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失去的榮耀
  眾多金袍子們怔在原地，他們的總司令身亡，他們不知所措地握著長矛。

  “進攻！”

  灰色與紅色撞在了一起，血肉橫飛。

  艾德公爵手中的寒冰揮砍，一個紅袍子踉蹌著跪下，雄獅鋼盔裂成兩半，血汩汩地流下臉龐。

  鏘得一聲，喬裡勉強地用長劍格擋了來自艾德公爵的側後方襲來的攻擊，緊接著寒冰劍貼著他的頭頂滑過，偷襲者身首分離。

  艾德公爵瞥了眼喬裡，他的護衛隊長咧著嘴，微點下頜。

  喬裡常年跟隨自己的領主作戰，他讀懂了那個眼神，或者說他也是正有此意。

  …………

  撲哧，詹姆·蘭尼斯特的第一劍砍斷了一個灰袍子的手臂，第二劍斜著砍斷了脖頸。

  “弑君者！”

  聽到喊聲，詹姆的眼眸一動，他的視線與艾德公爵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

  詹姆緊盯著艾德公爵，嘴角爬上了一絲冷笑，他朝著艾德公爵大步而去。

  艾德公爵垂眸瞥了眼自己發顫的手腕，他已經記不住他的寒冰砍殺了多少個敵人……六英尺長的寒冰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他的時間不多了。

  兩人的武器相交，鳴響陣陣。

  艾德公爵的寒氷在空中劃了半圈，重重地劈下，詹姆不敢硬接，有些狼狽地朝右邊躲避。

  精美的王座廳石板上早已是一層粘稠的鮮紅，詹姆差點滑倒，踉蹌了幾步。

  砰地一聲，詹姆原先站立的地方被寒冰擊碎。

  詹姆還沒有穩住身形，喬裡的長劍襲了過來，他險險地格擋了這一劍，卻是腿窩突然一彎，單膝跪在了地面。

  艾德公爵的寒冰巨劍放在了詹姆的肩頭，喬裡齒牙咧嘴地踮了踮一隻大腳。

  艾德公爵喘著粗氣，道：“喬裡，乾得漂亮。”

  喬裡氣喘籲籲地道：“哈啊……哈啊……大人，他自己撞上了我的腳，疼……真他嗎疼。”

  詹姆氣得冒火，他明明是被偷襲了……是誰說北境人耿直？！
  喬裡高呼，僅剩的七個灰袍子紛紛退守在艾德公爵的周圍，對面看到詹姆被俘，一時間也不敢繼續進攻。

  詹姆瞥了眼肩膀上的寒冰，嘴角微勾，道：“奔狼，我可沒輸給你。”

  喬裡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收繳了詹姆的劍，艾德公爵的寒冰便離開了詹姆的肩頭。

  艾德公爵把巨劍豎立於身前，雙手握著劍把，道：“你已是我的俘虜。”

  詹姆：“……”

  艾德公爵環視，內心不免悲痛，今天臨冬城流了太多血。

  他又看了眼周圍僅剩的幾個護衛，他的愚蠢害死了太多人，他現在隻想把剩下的人帶回家。

  …………

  大廳內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聲。

  “瑟曦，放我們離開，我保證不傷害詹姆。”

  艾德公爵現在只能慶幸把格林任命為了鋼鐵門的衛隊長，那裡有格林留下的接應，現在手中又有了詹姆這個俘虜，至少他們的撤退算是有了保障。

  同時，艾德公爵的內心也是非常自責，自己還沒有一個孩子想得周全。

  喬佛裡在高坐上尖叫：“不能放走他們！殺了他們！”

  瑟曦嗤笑一聲，道：“史塔克，你現在的行為可不算榮譽。”

  艾德公爵內心沉痛地道：“今天，我為榮譽害死了很多人，我們收手吧。”

  “那可不行……”

  擋在瑟曦前面的禦林鐵衛向兩邊分開，艾德公爵頓時震驚。

  瑟曦輕蔑地微笑，道：“珊莎，現在只有你才能阻止史塔克公爵繼續犯錯了。”

  珊莎正站在瑟曦的身前，淚汪汪地看著渾身血汙的父親，她的雙肩上是瑟曦的一雙手。

  艾德公爵慌亂，他不可置信地開口道：“珊莎，你怎麽會在這裡？！”

  他的大女兒為什麽會在瑟曦的手中，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嗎？艾莉亞也被抓了嗎？瓊恩和格林是不是出事了？
  艾德公爵的懊悔無法言語，他的愚蠢似乎又把孩子們給害了。

  珊莎·史塔克哽咽：“父……父親……”

  瑟曦的手摸了摸珊莎的頭頂，她溫柔地催促：“好孩子，我會祝福你和喬佛裡，現在只要你的父親放下武器，一切都會變好的。”

