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可以越界

  夜晚八點半。

  元旦晚會迎來尾聲。

  不出所料。

  一中舞蹈隊的民族舞力壓實驗中學舞蹈隊的街舞，斬獲一等獎，得到夢寐以求的3000元獎金。

  許老師很高興，直接抱著徐清舒貼貼。

  “情書，我們做到了！舞蹈隊的經費有著落了！”

  情書，這是徐清舒的綽號，只有許老師會這麽喊。

  “別這樣，學生多…”徐清舒熱衷於扮演嚴師的角色，不太喜歡在學生面前表現得太柔軟，以後很難立威。

  而其實…徐清舒在同學們心目中沒什麽嚴師的威嚴，大家都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唯有她以為自己很酷。

  許老師繼續貼貼，“沒關系，又不在學校，蹭蹭蹭。”

  “哎…”徐清舒放棄掙扎了。

  “誒嘿嘿嘿，情書，今晚到我家，一起喝酒跨年嗎？喝醉酒一起碎覺覺。”

  “不要這麽大聲，低調一點。”

  徐老師和許老師都是獨居女生，本省人，不是本市人，離家不近，兩三天假期不一定會回家。

  兩個人不光是同事，還是朋友，經常會約在一起喝酒，甚至到彼此的家中過夜。

  目睹這一幕，高一一班和高一十三班的學生都有些啼笑皆非。

  雖然都在高一教學樓，但兩個班的距離很遠，一個在一樓，一個在四樓，素來沒有交集，卻是因為兩班班主任關系很好，兩個班今夜都坐在一起。

  順帶一提。

  高一一班今夜也不是一無所獲，那一首《熱愛105斤的你》讓人印象深刻，得到創新獎+三等級，也是今夜唯一一個雙獎項的項目。

  徐清舒甩開許老師之後，也表揚了一下班上的同學們。

  特別是安亭，他是今夜的大功臣，無論是舞蹈隊的表演，還是高一一班的節目，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安亭，你做得很好，希望期末考試有一樣的表現。”

  聞言，安亭翻了個白眼，“徐老師…太過分了，今天晚上本來開開心心，你怎麽到最後突然提一嘴期末考試！？”

  哪有人這麽樣子的…

  今夜眼看著圓滿了，突然惡心伱一下。

  徐清舒可不會跟安亭客氣，雙手叉腰，氣鼓鼓道：“就要提！接下來的元旦假期也別光顧著玩，還要學習。”

  安亭無語子：“.”

  安亭是真心無奈，別看他是重生者，對於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還是有一定壓力的。

  慢慢地，越來越有學生的樣子。

  看著安亭和徐清舒之間毫無師生隔閡的相互打趣，在場的其他同學都哈哈大笑起來。

  ……

  緊接著。

  在兩所學校領導、以及局領導的輪番致詞後，C市第一中學2007年元旦晚會落下帷幕。

  徐清舒讓全班同學在體育館門前集合，清點人數，再解散。

  確定人數沒問題以後，徐清舒提高嗓門，又不失溫柔，道：“同學們，那今天就到此結束，今年也到此結束，各回各家，到家以後一定要給老師發信息報平安，知道嗎？”

  “好…”

  現在已經是夜晚八點半，南城區的同學回到家至少都九點，北城區的同學回到家至少九點半。

  報平安是必須的操作。

  出了事，誰都難辭其咎。

  再然後。

  同學們懷揣著愉悅的心情就此解散，準備迎接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

  安亭今夜約了大夥兒一起去城市廣場跨年。

  安亭考慮過邀請徐清舒一起去跨年，師生同樂嘛，可仔細一想，還是不告訴她了，身份不一樣，職責所在。

  一旦班主任知道你們這群兔崽子凌晨十二點一起去浪，根本不是陪不陪你們一起跨年的問題，而是要趕你們回家的節奏。

  知情不報與不知情，這是兩個概念。

  不告訴徐清舒，是最好的操作。

  體育館正門。

  安亭、宋瓷、喬涼、高飛、包維維、沈歡玥、林詠、朱家俊，一共八個人，集結完畢。

  宋瓷、喬涼和沈歡玥都換上私服。

  沈歡玥的晚禮服，宋瓷與喬涼的舞蹈服，穿那玩意兒肯定是不方便在外面活動。

  盡管換回了私服，卻沒有卸妝。

  尤其是宋瓷，她挺喜歡這一個髮型，就是一側的秀發自然垂落，另一側用彩帶綁著十余根小辮子。

  那髮型…

  一直以來都是長馬尾的理性少女，嚴謹的思緒一點點瓦解，變成一條條五顏六色的小辮子，甚至零落成一根根煩惱絲。

  尤其是手捧鮮花的樣子。

  風情萬種。

  “人齊了嗎？”安亭問了一聲。
    在場所有人都回應一句：“OK！”

