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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書》第763章 家宴
  第762章 抱琴倒惹
  儲物戒並不多見。

  早前除了趙長河從玄武秘境裡得到的這個之外,就只見過思思那邊有,思思是古老的靈族傳承,族中確實不少上古物件。此外玉虛嬴五那些人雖然沒見過他們用,想必肯定有,朱雀玄武這些得到過上古四象傳承的多半也有,總體來說非常少見,必須和上古緊密相關的人才有。

  連唐晚妝以前都沒有,還是現在從宮中收藏裡拿了一個,嗯,遲遲陛下所賜。來源未知,可能是夏龍淵早年所得,也可能是這麽多年各地陸續進貢的寶貝,總體上宮中這類藏品也不多,算得稀罕寶物。

  因此唐晚妝並沒有想過這種稀有寶物能被大規模運用,她都沒想過,鐵木爾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不太可能往這兒想。

  然而一旦往這想了,這就是一個可以嘗試去解決的問題,要是真被攻克了,那戰爭優勢還用得著說嗎?

  怎麽解決?

  上古和現在的紀元割裂,主要體現在修行認知中斷,強者隻知有禦而不知其所以然、普通人更是索性連禦都不知道,因此修行上形成了一道鴻溝。但這不代表技術上也有斷檔,單純以工藝技術而言,那絕對是今更勝古!
  很多東西無法鍛造依然是因為修行上的限制,一旦修行跨過去了、或者都不需要跨過,只需要理解到關鍵,那今人的工藝怎麽可能複製不出古時的東西?就比如玄武所傳鍛造法,那鍛造法本身有什麽稀奇的,無非是融合了夜帝之意的理解才顯得複雜罷了。

  那麽儲物戒的核心是什麽?
  顯然是空間。

  空間是很頂尖的法則,極難掌握。但應用在儲物戒上則並不需要掌控得多麽高端,只要懂行應該就可以。誰比較懂行?

  當世首推嬴五,次屬佛門,芥子納須彌嘛。之前襄陽那個秘境空間,和尚們也表示能攪亂讓對方連不過來,展示出了一定的空間認知。

  唐晚妝立刻走到門外:“來人,去西禪寺請圓性大師、去康樂賭坊請沙七公子。”

  “圓性來京了?”趙長河問。

  “嗯,也是剛來,既然圓澄從你所命,接受稅賦一體、不與特權,那京師自然也有容人之量,陛下之意是四象教不怕競爭——反正誰也爭不過她。”

  趙長河:“……國教就是牛逼。”

  唐晚妝瞥了他一眼:“喂,四象教好像是拜你的。”

  “哦,好像是的……”趙長河抽抽嘴角,他還是很難把自己當夜帝,在心中夜帝另有其人。

  但無論夜帝是誰,在國家治理的角度說,一個教派勢力獨大肯定不是多好的事,即使夏遲遲自己出身四象、以青龍行人間帝王事,她也會開始扶持其他的勢力以製衡,這也是很早之前晚妝就建議她的事。看來遲遲如今一切做在軌道上,佛門的入駐象征著這個帝國開始有了鼎盛王朝的應有的模子。

  而把朋友搞得多多的,一個顯見的好處就是各方面人才都有,再無偏頗。

  過不多時,圓性和沙七差不多時間抵達,見到趙長河便都拱手笑:“見過趙王。”

  然後才向唐晚妝施禮:“唐首座。”

  唐晚妝直奔主題:“閑話不提,我欲召集頂尖工匠,鑽研鑄造儲物戒事宜。二位所學都與空間之道有些關聯,不知能否提供助力?”

  鑄造儲物戒?兩人第一反應都是愣神,緊接著心思一活,發現好像真不是不能做。

  很多東西只是沒往那想過,一旦仔細琢磨了,就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圓性琢磨片刻,謹慎道:“若是幾個月前提這個,老衲無能為力,但現在我們貫通襄陽秘境之後,在這方面確實增加了不少認識……如果能做到在戒指上預刻一個小型的空間陣法,或許真可以辦到。”

  沙七道:“五哥是教過一些,可惜我是傻逼,學不會。”

  趙長河:“?”

  “但我可以送給朝廷一批小容量儲物戒,可以小規模先運用或者作為拆解研究之用。”

  “多小的容量?多少算一批?”

