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身殉教
  越到後面，心魔冒出的頻率越高。

  甚至有幾次，一股絕望無助的情緒真的快要將李季舟侵蝕。

  好在，他此世目標是那般的堅定，

  多活一天就能為下一世多積攢一點靈根！
  在這堅定的目標下，一定不能死在這詭道秘境中的決心是那麽強烈。

  終於，就在李季舟蒼老的已經無力擺動雙臂，眼睛實在撐不住馬上閉上的下一刻，
  許九歌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一直期望的海岸線！——
  再次睜開眼，
  還是之前的問心殿。

  其余十二人也都和他一般，剛剛睜開眼。

  他們在睜開眼的瞬間，有的一臉茫然，有的一臉痛苦，有的一臉絕望，有的……面如死灰。

  “山川易越，心海難渡，修行如海，唯有自渡！”許九歌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個聲音才將眾人渡心海所經歷的漫長歲月流逝感漸漸複位。

  眾人逐漸清明，

  隨後，全都發自內心的對著許九歌深深一躬。

  毫無意外，這次恆心試煉，讓眾人都完成了一次對自己的道心拷問。

  不管最終表現如何，十三人都或多或少對自己的修行之道有了更深的認識。

  “第二關考核結束，原地打坐休息，明日第三關考核！”這一次意外的沒有任何懲罰。

  不知道是所有人都表現的可以還是這一關本就是煉心之舉。

  待到許九歌離開，十三人卻沒有像之前那般浮躁，而是都盤腿而坐，顯得十分穩重。

  甚至不少人都在繼續消化著心海試煉的一些感悟。

  李季舟掃了眼已經消失的書架和傀儡力士，便也原地盤坐，閉目養神起來。
——
  “鐺鐺鐺~”翌日清晨，急促的三聲鍾響。

  許九歌身形莫名急促的出現在大殿中。

  “大劫將至，試煉結束，爾等速速離去！”

  “唯恐牽連爾等，我將抹去爾等識海！”

  “哪裡來，回哪裡去！”

  意外的變故讓十三人大眼瞪小眼。

  李季舟也謹慎的盯著許九歌，不明白這是什麽新的試煉還是什麽。

  “哎，我就不該明知有劫還招納弟子門生。”

  “都怪我！都怪我！”許九歌還在那自言自語。

  突然，葉驚羽眼中光華閃動，起身抱拳道：“前輩，我等即入雷炎宗，初心便未變！”

  李季舟聞言，暗暗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很可能這就是關於初心的試煉，不過他不願意當出頭鳥。

  “嗯？”許九歌緩緩轉過頭看著葉驚羽。

  “你明知道我雷炎宗大劫將至，也願意和雷炎宗生死與共？
  明知必死，還願意以身殉教？”

  “咯噔~”看著許九歌那逼真的態度，葉驚羽心中一緊。

  頓時不知道許九歌這到底是不是試煉。

  以身殉教？

  他們怎麽可能有這種想法？
  見葉驚羽沒有回話，許九歌目光又掃視其他人。

  “爾等願意與雷炎宗生死與共，以身殉教？”

  其他人同樣躊躇不定。

  “啟稟前輩，我資質愚鈍，上兩關考核皆證實心性還有待錘煉，自認沒資格入貴宗，只是……若我現在放棄，可……可否保全性命？”終於有人忍不住，怯懦懦的問道。

  到了此刻，存活的十三人再也沒有得機緣的想法，隻想活著離開。

  許九歌聞言，神色悲憫的擺擺手：“我已說過，此次試煉結束，因為大劫將至，不再收徒，爾等可以離去。唯獨會被抹除識海，也是為了防止你們被牽連。”

  “當真？”

  “我願意離去！”

  “我也要離開！”

  幾人急忙回話。

  許九歌點點頭，當即大手一揮。

  “刷~”
    剛剛說要離開的幾人沒了蹤跡。

  “還有誰要離開？”

  剩余幾人面面相覷。

  葉驚羽則急忙看向李季舟，顯然是要以李季舟馬首是瞻！

  而李季舟此刻也有些舉棋不定。

  摸不清許九歌的脈路。

  剛剛離去那幾人真的安全回到礦洞內，只是抹除了記憶？

  會不會永遠的消失？

  他眉頭不僅皺起，
  在詭異秘境，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此刻，他真的無法判斷。

  “求李兄教我！”突然，葉驚羽傳音。

  李季舟默默搖搖頭。

  “沒有人願意離開了嗎？”許九歌的聲音再次響起。

  “晚輩也願意離開！”

  “我也離開！”

  回想起初來此地廣場上的屠戮，還有這個問心殿內的慘狀，其余幾人也忍不住站了起來。

  “嗯。”許九歌依然面無表情，大手一揮。

  李季舟完全無法從許九歌舉止神態上捕捉一絲線索。

  最終，只剩下李季舟、葉驚羽以及死死拽住葉驚羽的楊語桐三人。

  “你們三人當真願意和我雷炎宗生死與共，以身殉教？”許九歌鄭重的看向三人。

  葉驚羽再次心悸，偷偷看向李季舟。

  李季舟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但內心卻是慌亂如狗。

  “我在問你們話！”許九歌仿佛快要失去耐心，眉頭微皺。

  葉驚羽微微一顫，見李季舟依舊沒有反應，不得已急忙起身：“晚輩，願意！”

  李季舟急忙默默看向許九歌。

  只見許九歌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讚許的點點頭。

  “你有心了！我替雷炎宗謝謝你！”

  “你們呢？”言畢，又看向李季舟和楊語桐。

  楊語桐看了看葉驚羽，急忙道：“前輩，晚輩願意！”

  “嗯，有心了！”

  最後，三人都看向李季舟。

  “晚輩願意！”李季舟緩緩起身，抱拳拱手。

  “好，好，好啊！雷炎宗覆滅在即，卻能夠得到你們三個一片赤誠的弟子，我心甚慰。”

  “不過，越是如此，我越不能眼睜睜看你們為雷炎宗陪葬。”許九歌看向遠方，歎息一聲。

  聽到這話，李季舟三人頓時心中一松。

  剛剛他們還真怕許九歌讓他們殉教。

  “事已至此，便給你們一份機緣，若日後有所成就，可重建我雷炎宗，便是善果。”

  葉驚羽和楊語桐內心狂喜。

  李季舟卻是微微晃神。

  到現在，他也沒有弄清楚，這到底算不算最後一關，初心，試煉。

  “來吧，這裡有三份機緣，各取其一。”

  “至於到底能不能得到機緣，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若得機緣，此間記憶長存，若失敗，便罷了……”

  言畢，許九歌手一揮，三塊玉牌懸浮在李季舟三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