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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與火之鐵王座》220.第220章 無畏與忠誠
  第220章 無畏與忠誠

  河灣地,苦橋。

  自從藍禮身死的消息傳來,卡斯威男爵便把苦橋的主堡大門關了起來,斷絕了與外面的來往。

  瑪格麗·提利爾對卡斯威男爵的冒昧行為,並未表示不滿或憤怒之類的情緒,她只是安靜地待在了自己的王后營帳。

  …………

  天空中的雲層低沉而厚重,雲層翻滾,太陽時而被遮住,時而又露出一點微弱的光纖。

  空氣中彌漫著濕熱的氣息,仿佛一切都被一股無形的壓力所擠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帳內,瑪格麗身穿著表示著哀悼的暗色禮服,一雙麋鹿般的眼睛盯著手上的王后頭冠,目光有些呆滯。

  雖然王后頭冠此刻在她的手中,它現在卻只是個漂亮的裝飾品……瑪格麗突然感到一陣心灰意冷。

  瑪格麗修長柔嫩的手指觸碰到了頭冠上的金玫瑰,她的手中動作一頓,過了好一會兒,她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呼出。

  藍禮送她的王后頭冠如同普通飾品一般吩咐她的侍女收了起來。

  瑪格麗挺直了腰身,不管有沒有它,她還是驕傲的金玫瑰,她仍是河灣地之光。

  金玫瑰永不凋零。

  …………

  瑪格麗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給我拿點吃的。”

  聽到她的吩咐,她的侍女們先是短暫地楞了一下,隨後紛紛動了起來。

  沒多久,侍女們端來一盤盤的甜點,放置在了長長的餐桌上。

  瑪格麗剛吃幾口,門口處傳來了守衛隊長的聲音:“王后殿下,藍道·塔利伯爵與馬圖斯·羅宛伯爵求見。”

  瑪格麗的棕色眼眸微動,她放下了手中的金色叉子,拿起餐巾擦拭了下嘴角,邊起身邊道:“請兩位大人進來。”

  藍道伯爵與馬圖斯伯爵大步走了過來,齊齊行禮道:“日安,瑪格麗王后。”

  瑪格麗輕輕回禮:“日安,藍道伯爵,馬圖斯伯爵。”

  她的美目打量了下風塵仆仆的兩人,又道:“兩位大人,見到你們真好,諸神保佑你們。”

  藍道伯爵微微欠身,馬圖斯伯爵則是猶豫了下,開口道:“瑪格麗王后,請您節哀。”

  瑪格麗神情哀傷地輕歎口氣,道:“感謝你們。”

  頓了頓,她又道:“外面的狀況如何?”

  藍道伯爵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馬圖斯伯爵,回道:“瑪格麗王后,我已經派人控制了苦橋大軍的糧草,我會盡快穩定軍心。”

  他接著道:“藍禮國王離世後,以佛羅倫家族為首,不少河灣地領主和騎士直接投靠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藍道伯爵的目光變得銳利,他繼續道:“他們是高庭公爵的封臣,他們行為並沒有經過封君的允許,他們是叛徒。苦橋營地還有不少那些人的族人和心腹,我的意見是盡快處決他們,以穩定軍心。”

  馬圖斯伯爵看了眼面容難掩憔悴的瑪格麗,開口道:“瑪格麗王后,我們在來的路上聽聞,他們打算帶著他們的兵士直接前往風息堡,這不僅是背叛,這還會動搖整個大軍。”

  瑪格麗的手指暗暗屈了屈,她與面容嚴肅的藍道伯爵對視了會兒,又輕輕瞥了眼一旁的馬圖斯伯爵,道:“藍道伯爵,以……”

  停頓了下,她揚聲道:“以高庭公爵之名,我任命伱為河灣地苦橋大軍的最高統領,從現在開始,您有權處置任何動搖軍心之人,直到高庭公爵抵達苦橋營地。”

  藍道伯爵很認真地行了軍禮:“瑪格麗王后,感謝您的信任。”

  瑪格麗輕輕點頭,眼眸微動看向了馬圖斯伯爵,道:“我不大懂軍事,但我想藍道伯爵需要一位可靠的軍需官。馬圖斯伯爵,有勞了。”

  馬圖斯伯爵神色鄭重地頷首領命。

  停頓了片刻,瑪格麗聲音溫柔地道:“藍道伯爵,馬圖斯伯爵,我以金玫瑰之名,再次感謝兩位大人的無畏與忠誠。”

  藍道伯爵與馬圖斯伯爵先是齊齊地頷首致謝,接著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看向了瑪格麗。

  見狀瑪格麗開口道:“兩位伯爵先生,如果有問題可以向我坦誠進言,我很尊敬你們,我會聆聽。”

  馬圖斯伯爵微微欠身,沉吟了下,道:“瑪格麗王后,請恕我冒昧,您……有可能懷上藍禮國王的孩子了嗎?”

