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術士的未知視野

  穿過巨大的門扉，一名顯然是投影身的精靈漂浮入大型試驗室中高昂起頭顱，對著前方稍深處的一座掛著瀑布的崖壁道，

  “艾麗莎主管，總部分配的分子級施法者支援就快抵達了。”

  聞言，在微微震蕩中那淺紫色的瀑布被升騰著甩向側旁，而後便有副充滿著知性魅力的成熟面龐驀然回首
  崖壁的正體原是道屬於精靈的妖嬈身姿，只是先前正背朝門扉盤膝俯首觀測著身前監視屏幕，這才在大卷長發垂然於筆挺脊背間流露出了懸崖的感覺。

  攏過稍有些凌亂但亦透著性感的長發，名叫艾麗莎的主管如天鵝般微微昂頭回首，以那張美麗的側臉對著身後投影回應道，
  “知道了，先做好隨時再啟實驗的準備吧，等‘它’到了咱們就立刻開始下一步。”

  隨即，便見她稍稍整理了下身上於過去相同款式的白大褂，而後起身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似乎準備投入新的工作。

  “明白了。”

  應下一聲後，為了工作方便而保持了3米身型的雄性投影便消失不見，再出現時他已經來到了約莫數百公裡外的另一區域
  “怎麽樣，如願見到大姐大的真身了嗎？”

  當先前那道投影回歸時，一旁的工作夥伴與朋友頓時笑著調侃問道。

  “那是自然，真是種怎麽看都看不夠的魅力啊，有種下一刻就要暈倒在她面前的感覺。”

  前往艾麗莎真身所在艙室，做了一次實非必要之報告的雄性投影身，這時用著略顯誇張的口吻表達出了真情實意。

  “哈哈，可別被自己的感官騙了啊，大姐大雖然的確很有魅力.”

  “知道知道~情緒術士麽大家懂的都懂，享受享受那種感覺也就夠了我這也只是投影而已沒關系的。”

  這座類星體要塞的直徑能達三萬余公裡，所以此間數百公裡的距離雖然聽上去好像挺遠，尤其是對作為一個整體的研究機構來說好像就更是如此；
  但實際上，隻就此方比例整體而言還真算不得什麽.
  並且，研究所中的精靈工作者至少有80%都是投影身，剩余的20%雖是關鍵崗位上的實體精靈，但非必要的情況下他們通常也會以投影活動。

  投影能瞬時出現在被信仰甬道所輻射的每個角落，而研究所要塞自是從邊邊角角開始就都處於其覆蓋范圍當中，所以在這般狀況下連動用要塞內交通系統的機會都少有；
  所以在這裡，大家都會像是刺客那般驟然顯現又驟然消失，足堪比一座行星的要塞體積並不會顯得過於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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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所談及的艾麗莎主管，便是以前活躍於夢境研究所負責當中間諜製造科的那個艾麗莎；

  作為共和國中的第一批夢境術士，曾一手主導著讓數以十萬計的異族變成‘精神共和國公民’的她，如今已成了名能真正獨當一面的研究者；
  主攻極端情緒的她是虛實轉換實驗的重要推手之一，並且在細胞級施法者們所具備的內面視野佐助下，以自身能力為基帶隊完成了銘文陣列設計，進而又在近期主持完成了對銳齒獸的虛化實驗。

  她所‘就職’的術士，脫胎於曾短暫出現於國度的不成熟戰巫道路，在某種意義上也能被視作為一類半吊子施法者；
  視自身的道路特征，術士能釋放出較為固定的幾類術法效果，夢境與情緒等是他們的主要施法媒介。

  在早前便已存在的認知中，精神應是種介乎於真實與概念間的特殊介質，在施法者用其影響規則進而干涉物質的過程中，種種術法效果便能夠應運而生；

  即便是無有精神參與的銘文陣列，實際上也是種對該過程於擾動層面上的模擬
  而術士的施法媒介情緒，在大致上其實也能被歸類為精神，同樣也具有著與之較為類似的特性，但比起靈活多變的前者就顯得較為固定；

