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課程
  第二天一早，在禮堂裡吃早餐的小巫師們議論的都是吉德羅·洛哈特和新設立的安全顧問職位，以及他們早早從預言家日報上了解到的，取代了洛哈特成為新任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的小矮星彼得。

  洛哈特早早把這件事捅了出去，但在開學之前，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位新教授是誰，有怎樣的身份，這種神秘感更增添了巫師們的期待。但顯而易見的是，他們現在多是大失所望。

  “實話說，我本來對他還抱有期待的，畢竟他能截胡了洛哈特的職位，總不該是個草包。”德拉科用慢吞吞的語調發表著見解，“但我發現我錯了，我根本不該抱有任何期待，看他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吧，我懷疑他隨時準備落荒而逃。大概他是鄧布利多的親戚什麽的……”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坐在教師席的小矮星彼得，他正用雙手抱著一塊麵包飛快地啃著，一雙水汪汪的小眼睛靈動地四處掃視著，似乎隨時在尋找周圍潛藏的危險和逃跑路線，模樣像極了一隻偷吃糧食的大老鼠。

  但幾乎所有的教授都願意對他報以友善的態度。向來不苟言笑的麥格教授在對方面前難得地露出關切和寬慰的微笑，看起來和顏悅色。弗立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也態度親切地跟他交談了幾句，就連路過禮堂的海格都過來眼含熱淚地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一腦袋栽進了面前盛著番茄醬的餐盤裡。

  吉德羅·洛哈特更是熱衷於表現出關系密切的姿態，喜歡抱著對方的肩膀對眾人露出閃亮亮的笑容，像是隨時準備面對記者的拍照。

  與他們相比，一臉厭惡和不屑的斯內普教授成為了一道格格不入的風景線。本就一身黑的他渾身散發著陰沉沉的低氣壓，每當眼神瞥到小矮星彼得時都會嫌惡地抽動一下嘴角，像是看到了一隻剛從糞堆裡爬出來的蟑螂一樣，似乎很想把對方一腳踹翻，並且在他臉上狠狠踩個百八十腳。

  小矮星彼得卻根本不敢跟他對視，瑟瑟發抖地縮著肩膀，看上去恨不得把自己縮成球兒滾得遠遠的。

  “我們還沒上過他的課呢，不好以主觀臆測。”達芙妮向來保持著理性的頭腦，一隻手輕輕卷著鬢角的發絲，“瞧，其他教授們對彼得教授的態度都很好，這顯然不是一個關系戶能得到的待遇，對不對？”

  “除了院長以外。”哈利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斯內普教授想乾掉他。我猜他們之間有什麽恩怨。”

  說著，他遠遠看著小矮星彼得缺少了食指的右手發呆，然後發現對方也若有所感地看向了自己，那雙水汪汪的小眼睛裡似乎閃過了一絲極為複雜的情緒。

  “不會吧，你們竟然不知道他？德拉科，歐文，我本以為你們倆總該知道他的身份才是……”布雷司驚訝的語氣把哈利喚醒了過來。

  “哦，我知道。”歐文慢條斯理地吃著一份塗滿了藍莓醬的麵包，隨口說道，“我父親跟我說過這件事。”

  “什麽？”德拉科揚了揚眉毛，隨後微微揚起了尖細的下巴，“我爸爸知道的事兒太多了，我懶得聽……”

  “這可是一位活著的梅林一級勳章獲得者，十多年前英勇抓捕食死徒的英雄……”布雷司用有些誇張的語調對眾人講述著那段不遠的歷史。

  最後他又補充道：“當然，他沒死這個事實讓他的事跡變得不值一提起來。所以說，很多人距離變成英雄其實只差一個死亡……”

  “這麽說，他還挺勇敢的……”哈利又看了眼小矮星彼得，怎麽都沒法把他跟勇敢聯系到一起去。

  “誰知道他這些年經歷了什麽。”布雷司聳聳肩道，“我覺得他或許有被迫害妄想症，畢竟黑魔王早就是過去式了，也只有他還在擔心被他的追隨者追殺……”

  聽到這句話，哈利不自在地扭了下身體，也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伏地魔還沒有死去，甚至還在上學期把黑手伸進了霍格沃茨。他看了歐文一眼，可惜歐文正一臉專注地吃著麵包，根本沒有看他。

  這樣說來，哈利倒是有些理解這位彼得教授的恐懼了，因為伏地魔確實一直在圖謀著卷土重來，甚至還能蠱惑新的追隨者。

  早餐結束後，一行人離開禮堂，去上這學期的第一節課，變形術課。

  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正無所事事地在城堡裡閑逛的洛哈特，在看到哈利之後，洛哈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一臉歡快地擠開了哈利旁邊的德拉科，一路上都在自顧自地高談闊論，完全沒有注意到哈利敷衍和排斥的表情，還有德拉科臉上的嫌棄。

  令人驚訝的是，當眾人進入變形課教室時，洛哈特也跟了進去。他對著十分驚訝的麥格教授露出自以為萬分迷人的笑容，理所當然地站在講台上說：“我認為我有必要到處排查一下安全隱患，你知道，我的任務十分艱巨，不能有絲毫松懈……”

