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解釋得通為何全城人死得那麽齊整了。”程一依喃喃道：“那些人為什麽要拿一城人做實驗，為了驗證什麽？”

  “瘋狂的科學家都是聰明人，咱們就別問為什麽了，先把任務完成。話說回來，那些鑽出去的寄生異獸都去了哪？”原昭控制另外兩個探路儀已經有些時間，別說異獸，垃圾星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隻稍微大點的生物都沒見著。

  蒼蠅倒是多不勝數。

  “你把仿煙丟過來，給我們看看。”

  “你們也要吃嗎？”毛小發護食地將剩下的幾根煙藏身後，“我留給自己的。”

  原昭沒好氣道：“誰稀罕吃你的煙。我們是讓你拿來我們檢查。全部扔過來。”

  “快點。”原昭惡狠狠地又開了一槍。他裝惡人裝上癮，在網絡世界做壞人他心理毫無負擔。

  毛小發依依不舍捂住仿煙，原昭過去一把扯過來，“慢吞吞的，又不是要你命。”

  原昭搶過東西後，轉頭擠擠眼，輕聲說：“我的演技是不是很好。”

  “還不錯，就是浮誇了點，下次可以直接打人腿上，這才是真實的惡人。”

  原昭震驚道：“我要舉報你，教唆犯罪。”

  程一依手指突然有點癢。

  要不是打架浪費時間可能會死導致任務失敗，她原地給原昭來點金色星星（眼冒金星）。

  恰好此時耳機傳來張懷潛的聲音，“我到達了宇航樓，宇航樓有保護罩，大概有幾百名幸存者。具體數目暫時無法確定。樓外全是寄生異獸，估計一座城的異獸都在這了。”

  “繼續監視，我們現在過來。”張懷潛有了發現更好，目標地就在那裡了。

  譚松讓原昭回收探路儀，準備出發。

  “我……我可以跟著你們了嗎？”被忽視徹底的毛小發忐忑看著他們。

  譚松愣了愣，點頭，難得有個在外地幸存者，帶上也無所謂，“如果你不介意站觀光位。”

  觀光位就是肩膀處的位置，有個扶手位。

  “不能坐裡面？”毛小發渴望道。

  四人互相打眼色，明白此人有詐。

  一般垃圾星上的人，都不知道機甲內部有救援座椅，救援座椅是可以拆卸的，垃圾星的機甲，基本全是單人艙，若有兩艙的，也不會輕易告訴人。不熟悉的人坐進駕駛位後面，機甲師有幾率被偷襲的。

