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謙看著主動給自己發消息的“水軍一號”，好奇的問道：“和我有關系？說來聽聽？”

  自己總共也就找了一次水軍，怎麽沒過多久這又碰上相關的事情了呢？
  水軍一號很快打字答覆道：“我這邊有個同行兄弟，手頭上接到了一個單子，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不方便說，總之最終目的是要抹黑《黑袍檢查隊》，你看看你要怎麽辦吧。”

  最終目的是要抹黑？
  楊若謙一愣，心中旋即升起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誰想抹黑自己，用腳猜都能猜得到。

  問題是月府這幫人是不是有點太記吃不記打了，之前明明都已經抹黑過一次，效果不能說沒有，只能說是負的。

  就這還不死心，還要再找水軍尬黑。

  不知道現在的網友都是叛逆的嗎？
  為什麽這鄭偉能一天到晚啥正事不乾就非要上趕著給巋光送福利。

  楊若謙對月府恨鐵不成鋼，連忙敲字問道：“我能怎麽辦？”

  吃過一次大虧之後，楊總是真的不敢再相信這些水軍的業務水平了。

  引導風向的效果看不到，當個笑話的的能力還是十分出眾的。

  水軍一號那邊打了一會字，然後發了一段長語音過來：“具體的情況我肯定是不方便說的，客戶資料不能透露，不然你也不能信任我不是？但是呢，只要你這邊肯出點錢，我可以和那同行商量商量，直接把事情搞定，可以吧？”

  你可真是會腦補，我找你乾完這單就絕對不會和你有任何聯系了。

  在絕對實力面前，水軍的各種評論只會顯得無比可笑。

  很不幸的是，楊若謙就是那個擁有絕對實力的人，雖然他本人並不想擁有。

  楊若謙想了想，回復道：“這樣吧，我也不問你客戶的信息。你把他們具體打算怎麽做告訴我，我想辦法自己擺平，行不？”

  “呃，這個……”

  楊若謙毫不猶豫的開口道：“一千。”

  雖然都是花錢找水軍，但第一次是找水軍故意抹黑自家電影時，屬於惡性競爭，系統不給報。

  而這一次，楊若謙是花錢購買公司有關的情報，不屬於惡性競爭，可以使用公司資金。

  這錢花起來，可就沒那麽多心理負擔了。

  水軍一號明顯猶豫了一下：“是我的原則問題，你能理解嗎？”

  好家夥。

  一個收錢辦事，給錢就發評論的水軍，居然在這裡講原則。

  當然……這種人沒有造謠也沒有危害別人，也就是找了點不光采的手段掙錢，楊若謙雖然不喜歡他們，但也不會站著說話不腰疼，高高在上的指責別人不該掙這個錢。

  只要不是太過火，又或者幹了違法犯罪的事情，楊若謙還是非常能夠共情這類處在底層，只能絞盡腦汁搞些錢的人。

  要真能賺到正經錢，誰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看運氣賞飯吃的活啊。

  楊若謙又打了兩個字：“兩千。”

  水軍一號明顯猶豫的時間更長了，這一回，足足二十多秒時間他才發來回信：“你可能誤會了，這不是錢的問題……”

  “三千。”

  水軍一號立刻回復道：“你看人真準。事情是這樣的，有個人找我同事，特意整理出了一份資料，讓我們按著這份資料的內容，盡可能尷尬，盡可能不講道理的吹《黑袍檢查隊》。”

  “不過我那同事看了下那份資料，裡面關於《黑袍檢查隊》的真正優點一個不提，那些不是很明顯的瑕疵倒是被挖了出來，而且還要誇這些瑕疵。”

  “那個人應該就是想捧殺這部電影，引起路人粉的反感。所以我特意來找你。”

  楊若謙看完了水軍一號的回復，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然後心中頓時就樂了。

  之前還以為月府那邊太過弱智，現在看來，也不全是這樣。

  一家那麽大的公司，裡面不可能全是鄭偉能這種酒囊飯袋，或者說，真正有本事的人肯定是佔絕大多數的。

  把決策交給這些有能力的人來做時，月府集團能選擇殺傷性更強的“一粉頂十黑”也不奇怪了。

  這直接和楊若謙的想法不謀而合啊！
  月府啊月府，總算能支棱一次了。

  每一次月府的攻擊都顯得那麽單薄可笑，這一回總該能發揮點作用吧。

  不過……倒也不能直接就完全斷定這個花錢尬黑自己的好心人就是月府。

  要是一不小心冤枉了別人怎麽辦？
  楊若謙把三千塊打過去，又說道：“到底是誰找你們乾的活，真不能說？”

  水軍一號這次倒是回復的很快：“真不能說，多少錢都不能說，這是砸飯碗的行為，你也理解理解吧。”

  楊若謙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短消息發過去：“那我猜一猜，是不是‘日府’？那個人是不是自稱‘鄭偉熊’？”

  水軍一號直接驚了：“臥槽你怎麽知道的？”

  得到確定答案的楊若謙笑了：“沒事了，你忙你的吧。”

