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谷回來後，紅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水狠狠的搓了幾把臉，真到擦得臉都紅了，那種粘膩的感覺才消下去了一些。長這麽大，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當面吐口水，這精神傷害明顯大於物理傷害。

  就連被小師叔把脈的時候，她都一手拽著帕子，時不時就想擦兩把。

  “你的經脈並沒有異常。”小師叔細細給她檢查了一遍，擔憂的問道，“你可覺得神識有何不對，或是會冒出什麽奇怪的想法或是聲音？”

  “沒有！”就是覺得有點惡心。

  晨月卻仍舊不放心，一邊捏了個訣一邊道，“我需要查看一下你的識海，可能會有點痛，莫要反抗。”說完，他直接伸手點在了她的眉心。

  紅歌隻覺得額頭一涼，熟悉的氣息直朝著識海而去，她下意識想要攔住，想到他的話又放松了下來。直到那微涼的氣息在她識海中轉了一圈，才慢慢退了出去。

  小師叔收回了手，略帶了些驚訝和疑惑的看向她。

  “怎麽樣？心魔印還在嗎？”旁邊的陸辰華卻緊張了起來，心魔印十分惡毒，雖然巫嶸已死，但是印記的影響卻不會消失，甚至會一直影響著道心，導致性情大變，甚至有可能會變成下一個巫嶸。這也是為何心魔印又被稱為魔種的原因。

  “沒有。”晨月搖了搖頭，也有些驚奇的道，“紅歌的身上已經沒有半絲心魔印的痕跡。”

  “咦？怎麽可能！”陸辰華一驚，有些著急的道，“剛那巫嶸不是說，心魔印起作用了嗎？而且她的修為突然增長到了築基大圓滿，難道不是此印的影響？”

  正是因為心魔印裡有著巫嶸的一縷元神，所以這印是雙向的，而巫嶸被反噬而死，那麽他潰散的靈力和修為，才會有一部分反饋到了紅歌身上。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她才突破到了築基圓滿的嗎？

  “我也沒有想到……”晨月越加驚奇的道，“她突破的靈力並不是來自於巫嶸，而是……來自於鵝鳴鳥的晉階！”因為與鵝鳴鳥有靈獸契約，所以靈獸晉階後，靈力反饋到她的身上，才會直接突破築基大圓滿。

  “這不可能啊！”陸辰華仍舊有些想不明白，“靈力反饋雖然多，但是接連突破兩個境界，心境也是跟不上的吧。”紅歌之前可是築基初期，直接從初期到大圓滿，可是隔著兩個小境界。

  “這便是我要說的……”他低頭細細的看了紅歌一眼，突然展顏笑道，“紅歌她……似乎並沒有心境的瓶頸！”

  “什麽？！”陸辰華震驚的睜大眼睛，下意識道，“這不可能，沒有瓶頸那豈不是，只要靈力到了就能……”

  “沒錯！”晨月肯定的點了點頭，“以她現在的心境，只要靈力到了，確實隨時都可以。”

  “……”陸辰華倒吸了口氣，一臉發現新大陸的神情看向紅歌。

  “不是……”倒是紅歌自己聽得一臉懵逼，“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什麽心境瓶頸？能不能來點我聽得懂的語言。”

  “你不知道？！”陸辰華驚奇的道。

  “……”知道啥？

  “你平時修練的時候，沒有遇到過瓶頸嗎？”

  “有啊！”紅歌點了點頭，她撿豆子可不方便了呢，“我修著修著就覺得有什麽擋著，強行去撞的話，可痛了。”

  “我說的不是這種瓶頸。”那是脈筋的限制，直接用靈力溫養就能擴展，“我說的是神識，你沒有遇到過阻礙覺得不夠用嗎？例如無法延伸到識海更廣的地方之類的？”

  紅歌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神識還有距離限制的嗎？”她聯系藍星的時候，也沒覺得不夠用啊！

  陸辰華：“……”

  晨月：“……”

  敢情她自己從來沒有發現過嗎？那她的心境到底是到了哪一個地步啊喂！
  “道心乃所修之道的根源。”晨月這才耐心的解釋道，“大道三千，擇一道修之，突破命數，與天爭一線，這便是修士。可是世間生靈各有不同，出身際遇亦不同，所行之道自然也有區別。每個人都有對自己道的理解和感悟，理解越透徹越堅定，修為才能增長，這便是所謂的心境。”

  “哦……也就是說先要了解功法的原理，實操起來才會事半功倍？”紅歌道。

  “是，也不是！”晨月輕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解釋道，“心境指的並非只是對功法的理解，更是對天道，對世間萬物生靈，以及自身的理解和參悟。”

  “思想品德教育？”她脫口而出道。

  他愣了一下，半會才點頭道，“可以說是思想，畢竟各人的感悟皆為不同，這也就是為何有人兼濟蒼生，有人走入邪道的原因。但這一切都取決於你當初修道之初的決心，也就是所謂的道心。”

  “……”這不巧了嘛，她小學開始就思想品德教育了，絕對的根正苗紅。

  “紅歌，你所擇道心之堅定實屬罕見，就因如此，你的心境才會遠遠大於你的修為。”

  以往他隻覺得她心思澄澈，沒有什麽世俗貪念，卻沒想到她道心如此堅定，完全不受心魔印的影響。突然有些好奇，她的道心到底是什麽，才會導致她沒有任何心境瓶頸。

  “修為越到後期，心境的提升越加重要。”他繼續道，“而你的道心，卻沒有這種阻礙！”

  “啥意思？”她到現在也沒明白，沒心境瓶頸有什麽用？

  “也就是說……”晨月頓了頓，這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你現在還只是築基期，是因為身體受限，還有缺少靈力，只要積攢足夠的靈力，隨時都可以突破，而且沒有限制。”

  “……”

  咦？
  咦！！！！

  (⊙ o⊙)
  小師叔的意思是，別人需要努力修練，突破層層的關卡，才能提升修為，越到後面越難升級。而她只要努力充充電就能升，而且還越升越快？！

  紅歌睜大了眼睛，猛的倒吸了一口氣，臥槽！搞了半天，原來……她是個直升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