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421章白狐晴明

  “安倍晴明！！！”

  夜幕下的京都火色燎燃，一顆大如磨盤的火山彈攜帶著火焰，急如星火朝著黑晴明轟下。

  黑晴明面不改色，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砰！”

  九面獸之中的朱雀式神飛撲而下，擋在黑晴明身前，翅膀一扇，火山彈直接被吹飛，在一旁炸出直徑五米的坑洞。

  “結城，冷靜一點。”

  宇智波仙門身形一晃，下一刻就閃現在結城峰子的身前，橫手攔住了火冒三丈就要衝上去的結城峰子。

  “可是，自來也先生……”結城峰子雙眼噴火的看著黑晴明，咬牙切齒道。

  “我也很憤怒，但現在不是時候。算我求你了，峰子，先冷靜一下吧。”

  宇智波仙門眼神冷酷的注視前方，聲線卻是截然不同的柔和。

  在見到棺材裡的蛤蟆仙人的一瞬間，與自來也有半師之誼的宇智波仙門也差點按捺不住怒火，得到自來也更多恩惠和教誨的結城峰子盛怒之下如此失態，也在所難免。

  泰山府君祭這個術，即便能夠起死回生，實現生者與死者的悲願，但是反過來說，如果心懷不軌，不僅褻瀆死者，而且遺禍無窮。

  “前輩，是……”

  宇智波仙門的安撫，讓激憤的結城峰子稍稍退熱，她恨恨的怒視著黑晴明，至少沒有再喊打喊殺。

  暗松了一口氣，宇智波仙門逐一在五口棺材巡視一遍，最後落在自來也身上。

  雖然已經從安倍晴明和菅原道真口中聽過蛤蟆仙人的死訊，但是親眼見證他被泰山府君祭召喚出來，還是令宇智波仙門心裡五味雜陳。

  “為什麽自來也先生會在你的手上？”

  “自來也的死與我無關，他是死於佩恩之手。”

  黑晴明一臉無辜的攤開雙手，沒心沒肺的說道：

  “不過在大戰過後的地方，往往會有意外驚喜呢。”

  她一邊說著，左顧右盼，看著其他幾副棺材，面露自得之色道。

  宇智波仙門眉頭一皺，眼睛橫向左側的那兩具曉組織的屍體。

  聽之前雷神菅原道真的口風透露，天界正在爆發與曉的戰爭，連自來也先生都戰死了，隕落的強者恐怕不在少數，所以才給了安倍晴明渾水摸魚的機會。

  這些恐怕就是安倍晴明收集到的強者屍骨。

  突然，宇智波仙門腦中一震，如遭雷殛，額頭上瞬間冒出幾滴冷汗。

  自來也和其他四位超凡都是近年來身隕，而安倍晴明是千年前平安時代的陰陽師，這千年之間，她就真的毫無準備嗎？
  “因為是死人，不死不滅，體力可以保持在巔峰狀態，甚至連靈力也用之不竭。”

  黑晴明走了幾步，用手撫摸著棺槨的邊緣，就好像在欣賞什麽藝術品般，道：
  “只要祭品的質量足夠好，用泰山府君祭復活之後的強者，甚至能夠比生前更加強大。”

  黑晴明用右手扶著下巴，綻放出猶如彼岸花曼珠沙華的妖嬈笑靨。

  “看來你也想到了，我就明白的告訴你們吧，這五具屍體只不過是我收藏裡的冰山一角。”

  但是卻無人有瑕欣賞美景，隨著她吐出的情報，所有人的心止不住的下墜，冷汗直流。

  黑晴明非常欣賞他們的恐懼、絕望，嘴角滿意的上揚，逐字逐句道：
  “千年以來，我所收集的超凡，武士、陰陽師、大妖怪，甚至是仙神強者的屍骨血肉，以及被我用陰陽術禁錮的超凡存在的靈魂，是這個數量的一百倍！”

  一百倍！
  就算是超自然警務部的十二神將，也不由得手腳冰冷，臉色煞白。

  遠在東京首相官邸的日本高層，更是眼冒金星，好幾個一口氣喘不上來，捧著心口摔倒在地上，一邊的侍從趕緊送上救心丸。

  “桀桀桀，不得不承認安倍晴明開發的泰山府君祭，可以說是最完美的術！”