  珊莎回頭看向了瑟曦，瑟曦和藹地點點頭。

  珊莎顫抖著身體，她的聲音很低，還帶著小心翼翼：“太后陛下，您會寬恕我的父親嗎？”

  瑟曦微笑：“好孩子，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

  艾德公爵怒吼：“瑟曦，你不應該把我的孩子牽扯進來！”

  瑟曦的聲音清冷：“史塔克公爵，純真的愛情讓珊莎出現在了這裡，你現在應該很清楚，如何選擇才是對大家好。”

  奔狼的憤怒與母獅的淡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瑟曦輕輕地拍了拍珊莎的肩膀。

  珊莎眼淚婆娑：“父親，太后陛下已經答應讓我嫁給喬佛裡，求求您，我真得很愛喬佛裡。”

  見父親保持著沉默，她又道：“太后陛下不會追究您的罪行，我和喬佛裡也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艾德公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可憐的女兒，怎麽可以相信蘭尼斯特的承諾。

  頓了頓，艾德公爵睜開了眼睛：“瑟曦，我任你處置，請你放過我的孩子和我的手下。”

  瑟曦微抬下巴：“史塔克，放了詹姆，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艾德公爵凝視了會兒瑟曦，開口道：“喬裡，放了他。”

  聞言，喬裡等人馬上松開了詹姆。

  詹姆摸了摸後頸，道：“奔狼，你這次終於做了聰明的選擇。”

  艾德公爵沒有理會詹姆，他朝著喬裡道：“喬裡，你們先……”

  撲哧！撲哧！撲哧！撲哧！
  詹姆的瞳孔緊縮，震驚地轉過頭看向了瑟曦，他看見了瑟曦還未收回的手勢。

  史塔克的灰袍子們紛紛倒在了血泊，喬裡·凱索艱難地看了眼從腹部穿出的長矛槍尖，他的喉嚨擠上來一團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史塔克護衛隊的長劍未落地，人卻已喪命。

  “不！”

  鐺啷啷，史塔克族劍砸落在了地面，艾德公爵緊緊抱住了他的護衛隊長。

  瑟曦把驚恐地顫抖的珊莎抱入懷裡，安慰道：“好孩子，別擔心，史塔克公爵不會有事的。”

  珊莎抖動著嘴唇，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一直都不喜歡接觸髒兮兮的喬裡·凱索，但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好事情……心好痛……會不會是她害死了喬裡？！

  …………
    詹姆面色複雜地從瑟曦身上收回了視線，他看向了坐在地上，懷裡抱著屍體的艾德公爵。

  詹姆暗歎口氣，邁開了腳步，站定在了艾德公爵的身後。

  沉浸在悲痛的艾德公爵隻感覺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詹姆叫來兩人抬起了艾德公爵，隨他離開了充斥著血腥味的王座廳。

  不多時，禦前執法官伊林·派恩出現，他撿起了寒冰巨劍，收為己有。

  …………

  …………

  過了中午，未等瑟曦的傳召，格林·克萊勃便領著護衛進入了紅堡，來到了梅葛塔。

  格林從艾莉亞口中得知，艾德公爵告訴過她和珊莎，格林會把她們送回臨冬城。

  重要的細節是珊莎知曉格林在暗中幫忙，他需要提前確認珊莎有沒有把這件事透露給瑟曦·蘭尼斯特，以應對接下來的局勢。

  說和沒說，對格林來說都不是難題，他有應對之策，他只是想要避免沒有必要的困難。

  想到這裡，格林忍不住揉了揉頭，史塔克一家子貌似還真是他的克星，增加了反覆橫跳的難度。

  格林暗自感歎，取舍而已……咳，他是能用雙手玩轉五個球的領主。

  …………

  梅葛塔內，格林的一枚金龍滑進了一個侍女的呼之欲出內後，他就知曉了珊莎所在的房間。

  “克萊勃伯爵，沒有太后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面見珊莎·史塔克。”

  藍賽爾·蘭尼斯特的語氣很輕蔑，他變了，他已經忘記了兩人之間的友誼。

  格林瞥了眼藍賽爾下巴的一小撮胡子，看起來很可笑。

  “藍賽爾，你……”

  藍賽爾打斷道：“太后陛下已經答應冊封我為騎士！”

  “那該怎麽稱呼你？還未冊封的藍賽爾爵士？”

  藍賽爾的臉色漲紅，他的右手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把。

  格林眉毛一挑：“藍賽爾，你確定？我倒是很樂意。”

  說完，格林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劍柄，很挑釁地看向了藍賽爾。

  藍賽爾：“……”