  “不行。”譚松斷然拒絕。

  程一依從駕駛員防護服的衣兜裡掏出一次性手套和密封袋。

  原昭看著她小心翼翼拿起仿煙放密封袋裡，又在密封袋外層套了兩個密封袋，再裝進隨意找來的玻璃瓶，接著在噴擬玻璃漆密封瓶口。

  仔細觀察毛小發的譚松已經看出毛小發有多無語，層層疊疊的密封，有蟲子想逃都難。

  追隨小菜粥第一人稱視覺的觀眾被她舉動笑死。

  【彈幕】：如果不是玻璃瓶裝不下，她打算用密封袋無限套娃叭。

  【彈幕】：不知為何，看她正經的樣子，我還是很想發笑。

  【彈幕】：沙雕的人，無論她做什麽，都是沙雕的。

  【彈幕】：第一視覺絕妙，像突然多了個搞笑親妹子。

  【彈幕】：愛了愛了，上面不說還不覺，一說我也覺得像自家的沙雕妹妹

  【彈幕】：羨慕有妹的。我爸媽何時賜我一個天使。

  【彈幕】：再來一個，也許不是妹妹，是帶把的。

  【彈幕】：謝謝，已經有三個弟弟了，這幾率不科學，第四個一定是妹妹。

  【彈幕】：我有疑問，毛小發是假名吧，哪有人取這樣的名字。

  【彈幕】：皮谷了解一下。我爸取的。

  【彈幕】：男生取一個吳枚（嫵媚）你敢信，被同學從小笑到大。

  【彈幕】：余額多，謝謝我老子，他說這個名字沒有重名。

  【彈幕】：哈哈哈哈哈哈哈

  【彈幕】：我笑到肚子痛。

  【彈幕】：再次打滾求多人視覺啊，看不見咱們的不爽哥哥，我不開心。

  【彈幕】：仿煙是蟲卵寄生途徑嗎？想看他們拆開。

  【彈幕】：故事重要線索這麽容易給出，我不信是正解。

  四人坐上機甲，近地飛行，遨遊垃圾星的城市中。

  程一依也是第一次俯視垃圾星苟延殘喘的人類居住地，這座城市，只看外表，給人腐朽不堪的破敗，越到中心，建築越奢華。

  建築風格越來越多樣，街道寬闊，房屋面積也大得多，某些高樓樓頂停靠十多架機甲都不成問題。

  果然再窮的地方都有富人的家。

  只要富人們想，貧瘠的沙漠能開拓出一個海洋，住的地方都能建天上。

  而外圍的房子，在奢華建築對比下，只能說，勉強住人。

  毛小發站在機甲肩膀上，抱住扶手，腰部拴著安全帶。懷疑人生的任由冷冷的風拍打臉。

  他對天長歎，“你們真的是來救援的嗎？”

  這句話只有程一依聽到，他就站她機甲上，程一依負責看管他，“是的，來救援。”

  “如果被寄生了，你們是不是要殺人？
  “不知道。”

  毛小發語氣焦急：“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你們懷疑我被寄生嗎？我沒有被寄生，真的，不要殺我，我可以接受三維生命探測的。”

  “哦。”

  毛小發無論說什麽，程一依後面都隻回哦、嗯、對、不是。

  打聽不到任何信息的毛小發安靜了，心裡嘀咕難怪這麽多個男的不看管他，要個小女生來。

  油鹽不進。

  程一依內心並不平靜，用三維探測儀做檢查屬於非正常手段，人體暴露在三維生命探測儀連續時間不能超過一分鍾，次數間隔也絕對要隔三天之後能進行第二次。

  探測過後還要進治療艙泡藥液清除影響，不然有可能出現基因崩潰，又或者像她之前那樣，會在日後某一刻身體崩壞。

  後遺症非常嚴重。

  所以前線的戰士都會定期進治療艙。

  毛小發的話令人不禁發散思維，猜測他究竟什麽身份。

  一行人來到張懷潛標記的集合地點。

  程一依看到張懷潛的機甲正在某高樓上，抱臂望著宇航樓的方向。

  機甲緩緩降落。

  他們看像張懷潛遠眺的方向。

  張懷潛挑的觀察點很妙，可以縱觀宇航樓外，又不會太靠近吸引寄生蟲。

  此刻的宇航樓外，一堵肉色的牆體分外顯眼。

  程一依開啟機甲望遠鏡看。

  在高倍放大下，肉牆一隻隻的蟲型異獸清晰可見。它們背部有深紅的斑點，沒有毛發，整體形狀跟鱟很接近，但比鱟更細長一些。嘴巴前段凸出，且布滿海葵似的小觸手。

  如此多的異獸聚在一起，像極盛宴前的開端，“賓客”從四面八方趕來。

  有點被惡心到。

  “樓內有很多孔武有力的壯漢，他們有的人在搶修宇航船，有的人負責看守一樓幸存者。停靠台剩下一艘有點年頭的舊船，我猜他們是想利用飛船離開。”張懷潛報告他觀察所得，“防護罩的能量維持不了多久，他們要準備給防護罩換能核來，到時我們可以趁機進去。”

  “什麽？進去？”毛小發驚叫，“我不進去，你們的機甲不是能駛上太空嗎？你們先救我啊，先救一個是一個不是嗎？”

  “救人也要講求最大效益吧？救了你之後呢，我們該安排你去哪？還有，你是否被寄生，猶未可知。”原昭駁回他的請求，“你最好祈禱咱們的行動能順利，我們的機甲，就算給了你，你也開不了，都是綁定的款式，不是軍製的統一機甲。別搞小動作。”

  有些人逼急了會害人害己，原昭先給毛小發打預防針。

  毛小發無力跌坐在地上，揪著頭髮，“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不是奔著救援來的，你們是來打探研究所。”

  直線嗎？幾人互相遞眼色。

  “你知道了什麽不妨說出來，我們說了救援，就是救援，如果你真的沒有被寄生，我們會把你送出這個星球。”譚松沉穩的聲音聽著很可靠。

  毛小發苦澀地笑了笑，就怕沒了利用價值後被丟到一旁，自生自滅，研究所就是這樣的。

  可他能怎麽辦，不交待就只能交待在這裡了。

  他真的不想進去，這麽多幸存者，裡面一定有研究所的人。

  但逆向思維一想，一旦寄生異獸攻陷宇航樓，垃圾星便沒有安全帶地方。

  進退兩難。

  “能給我兩根煙嗎？”

