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血火同源3
  瓦裡斯啜一口葡萄酒，道：“唉呀，像夏天一樣甜美，葡萄在我舌尖歌唱呢。”

  提利昂·蘭尼斯特靜靜地看著瓦裡斯表演。

  瓦裡斯收斂一些臉上的笑意，道：“提利昂首相，我保證，我盡我所能地服侍了艾林首相和史塔克首相，但……”

  微微搖頭，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委屈，繼續道：“他們有自己的做事準則，而且意志堅定，身為人人厭惡的情報總管，我真是無能為力呀。”

  提利昂晃了晃杯中酒，道：“我呢？”

  瓦裡斯淺淺一笑，習慣性地雙手相挽：“您是我見識過的……最睿智的禦前首相。”

  提利昂咧開嘴：“但是？”

  瓦裡斯微楞，接著笑了笑，開口道：“您懂得什麽是權力，或者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但……”

  說到這裡，瓦裡斯動了動嘴唇，笑著搖搖頭：“凱岩城的慧泉鍾愛您。”

  他先是恭維了一句，接著道：“提利昂首相，您的劍很讓人害怕哦，恐懼會令人產生反抗的念頭，後果也會變得難以預料。”

  提利昂的雙色眼眸微顫，邊晃酒杯邊道：“拜拉席恩家的兩個兄弟，早晚會打到君臨，我要備戰，我沒有時間和其他人玩耍。”

  瓦裡斯點點頭，他歎了口氣，道：“相互理解對方的難處……太難了呀！”

  提利昂聳聳肩：“我不得不這樣做。”

  瓦裡斯微微頷首，笑眯眯地道：“這就是禦前首相的堅定意志，您看……我仍然無法阻止。”

  提利昂嬉笑：“瓦裡斯大人，我弄不好就要步上前首相們的後塵了……恩，我覺得毒死或許比生吞好一些，我很好奇我的下場。”

  瓦裡斯微笑道：“您肯這樣說，說明並不擔心未來。”

  提利昂拿起酒杯淺嘗一口，道：“敬，我那和藹的父親。”

  瓦裡斯讚同地點頭：“的確，泰溫公爵絕不會允許他人傷害蘭尼斯特。”

  提利昂以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蘭尼斯特。”

  見提利昂有些走神，瓦裡斯又道：“首相大人，不得不承認您這次乾得可真是漂亮呀！您坐在這個位置，讓我對王國的未來信心倍增。”

  提利昂伸手揉揉太陽穴，道：“你指的是金袍子？”

  瓦裡斯的聲音像是在感慨：“瑟曦太后掌控君臨靠的是兩把劍，這事只有少數人不知道。”

  提利昂咧嘴而笑：“少數人裡包括我的好姐姐吧。”

  聽到提利昂的打趣，瓦裡斯頓時變得緊張：“首相大人，太后是您的親姐姐，我可不敢拿她開玩笑啊。”

  提利昂罷了把手：“瓦裡斯大人，只是個私密的玩笑，這是因為我在逐漸信任你，繼續說。”

  瓦裡斯先是微微欠身，才繼續道：“一把劍是自願離開了君臨，而另一把劍卻是被迫離開，當然……還有一把新劍，一把裝飾劍。”

  提利昂的眼眸微轉，他感覺到瓦裡斯似乎在試探什麽，他想知道什麽？格林離開君臨的真正原因？
  太監為什麽想要知曉這個答案……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真正要感謝的人，還是我的好姐姐，忠誠之劍不會違抗命令，哪怕是不合理。”

  瓦裡斯的眸光閃爍，頓了頓，他似乎在惋惜：“至少是離開了君臨的漩渦……”

  提利昂嬉笑，他直言道：“也許是格林伯爵想家了呢。”

  瓦裡斯歎氣道：“紅堡內不變的永遠是大魚吃小魚。”

  提利昂像是沒聽懂瓦裡斯的暗指：“瓦裡斯大人，開心點，我的姐姐還有帶著漂亮披風的禦林鐵衛。”

  瓦裡斯感慨道：“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被驅逐時，向鐵王座丟下了自己的佩劍，但他也拿走了禦林鐵衛僅剩的榮譽。”

  提利昂哈哈一笑：“太監也懂榮譽嗎？”

  瓦裡斯的眼眸微動，頓了頓，他露出狡黠的微笑：“太監當然不懂得什麽是榮譽，但我想……我們對榮譽的看法可能有不少的共同語言。”