  因此，術士們只能對與之特性相符的規則進行干涉，比如勾動目標個體或群體的正負面情緒等等；

  很顯然，他們在能力的泛用性上比之施法者處於弱勢。

  但當中亦有優勢存在，不然這條道路也不會被維系至今且還在不斷擴大.
  在相性相符的領域，術士們更輕易的達成比施法者更為深入的影響，像是在施展同類型的恐懼光環等情緒效果時，中位術士就能在強度上媲美高位施法者、並且還擁有著比之更大的影響范圍。

  艾麗莎的道路最初發端自夢境，又在往後的時日中與各類極端情緒相結合，一直以來都處於最頂尖的那批術士行列；
  在長久的刻苦修行中，她率先於軀體虛實二態性方面取得了質的突破，從‘最尖端的那一批’躍升為‘最頂峰的那幾個’。

  但隨著她的突破，某種不知好壞的特殊現象便出現在了她周遭
  那是一種不受控的類法術光環效果，一旦旁者進入至其影響范圍當中時，便會在以喜怒哀樂愁等為主軸的複雜結合變幻中，於短時間內享受種種極端情緒的洗禮。
    這般現象總是抽風般於不經意間顯現，視當時的抽風類型和所在地的人口強度與稠密度，進而再形成無法於事先預想到的不同結果。

  在她還不自知的稍早些時候，就曾差點讓一處異族聚落中的十數萬口居民集體自殺，幸好那時光環又莫名奇妙的從抑鬱轉變為了歡樂，這才得以在之後的滿城瘋笑中勉強避免了慘劇式收尾。

  一次意外可能是銘文失控的產物，但在她反覆檢查了自身體銘文刻蝕狀態後，這般狀況卻又緊接著發生了第二次
  這一回，艾麗莎讓一片森林中的數十名精靈愛她愛到發狂，只為了靠近她就瘋了般攻擊左右造成了巨大破壞。

  這是種無法被利用的愛意，這些家夥顯然隻想把她鎖進地下室當禁臠，若非城市銘文陣被觸發進而抵消了她的光環，又及時閉鎖並喚醒了那些發狂者，此次事件絕對會演變成一場麻煩至極的混亂戰鬥。

  事後，艾麗莎抱著滿心的委屈與無奈，在彷徨中找到施法者尋求幫助，終於在內面視野的幫助下明白了此間本質
  原因還在於自身虛實二態性的不成熟，說是體內隨時都在發生著細微至粒子級的虛實轉換過程，這便形成了一種‘漏洞’不斷輻射周邊引動情緒。

  若不想要這般狀況再次發生，就需要避免乃至杜絕這般的二態性自主轉換，將之更進一步的完全納入至主觀掌控才行。

  在此前，崔雯麗與卓爾伲等少數幾名前輩也進入了該階段，但由於相性偏向的不同而未能引起如她這般的麻煩，所以才沒有相關消息被告知傳遞；
  但在此間再次的詢問下，她們那邊在仔細聯想後也發現了怪異現象的端倪.
  比如，言語在莫名其妙間變的極具有說服力，有時胡說八道一句都能讓對方深信不疑，隻說‘你沒看到我’就能被乾脆無視；

  等等
  也即是說，走至這般程度的幾名術士都遭遇了相同問題，並且暫時都還未能迅速跨過這道怪異的關卡。

  無奈之下，艾麗莎在閉門謝客中渡過了一段只有苦修的時光歲月，但或許是閉門造車的緣故而未能解決問題本身；
  於是，她選擇以真身前往偏僻星域在相關研究中探索下一階段，因此虛實轉換要塞研究所便迎來了宜位高級研究員，並在其後小數十年中步步成為了此方主管
  過程中，研究進程在磕磕絆絆下總算突破到了現今的程度，而她自己也在物質攝取下的自然成長與修行中，逐步變的更強、更高、更大、更重，進而擁有了現在這般龐然的身形規模.
  與此同時，作為虛實轉換項目研究基礎的自體身軀二態性，同樣也在這段時間中獲得了長足的進步.
  於外而言，自身的進步促使了此間生物轉化實驗的加速，還成功將失控的光環強度下降到可以被接受的程度；