  打完這行字，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之後，楊若謙退出微信，切換回自己的大號，然後把手機扔到了枕頭底下。

  “嗯，事情辦好……等下！”

  楊若謙臉上笑容還沒露出來，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泡了一桶面！

  這都過去多久了，早就成面糊了吧！
  果不其然，楊若謙揭開面桶封口的時候，裡面原本條條分明的面已經全部黏糊到了一起。

  “真特麽倒霉啊……這該不會是某種不祥的預兆吧？”

  “呸，我是唯物主義者。”

  緊張了一瞬，楊若謙再次振奮起來，把已經徹底沒法吃的泡麵倒掉，重新給自己再泡了一桶。

  至於去公司上班這件事……

  哈哈，現在公司裡面是個什麽氛圍，想都能想得到。

  所有相關的參演人員瘋狂慶祝？劇組的人親自到公司送上祝福？成宇傳媒派遣學習小組？
  或者乾脆直接大開慶功宴？
  那不是當面戳楊若謙的心窩子嗎！

  不去！

  等風頭過了再回公司上班。

  這幾天直接請假在家，打打遊戲吃點美食，公司交給員工打理得了。

  ……

  ……

  第二天，巋光集團總部。

  正如楊若謙所料，《黑袍檢查隊》的大獲成功讓全公司上下都縈繞歡快的氛圍。

  至少12億的票房！

  至少到手3億的現金流！
  2億的盈利！

  這是巋光集團自創立以來，盈利最多的項目。

  直播帶貨那邊雖然看起來也是動不動上億營業額，一場直播多少多少錢，但那些只是流水，而非利潤。

  流水裡面，有商家的部分，有平台的部分，還有退款售後的部分，真正能到手的數字其實遠沒有那麽多。

  “林曹啊，我恭喜你發財咯！”

  “哪裡哪裡……”

  “翁姐想好接下來怎麽運營了沒？我們得趁這熱度把兩位主演捧到至少二線明星的程度吧？”

  “手下都在辦了，你那邊呢？”

  “……”

  “聽說不久之後成宇集團那邊的人要來我們這邊一起開慶功宴啊！”

  “可以的，又能免費吃喝了……不過楊總呢，最近你們有看到楊總嗎？”

  “沒看到啊，是不是在忙什麽大項目？”

  “唉，有時候老板也不好當啊，明明是慶祝的時候，但因為手頭上有事情，不得不繼續忙，否則可能錯過的就是幾百幾千萬的利潤。”

  “是的……所以楊總能賺到我們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也是他有本事啊！”

  “哈哈哈，和別的老板不一樣，楊總賺多少錢我都不會嫉妒。”

  “這部電影我們能不能拿獎？至少可以拿點新人獎之類的吧？”

  “板上釘釘的事情。”
    “……”

  公司裡的大家都在暢想未來的光明時刻。

  突然，有一個運營部的員工臉色不太好的走過來，低聲說道：“翁姐翁姐，這邊有個事情，您看一下？”

  公司各個項目越做越大之後，作為運營部門的最高領導，翁子琴其實很多事情也沒功夫親力親為，只能下放給手下員工。

  畢竟運營這種工作量極大的業務，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

  一般需要找到翁子琴的事情，要麽是事態緊急，要麽是事關重大。

  翁子琴看了眼其他興奮的員工，隨口問道：“怎麽了？”

  “就是，後台這邊看到《黑袍檢查隊》最近出現了一些，嗯，有些奇怪的影評，我們這邊拿不準主意，想給您看看。”

  影評？

  翁子琴聽著心裡有些古怪。

  之前電影上映之前，就出現了不少影評up主在瘋狂抹黑電影，等電影上映之後，現在幾乎集體啞火了。

  難不成還有影評人敢在這個時候逆風輸出？

  就算真的有人失了智，強行逆風輸出，等待他的也只會是網友蜂擁而至的謾罵，很快就就會消失在漫天的唾沫中，一點浪花都翻不起來。

  “是什麽影評？”翁子琴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讓員工坐下慢慢說，“造成很大的影響了嗎？”

  “暫時還沒有造成影響，不過我們覺得不能忽視這件事情。”員工說著，把手上整理好的資料遞給翁子琴，“您看看這邊。”

  “最近評論區好像出現了一批……嗯，極端影迷。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只要是有關我們電影的事情，就會猛誇，甚至有的時候都不太顧及事實的那種。”

  “大夥覺得，這類評論會在事實上影響電影的口碑。但是別人本質又是在誇獎，我們運營不好親自下場去處理這些評論，所以只能給翁姐您來拿主意了。”

  極端影迷……

  居然有一天，我們集團也會出現極端影迷這種人群嗎？
  這看上去是壞事，實際上是好事。

  就像某款二字開放世界遊戲一樣，這款遊戲的極端粉絲夠令人討厭，夠魔怔吧？

  可那又如何？
  真正玩遊戲的人，不會因為有這些極端粉絲就不玩。

  不玩遊戲的人，同樣也不會因為極端粉絲的消失就跑去玩。

  甚至還能反過來，加大遊戲的討論度和熱度，讓其經久不衰的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電影，也是同理。