  “哈啊，我喜歡你的坦誠。”

  提利昂舉杯示意：“說來奇怪，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伱了，難道因為我是個半人嗎……”

  他放下了酒杯，又道：“我個子小，兩腳發育不良，女人對我沒興趣，但天上諸神對我還算仁慈，我好歹還是個男人，有朝一日我說不定還會娶妻生子。

  假如諸神眷顧，我兒子會有詹姆的外表和泰溫的頭腦。而你呢，連個這樣的夢都無法擁有……”

  停頓了下，提利昂正色道：“侏儒是天上諸神的惡作劇，太監卻是地上凡人造的孽。瓦裡斯，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瓦裡斯的神色不變：“首相大人哪，如您所說，太監的選擇不多，我隻想當個王國的仆人罷了。如果可以，我微小的能力，希望能服侍於能讓王國安定的力量。所以，每一次我都會盡心盡力，為了自己那渺小願望。”

  提利昂凝視了會兒瓦裡斯，他歪歪頭，道：“力量？”

  瓦裡斯笑眯眯地道：“力量這東西很奇妙……提利昂首相，您可曾想過我那天在酒館給您猜的謎語？”

  “想過一兩次……”

  提利昂微微點頭，道：“國王、修士、富翁，誰會死？誰能活？瓦裡斯大人，這是個沒有答案的謎語，或者說……有太多的答案，得看手握利劍的那個人如何選擇。”

  瓦裡斯淺淺一笑：“然而他卻什麽也不是，他沒有王冠，沒有金銀珠寶，更沒有諸神的眷顧，只有手裡那把利劍。”

  提利昂的眼眸微顫：“利劍具有決定生死的力量。”

  瓦裡斯點點頭，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淡：“既然真正決定我們生死的是手握利劍之人，我們又為何假裝承認坐在鐵王座之上的人握有力量？

  比如這個身強力壯、手握利劍的人，他為何必須服從喬佛裡那樣的小男孩，或者他老爸那種酒鬼粗漢呢？”

  提利昂的身子一動，靠在了椅背，道：“因為小男孩和酒鬼可以命令其他身強力壯之人，他們也有利劍。”

  瓦裡斯凝視提利昂：“既然如此，他們才是真正握有力量之人嗎？若是如此，他們的劍又是從哪兒來的？他們又會選擇聽誰的話呢？”

  頓了頓，他微微一笑，接著道：“有人說知識即力量，也有人說力量源於諸神，更有人說力量來自律法。

  然而那天，在貝勒大聖堂的廣場上，我們信仰虔誠的大主教、合法的攝政太后，以及在場的諸多高貴的貴族卻對那些暴亂的民眾無能為力。

  自從我來到紅堡擔任情報總管，我看到一個個強大之人因各種原因一個個地離世，我就在想到底是誰殺害了他們，或許……會不會是掌控力量之人掌控了自己無法承擔的力量所致？”

  提利昂饒有興致地道：“瓦裡斯大人，看來你已經找到了答案。”

  瓦裡斯微笑著搖搖頭：“我不敢說是答案，情報總管是一個觀察者，一雙普通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事和物……我看到的是力量存在於人心，人相信什麽是力量，什麽就是力量，不多也不少。”

  提利昂伸手拿起了酒杯，道：“聽起來力量像是個騙人的把戲？”

  瓦裡斯也拿起了酒杯，道：“力量就像牆上的影子，即便是矮小人物，也能投射出碩大的影子。”

  提利昂發笑：“我喜歡你，瓦裡斯大人。”
    …………

  …………

  蟹爪半島，萊安娜莊園。

  格林·克萊勃看向了蘇拉納管家，她臉色無奈地聳了聳肩。

  格林輕點下頜，便邁開了腳步，道：“蘇拉納，一起過去吧。”

  蘇拉納一邊走著，一邊道：“我的主人，萊安娜小姐不是故意躲著您，她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您。”

  格林的眉毛一挑，道：“我的堂姐不會是誤以為我會逼她喝下月茶吧？”

  無聲地走了幾步，蘇拉納才緩緩地開口道：“我的主人，請恕我冒昧，您的克萊勃領地律法容易讓人畏懼。”

  格林思索了下，他再次確認自己還未制定此類領地法。

  “蘇拉納，你是指我被誤解了……對嗎？”

