論了起來。

  “順利混進來了,但我還是搞不太懂,夜魔皇到底想幹嘛?”

  “假設他發現我是假紫衣,他想對付我不該是這種方式。”

  “假設他沒發現,那他派紫衣來監視一個‘老仇人’,又是什麽用意?想讓這兩人互相廝殺?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玉奴也不是很懂,但是她相當淡定,“主人,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即可。”

  “也許羅魘只是看不慣你天天玩他的女人,哦不對,玩他的妹妹,所以隨便找個借口把你趕出來呢?”

  蘇硯皺眉,“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難聽?”

  “好的好的,也許羅魘只是看不慣,他的妹妹天天玩野男人,所以隨便找個借口把你趕出來呢?”

  “主人你要知道,至少在外人看來,江三娘是宮主的女人;但是你天天給宮主戴綠帽子,這對宮主名聲造成的影響很惡劣,人家不直接剁了你算好的了。”

  蘇硯有點心虛,但還是義正言辭道:“你別胡說,之前還不是你一直唆使我,才會導致我行差踏錯。”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用天魔手段影響了我的心智?”

  玉奴這下子真的比竇娥還冤,“主人!你做人不能這麽無恥,明明就是你自己好色,還怪到我頭上來。”

  當然,玉奴此番作態也有幾分表演成分,因為她活躍的這些天以來,確實在試圖潛移默化地影響蘇硯,不管是暗中用魔氣影響,還是用言語教唆。

  如果一個人底線越來越低,那麽他墮落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大。

  蘇硯有所察覺,但是他裝作沒發現的樣子,繼續和玉奴扯了幾句就轉回正題。

  “就這樣吧,以不變應萬變,反正我只要隨便混上一個月,之後回去魔染宮見聖女就好。””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蘇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一有不對勁他就跑路。

  另一邊,越劍生剛回到自家的楓林軒中,林婉秋就走上前來,她稍帶好奇地問道:“夫君,我聽人說,你和那位雲公子整整聊了一下午,十分投機開懷的模樣。”

  “你和他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啊?怎麽以前沒聽你說過?”

  越劍生平時不苟言笑,哪怕交際所需,也大都是偽裝出來的笑容;只有在見到這位愛妻時,他才會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微笑。

  越劍生用寵溺的目光看向妻子,“無塵公子此人的名聲你聽說過嗎?”

  林婉秋微微點頭,“當年他辦賞花大會的時候有關心過,當然,路途太遠了,我沒去。”

  “是這樣的,昔年我還未加入劍宗之時,就與雲天鑰相識。”

  “後來雖然各人際遇不同,聚少離多,但是他每次見面都會鼓勵我;每當我受到挫折、感到絕望之時,想起他對世間萬物的豁達、對生活的熱愛,我總是能重振信心。”

  “不過可惜,在百多年前,他前往一處危險的前人遺跡探索,自此一去不回。”

  “我還以為他早已亡故,心中傷痛之下,便不願再對他人提起這位賢弟的事。”

  “但是萬萬沒想到,雲天鑰沒死,他雖然被困在遺跡多年,但也因此修為有所精進,一脫離樊籠之後便立刻來尋我了,讓我甚是感動。”

  林婉秋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

  說著越劍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特意留賢弟在我們劍宗小住一段時間,嶽父知曉之後不會怪罪我吧?”

  “怎麽會呢?”林婉秋上前握住夫君的手,“不過是留個客人住一段時間而已,夫君你現在是什麽身份?連那幾位太上長老都要客客氣氣對你說話,自然無人會有意見。”

  越劍生這才點頭,繼續和妻子聊了幾句體己話之後,他拒絕了妻子一起用晚膳的提議;只是說下午和雲天鑰討論時,激發了一些修行上的靈感,現在急著想驗證一番。

  林婉秋沒有阻止,只是讓丈夫不要太投入,注意勞逸結合;然後她才用稍顯落寞的眼神,目送丈夫的背影深入後院中去。

  楓林軒地底有一個特殊的演武房,平時未得越劍生允許,連林婉秋都不能進入此地。

  此刻,越劍生面無表情走進來,往充滿道道劍痕的房間的八個方向,各打入八道法訣。

  只聽一陣刺耳的響動聲之後,演武房底部出現了一條向下的密道,越劍生徑直往下,經過漆黑漫長的甬道,進入另一個密室之中。

  這裡的面積,比上面的演武房還要廣闊,但讓人不寒而栗的是,被微弱燈火照亮的房間中,到處都是血跡,它們以噴濺的方式汙染了天花板、四壁和地面。

  血跡有新鮮的,暗紅色的;也有陳舊的,近黑色的。

  但詭異的是,光芒黯淡的房間中,除了牆壁上寥寥幾盞長明燈外,空無一物,也不知道這大量的血跡究竟從何而來。

  確認身後的密室入口徹底關閉之後,只見越劍生脫去全身衣物,渾身赤條條走到密室正中央。

  然後,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從密室的四面八方,猛地射出一根根玄鐵尖刺!密密麻麻的,由千年玄鐵鑄就的無數根鋒利尖刺,將越劍生整個人無死角刺穿,血液飛濺,畫面極其殘忍。

  但是由於第七境的修士,生命力十分頑強,已經是非人的存在。

  哪怕越劍生並不是專門錘煉肉身的體修,在這麽慘烈的情況下,他依舊沒死,整個密室中只有他沉悶的呼吸聲。

  數息之後,所有尖刺收回,露出渾身血肉模糊,猙獰可怖的越劍生。

  房間中回蕩起他喃喃自語的聲音,“不夠,還不夠,再來”

  隨著話音落下,無數道玄鐵尖刺,再次密密麻麻刺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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