  武力恐嚇！

  安倍晴明大大方方的展出五具影級強者的屍體，钜細靡遺的講解泰山府君祭的秘密，就是在對全人類進行恫嚇，以便推進她所謂拯救人類實則滅絕人類的瘋狂計劃。

  就算只有復活的五位影級強者，就已經足夠平推日本的所有軍事武裝。

  如果安倍晴明所言非虛，不止是日本，就算是顛覆全世界也易如反掌。

  “哢。”

  牙關咬得咯吱作響，宇智波仙門臉色鐵青，按在雷刀牙上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在成為超凡之後，宇智波仙門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無力感。

  比之前被輝夜姬吞噬之時，還要束手無策。

  能被安倍晴明看上的超凡，當然不可能是百鬼夜行裡那些雜魚妖怪，全數是影級強者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但是只要有十分之一是影級強者，就已經是一股令全世界絕望的力量。

  而且泰山府君祭復活的死者，具有不死不滅的特性，人類的最終兵器核彈頭甚至連同歸於盡也做不到。

  到底應該如何是好？

  宇智波仙門目光閃爍，腦海中思緒紛繁，毫無破局之法。

  安倍晴明根本就是喪心病狂、走火入魔的瘋婆娘，無法溝通。

  背水一戰更是以卵擊石，超自然警務部的十二神將已經為之喪膽，哪怕算上還未下場的宇智波佐助這個額外戰力，也不可能是泰山府君祭召喚出來的幽靈軍團的敵手。

  實在是走投無路。

  好一會，宇智波仙門才平息了內心的雜念，眼神重活清明，嘶聲道：
  “安倍晴明，你的力量和執念，已經公開。但是你要如何實現一半人類的不老不死？”

  沒錯，如果安倍晴明真的擁有這種規模的幽靈軍團，毀滅世界，滅絕一半人類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要如何將半數人類轉換成泰山府君祭的亡者？
  這可不是屠殺就能完事的。

  就算安倍晴明一秒鍾能發動一次泰山府君祭，不眠不休的進行一年，也只能轉換三千萬人。

  僅僅是在一億兩千萬國民的日本，就需要整整兩年時間才能實現半數人的不死轉化。

  “我當然不可能一個一個進行泰山府君祭，這樣效率太低。”

  本來臉上還殘留著瘋魔般狂笑的黑晴明，就像變臉一般，變化成惹人憐愛又泫然欲泣的寂寞哀傷。

  “已經沒有時間了，緋月會再次降臨。”

  她抬起頭，注視著夜空中的皎皎月輪，囈語道：

  “為此就算是犧牲一半的人類，我也要拯救世界。第一個結界已經布置好了，彩排順利的話，我就能將日本人一次性渡到彼岸，然後就是全世界。”

  “你到底要怎麽做！？”

  宇智波仙門厲聲喝道。

  “你們十二神將中的那個漂流物今夜沒過來嗎？”
    黑晴明回過頭來，答非所問道。

  漂流物？
  宇智波仙門眉頭一皺。

  是在說鳥棲。

  “他還沒有醒過來。你對他做了什麽？”

  宇智波仙門靈光一閃，想起了鳥棲英雄右手背上的紅色咒印。

  在八幡宮之戰後，宇智波仙門在鳥棲英雄的體內窺見了深淵中的邪神，本來以為會很快蘇醒過來的鳥棲英雄，卻持續沉睡，昏迷不醒。

  這次連宇智波仙門也無能為力，所以鳥棲英雄才沒有參加今晚的行動。

  “那他馬上就會醒過來了，畢竟他是被我選上的人。”

  黑晴明點點頭。

  “第一場儀軌的時間、地點，還有規則，就由他代為轉告。”

  說完，黑晴明把臉蛋朝向天空中盤旋的無人機，對著東京乃至是海外的日米兩國政要警告道：
  “不允許阻止儀式的進行，否則我就會在紐約、華盛頓發動百鬼夜行！在沒有神佛庇護的西洋國土上，就不用大費周章選擇時間、地點，那會是比今夜盛大十倍的狂宴。”

  雙掌一拍，黑晴明的腳下浮現出五芒星的桔梗陣。

  “等一下！”

  宇智波仙門急道。

  還有好幾個謎團沒有解開，怎麽能讓安倍晴明就此離去。

  “很快，就會再次見面的。”