  他的話音落下,瑪格麗的眼眸顫動,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她搖了遙頭。

  她的面容既哀傷又柔弱:“兩位大人,我知道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向你們坦誠。”

  她的眼角微微泛紅,接著道:“我們都很了解藍禮國王,他想等他坐上鐵王座之後,再考慮這個事情。”

  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分別在兩位信重的封臣那裡停留了一下,她輕聲道:“這也是藍禮國王與高庭公爵的約定,金玫瑰信守承諾。”

  她勉強一笑:“如果你們願意,可以稱呼我為瑪格麗小姐。”

  …………

  營地內,藍道·塔利與馬圖斯·羅宛並肩而行。

  馬圖斯伯爵一邊走著,一邊歎氣道:“真是遺憾……”

  藍道伯爵默默地走路,似乎未聽見馬圖斯伯爵的感慨。

  馬圖斯伯爵繼續感歎:“藍禮國王要是留了個繼承人就好了……”

  藍道伯爵皺眉道:“諸神不會把所有東西賜給一個人。”

  馬圖斯伯爵聳了聳肩,道:“這真是個不好笑的玩笑,瑪格麗……小姐的遭遇還真是令人難過。”

  一路無語,兩人爬上了營地的塔樓。

  藍道伯爵凝望了會兒營地各處,忽道:“瑪格麗小姐並不可憐,她很堅強,她仍然是高庭之光。”

  馬圖斯伯爵不禁微楞,他笑著遙了搖頭,道:“老夥計,感謝你的回答,我……真是榮幸。”

  藍道伯爵對馬圖斯伯爵的打趣無感,沉吟了下,道:“佛羅倫家族的那些人,要盡快處決。”

  停頓了下,他接著道:“營地需要穩定,我們要在所有兵士面前行刑。”

  馬圖斯伯爵神色沉重地點點頭,他伸手拍了拍藍道伯爵的臂膀,道:“老夥計,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我可不希望你的妻子怨上你。”

  藍道伯爵的妻子是梅麗莎·佛羅倫,她的父親正是藍禮死後帶頭投靠史坦尼斯的艾利斯特·佛羅倫伯爵。

  藍道伯爵微微搖頭,拒絕了馬圖斯伯爵的好意,他冷聲道:“我為先鋒,這是我的職責。”

  他在心下又道:我是在挽救我妻子的家族。
    馬圖斯伯爵勸了一句,就沒再繼續,他轉移了話題:“藍道伯爵,那天晚上的意外來得太過突然,我們都來不及仔細打探,你覺得誰會是凶手?”

  藍道伯爵冷冷地道:“史坦尼斯。”

  馬圖斯伯爵的神色有些震驚:“你是怎麽知道的?藍道伯爵,你查到什麽了嗎?”

  藍道伯爵銳利的目光移向了身旁之人,道:“馬圖斯伯爵,事情很明顯,他是最大的得益者。”

  馬圖斯伯爵點點頭,不得不承認,他也十分認同藍道伯爵的推測。

  他喃喃道:“謀害血親者,人神共憤……”

  “馬圖斯伯爵,我更相信刀劍。”

  說完,藍道伯爵轉身走向了塔樓的階梯。

  …………

  當天,幾十個頭顱插在了苦橋營地內的長矛之上。

  …………

  …………

  風暴地,風息堡。

  沉悶的烏雲籠罩著風息堡的上空,陽光無力地穿透厚厚的雲層,灑在大地,顯得蒼白而無力。

  …………

  “藍禮大人死後,國王陛下就為噩夢所困擾,連學士的藥也不管用……只有梅麗珊卓夫人有辦法安撫他入眠。”

  戴佛斯·席渥斯的第五子因為擔憂向父親傾訴,他叫戴馮·席渥斯,他是史坦尼斯國王的侍從之一。

  這就是女祭司和史坦尼斯國王同住大帳的原因?一起祈禱?還是用別的法子安撫他入眠?這問題不僅逾越,而且他也不敢問,即使問自己的兒子也不妥。

  其實……“見證”了那一晚的影子魔法後,他最近也難以入眠。

  洋蔥騎士收回了思緒,他不該質疑史坦尼斯國王。

  那一晚席渥斯把梅麗珊卓送回去後,他天一亮便要求面見史坦尼斯國王,卻被告知國王很忙。

  過去了好幾天,他終於等來了史坦尼斯國王的召見。

  …………

  營地內,馬糞的臭氣十分濃重,混合著燃木的煙塵和燉肉的香味。

  前往國王營帳的路上,戴佛斯爵士碰見了不少南方的領主們,他們每一個都比他出身高貴,他們穿著鍍金鍍銀的鎧甲,戰盔上裝飾著絲羽、翎毛或做成家徽形狀、眼睛鑲嵌寶石的雕像。