  最好把這件事情好好的利用起來……

  翁子琴想完細節，微微點了點頭：“你把文件放這裡吧，我拿一個計劃出來，等會把執行細節給你們總結出來，你們照辦就行。”

  “好的，翁姐您辛苦嘞……”

  說完，小員工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而翁子琴則是在辦公桌前，認認真真的做起了相關計劃。

  其他員工在外面為勝利而高興，慶祝成功。

  甚至歡呼的聲音都透過了辦公室的玻璃門穿進了翁子琴的耳朵裡。

  但作為公司的元老級人物，決策層之一的她，必須以身作則，把精力重新投入到工作上。

  別人在慶祝的時候，作為領導就得扛起大梁子，把還存在的隱患解決掉。

  給公司賺更多錢，讓公司做大做強！
  ……

  ……

  公司總部的氛圍其樂融融，但卻並不是所有巋光旗下的員工都能開心起來。

  盛景豪園23樓，屬於火花唱片公司的樓層。

  與其他樓層比起來，這裡的氛圍顯然就沉寂了太多太多，甚至可以說有點恐懼。

  見他們如今的頂頭上司黃維走電梯裡走出來，幾個員工當時就忍不住問道：“黃哥，那邊，那邊怎麽樣了？”

  作為被楊若謙這個集團大老板欽點的火花唱片公司總負責人，黃維隻覺得壓力大到喘不過氣來。

  他深吸一口氣：“那邊啊……聽說是狂賺至少2億。嗯，你們沒聽錯，是2億，而且沒有任何後患，純純的2億。”

  聞言，眾人又沉默了下來。

  這就是大集團嗎，動不動就是2億純利潤，而且還只是幾個月的時間。

  再看看他們這破爛唱片公司，別說賺2億了，就是虧2億都沒這本事。

  成為巋光集團旗下一份子之後，火花唱片公司的員工充分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福利。

  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這些待遇有了質的飛躍的員工們，心情卻並不是那麽好。

  甚至過得比之前即將破產倒閉時還惴惴不安，還提心吊膽。

  明明是集團旗下最拉胯的部門，其他項目都在盈利，就他們獨樹一幟，瘋狂虧損，還享受著和別人同等的福利待遇，換誰誰不提心吊膽啊？

  更何況別人是集團總部的項目，是親兒子。

  火花唱片只是集團控股，是養子。

  作為養子，長相不如親兒子，表現不如親兒子，還總是敗家，用親兒子賺的錢上桌吃飯，吃的飯還和親兒子一樣好……

  誰能心安理得的吃下去？

  哪怕沒有任何一個集團的高層來找麻煩，他們自己也控制不住惶恐的情緒。

  比集團怒火更怕的，往往是集團的沉默。

  他們寧可被痛罵一頓，也不想和現在一樣，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我們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黃維看著員工們眼睛裡的恐懼，一拍桌子，“好不容易看到一絲起死回生的希望，我們怎麽能輕言放棄？”

  “可是，黃哥……我們最近的虧損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多了，大家都竭盡全力了啊！”

  “爛了那麽久，想要重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是啊，這幾億幾億的賺，也太為難我們了，公司能賺幾百萬都是祖墳著火……”

  大家對集團沒有任何怨言，說那麽多，只是覺得自己對那麽多福利受之有愧，恨自己能力不足，德不配位。

  黃維坐立不安，轉頭看向一個員工：“小江啊，要不你和林哥聯系一樣，讓他和集團那邊說說，先把我們公司的福利待遇降低一點，工資回調成原來那樣，等做出成績之後再搞回來？”

  並入集團之後，不但是換了辦公場所，員工福利和總部看齊，就連大家的工資都有一定程度的上升。

  原本幾乎所有底層員工都是最低標準的2000塊一個月，重新簽訂合同之後，搖身一變變成了4000塊一個月。

  當時好多人都被嚇的不敢動筆簽字。

  旁邊的年輕人聞言哭笑不得：“我之前就已經問過林哥了，他叫我們別想那麽多。要不黃哥，您直接聯系楊總吧，您不是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聯系不上啊！”黃維欲哭無淚，“無論是發微信發短信還是打電話，那邊就是不接！”

  要不是就在不久前得到了漲薪通知，黃維都差點以為自己哪裡得罪了楊若謙。

  “我也聽說了，楊總最近好像是在忙一個很神秘，很巨大的項目，好幾天都沒時間來公司上班。”

  “那我們怎麽辦？”

  “只能自己拿主意了……老杜，你還能聯系上我們之前的老領導不，讓他們來江湖救急啊。”

  之前一直被唱片公司大夥惦記，說是要找回來鎮場子的老杜此時正一臉思索的對著電腦，下巴上下晃動，似乎是在跟著某種節拍。

  聽到有人喊自己，他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你們啊，真是一個個無頭蒼蠅，小黃你也是，都做那麽大領導了，還冷靜不下來。”

  “過來看，這是我今天從集團那邊弄來的一份《黑袍檢查隊》原聲大碟。”

  “公司的破局關鍵，就在這張原聲大碟裡面。”

  （後面還有一章，一共1w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