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小把戲

  科本的唇邊始終掛著笑意，他看起來像個和藹可親的老人。

  沉默了一會兒，他沉吟道：“格林大人，您有疑心是因為不正常的反應，對嗎？如果可以，還請您盡可能地仔細說說。”

  停頓了下，他又道：“您一路騎行，身上的味道早已經消散了。”

  格林輕點下頜，道：“首先，我聞到了香味，它很特別、很有吸引力，讓我不禁加深呼吸。”

  科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格林繼續道：“接下來，我的身體很快就進入情動的狀態，太快了，這不是正常的速度。”

  頓了頓，格林又道：“最重要的是內心瞬間被欲望填滿，或者說是我一下子失去了其他的思考能力，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了我和她。我能瞧見，那個世界是橙色的，火紅的橙色，既溫暖又潮濕。”

  格林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吩咐人端來兩杯酒。

  格林的話音落下，提利昂伸出一隻手，誇張地驚呼：“科本，你要相信你的智慧啊！”

  他用手指比劃著：“一點點就可以辦到，我們的眼睛很難發現，或許它最大的缺點就是您聞到的那種奇特香味。”

  他舔舔嘴唇：“克萊勃大人，我請求您，能否告訴我，國王陛下會善待公爵大人嗎？”

  科本輕咳一聲，頓了頓，道：“藥粉，或者說是小把戲。我聽聞厄斯索斯的有些人就擅長利用各種藥粉，施展所謂的‘魔法’。他們攜帶的藥粉可以改變火焰的顏色，還可以讓火焰發出轟鳴聲，或讓火焰猛躥起來，又或製造煙霧。”

  “大部分人沒有我這種敏銳的嗅覺……”

  柯蒙學士愣了一下，他張張口，卻說不出什麽。

  頓了頓，格林又道：“谷地之戰已結束，等把艾林公爵移交給紅堡，國王交給我的任務也結束了。柯蒙學士，我隻保證，在此之前，艾林公爵是安全的。”

  “日安，請坐。”

  格林喃喃道：“破碎的聲音……所以，我碰上的是魔法嗎？”

  科本稍顯渾濁的雙眼亮了一分，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道：“還記得您能清醒過來的關鍵嗎？”

  提利昂咧嘴而笑：“太遺憾了，我還想著讓詹姆多洗一洗呢。”

  “艾林公爵？”

  柯蒙學士落座後是一臉緊張之色，格林依靠在椅背，靜靜地看著，很有耐心地等待面前之人開口。

  他咧嘴：“你以前跟我說過，知道的太多也會成為一個人的死因。”

  次日，早晨。

  柯蒙學士點點頭，道：“再過幾天，艾林大人便會進入君臨，我……我……”

  格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他問道：“我在鷹巢城聽聞，艾林公爵以前最喜歡看人飛？這是事實嗎，柯蒙學士？”

  一場夜雨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科本笑了笑，道：“您有一顆強大的戰士之心，戰士的本能讓您走出了幻境。”

  柯蒙學士的喉結滾了滾，道：“在暮谷鎮能聽君臨的不少消息，有傳聞說，國王陛下他……很不喜歡……有罪之人……我很擔心……”

  格林走到窗前，推開窗板。

  科本掃了眼格林腰間的“空寂女士”，微微一笑，道：“或許，瓦雷利亞鋼劍能解決您的大部分難題。”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動，他想到了什麽，卻沒有多問。

  格林笑了笑，道：“提利昂，你倒不如用伱的智慧，幫我，幫你，想個好法子。待回到君臨，瑟曦太后要我把你抓起來，到時候我該如何處置你。”

  窗外，明月當空，灑下銀輝。雨滴悄然落下，夜雨突如其來，雨水融入隱絲般滑落，與明月和繁星交織成，神秘而美麗。
    “下雨了？”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科本搖搖頭，再次指指自己的頭，他溫和地道：“酒也可以讓人產生幻覺，不一定是魔法，只要不存在於真實世界裡的東西，都可以稱之為幻境。”

  提利昂爬下椅子，站在格林的身旁，一起望向窗外。

  他微笑：“據我所知，盛夏國度的大部分貴族熱衷於床榻上的歡愉，他們把釋放欲望當做尊榮神靈的儀式（第186章）。因此，他們也熱衷於研究的助興之物。關於這方面的研究，在他們面前，有人說我們像個披著毛皮的野人。”

  格林坐在桌前剛寫完信，門外傳來了布蕾妮的聲音：“大人，柯蒙學士求見。”

  科本搖搖頭，道：“學城的記載不多，他們很神秘，神秘代表著未知，而未知等於危險。遠離，是最好的選擇。”

  他聳聳肩：“久而久之，這種東西流進厄斯索斯大陸，它比黃金還貴重。”

  欣賞了一會兒，提利昂抬頭看向身邊之人：“格林，我的大腦袋自己聽懂了你與科本的暗中‘交易’，怎麽辦？”

  提利昂凝望了會兒夜雨，道：“乖巧的兒子打算跟和藹的父親好好談一談。”

  格林掃了眼兩人，點點頭，道：“我只能告訴你是個危險的女人。其他……知道了更多，我不得不把你們送去見陌客。”

  進入房間，柯蒙學士小心翼翼地行禮：“日安，克萊勃伯爵，請恕我冒昧打擾。”

  另一邊，提利昂站在木椅上，雙手撐著椅背，聽得津津有味。

  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身處漩渦，很多時候做不了最好的選擇。”

  說完，科本停頓了下，他忽然問道：“懇請您原諒，您可以告訴我……她的身份嗎？這有助於為您尋到更準確的答案。”

  格林垂眸看向提利昂：“有好主意了嗎？”

  他捏了捏手指：“按照您的描述和您此時的狀況來推算，我更傾向於您是中了助興之物。”

  科本笑了笑，行了一禮，便拿起他的小木箱，轉身離去。

  格林的眉毛微挑，他放下鵝毛筆，應道：“請他進來吧。”

  格林從椅子上起身，道：“有勞了，科本先生。”

  等了一會兒，待柯蒙學士喝下一大口酒，格林才開口道：“柯蒙學士，告訴我，你在擔憂什麽？”

  思索了下，格林問道：“除了遠離，還有其他的法子應對嗎？”

  “很好。”

  他又道：“傳聞它還能讓人不由自主口吐真言、讓人心生恐懼等，其中之一就是催人欲望。”

  沉默了會兒，柯蒙學士暗暗咽下口水，恭聲道：“尊敬的克萊勃伯爵，我是為了公爵大人而來。”

  格林斜看了眼提利昂，朝著科本道：“你只需告訴我，是魔法，還是藥粉。”

  柯蒙學士很不安，他的目光裡充滿了哀求之色。

  格林微微點頭：“是劍，我的瓦雷利亞鋼劍。身體先於腦子，我的手觸碰到了它。”

  …………

  五日後的傍晚，格林一行在君臨、鋼鐵門以北，距離十多英裡的小河邊扎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