  藍賽爾站定在那裡，他的臉色變來變去，最終從劍把上松開了手。

  藍賽爾狠狠地道：“格林伯爵，我會把這一切稟報給太后陛下。”

  格林揉了揉頭髮，他覺得藍賽爾是被勞勃國王PUA出什麽心理問題了。

  看到格林靠近，藍賽爾神色慌張地道：“你……你想幹什麽？！”

  藍賽爾突然想起了格林讓王后區人頭滾滾的那一幕。

  格林的一隻手抓住了藍賽爾的肩膀，藍賽爾頓時一個激靈。

  你為什麽要惹我？幸好格林領主心胸寬廣且深情厚誼。

  格林在藍賽爾的耳旁低聲道：“你也不想讓詹姆爵士聽到你和太后的那些事吧？”

  格林的話音落下，藍賽爾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知所措。

  藍賽爾要下跪，卻被格林一手拉住。

  格林拍了拍藍賽爾，溫和地道：“藍賽爾，我還是很看好你的，去開門吧，我就說幾句話。”

  …………

  比武大會的那天晚上，珊莎夢見喬佛裡坐在鐵王座上，她自己則穿著一襲金衣靠在他身旁，頭頂冠冕，她所認識的每個人都來到她面前屈膝致意……她覺得夢境預示了她的未來。

  珊莎現在卻為了她父親哭哭啼啼，她哭腫了臉，雙眼迷茫……喬佛裡離開前，她請求看望她的父親，但她被喬佛裡的陌生舉止嚇到了。

  父親的舉動惹喬佛裡生氣了嗎？她該怎麽辦？
  瑟曦太后已經答應赦免父親的罪行，所以父親應該會沒事吧？珊莎又記起了最後史塔克護衛們慘死的場景，她變得心慌不已。

  …………

  吱呀，房門被推開。

  喬佛裡原諒她了，所以來找她了嗎？珊莎一臉欣喜地望了過去，卻馬上變成失望的神色。

  格林頓了下腳步，珊莎小臉上的變化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高興變成失望……還有對他的防備？

  陷入愛情的珊莎……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微顫動，他貌似猜到了答案。

  珊莎輕吸了口氣，暗暗告誡自己，她是公爵之女，不能忘記禮儀。

  珊莎勉強地一笑，道：“日安，格林伯爵，您今天真是容光煥發，格外迷人哪。”

  格林：“……”

  格林沒有理會珊莎的客氣言語，自顧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倚靠在椅背，雙腿疊放。

  格林面無表情地看著珊莎，不管是什麽原因，顯然眼前的小女孩並不信任他，他需要改變一下交流方式。

  格林細致地安排好了一切，卻在珊莎這裡出現了紕漏。

  首相塔的三個廚娘、兩個馬夫、一個侍者被格林暗中收買，他們的任務也是很簡單，看到珊莎溜出首相塔就立刻稟報給艾德公爵，發現者還會得到5枚金龍的獎賞。結果，珊莎還是躲過了眾人的監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首相塔。

  除了艾德公爵的家人，他從臨冬城帶來的人和君臨雇傭的人全被殺死，據說首相塔的螺旋梯上全是死屍，染血的階梯滑溜溜的。

  格林已經無法調查是不是有人有意放走了珊莎，但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大動乾戈了。

  格林懷疑珊莎會不會也和史坦尼斯一樣隱藏著容易被人忽視的屬性，他甚至在考慮用不用專門成立一個小組，專門負責盯著珊莎的動靜。

  格林感慨，他已經答應了艾德公爵會把他的女兒安全送回臨冬城，他自然要信守承諾……但現在要是把她強行帶走……算了，格林領主無所不能，就稍微辛苦一下吧。

  “珊莎小姐，你的父親救過我的母親，我一直深感恩情，但為什麽要故意害我？”

  格林的聲音很冷，珊莎有些害怕。

  她小心翼翼地道：“格林伯爵，您可能誤會了我的父親，他絕不是那樣的人。”

  格林點了下頭，道：“是啊，大家都那麽認為，我以前也是那麽想的，但是他在準備兵變之前，卻讓我把你們帶走……你還覺得是誤會嗎？”

  珊莎睜大了紅腫的雙眼，張了張口，卻無法反駁。

  頓了頓，她垂下了臉，小聲道：“我……我……對不起。”

  格林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勾了一下，道：“珊莎小姐，說對不起有什麽用。諸神保佑，幸好你並沒有被我送走，不然我罪責難逃。”

  沉默了一會兒，珊莎忽地抬起頭，急切道：“艾莉亞呢？”

  格林奇怪地看了一眼珊莎，他的語氣含帶些許怒火：“你還沒有明白嗎？我只是個幌子，只有諸神才知道她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