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臨冬城的養子
  “鐵群島已歸附。阿莎·葛雷喬伊繼任公爵，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加為‘落日之海守護’。”

  席恩盯著神恩光幕上的傳訊，久久不能回神。

  阿莎成了葛雷喬伊公爵？

  席恩明知道本該如此，可一回想起過去那個羅圈腿、滿臉麻子的笨女孩，他就總覺得荒謬而不真實。

  不一樣了。

  巴隆大王死了。席恩再一次告訴自己，現在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時候了。

  我。

  阿莎……阿莎，哈。

  席恩一時還是難以徹底扭轉認知。

  相比起阿莎的搖身一變，他對叔叔維克塔利昂的任命更能接受的多。

  落日之海守護，這位置讓叔叔來坐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巡邏、打仗、看守海域，維克塔利昂熟練而滿足，同時也不用擔憂他的忠心。

  席恩還記得他的體型和性格。

  他是鐵島艦隊的總司令，無畏的戰士，嚴肅的戰士。

  他也是笨重的灰公牛，強壯、不知疲倦、忠於職守，但你別想用他去贏得任何賽跑。

  毫無疑問，他會像服侍父親一般服侍每一任主君，既無本事、也無野心去策劃叛變，就如每一個在哥哥的陰影中長大的弟弟那樣。

  對其他人來說，這樣卑微奉獻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而弟弟們不論是不是樂意，最後都只能成為這樣的人。

  沒辦法，次子們總是這種待遇。

  席恩隻慶幸自己沒在大哥羅德利克和二哥馬倫的折磨下度過太久。

  如果繼續挨羅德利克酒後的耳光，繼續忍受馬倫惡毒的嘲弄和無休無止的謊言直至成年，席恩也想象不到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臨冬城的史塔克倒好了不少。

  席恩不知怎麽想起了那座冰雪堡壘中的兄弟。

  羅柏這個大哥威嚴保持的不錯，但並沒整日打罵布蘭，反而相當寵愛這個弟弟。

  教導布蘭尊重哥哥、履行責任的是艾德夫婦、老奶媽和魯溫老學士，方法稱得上溫柔體貼，如同在泡溫泉，如同暖風拂面。

  席恩有時難免羨慕甚至嫉恨史塔克們的這種關系。

  歷代葛雷喬伊們很少如此和諧。

  但他偶爾也會用惡意的揣測來寬慰自己：至少自己還能看清楚羅德利克和馬倫的醜惡嘴臉，知道誰才是自己實現權利、榮耀和未來的阻礙和敵人。

  而布蘭呢？

  溫馨的迷夢，愛、親情和責任牽絆著布蘭。

  這小子恐怕一輩子都看不清真相，只會笑著給繼承臨冬城的羅柏打下手，估計還覺得有多麽幸福滿足呢。

  布蘭怎麽能想得到他自己也有可能繼承臨冬城，成為下一任史塔克公爵？

  他們是這麽和諧美滿的一家人啊。布蘭天生就該作為大哥的封臣和助手，在大哥的庇護下平安度過一生。

  即使是布蘭這種心思跳脫的年紀，他也隻敢夢想作個禦林鐵衛。

  有多少區別呢？

  不過是將服務的對象從臨冬城換成國王罷了。

  現如今，布蘭倒是快要圓夢了。

  席恩憐憫而譏諷。

  盡管如此，史塔克家族溫馨平靜的日常還是經常讓席恩體會到了另外一種世界，青綠之地的世界。

  然而臨冬城的溫馨並未普照到席恩身上。

  艾德公爵雖讓席恩和自己的兒女一起成長，試圖扮演父親的角色。與羅柏的長久相處幾乎讓席恩將他視為弟弟。

  但席恩始終不是他們的一份子。

  全城上下，從史塔克夫人到最低賤的廚房小弟，都知道他是用來確保他父親“表現良好”的人質，並都如此待他。

  就連那私生子瓊恩·雪諾所享有的待遇都比他好。

  席恩對此最為不爽。

  那私生子性情陰沉，對任何奚落均十分敏感，尤其嫉妒席恩的高貴出身和羅柏對他的重視。

  互相鄙視之下，兩人的關系顯然不會很好。

  事實上，與瓊恩·雪諾的爭執比試貫穿了席恩在臨冬城的整段時日，反倒成了某種生活的調味劑。

  如今兩人還同時在近衛軍中效力，真不知是什麽樣的倒霉緣分。

  想到這裡，席恩總算略略笑了笑。

  兩個人的未來已經截然不同，一個遨遊大海，一個原地踏步。

  瓊恩·雪諾只是破敗的鷲巢堡的執政官，還是臨時的。怎麽能與他的整個鐵群島相提並論？
  私生子能統領近衛軍第六團已經是天大的僥幸。

  而席恩的第七團的編制雖然即將被解散，但一千名聖戰軍卻會隨他一同去鐵群島赴任，輔助他控制鐵群島，吸納鐵艦隊，並充當落日之海艦隊的骨乾。

  到那時候，擁有幾百艘戰艦的落日之海艦隊將讓七國顫抖！

  我將成就鐵群島從未觸及的功業！

  我將征服石階列島，征服自由貿易城邦，征服魁爾斯與亞夏，征服落日之海未知的另一面！
  我將成為最傳奇的海怪！
  為此。

  即便要忍受阿莎對葛雷喬伊榮耀和名號的繼承、甚至親手沾染鐵民的鮮血也在所不惜！

  為此。

  就要做完最後一個任務。

  席恩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前方的雨林深處，與翠綠的森林和飄渺的霧靄融為一體的霧林城。

  森林和霧靄，霧林城正因此得名。

  雖然距城牆僅僅幾十步之外，席恩眼中所見仍是一片翠綠，稍不小心就會丟失對目標的觀察。

  雨林本就如此。

  席恩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風怒角的這片廣袤森林潮濕多雨，土壤肥沃松軟。

  雪松、鐵杉、楓樹、橡樹、紅杉、哨兵樹、士兵松、蟲樹在此茁壯成長，以及常年不散的霧靄，都給雨林的城堡提供了很好的掩護。

  出身多為君臨城孤兒的近衛軍最初很不習慣這種作戰環境，甚至險些造成傷亡。

  幸好有著安保局的情報支持和牧師的治療，按計劃攻克一座座堡壘之後，第七團的戰士們逐漸適應了下來，以至遊刃有余。

  霧林城已是最後的堡壘。

  再拿下霧林城，整個風怒角就全面收復了。

  之後，席恩和第七團則會在哭泣鎮乘船駛向青亭島，而後與青亭島的王家艦隊一同回歸鐵群島。

  中途還要捕獵另一隻海怪。

  攸倫叔叔。

  “席恩爵士，看呐，霧林城的信鴉放飛了。”亞當·懷特海德輕聲提醒。

  席恩知道，霧林城伯爵夫人瑪瑞·梅泰林是個老太婆，有不少兒孫，看來這次的戰鬥要演的久一些。

  他攤開雙手，乾淨得毫無血跡。

  “開炮。”

  席恩明白該怎麽做。

  “不必倉促結束戰鬥，好好地清理清理，霧林城的叛逆肯定很多。”

  做了這些任務的現在。

  臨冬城已徹底成為過去，史塔克們對他只會更加疏遠而鄙夷。

  只有鐵群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