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辦？”

  謝春桃含淚開口，她懷著孕，最聽不得這樣的消息。

  “我聽說那戈壁灘上每一年都有凍死渴死的人，說人就活活變成乾屍了，被埋在地下要過上百年才能被發現。”尤金桂驚呼。

  “你給我閉嘴，不會說話不要亂說。”白老太太厲聲訓斥尤金桂。

  “你出去。”白二壯沉下臉。

  尤金桂不合時宜的開口，讓白家人愈發陷入慌亂。

  “閨女，你快說你五哥平平安安的。”一向重女輕男的白木板臉上出現慌亂。

  小福圓機械的說道：“五哥平平安安的。”

  此時，她自然希望五哥平平安安的。

  可是她總覺得，五哥這次不僅僅靠自己一句話就能平安的了。

  甄氏臉上呈現出悲傷。

  她一直都不像白木板那樣樂觀，白木板覺得有閨女的福運庇護，自家老五上陣殺敵肯定不會有啥事的。

  甄氏的祖父當年就是從邊境馬背上發家，她兒時聽祖父講壯士出征講馬革裹屍，知道戰爭是最無情的，是最需要流血的。

  就算老五就像閨女說的那樣真的平平安安了，只怕也會脫一層皮吃盡苦頭。

  “閨女說老五和孟大將軍他們缺糧食。”甄氏穩住情緒，分析道，“夏天的時候征糧就是運往邊境的，這才多久就缺了糧食，是不是那糧食壓根就沒有運到邊境……”

  甄氏到底從小在京城長大，就算沒經過邊境爭鬥的事，也聽說過。

  “娘，這糧食從淮城運出，我去淮城劉大人那裡打聽打聽，看看具體消息是啥……”

  聽到甄氏這樣說，白大壯最先反應過來！
  “那行，你趕緊去。”白木板說道。

  “我和大哥一起去。”白二壯站起身，大哥在秋收中處處親力親為出力最大，他打算和大哥一起去淮城。

  除了知府那裡，他還打算去周家打聽打聽消息。

  畢竟周氏的女婿忠靖侯府曾經在邊境督軍。

  說不定知道一些知府都不清楚的消息。

  白大壯和白二壯來不及換衣裳，匆匆套了馬車。

  甄氏知道兒子累了一夜又沒有吃早飯，將桌子上的饅頭和雞蛋遞上了馬車，讓兄弟倆在路上充饑。

  “大哥，還有翡翠閣也去問問。”小福圓追出來說道。

  翡翠閣的任掌櫃每月來給小福圓盤帳一次，盡管小福圓對帳目不懂，但他絲毫不敢怠慢。

  小福圓覺得翡翠閣這樣大的鋪子，加上程眉是天下第一女商，肯定有自己的消息，去那裡打聽說不定能得知最新的消息。

  “大哥，還有幾個去邊境送羊毛的胡商，你也問問。”秋娘說道。

  “知道了。”白大壯發動了馬車。

  白家兄弟倆一走，白家人誰也沒心思乾活和吃飯。

  好在地裡的莊稼已經收到家裡，不用帶著心思下地了。

  於是，除了秋娘如常去繡坊，其他人都在家裡等消息。

  “五弟不會有事吧。”孕婦謝春桃心思最不寧。

  “不會！”白老太太比小福圓還篤定。

  白木板和甄氏則隔一會就讓小福圓說一句“五哥平安”。

  小福圓照做了！

  “爹，娘，五哥會沒事的。”小福圓安慰爹娘。

  但她沒有給爹娘說的是，五哥會沒事不代表五哥會受苦。
    白大壯和白二壯是在凌晨十分趕來的。

  由於兩天沒有睡覺，加上打聽消息，兄弟倆一臉倦容。

  “是啥情況？可打聽出來了？”白木板焦慮的情緒蓋不住。

  “爹……”白大壯喝了一大口水，說道，“我們到知府府上時，那麽巧就有人來報說運往邊境的糧食被劫了……”

  真的被甄氏猜對了！

  “啥，糧食被劫了。”白木板愈發確定小福圓做的夢是真實的，想到老五在邊境殺敵還要挨餓，他就忍不住心疼。

  “誰敢劫走運往邊境的糧食。”甄氏喃喃自語。

  這就是他們普通百姓所不知道的了。

  “劉大人怎說？”白老太太問道。

  白大壯搖頭。

  “糧食被劫……劉大人也很震驚，後面的事就不是咱能摻和的。”白二壯說道。

  運往邊境的糧食被劫走，要擱往常，大家得知這種消息頂多罵幾句就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可現在不一樣啊，現在老五在邊境。

  但現在乾著急也沒有辦法。

  “爹，娘，我和二弟去了劉大人那，還見了和咱們繡坊合作的胡商以及翡翠閣的任掌櫃……”白大壯緩緩開口，話鋒一轉說道，“我是大哥，我不能看著五弟陷入險境，我想去邊境給五弟送糧食。”

  白大壯這一席話驚呆了白家眾人。

  “我讚同大哥。”白二壯說道，“我問劉大人了，現在邊境糧食省一省還能撐一個月，我們給五弟送糧食還能來得及。”

  看來兄弟倆來的路上就做了決定。

  過了半晌，白木板問小福圓：“閨女，如果沒有糧食，你覺得你五哥會不會有事。”

  小福圓搖搖頭，說道：“五哥不會有事。”

  “那孟大將軍他們呢？”白木板艱難開口。

  小福圓不說話。

  這下子，白家人都明白了，就算沒有糧食白招妹也不會送命，但孟大將軍和謝小憐等人則不一定了。

  謝春桃的眼淚一下子出來了，畢竟謝小憐認她當了姐姐。

  可憐的謝小憐，從小就沒了家人，這要是在邊境送命，謝春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其他人同樣感到難過，畢竟謝小憐和武小影和白家人很熟，還幫白家乾農活，而且謝小憐還是白招妹的師傅。

  “如果孟大將軍和謝小憐他們有事，只有咱老五沒事，估計老五下半輩子也不好過。”甄氏說道。

  “老大，邊境那麽遠，你可有啥章法？”白木板問道。

  “和三弟鋪子相熟的倆胡商正好去邊境，我和他們結伴去，還有翡翠閣任掌櫃說程大管家有自己的鏢局，可以安排鏢局的人一起去……”白大壯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

  “我和大哥一起去。”白二壯說道。

  白家人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許久，甄氏說道：“老大老二去邊境送糧食我覺得可以。”

  “官方的糧食都能被劫，說明那些人有來路。等著第二波糧食送去只怕晚了，咱們自個去送糧食，那些劫糧的人估計想不到也不會留意咱們。”甄氏分析道，“想來除了路途艱難些，被劫的危險不大。”

  “去送糧。”小福圓揮舞著拳頭，一臉堅定。

  白老太太聽到孫女開口，下決心一樣道：“那就去邊境送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