  即便再回到生態星生活，也不至於像過去那般動輒釀成波及整座城市的慘劇。

  於內來說，雖不至於完成了對全軀上下的完全情緒化轉變，但拇指（60米上下體型的拇指）大小區域的轉變已然被達成.
  脫胎於戰巫的術士道路，在修行初時也會經歷一定程度的意識統合，所以具備有雖不及施法者、但切實存在的細胞意識聚合特征.
  於艾麗莎而言，拇指大小的身軀已能夠負載起一定的思維，而當這部分物質以虛粒子態融入至情緒意識後，一種此前從未有過的變化就於驟然間突兀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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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種十分奇怪的狀態，喜怒哀樂苦仿若侵入了獨屬於真實物質的領域，侵入了自身的部分軀體當中並使之從真實世界被剝離；
  隨即，艾麗莎的一段思維陷入了某種特殊的境地，在那介乎於規則與物質間的中介領域不斷沉浮。

  在那裡，似是存在有一枚分內外雙層的巨大卵體，她的意識就飄入了其內‘卵黃’中融入了一陣有些熟悉的波動中。

  這道意識遠沒有施法者分身那般的清晰，所以她往後用了許久時間才在自身對情緒的熟悉下，得以認識到該巨卵的本質
  這似是共和國所屬智慧生物的思緒集合，當中更沉重也更磅礴的卵黃為精靈思緒的集合，外部那稀疏並略有分化凝合的卵清屬於諸族；
  與此同時，艾麗莎此前所感覺到的那種‘熟悉’，則是些暫時還屬於她、但也會漸漸歸於集體聚合的新生思緒。

  她並不清楚內面視野具體是什麽樣的，但至少從細胞與分子級施法者們所進行的描述來看，她與他們所看到的絕不是同一種視野.
  她當下所看到的，就只是一片純粹且更清晰具體的思緒海洋而已，並無施法者所述說的那種內面所特有之‘場弦擾動’。

  抱著急切的好奇心，艾麗莎於往後時間中不斷重複著對那未名處的探索，但礙於道路在分化意識方面的缺陷而始終沒有進展；
  直到某個時刻，她發現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未消散思緒可被短暫操控，所以便在下方通過銘文陣同步施法用之加強卵內意識；
  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能力的進步，她的意識每次變的能堅持更長時間，也能能傳回更多更清晰的信息；
  而在這般一點點的整合梳理下，卵中的狀況也於她腦海中漸漸有了個更為明確的輪廓
  故事中的、想象中的世界在卵內被勾勒，虛境領域中被搭建的世界則相對更清晰的被呈現，前者於億萬念想的編織中不斷重複著既定道路，後者則容納有有數不清的精靈意識在其中學習或冒險休閑；

  卵黃最中心處，雄踞有宏偉並有如真實物質般輪廓清晰的英靈殿，無數分不清到底是龐大還是微小的位面世界沉浮於周，就好似正在被巨卵所孕育著那般。

  英靈殿內，數十座英靈主意識正連接著整座思緒海洋，精靈思緒與英靈分意識還構成了數十萬聚合體；

  其中前者，似乎都還處於那已經持續數百年的沉睡狀態，但後者卻常以種種形象往來於各方虛實世界，帶著小年輕們熟悉領域道路與情緒應用，並引領他們展開各式各樣的小世界冒險。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原本成型於英靈分意識的複雜聚合體，如今在自我概念方面已然處於近乎獨立的狀態；
  隨著精靈意志的構成佔比越發龐大，其存在性已經無法再被歸攏至主意識中，似乎隨時都可能分化為新英靈；

  或許等他們獨立後，那些已精神分裂數百年的原初英靈們就能蘇醒？
  此外，精靈思緒在巨卵內核邊緣處，搭建起了連接上下四方八面的大網，其間節點處由權杖、盾牌、大日、巨樹等聚合體撐開‘神域’，一道道思緒自外圍順網格流入其中並在沉積為神力池後分流內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