  “那出發了！”

  “喔！！！”

  一行八人，沿著新路，從體育館一直走向城市廣場。

  從體育館到城市廣場有兩段路可以走，一段是舊市場的舊路；另一段是C市大橋的新路。

  而這一刻，由於已經是夜晚九點多的緣故，一行人沒有選擇舊市場的路，而是選擇大橋的新路。

  陣型還是很細節的。

  高飛與林詠這一對情侶，手牽著手，走在最前面。

  朱家俊和沈歡玥在第二梯度，後者一直在表揚前者今夜的辛勤付出。

  “佳俊，你今天晚上真的很棒，一個失誤都沒有。”

  “嘿嘿嘿，學姐，這是我應該做的。”朱家俊是一個不怎麽喜形於色的人，這一刻，笑得像是一個166斤的胖子。

  “再接再厲！”

  “嗯嗯嗯，我知道了，學姐。”

  先不論沈歡玥喜不喜歡朱家俊，至少這是一個溫柔的女生，對誰都溫柔，很擅長去鼓勵別人，正好朱家俊就是一個缺乏自信的人。

  怎麽說呢…

  不管結局如何，沈歡玥對於朱家俊的幫助，一定是利大於弊的。

  刻骨銘心的愛過，盡管她愛的並不是我。

  只是…希望，那一天能來得晚一些。

  包維維總是人群核心，脖子上掛著相機，要不是相機沒電了，估計都不會停下來，嗯…兩個電池都用完了。

  看得出來，這丫頭今天是玩得很盡興。

  殿後的人是安亭、宋瓷和喬涼。

  盡管很想告訴你們，少年處於兩女之間，而事實上，宋瓷才是中心，安亭和喬涼一左一右圍著她。

  喬涼是一個缺心眼的人，她對於安亭給宋瓷獻花沒什麽看法，只是吐槽一句：“有這麽好玩的事情，應該提前通知我…我剛剛在舞台上都驚呆了…”

  “一點兒都不好玩。”類似的話語，其實就是一種傲嬌的表現，自然而然脫口而出，可剛剛說完，安亭突然有些繃不住，不攻自破，流裡流氣笑道：“不對，好像還是挺有意思的。”

  “是吧！？”說完，喬涼將目光落到宋瓷手上的紫荊花上，怎怎呼呼，道：“宋瓷瓷，讓我捧捧花…長這麽大，我只在幼兒園收過小紅花。”

  一旁的安亭，以為宋瓷會答應喬涼的要求。

  不就是一束有些不新鮮的花嗎？
  卻不料。

  宋瓷雙手捧花，偏過臉，明眸流轉，活潑一笑，道：“不給。”

  返秋一段時間的C市，今夜有一股新的冷空氣南下。

  依稀能見到夜空的雲層多了些許，又能感覺到氣溫有所下降。

  可…隨著宋瓷的明媚一笑，忽如一夜春風來，夜空的雲霧退散些許，月亮與星辰又一次清晰可見，整個世界都溫暖不少。

  潔白的月光傾灑在少女的身上。

  起風了。

  在晚風的吹拂下，站在中間的宋瓷，沒有扎小辮子的一部分秀發，往站在貼近公路一側的安亭身上揚舞，撩撥心弦。

  喬涼嘟嘴道：“宋瓷瓷，小氣鬼。”

  “嗯。”這一回，宋瓷難得沒有反駁。

  喬涼帶著一絲小情緒，跑上前，找包維維一起玩了。

  望著喬涼憤憤不平的背影，安亭笑了一聲，“你就讓她捧一捧花嘛…反正不是很珍貴的東西。”

  “嗯哼…還是挺珍貴的，悄悄告訴你——這也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花…以及…”

  “以及什麽？”安亭疑惑道。

  “下台後，我其實思考了一下，你之所以給我獻花，是不是還有一層賠禮道歉的意味兒？”

  “賠禮道歉？”

  “嗯…除了徐老師的吩咐以外，還有賠禮道歉的成分——就是後台那一件事呀。”

  宋瓷是理性派，卻又有著文學少女的一面。

  這是否矛盾與割裂？

  否。

  宋瓷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理性派，一直壓製自己感性的一樣，她很擅長用自己的邏輯，每當遇上一些無法釋懷的事情時，總是會說服自己。

  後台那一件事，應該就是指被看光光的事情。

  “安亭….”

  “唔…？”

  “今晚的事情，我原諒你了，我們都忘了吧，當什麽都沒有發生。”

  方才那一陣不安分的春風，停下了。

  少女那一縷縷自然垂落的發絲，本來是被不斷吹向少年，不時觸碰少年的軀體，而這一刻，風忽而停了，頭髮自然落下，再也不會觸碰少年。

  不可以越界哦。

  良久，安亭：“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