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夜航
  夜空之上繁星閃爍。

  黑水灣北部的沿岸卻有一大片亮光在移動。

  海面上的反光、直射天空的光柱、斜斜指向四面八方的交錯光線一同驚醒了岸邊的居民。

  睡在自家漁船或近海小屋的人都迷蒙著睜開眼，強忍不適，努力去窺探海上的那片異常的光亮，免得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吞噬了還一無所知。

  幸好，光亮所在的航道不夠近，看來不是針對海岸的危險，也不算遠，足以讓人看見那裡的大略景象。

  連綿不絕的艦船。

  風帆飽滿，旗幟鮮亮，一隻隻雄壯的黑鹿昂首立在金色的幕布上，怒視前方。

  一道道照亮暗夜的光柱光球的源頭就是雄鹿頭頂的桅杆。瞭望台。

  這是君臨的艦隊。諸神賜福的國王的艦隊。許多人明白了如今的情況，國王的艦隊出動了！向誰？

  有人試圖用肉眼去清點過路艦船的數量。

  可明明已經集中精神，明明每一艘船都那麽耀眼，卻總是不經意就看漏幾艘，最後更是模糊了具體的數字，只能呆呆望著艦隊漸漸遠去。

  總有幾百艘吧。人們不甘心而激動的猜測著，躺回自己的床鋪或艙底。

  可惜睡意早就被震撼的場面驅散，人們隻好仰頭盯著夜空中的星星，盼望一閃一閃的星光能重新帶來疲倦，讓人做個好夢。

  諸神保佑。

  ……

  確切的數字是三百零一。

  三百艘木質艦船，一艘鋼鐵戰艦。

  木頭船隻建造起來很容易。艦船的圖紙完善而豐富，還有王家艦隊裡這麽多現成的模仿對象，術士們的工作無疑相當輕松。

  只要有充足的木材，原本的王家艦隊翻個好幾番都不成問題，甚至不用附加魔法符文。

  但木材不是唯一的限制，水手和物資比木頭更加稀缺。

  綜合考量過後，君臨港的艦隊翻建新建到了三百艘，總噸位十萬噸，固定乘員一萬六千人。

  再加上將要登陸海岸的近衛軍一萬人，以及後勤、情報、醫療、生產、建設等方面的人員，艦隊上的人員總數約為三萬。

  這支龐大的艦隊已經是現今的君臨城所能負擔的最大限度了。

  招募熟練水手和可靠的船長，準備物資、武器和特種道具，情報的準備，人員安排，鼓舞士氣，宣傳指導。

  能在一天之內成功做到這些，全賴君臨這段時間的體制革新之功。

  換做別的勢力，連想都不敢想。

  一天時間，君臨港的兩百艘大小不一的艦船變成了三百艘優良戰艦，配備了充足的水手和士兵，一齊開往大海。

  喬佛裡真想現在就看看藍禮收到這消息時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更何況還有這艘獨一無二的旗艦，鋼鐵塑造的龐大“神恩號”，而且不靠風帆驅動。

  恐怕這艘戰艦比火焰和治療更能令世人敬畏。

  要知道，不僅是維斯特洛大陸地形狹長，河海交錯，生活和貿易都與大海息息相關。

  狹海對岸的自由貿易城邦更加依賴海運和艦隊。

  等到鋼鐵戰艦的消息傳開，七國諸侯、自由貿易城邦的總督和大君、布拉佛斯海王等勢力必定都無法平靜。

  大炮巨艦。

  喬佛裡信心十足，隻用大炮巨艦就能征服七國，征服世界！
  “神恩號”既是最初與開始，也是一個積累經驗和數據的試驗品。未來的戰艦將踏著它的肩膀邁向更巔峰。

  喬佛裡看向一旁的科本，這老人正捧著一張數據表入神地呢喃。

  經過這幾個小時的航行，“神恩號”的各項數據和各處裝置的消耗已經初步匯總過來了。

  截至如今，整個艦隊的平均航速為十一節，即每小時二十公裡左右。

  “神恩號”的航速同樣如此。

  為此，它平均一小時就要消耗掉20單位火魔能和50單位堅固魔能。

  毫無疑問，如果航速提高一倍，兩種魔能的消耗速度同樣也會大大增加，甚至遠遠超過一倍。

  這種消耗對現在的喬佛裡來說並不算大。

  付出製造幾百個聖戰軍的符能就能保證戰艦的自給自足，一天的符能新增就能製造十艘戰艦。

  可是。

  相比起幾百個活生生的、還能繼續割韭菜的聖戰軍，鋼鐵戰艦在這個時間節點真是更有價值的選擇嗎？
  幸好有更完美的解決方案。

  讓戰艦的乘員都成為聖戰軍，每日持續給戰艦注入魔能就好，一舉兩得。

  當然，這終究只是過渡時期的臨時措施。想要得到更安全穩定的戰力，沒有思想和感情的符文無疑更加合適。

  科本的呢喃語調越來越瘋狂執迷。

  喬佛裡知道，科本是在追尋更完美的戰艦結構。

  20單位火魔能蘊含的能量要比戰艦實際消耗的能量大得多，也就是說，動力系統的無用損耗十分驚人。

  50單位堅固魔能則揭示了更嚴峻的問題：戰艦難以自行存在。

  每一分堅固魔能都指代了一處瑕疵或漏洞，都代表著它抵擋了一次破損、崩解甚至爆炸。

  作為初始型號，這也是難以避免的問題。

  科本的任務就是收集戰艦和魔能消耗的數據，分析研究問題，找出更好的答案。

  而術士們的能力給了科本許多試錯和改善的空間。

  只是坐在船艙中，喬佛裡就能清晰地感受到戰艦在科本和術士們手下的變化。

  從艦隊啟航直到現在。

  科本已經將鍋爐的結構改了十七次，蒸汽輪機的渦輪葉片改了十二種形狀，傳動系統八次，螺旋槳十五次。

  以及船體上消耗了堅固魔能的所有位置，也都被改了複數次。

  幾乎完全是窮舉的笨辦法。

  但總體來說，魔能的消耗是在緩慢下降的。

  樂觀點想，等到艦隊抵達風息堡的時候，“神恩號”的魔能消耗或許能減少一半也不一定。

  四天時間。

  科本的任務很重啊。

  “陛下。”

  喬佛裡看向門口。

  紅袍女梅麗珊卓搖曳著腰肢漸漸逼近，“光之王命我前來侍奉。”

  科本退出了房間。

  接受光之王的禮物之前，喬佛裡給馬賽岬的貝裡·唐德利恩和紅袍僧索羅斯發了指令。

  “明日落日前抵達石舞城，與艦隊匯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