  營帳門口附近,席渥斯撞見了剛剛從國王營帳走出來的艾利斯特·佛羅倫伯爵。

  戴佛斯主動見禮道:“日安,佛羅倫伯爵。”

  艾利斯特·佛羅倫的胸甲上刻了一條光彩奪目的紅金狐狸,旁邊圍著一圈天青石色的花。

  艾利斯特伯爵的外形高大、尊嚴、富貴,他在藍禮死後頭一個倒向史坦尼斯國王,也是頭一個公開宣布棄絕七神,改信光之王的南境領主。

  戴佛斯心想……不久之前,這位高貴的亮水城伯爵還是藍禮的部下,坐在他的大帳裡,幫他製訂作戰計劃,謀劃如何打敗史坦尼斯……他雖是賽麗絲王后的伯父,但當藍禮的勢力強大時,親情根本無法阻止他向藍禮屈膝。

  …………

  艾利斯特伯爵不太禮貌地打量了下戴佛斯,他輕點下頜,便邁步離開。

  戴佛斯聳聳肩,站在門口,聽到裡面傳來的回應後,進入了國王營帳。

  …………

  史坦尼斯國王營帳內的陳設十分樸素,它和普通兵士的營帳一樣用帆布縫成,金色的染料早已褪成暗黃。

  戴佛斯在想,如果沒有帳篷頂那面高高飄揚的烈焰紅心旗幟,恐怕大多數人分辨不出哪個是國王的營帳。

  史坦尼斯國王坐在簡譜的木椅上,他的身旁是梅麗珊卓,戴佛斯避開了女祭司的目光,朝著史坦尼斯國王恭敬地見禮。

  史坦尼斯朝著梅麗珊卓,道:“夫人,需要您時我會派人來請。”

  垂著臉的戴佛斯不禁皺了下眉頭,他察覺到史坦尼斯國王對待女祭司的變化。

  梅麗珊卓欠了欠身,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謹遵陛下吩咐。”

  梅麗珊卓離開時,在戴佛斯的身旁頓住了腳步,他動作僵硬地點點頭,女祭司發出了低低的笑聲,他的後背瞬間冒出細密的冷汗。

  …………

  史坦尼斯國王先是示意戴佛斯坐下,隨後開口道:“戴佛斯,我看的出來,你不喜歡那個女人。”

  戴佛斯正想著如何開口,他的國王又道:“走私者,我並不眼瞎,那些反覆無常的領主們也不喜歡她,他們不願意穿著烈焰紅心,他們請求為寶冠雄鹿旗而戰。”

  史坦尼斯的下巴蠕動,細微的磨牙聲響起。

  頓了頓,戴佛斯見史坦尼斯國王不再言語,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陛下,他們需要一些時間,我想他們很快會習慣這裡的。”

  史坦尼斯國王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最好是這樣。”

  戴佛斯忍不住直言道:“去年他們是勞勃的人,不久前他們是藍禮的部下……如今他們又都成了您的忠臣。”

  他又道:“明天,他們又會倒向誰呢?”

  史坦尼斯國王直直地盯了會兒他的洋蔥騎士,開口道:“你總能對我實言相告……”

  他的身體靠在了椅背,繼續道:“戴佛斯,你說得沒錯,在我後面,跟了一大群叛國賊……我曾因更輕微的罪行懲罰過比他們高貴的人,如今卻不得不欣然饒恕他們的罪孽……我還要忍受他們在我的耳邊像一群蒼蠅一般嘰嘰喳喳!”

  嘎吱嘎吱,史坦尼斯國王的牙齒在作響。

  戴佛斯勸道:“史坦尼斯國王,您現在需要這些人為您的鐵王座而戰。”

  史坦尼斯的聲音如同凜冬的寒風:“戴佛斯,我饒恕了他們,原諒了他們,但我並未遺忘。”

  戴佛斯的視線立即飄向了門口,這種話絕對不能讓其他人聽到,否則會引來可怕的事情。

  史坦尼斯無視了戴佛斯的不安,他又道:“我弟弟把大部分步兵留在了苦橋,我派我妻子的兄弟埃倫爵士前去接管,但至今沒有回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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