  譚松看向程一依，點點頭。

  程一依隻好拆開剛吃包好的仿煙，遞給他兩根，其余七根又接著不嫌麻煩妥帖收起來。

  有了仿煙，毛小發吸了兩口，才將研究所的事情說了。

  他是研究所跑出來的，因為研究所在垃圾星上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他逃出來後也沒報警什麽的。

  垃圾星最大的好處就是藏汙納垢，即使是逃犯，只要進入垃圾星，就有一定幾率逃避追捕。

  或許是他的研究價值不大，逃出來後，研究所才沒有浪費人力物力搜索。

  那些蟲子，是研究院其中一件產物，或者說是失敗品，皆因蟲子怕仿煙的味道，所以算作失敗了。

  “我記得逃走出來時，那些人已經放棄研究它了。”毛小發想起在自己白色空間裡天天被抽血，被逼吃蟲子料理的日子，嚇得打了個冷顫，“他們派發仿煙的時候，我就知道要出事了。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不逃走？”

  除了墨洛熙還在看直播彈幕沒回答，另外五人幾乎同一時間說：“不好奇。”

  “你有錢？”

  “還是有才？”

  “亦或有貌？”

  “心裡沒逼數嗎？”

  最後萊爾出口驚人，來了句總結語，“貧民。”

  一連串的靈魂拷問，毛小發受打擊了，智腦賦予他頹喪的性格特征顯現，被幾個救援人員這麽一說，他一蹶不振地躺在地上，決定擺爛什麽也不說了。

  【彈幕】：我笑癱在地上，

  【彈幕】：我相信他們在現實中是死黨了，誰說女生與男生之間沒友誼，這默契，我自己都不一定能續著說出來。

  【彈幕】：毛小發脾氣也太好了，換成我，我已經從樓頂跳下去。

  【彈幕】：？？？

  【彈幕】：上面的認真的嗎，請帶上我，我不敢跳。

  【彈幕】：走，一起去虛擬世界享受極樂的滋味。

  【彈幕】：你們心靈太脆，像我就不一樣，我直接滑跪，不穿褲子滑。

  【彈幕】：舉報樓上色色
  【彈幕】：我只是想表達即使磨膝蓋我也要跪著而已，哪裡色了，沒有褲子，還有褲衩。

  【彈幕】：求問，跳樓的話，褲衩會不會飛起。

  【彈幕】：你們太狗了，小心波波間被封。

  【管理3】：請理智發言，別涉及敏感詞匯。

  【彈幕】：禁言狂魔又出來啦，快跑。

  【彈幕】：觸手怪啊，嗷，如果我撐不過去，一分鍾後再找我。

  【彈幕】：回到正題啦，已知仿煙是驅蟲的，又有人特意派發仿煙，那全城人怎麽死個精光。

  這個疑問就像個深水炸彈，彈幕一水兒在分析狀況。

  墨洛熙也覺得奇怪，問了毛小發這個問題。

  “我怎麽知道，我逃出來這麽久，那還了解實驗室的情況。”

  “你如實說，寄生異獸真的怕仿煙嗎？”張懷潛拿走毛小發手裡的仿煙，撕開外層的卷紙，倒出裡面充當煙葉的碎屑，然後從中挑出許多小米粒。

  程一依瞪直了眼，她怎麽就信了毛小發的鬼話沒當場檢驗，太坑了，萬一它基因突變孵化出來，她豈不是要與蟲共舞。

  “你們燃燒異獸卵來驅趕異獸，打的好主意。使用越多，異獸對你們的仇恨越大，可是不用，你們就會被寄生。”

  研究所的如意算盤啪啪響，拿一城人的生命做實驗，殘忍指數簡直駭人聽聞。

  而毛小發的話真假參半，企圖混肴視聽。

  “讓我猜猜你是誰。”張懷潛拇指拖著下巴，食指點著眼角的美人痣，沒多久，他雙眼直視毛小發，篤定道：“你的確是研究所跑出來的，但不是實驗對象，而是工作人員。你清楚知道仿煙的有效時間，也明白沒有我們的幫助你不能逃出去。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有人來救援，也在布局。”

  “小哥，你猜錯了，我真的是實驗對象。”毛小發被拆穿也鎮定得很，鼻子噴出一陣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