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煉金術士
  珊莎滿意而幸福地離去。

  原本在寢宮內服侍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靜靜等候國王的吩咐。

  喬佛裡慵懶地抱住身旁的少女。

  “漢娜，是誰讓我最愛的王后如此傷心？你看著辦吧。”

  盡管他沒打算遮掩丹妮莉絲的事，但仍然不能放任這種可恥的告密行為。所有人都該知道，在宮廷傳八卦必定會付出代價。

  漢娜用得體的微笑作為回應。

  珍妮·普爾臉蛋紅潤，雙手輕輕搭在喬佛裡的肩上，不知是想要推開還是渴望更親密的寵愛。

  和以往的情況不同，這次她留在國王的寢宮，珊莎小姐可是看得很清楚。

  盡管有正當的借口，珍妮依然有些不安。

  雖然視野中是寢宮的牆面，但珍妮卻好像感受到了寢宮之中所有人的審視的目光，似乎在質疑她的身份和目的。

  我背叛了珊莎小姐嗎？
  “陛下，時間已經中午了，讓珍妮侍奉您用餐吧。”

  珍妮想了個理由，試圖逃出這個令人無所適從的處境，讓自己能夠稍稍的喘息片刻。

  喬佛裡饒有興味地撥弄著少女的黑色長發，“你的頭髮很漂亮。”

  珍妮的嘗試失敗了。

  國王從來不按常理行事。她又想起了第一個吻，強硬霸道，卻又讓人渾身發軟，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珍妮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未來的丈夫。

  他可能是一個聰明而穩重的侍從，靠自己的努力和忠心侍奉主家，漸漸受到重用，得到人們的尊重，就像身為臨冬城總管的父親。

  他可能是一個勇敢的騎士，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也能正直地保護弱小，甚至擁有一座村鎮和小城堡。

  再幸運些，他可能是一個出身高貴的爵士，北境或河間地某個家族的次子，在一場宴會中相識相戀，最終衝破重重阻礙步入婚姻的殿堂。

  珍妮不敢再幻想更多的了。

  說到底，她只是管家的女兒，出身低微，將來要嫁的也只能是匹配的人家，最多靠臉蛋和腦筋再往上一層。

  但這一切都在國王的一吻過後徹底被終結。

  根據對喬佛裡國王的些許了解，珍妮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嫁給任何人了。騎士、侍從、爵士，所有這些未來都已經幻滅。

  國王的任性從不作絲毫掩飾，他不會容許任何人奪走他要的東西。

  珍妮知道自己成了其中之一。

  她想過向珊莎坦白。可珊莎已經與國王訂婚，也向她無數次傾訴過對國王的心意和對未來的暢想。

  如果坦白，珊莎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國王很快就會知道。

  之後會怎麽樣？
  珍妮無法設想到所有變化，但她很清楚，對珊莎，對她自己，這都不會是好事。

  那就只有竭力隱藏這個秘密。

  珍妮第一次有了必須瞞著珊莎的秘密。

  國王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有時特意選在珊莎身邊與她親熱，但又沒戳穿這層面紗。

  珍妮不敢反抗，只能半推半就。

  她為此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既擔憂珊莎知道後可能會有的可怕反應，也在心裡默默權衡自己的天平。

  父親仍是臨冬城總管，且隨艾德大人回了北境。

  珊莎小姐對她很好，兩人是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談。臨冬城也是她十幾年的家。

  她清楚的記得那些美好的回憶，熟悉的面容，記得臨冬城的每一座塔樓，每一處溫泉，還記得神木林心樹上的殷紅人臉。

  天平最初完全倒向臨冬城。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珍妮驚慌而迷茫地察覺到，天平正在漸漸移向紅堡。

  畢竟珊莎和她都已經身處紅堡，臨冬城的生活已經成為不變的過去，未來的人生都將在南方的宮廷度過。

  珊莎有了更多的玩伴和朋友。

  珍妮在珊莎身邊的角色正在慢慢淡化，以致於她有足夠的空余來響應國王的召喚。

  從前，她和珊莎可是形影不離，就連睡覺都時常在一間屋子。

  珍妮的位置漸漸模糊。

  作為總管的女兒和珊莎最好的朋友，她不需要去做最辛苦費力的活計，平時隻陪著珊莎就好。

  但如果珊莎不需要陪伴了呢？
  突然有了大片空閑，珍妮真的不知道該幹什麽。

  她隻想繼續跟在珊莎身邊，哪怕多說幾句話，甚至只是看著珊莎刺繡。

  可紅堡的貴族小姐和侍女們整日圍在珊莎周圍。她們的漂亮話聽起來更貼心，舞蹈、詩歌、音樂，珊莎完全沉迷在了這些活動之中。

  珍妮經常被她們遺忘。

  這時候，她居然隱隱開始期待起了國王的召喚。

  至少，國王近前的人更少，她在旁邊也能佔據一個位置，看著國王做這做那，和從前的生活也沒多大區別。

  因為這些，我背叛了珊莎嗎？

  珍妮又一次問自己。

  丹妮莉絲的事似乎該是國王的不對，珊莎的反應似乎合情合理。

  但她卻在明裡暗裡為國王說好話，不是出於對珊莎的關心，而是服從了國王的命令。

  珍妮微微扭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丹妮莉絲。

  她似乎感受到了丹妮莉絲的心緒，和自己差不多吧，為了很多東西，做了從前意想不到的選擇。

  至少，珊莎現在是幸福的。

  珍妮覺得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她不是背叛，而是善意的謊言。

  貴族老爺們有多少能永遠保持對妻子的忠誠呢？更何況是七國的國王。這本就是無可奈何的事實。

  珊莎還沒到能接受這種事的年紀，我是在保護她。

  珍妮說服著自己。

  況且國王還負有那麽重大的使命與責任。他得撲滅藍禮的叛亂，阻止長夜末日，將全世界的人團結在一起。

  國王說，征服者伊耿娶了兩位妻子，有三條龍，也僅僅征服了六國。為了全世界，三條龍遠遠不夠，兩位妻子也遠遠不夠。

  聽著國王胸膛中的心跳，珍妮默默想著自己的未來。珍妮·普爾王妃。

  那樣，就能和珊莎永遠一起了吧。

  珍妮垂下雙手，放開所有約束和羞恥，融入國王的懷抱。

  喬佛裡的心思已經轉回到正事上面。

  他面前的桌上放著兩種風格迥異的奏報。一種用墨水寫在紙上，一種用魔法顯示在一塊手掌大的玻璃上，即他獨有的手機“小白”。

  他也給自己設計了神恩光幕，只是沒多少人有資格在神恩光幕上打擾他。

  大多數奏報會被儲存在“小白”裡面，以供他抽時間集中處理。

  經費結項、任務進度、數據匯報，動向請示，喬佛裡批複起來已經輕車熟路。

  直到一封內容新奇的奏報。

  喬佛裡看向結尾的署名，煉金術士公會會長，哈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