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蠻人與槍炮

  死亡令人畏懼，卻無法阻擋蠻人的腳步，只要能夠獲得足夠的收獲，沒有任何一個蠻人會因此畏懼死亡。

  惡劣的生存環境早早教會了北地蠻人如何適應死亡，實際上從北地蠻人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在跟死亡作鬥爭，因此早已學會了為生存而坦然面對死亡。

  更何況戰爭讓人成長，習慣輕身狩獵的北地蠻人戰士此時穿上用多層皮毛縫製的厚重皮衣，手中除了武器，還拿上了盾牌，雖然只是在固定的木條上蒙上幾層獸皮，防禦力依然不錯，這讓他們對這場戰爭充滿了信心。

  尤其是北地蠻人的數量，除了充當前鋒的三千蠻人老者，還有五千蠻人戰士跟數千蠻人新兵，他們是部落的過去，中堅與未來，現在他們將一同參戰。

  “大薩滿，祖先祭壇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薩滿與先祖戰士都聚集在那裡。”一位中年薩滿恭敬的對坐在火堆前神遊天外的大薩滿說到。

  大薩滿太老了，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清醒過來，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借助手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對中年薩滿說到。

  “眼前的敵人不容小視，我們需要祖先的力量確保我們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只要能夠勝利，我們現在所付出的就值得。”說到底，大薩滿的信心不足，畢竟北地蠻人遠離文明太久了，也在原地停留太久了。

  當人類使用石斧的時候，蠻人也在使用石斧。

  當人類拿起銅劍的時候，蠻人還在使用石斧。

  當人類鍛造鋼鐵的時候，蠻人依然使用石斧。

  當蠻人中的智者意識到這點後，他們嘗試著改變，結果就是與人類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戰爭，不光打斷了蠻人的進化，還差點斷掉了蠻人原有的傳承。

  所以這次南下，除了掠奪糧食跟工具，大薩滿最看重的是帝國南蠻的人口跟工匠，只要掠奪足夠的奴隸，他們將會獲得源源不斷的得到糧食與武器，哪怕這些不是蠻人親手製造的，也能夠彌補蠻人的不足，因此這一戰不容有失。

  泥土壘成的祖先祭壇上擺滿了五花八門的祭祀用品，平日不舍得用的香料就跟柴火一樣堆砌在哪裡點燃，煙霧繚繞中，大薩滿高舉雙手，領著所有薩滿向自然，向萬物，向祖先祈禱著，為眼前部落的戰士加持力量。

  “為了部落！”大薩滿聲嘶力竭的一聲怒吼喚醒了所有蠻人的熱血，他們跟隨蠻人中的勇士踏上了征途，只有先祖戰士依然留在哪裡向祖先祈禱，他們祈禱的時間越長，獲得祖先加持的力量就越多，而他們也將是這場戰爭最至關重要的一環。

  歐文早已放出獨眼巨鷹，並且數量不止一隻，將北城方圓三十裡投影到沙盤中，此時的他擁有上帝視角，完全掌握雙方的調動，因此清晰的看到蠻人的變化。

  只是一次試探，北地蠻人就掌握了攻城的許多技巧，除了裝備厚重的皮衣跟盾牌，還攜帶鉤索跟長梯，並且分成三個部分。

  蠻人老者帶著數千蠻人新兵一分為二，來到北城兩翼發起進攻，這將牽扯北城許多兵力，因為稍有大意就會被蠻人衝上城牆，到時候火器優勢被抹平，反而會陷入劣勢。

  為此霍華德將三營分拆混編，分別交給查理男爵，蒙克騎士，凱拉騎士，讓他們各自帶領一批征召的火槍民兵駐守其它三面城牆，而他帶著城防軍抵擋蠻人主力。

  作為城防軍的統領，霍格自動成為霍華德的副手，父子兩人今日共同作戰。

  在北城兵力調動的時候，蠻人戰士並沒有停止腳步，他們就像是洪流一樣，將原本蓬松的農田踐踏的如同石頭一樣硬實，聲勢之大，讓霍華德父子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這些蠻人戰士可不是老弱，每一個都處在人生最巔峰的時期，兩米出頭的身高，三百多斤的體重，粗大的骨架，發達的肌肉，奔跑起來的架勢如同遷移的野牛群，幸虧是守城戰，若是野戰，就算給霍華德同等數量的火器軍隊，他都沒有獲勝的把握。

  “加農炮營開炮！”蠻人戰士浩大的聲勢讓霍華德立刻意識到敵人這次沒有試探，是打算一戰而下，因此再也沒有留手或者誘敵深入的想法。

  隨著霍華德一聲令下，布置在城牆後空地上的五十門十二磅加農炮第一時間發出怒吼，間隔不久，北城兩側也響起同樣的炮聲，只不過沒有這邊的聲勢，畢竟整個北城八十門十二磅加農炮有五十門在這裡。

  噴湧擴散的硝煙中，一顆顆開花彈越過城牆劃過天空，落在蠻人戰士衝鋒的路上，然後釋放出一朵朵死亡之花掠奪周圍的生命。

  開花彈對於現如今領地的科技而言不算什麽，不過出於成本的考慮，炮彈內部裝填的並非是黑膠，而是物美價廉的魔角樹塊粉末混合物，威力比黑火藥強，卻不至於強太多，每一顆的有效殺傷范圍有三五十米。

  可惜衝擊波消弱太快，彈殼碎片不足，否則有效殺傷至少百米開外，不過哪怕如此，一輪炮擊也至少帶走三五百人。

  第一次遭遇炮擊的蠻人戰士並沒有慌亂太久，被薩滿各種加持後，他們不光獲得了更強的力量，更快的速度，還屏蔽了恐懼與痛苦，只要殺不死他們，他們就會繼續戰鬥下去，哪怕事後會陷入虛弱，可只要能夠獲得勝利，他們就贏了。

  加農炮的威力不錯，可惜更長的炮管讓裝填成為一件麻煩事，短時間內無法進行第二輪炮擊。

  不過北城可從來不缺炮，在敵人踏入射程後，城牆炮位上的八磅炮就發出了怒吼。

  八磅炮開花彈的威力更小一些，可架不住數量多，射速快，尤其是子母炮，只要子銃沒有耗完，這玩意的射速比火槍都快，一番狂轟亂炸，將密密麻麻的蠻人衝鋒陣型變得坑坑窪窪，若非蠻人如今早已上頭，一心衝鋒，怕是早就亂了。

  可位於後方的大薩滿在看到這一幕後，心都涼了，並且升起不好的預感。

  “當我們的戰士衝上城牆後，立刻讓祖先戰士出戰。”大薩滿有些疲倦的吩咐到，周圍的薩滿紛紛點頭，同時眼睛一直放在戰場上，因為他們也察覺到戰況並沒有想象的那麽樂觀。

  “現在帝國南蠻都這麽”一位薩滿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誰都知道最後那兩個字是什麽，強大。

  是的，就算再怎麽不想承認，勇猛的蠻人戰士還未靠近敵人就遭遇如此大的傷亡，如果對方的火器更多那，那豈不是連近戰的機會都沒有。

  失去了近戰的機會，蠻人戰士再強又能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