  天空之中的九面獸，地上凸起的五口棺材砰砰砰幾聲爆裂成煙霧，雲遮霧罩，黑晴明的身影亦隨風而逝。

  “期待你的表現，宇·智·波。”

  “可惡……”

  宇智波仙門站在廢墟之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但是雙眼卻閃過慶幸之色。

  其他的十二神將更是不堪，一下子東倒西歪，或躺或坐在地上，臉上滿是劫後余生的輕松喜悅。

  安倍晴明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如果安倍晴明真的痛下殺手的話，就算只有五位影級亡者，那他們難逃全軍覆沒的下場。

  不管之後怎麽樣，至少今晚這一劫是扛過去了。

  盂蘭盆節的百鬼夜行結束了。

  但是風起之後，日本這個太平洋上的島國，一葉扁舟，會駛向何方，唯有一人知曉。
——
  東京，台東區，新淺草寺。

  盂蘭盆節是日本盛大的節日，尤其在超凡時代之後，還會在當日舉辦泰山府君祭。

  不過因為京都百鬼夜行，日本政府唯恐其他城市也發生意外，將祭典推遲，鼓勵市民盡量不要外出。

  但即便如此作為泰山府君顯聖的聖地，新淺草寺還是燈火通明，香火鼎盛，前來求神拜佛的市民摩肩擦踵。

  在新淺草寺的一間禪房外，守在門口的兩個沙彌正在竊竊私語。

  “京都百鬼夜行的直播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好想知道後續的發展。”

  “要是神原大人也在京都的話，說不定能探聽到內幕情報。”

  “什麽話！主持作為十二神將裡僅次於宇智波部長的第二強者，肯定要親自坐鎮東京，以防宵小。”

  摸魚偷看了京都百鬼夜行的兩人，難掩內心的激動興奮。

  “泰山府君祭真的能起死回生，你說神原大人會不會也學會了這個術……”一個小沙彌神秘兮兮的湊到另外一個人耳邊，道。

  “這可就難說了。”

  另一個沙彌故作高深的說道。

  “神原大人從傍晚就在禪房裡閉關，不知道在做什麽？”

  “主持肯定在研習佛法，為了能更接近泰山府君而刻苦修行！”

  兩個小沙彌滿臉崇拜，發散思維，無限遐想。

  在禪房之中，作為新淺草寺主持的神原雄二坐在蒲團上，卻無心念經，而是捧著手機，滿頭大汗的反覆看著百鬼夜行的錄播。

  “糟糕！苗頭有些不對勁……”

  神原雄二不知道自己作為一介凡夫，怎麽就被當上了淺草寺主持，甚至還成為在超自然警務部掛名的十二神將之一。

  日本網友們腦洞大開，以為神原雄二是日本政府手裡藏著的另外一張王牌，煞有其事的分析他的真實戰力，甚至還有人認為他能和宇智波部長匹敵，為此吵得面紅耳赤。

  超自然論壇幾次投票，硬生生的把神原雄二推到了人榜第二，現在是第三的位子上。

  實在令神原雄二啼笑皆非。

  不過也得益於十二神將的身份，神原雄二勉強算是超凡者圈子的一員，能夠得到外界不知道的消息。

  從自己最近在超自然警務部的見聞，還有京都百鬼夜行的局勢，見微知著，似乎有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醞釀，隨時會席卷日本。

  “要不然還是辭了主持的工作，趁早潤到米國去吧。”

  神原雄二苦著臉琢磨了半天，覺得還是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腳底抹油，從日本這個是非之地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抬頭看著佛龕中威嚴的泰山府君神像，神原雄二心裡一陣發虛。

  “請泰山府君原諒！我也要為女兒考慮啊。”

  神原雄二咬咬牙，對著泰山府君重重叩首，就在他起身的一瞬，佛龕竟然開始發光！
  一隻發著光的白狐，儀姿優雅，落在了地上。

  神原雄二頓時目瞪口呆。

  泰山府君顯靈了？！

  可是為什麽會是一隻白狐？
  “汝……是聆聽過泰山府君神諭的，小神官……”

  白狐身軀僅有一臂之長，身形虛幻，瑩瑩白光猶如風中殘燭，虛弱到吹一口氣就能讓其魂飛魄散。

  “請問您是？”

  直到白狐修長的尾巴，拂過神原雄二的面前，他才如夢初醒，忙道。

  “余是晴明……真正的安倍晴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