  蘇拉納難得地笑了笑，恭聲道：“我有經驗，懷孕的時候很容易多想，而且喜歡往不好的地方想象。”

  格林瞥了眼走在身旁的蘇拉納：“……，可以理解。”

  …………

  小廳內，萊安娜·克萊勃在尤利婭的攙扶下，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

  格林輕瞥了眼她的腹部，溫和地道：“萊安娜堂姐，好久沒有見面了。”

  萊安娜略微不安地道：“格林，我……”

  等了一會兒，見萊安娜為難於如何開口，格林出聲道：“為什麽要留下這個孩子。”

  頓了頓，他又道：“我們是親人，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原因。”

  萊安娜的眼睛裡浮現了一層水霧，她低聲道：“我不想結婚，但我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尤利婭和蘇拉納都悄悄地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格林。

  沉默了一會兒，格林開口道：“我知道了。”

  他又道：“這個莊園的確需要一個繼承人。”

  …………

  夜晚，書房內燭光搖曳。

  格林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書桌，旁邊是今天傍晚收到的信件，據報蘭禮·拜拉席恩在何灣地的苦橋宣城為七國之王，稱為藍禮一世，他的王后是瑪格麗·提利爾。

  格林在想，史坦尼斯公爵肯定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如果格林不是穿越者，還真想不到史坦尼斯會領著區區幾千兵馬直接向風息堡進發，打算與藍禮的十萬兵馬決戰……法理……既固執又強硬。

  格林的手指一頓，他伸手拿起維斯特洛地圖，站起身子在桌子上展開。

  格林先是看了眼風息堡的位置，接著伸出手指點了點蟹爪半島東部方向的小島——蟹島。

  格林捏了捏下巴，他的目光定在了谷地的海鷗鎮。

  格林的眼眸微顫……他可惜瓊恩的離去，不然培養一下就是一個可以獨自領兵作戰的將軍。

  格林又看了眼地圖上的蟹島，沒有猶豫多久，他就做出了決定……時機還未到，等待果子進一步成熟再摘取。

  格林拿起了瓦裡斯的信件……蘭尼斯特家的誓言騎士帶領著兩千自由騎手離開了凱岩城。

  格林垂眸看向了地圖，他的視線掃過了河間地的赫倫堡和孿河城。

  格林做回了椅子……維斯特洛的混亂即將開始……谷地……艾林家族不可留……他需要一個“凶手”。

  …………

  …………

  鐵群島，派克城。

  巴隆大王的書房和平日一樣潮濕通風。

  阿莎·葛雷喬伊的笑容很可惡：“好弟弟，你的姐姐是個含羞少女哦！”

  席恩·葛雷喬伊看了眼端坐於火盆前的父親，漲紅著臉，低聲道：“那你就永遠不要嫁人，等我稱王，頭一件事便是扔你去當靜默修女。”

  “你們兩人在說什麽？”

  巴隆大王的聲音傳來，阿莎頓時變得“一本正經”，這是席恩視線裡的姐姐。

  “我打算派你擔任先鋒，席恩。你將率領八艘長船航往北，你的任務是襲擊磐石海岸，掠奪沿海漁村，擊沉見到的每一條船。也許你能把幾個北方老爺從他們的石碉堡裡引出來。伊倫會跟著你，還有裂顎達格摩。”

  席恩都沒仔細聽進後面的內容，他不可置信地道：“父親，您確定隻給我八艘船嗎？八艘船能幹什麽？”

  巴隆大王冷聲道：“我把一切都計劃好了。你只需留心傾聽便可，席恩。”

  席恩感覺自己被猛扇了一巴掌……父親不信任他的能力，交給他的是一點掠奪的差事，燒毀漁夫的茅屋，**他們醜陋的女兒，而且就辦這點事他也不能自主，這不是打算架空他，擺他做樣子麽！
  席恩攥緊了拳頭。

  …………

  …………

  厄斯索斯，韋賽裡斯城邦，西港口。

  嘎吱嘎吱，瓊恩·雪諾、小格裡芬、羅利三人踩著長木板，走下了船。

  小格裡芬很有興致地掃了眼周圍的環境，忽然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瓊恩。

  他笑著道：“嘿，瓊恩，你又在想那個紅發女孩嗎？”

  瓊恩笑了笑，回道：“小格裡芬，她叫蕾妮爾。”

  小格裡芬頗為無奈地聳了下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我其實是在羨慕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