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歌沒有停手，朝著他臉上左右開弓啪啪一陣抽，“現在清醒了沒有？”

  小麻袋臉瞬間腫了起來，臉上那些迷茫和彷徨仿佛直接被抽沒了大半，隻余下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

  “清醒了就繼續打開出口！”紅歌一把拎起他的衣領道。

  “可……可我沒有寒霜劍意。”小麻袋卻還是呆呆的回。

  “誰TM讓你用劍意了！”她直接吼出聲，手間又開始發癢，一手揮劍擊散劍氣，又一腳踹開一名攻過來的弟子。

  “可師父說只有寒霜劍意……”

  “師父說，師父說……你TM是師寶男嗎？”她越說越惱火，瞪了他一眼道，“都什麽時候，管你師父說了什麽？誰說寒霜劍法，就一定只能領悟寒霜劍意？每個人的劍意都不一樣，你自己的劍道當然只能自己說了算！”

  “什麽……”他懵住了，眼裡眸光閃爍，似是完全沒有這麽想過。

  自他拜師起師父就讓他苦練寒霜劍法，也時常說寒霜劍乃世間至寒至利之刃，只有寒霜劍意能發揮它真正的威力。領悟了寒霜劍意，才算是天道之子，才配為他的徒弟。

  所以多年來領悟它一直都是他的目標，可他卻一直領悟不了，無論多少次在劍閣感悟晨師兄留下的劍意，甚至拿到了寒霜劍，卻還是徒勞無功，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他不一定要領悟這個劍意，自己劍道可以自己做主。

  “大師姐，我……”

  “廢話少說！”紅歌卻直接打斷他的話，直接松手抬腳朝他屁股上踹了過去，催促道，“清醒了就趕緊乾活，算它什麽劍意，現在你只要想著破開那些劍氣牆，打開出口，一起衝出去！”

  “大師姐……”麓塵光心底仍舊茫然，但混亂的思緒卻定了下來，莫名的升起無限勇氣，舉劍再次飛身衝了出去，周身劍氣沸騰了起來，全身的靈氣暴發，他再次揮劍朝著上方裂痕的方向砍去，這一次卻完全沒有半絲猶豫。

  下一刻一道劍氣白茫再次衝天而去，狠狠的擊在上空的劍氣牆上，仍舊是相同的場景，白色劍芒在漫天劍氣的壓製下，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麓塵光卻仍舊咬牙堅持著，甚至舉劍衝向那劍氣之牆，與之前不同，所有雜亂的思緒全都消失了，沒有什麽寒霜劍意，沒有師命，沒有天道之子，全身心隻余一個念頭……

  以手中之劍，破開劍氣牆，打開出口，衝出這一片黑暗！他即是劍！

  突然，麓塵光全身靈氣暴漲，原本暗下的劍芒再次發出耀眼的光芒，劍光也不再是劍刃一般的形象，而是環聚成了一團，如同一輪烈日高懸於空，發出滿天耀眼的光亮。

  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瞬間被照亮，黑暗被驅除，四散的光芒如同無形的利刃，不僅刺破了夜空，更是刷啦啦擊破了空中那些劍氣牆，將原本暴戾呼嘯的漫天劍氣擊散消失。

  哢嚓哢嚓的一陣脆響，空中那道細小的裂痕也在劍光的照耀下，開始撕裂張開。

  “是劍意！”常文柏驚呼出聲，看著空中突然出現的那輪劍氣所化的烈日，“麓師兄，領悟劍意了！”

  趙楷也是一喜，可惜他們的驚喜持續不到幾秒，天空的烈日卻突然暗了下來，黑暗重新開始回歸。

  麓塵光畢竟已經是強弩之末，本來就受了重傷，加上之後的對戰，靈力早消耗得差不多了，關鍵時刻領悟劍意，並放這一輪烈日已經是極限了。

  果然天空那輪烈日如同出現一般突然，極速暗了下去，更多狂躁的劍氣再次匯聚而來，眼看著就要重新形成劍氣牆。

  紅歌想也不想就接替衝了上去，手中的劍更是舞出了殘影，衝向天空的裂痕。還差一點點，差一點就可以徹底撕開出口，絕對不能讓它合上。

  她拚命壓榨體內的靈力，兩顆金丹開始極速的開始運轉了起來，與麓塵光的衝動不同，越是危機紅歌的心卻越加冷靜。感觀在這一差無限放大，她腦海之中甚至計數出擋在她身前每一道劍氣的軌跡，以及攻擊過來的速度與時間。

  她的劍必須快一點，再快一點，才能衝過去徹底撕開天空的缺口，一時間整個人仿佛進入到了一種分外玄妙的境界之中，手中的劍像是與她合為了一體，劍隨心動，人劍合一。

  心底莫名就升起一個疑問，似是有誰在問她，揮劍所為何故？
  何故？

  廢話當然是為了斬出一條生路，為了走出這方幻境，為了活著回到藍星，更是為了破開絕境重新活在陽光之下。

  所以，她的劍便是……

  “複蘇！”紅歌下意識喊出了這兩個字。

  下一刻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湧了出來，手中的劍發出耀眼的光芒，同時激蕩的劍意朝著四面八方橫掃而去。

  一時間，四周嗡鳴的劍氣盡數消散，連著追過來的眾弟子也像是被什麽能量擊飛了出去。原本昏暗一片的天空，直接被什麽劃破，連著漫天蠢蠢欲動的邪氣，也盡數消退開來。

  無邊的能量掃向整個幻境，天光大亮，原本白雪皚皚的冰原，刹那如同春回大地一般，冰雪盡數消溶，無邊的綠意延蔓開來，綠草青山碧水藍天，整個幻境像換了一套皮膚一般，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那些失去理智的弟子們，還想繼續攻擊，卻被地上突然出現的藤蔓纏住，定住了身形，同時幾人身上的邪氣也似是被什麽燙到一般開始消散。

  哢嚓嚓……

  天空那道本來就裂開了口子的出口，越發擴張，下一刻整個幻境宛如完全被撕裂一般，開始晃動消散，無邊的綠意也消失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常文柏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四周就換了一副場景，幾人再次回到了問劍殿中，前方正是那面邪氣四溢的問劍鏡，但此時卻布滿了裂痕，鏡面完全碎裂開來，木製的鏡框之上正冒出一小搓的綠芽。

  紅歌的靈力也已經耗盡了，眼前開始發暈，身形一晃就倒了下去。

  “紅歌。”熟悉的墨香襲來，她直接被人接住了。

  “……小師叔？”

  “沒事了。”對方輕聲安撫了一句。

  紅歌這才心下一松，放心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