  “容量確實不大只有數尺方圓,就是一些劣等貨。數量嘛……大致不足百吧,反正不多。”

  趙長河瞪大了眼睛。

  這還不多?你一個傻……沙七,手頭的儲物戒比全體天地人榜諸位加起來都多!容量小歸小,支持小規模的便捷物流已經可以做到了,糧草運不了,金銀可以,立刻就能先投入使用!
  沙七籠手道:“我們鑽洞多,高端物事雖罕見,這些相對低端點的倒是經常搞到,有時候還是成批搞到的。咱兄弟會馬匪神出鬼沒,也有一部分因素是早就這麽用了,搶了東西帶走不影響輕裝。具體到我這裡也分了一些,當然如果伱們要用於大規模戰爭,那別說我這裡了,就算把兄弟會歷年收藏全扒了也不夠,再加上還有一些損毀報廢的可能,自研還是必須的。”

  唐晚妝趙長河面面相覷,實在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唐晚妝大喜道:“事不宜遲,請沙公子先去取一批到工坊,圓性大師隨我來工坊,大家先琢磨琢磨。”

  嶽紅翎起身道:“我也去,我歷經昆侖空間之變,對此有些感悟,說不定可以有所參謀。對我自己的劍意可能也會有些啟發。”

  趙長河便也站了起來,想一起去。

  兩個女人都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趙王所學雖雜,但對這塊好像真的毫無研究,還是歇著吧,沒事的話可以入宮見見陛下。”

  趙長河頗為無語地目送眾人離開,明知道兩個女人在想什麽,便也算了不去跟……我真的沒想抄你們,何必呢?
  心中暗道其實我對空間之變也是有所涉獵的,太廟底下老夏那個秘境就很典型,不過確實隻算觸及皮毛,對戒指怎麽弄真沒想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會老子就去太廟研究,回頭出來嚇死你們。

  話說回來,紅翎看似跟哪方都撕不起來,相處都挺好的……也許主要是她和自己的緋聞實在傳得太早,別人心理建設早就完畢了,同時也是因為她這樣光明磊落的人很難讓人起什麽抵觸吧,唯一能對著誰都一頓輸出的唯有手托帝城的抱琴。

  這麽想著,便也下意識看了抱琴一眼。

  這丫頭居然沒有跟著唐晚妝一起去工坊,正托腮坐在桌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似是在發呆。被他目光瞥過,有些受驚似的慌忙垂下眼簾。

  趙長河忽地發現,此刻廳中無人,只有自己和抱琴。

  “那個……”歷來伶牙俐齒的抱琴居然結巴了起來:“殿、殿下,喝、喝茶嘛?”

  說著手忙腳亂地倒茶,茶杯都撞得叮當響。

  明明孤男寡女的,趙長河卻實在想不到歪處去,反倒忍不住笑:“喂,你怎麽不跟你小姐出去的?”

  “家中有客,主人家怎能全離開了?以往小姐待客卻臨時有事要出門的話,那也是我留著招呼的。”

  趙長河一句“你也是主人呢”硬生生吞了回去,這種話說了會傷小丫頭之心的。說來她和晚妝形影不離,對外基本可以代表晚妝說話,確實能算個主人了。

  只是笑道:“我可不是客人哈。”

  “是嗎?”抱琴斜睨著他:“你娶我家小姐了嗎?”

  趙長河:“……”

  抱琴又道:“就算不提那個,這裡的用具你知道哪在哪嘛,就算出恭都找不到地方,你也好意思說你是主人呢?”

  剛還結巴呢,噴起人來就牙尖嘴利了是吧……趙長河實在哭笑不得,做出一副捋袖子要揍她的樣子踏前一步。

  抱琴梗著脖子抬頭看他。

  趙長河低頭看去,小丫頭櫻桃小嘴噘噘的,小胸脯鼓囊囊的……但那眼眸似嗔似怨,也不知蘊含了多少。

  明明之前什麽歪念頭都沒有,這會兒心中卻突兀跳了一下,口有些乾。

  怎麽之前沒注意過,抱琴都長這麽大了,而且……好漂亮啊。

  仔細想想,這就是晚妝默認的通房丫鬟啊……等於她本來就是自己的人,吃了才正常、不吃才會被怨怪的那種……之前怎麽就完全把人家給無視了。

  她那似嗔似怨的眼眸,只是因為剛才的話題嗎?剛才的話題有什麽可怨的,她怨的是什麽呢?

  為什麽給晚妝看西廂記,她在暗示什麽嗎?

  趙長河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對於這個社會、對於小姑娘自己的內心認知來說,如果被長期無視,或者“主人不要”的話,對她是個什麽結果?別人會怎麽看待她?
  好像……會出事的。她甚至不敢明著說,隻敢用西廂記這些暗示自己的嗔怨,因為一旦明說了就沒有退路了,萬一被拒絕……

  趙長河心中一個咯噔,怪不得晚妝有點故意留自己兩人獨處的意思,這是晚妝都不太敢直接提,也是怕自己拒絕了,抱琴怕是要去跳河。

  氣氛一時安靜,趙長河定定地看著抱琴想事兒,抱琴的眼眸卻開始慌亂起來,心跳得撲通撲通的,在無人的廳堂跟打鼓一樣,又開始結巴了:“你、你幹什麽啦,要打便打……”

  趙長河故意道:“我可以隨便打你的啊?”

  抱琴負氣偏頭:“我就是個小丫鬟,趙王要懲處,我們能怎麽的?還不是只能老實受著。”

  趙長河伸手把她下巴撥了回來,繼續看。

  抱琴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微微張著小嘴,似是想噴什麽,卻又哽在那裡噴不出來。

  趙長河微微俯身,湊在她耳邊低聲道:“為什麽給晚妝讀西廂?”

  抱琴下意識推著他的胸膛,眼珠子左右亂飄。現在的姿態太親密了……他的氣息拂過耳朵,癢癢的,帶得心裡也癢癢的,好像有什麽在心頭拂過去,拂得呼吸都開始凌亂。
    嗯……周圍真沒人。

  她結結巴巴道:“讀、讀個西廂怎麽了……小姐什麽閑書沒看過……”

  臉頰被什麽觸到了,滾燙。

  抱琴忽地有點想跑,可腳步剛動,腰就被摟住了不讓跑。

  抱琴做出一副怒目而視的剛烈樣子,試圖嚇跑對方。可惜臭狗熊根本不吃這套,輕笑道:“我還沒懲罰呢,怎麽能跑……”

  “要打就打,粗魯的臭狗熊……唔唔唔……”抱琴瞪大了眼睛。

  唇已經被他堵住了。

  牙尖嘴利的,懲罰當然是堵嘴呀。

  想不到親起來一點也不尖不利,軟軟的,香香的,還有微甜。

  被懲罰的小丫鬟一下就軟了,怒目也沒了,掙扎也沒了,整個人懵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被懲罰嚇傻了一樣。

  其實是渾身過電,腦子空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他親我了……

  他怎麽可以親我,他還沒說抱琴真漂亮,沒說很喜歡抱琴,也沒彈一曲鳳求凰,就這麽直接啃了……臭狗熊掰玉米!
  可雖閃過這樣的念頭,小嘴卻下意識地微張,任由臭狗熊攫取香甜。

  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曾經有些嗔有些慌覺得身如浮萍沒個著落的心慢慢地落了回去,落在了他的家裡。

  恍惚間記得,曾經自己很討厭他彈斷了琴弦,一點都不符合抱琴心中風流儒雅的翩翩公子標準,可慢慢的不知道怎麽就覺得,這個刀疤臉最順眼,再看所謂翩翩公子時,那都是些什麽臭魚爛蝦。

  因為他真的是蓋世英雄啊……

  你早該要我了啊……都不要你彈琴誇我了。

  一個被當今皇帝搶了續杯任務的通房丫鬟,那滋味誰懂啊……

  良久,唇分。

  抱琴軟綿綿地靠在趙長河懷裡喘著氣,好久才囁嚅道:“老爺可不能……玩弄抱琴。”

  “怎麽就老爺了?”

  “……你娶了我家小姐,就是我老爺嘛。”

  這可憐娃,左右無人,勾搭主家,甚至都不敢喊一聲郎君。

  趙長河忍不住笑:“不要老爺換個詞。”

  “什麽詞嘛……”

  “你最想喊的。”

  “臭狗熊。”

  趙長河:“?”

  抱琴眼珠子到處亂飄,好不容易給她找到一個能做的事兒轉移話題,立刻推著他的胸膛往後一跳,撲通撲通跑到桌邊去拎茶壺:“我倒茶給老爺喝。”

  茶壺還沒拎起,自己命運的後脖頸就被拎住了,原地被轉了半個圈,小嘴又被吻了上去:“喝什麽茶,有你好喝嗎?”

  小丫鬟無奈地推著他的胸膛:“這是鎮魔司正廳誒……還說不是臭狗熊。”

  說是這麽說,卻舍不得放,主動親得咂巴咂巴的,眼波漸漸如水。

  趙長河終於抱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到桌邊笑:“你小嘴兒那麽能罵,怎麽嘗起來是甜的?”

  “隻恨不是苦的,苦死你。”

  “那可不行,我被苦死了,誰來疼抱琴。”

  “天下男人多了,誰要你個臭狗熊,要不是你拿捏了我們小姐,做丫鬟的無可奈何,誰要你!”

  “好好好。”趙長河笑道:“把桌上的琴挪過來一些,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抱琴心中喜滋滋的,探身過去把琴抱了過來。抱琴抱著琴,趙長河抱著抱琴,場面頗有一點套娃哲學。

  抱琴把琴放好,想掙開懷抱下地,讓他好好彈琴。趙長河卻箍住不讓她離開,笑道:“就這樣彈。”

  抱琴負氣道:“這樣怎麽彈得好,你就是敷衍。”

  “我手長呀。”趙長河笑眯眯地把腦袋從她肩膀上探出去,伸手調了下琴弦,很快叮叮咚咚彈了起來。

  彈的就是抱琴想聽的《鳳求凰》,這本來就是求愛專用。

  日常趙長河是沒彈過琴的。他並不學琴棋書畫,曾經跟晚妝學這些並不是真為了學習,而是為了讓心靈“慢下來”。以及晚妝也想借此培養他一些太子應有的氣質,並沒指望過他能把琴棋書畫多麽精研。

  如今趙長河的氣度與早年不同,與這些確實有很大關系。可惜戎馬倥傯,他日常實在沒有閑下來的功夫繼續練。

  然而明明沒練過,抱琴卻驚訝地發現他彈得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單論技法上甚至好像比她抱琴都強……只是音樂素養就那樣,彈的東西沒什麽靈魂,但也足夠碾壓世上九成琴師了。

  很簡單,武道都修到了禦境了,這類指上技法還能比生死廝殺的指掌變化更難?自然是信手掂來的大師級別。唐晚妝練琴也不可能多,但水平就是高,主要原因也在這裡,當然人家唐晚妝音樂素養就與這狗熊不是一個層級了。

  不管怎麽說,趙長河這一曲《鳳求凰》彈得真的好聽,抱琴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好聽的鳳求凰。

  抱琴微微轉頭,看著他專注彈琴的樣子,心中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他好像在證明自己不是個粗魯莽漢……也在證明“我喜歡你”。

  可我就是個通房丫鬟而已……

  琴音漸弱,慢慢無聲,趙長河手按琴弦,柔聲道:“還想聽哪首?”

  抱琴飛快挪開目光,垂首道:“你還會幾首嘛。”

  “都要聽啊?”

  “都要聽。”

  “那親我一下。”

  抱琴臉蛋紅撲撲的,轉頭飛快在他臉上啄了一下,又把腦袋埋了回去。

  想不到這丫頭才是最愛琴的。

  遠處皇宮,夏遲遲坐在禦書房裡,臉臭得跟吃了十七八個臭鴨蛋一樣:“皇帝在宮中準備好了和太后一起伺候他,他在彈個沒完沒了的琴,泡一個小丫鬟!”

  “劈裡啪啦~”遠處爆竹聲依舊沒完,夏遲遲聽著聽著,臉色也緩了下來,低聲道:“算了,他難得的閑暇。去個人告訴他,晚上宮中好好過個年,我們一家……唐晚妝嶽紅翎都一起,過個團圓年。把那個丫鬟也帶來,前提是不許滿嘴像鞭炮一樣劈裡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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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TM就是個傻逼,昨天好不容易請假休息,結果看了一整天的春秋,啥都沒乾。

  為什麽這麽好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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