  麥格教授板著臉點了點頭，把他當成透明人似的開始講課。洛哈特倒也十分自覺地坐在教室後面，沒有干擾課程的進行，只是對著時不時扭頭看他的小女巫們露出閃亮的笑容。

  在這節課上，麥格教授讓他們把一隻甲蟲變成紐扣。在其他人專注練習的時候，歐文已經在用甲蟲練習消失咒了，甚至十分輕松地讓整隻甲蟲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見了。接著，他又揮動了一下魔杖，讓這隻甲蟲再度回來了。

  麥格教授巡視到這邊時看到了歐文的動作，給他召來了一隻老鼠繼續練習。在看到歐文依舊成功把它變消失了之後，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給斯萊特林加了十分。

  消失咒是一個十分奇特的魔咒，從理論上來說，它能夠使任何東西消失不見，但對象越複雜就愈發難以施展。通常來講，對有生命的物體用消失咒比對無生命的物體用更難，當然，也跟物體的質量和體積有關。而生命體越複雜，對它們使用消失咒的難度和消耗都會直線上升。

  因此，消失咒極少被應用於實戰之中，因為對具有魔力的生物使用消失咒的難度太高了，對巫師的魔力要求也很高，哪怕只是要讓敵人身體的某一部分消失都很不容易。哪怕如麥格教授這樣的變形術大師，都很難說她有沒有把一個人變消失的能力。

  沒有人能準確說出消失的東西都去了哪兒，或許是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或許是短暫地化為虛無。但毫無疑問的是，被施加了消失咒的物體是可以重新出現的，這也是變形術的魅力之一。

  歐文對消失咒感興趣，主要是因為他好奇消失的東西到哪去了。同樣的，他也對能夠憑空變出物體的變化咒感興趣。至於戰鬥時，他有的是魔咒可以使用。

  用手邊的東西練習過消失咒後，他又開始練習變化咒，在自己的書桌上憑空變出了一卷羊皮紙，一支羽毛筆，還有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

  根據甘普基本變形法則，不能憑空變出食物和有魔力的物品。變換的東西越複雜也越艱難，並且有一定的時限。

  一節變形課沒有任何波瀾地過去了，哪怕是最調皮的學生也不敢在麥格教授的課上搗亂。只不過在下課的時候，洛哈特腳步輕快地走上講台，對著台下的小巫師們說道：“當然啦，我就知道麥格教授的課上不會有什麽危險情況發生！”

  他又對著眾人調皮地眨眨眼：“不過，我發現很多人對變形術的學習存在很大的困難。其實當你掌握了一定的訣竅，你會發現它根本不難……如果你們想具體了解的話，可以仔細讀一讀我的《與食屍鬼同遊》和《與XZ雪人在一起的一年》，我在這兩本書裡深入探討了變形術的竅門……”

  麥格教授緊緊板著的臉越來越僵硬了，她的鼻翼微微翕動著，看上去恨不得把這家夥一腳踹出教室。洛哈特毫無所覺地說完一長串話後，一臉快活地跟麥格教授擺了擺手，步伐輕快地走出了教室門。

  哈利有些同情地看了眼麥格教授，道：“真是個喜歡自說自話的家夥，對不對？”

  “但他很帥啊……”潘西小聲嘀咕了一句。

  第二節課是歐文最不喜歡的草藥課。雖然那些各具特色的魔法植物確實非常有趣，但那並不意味著草藥課就能有多麽有意思。至少歐文向來不熱衷於待在熱氣騰騰的溫室裡，也不認為要踩著施了糞肥的濕軟泥土擼起袖子伺候那些不配合的植物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學生們在草藥課上是需要專心乾活的，斯普勞特教授不允許學生使用魔法，因為那樣容易出亂子。這讓歐文不能沉入面壁空間裡學習其他知識，只能與其他人一樣做著重複無聊的體力勞動。

  比如這節草藥課上，斯普勞特教授讓他們接著上節課的學生們一直在做的事情，把剩下的曼德拉草幼苗放進盆裡。那些非常不願意挪窩的曼德拉草扭動著醜陋的根系緊緊抓著泥土，還會對學生們拳打腳踢，把臭烘烘的泥巴甩得到處都是，甚至還會張口咬人的手指頭。

  學生們不得不戴著特製的耳套，隔絕曼德拉草致命的哭聲，滿頭大汗地跟不老實的魔法植物鬥智鬥勇，弄得全身都是泥土。

  不過，不出意外的，洛哈特也出現在這節草藥課上。他戴著一副同樣的耳套，捏著鼻子站得離這邊遠遠的，結果被一根毒觸手卷住了脖子。

  斯普勞特教授趕忙拋下了正跟曼德拉草打架的小巫師們，把洛哈特從毒觸手中解救了出來。幸好這根毒觸手還沒長出致命的毒牙，不然洛哈特大概要去校醫院住好一段時日，甚至可能創造霍格沃茨教授最快下崗的記錄。

  快下課的時候，德拉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把一棵曼德拉草從土裡拽出來，結果摔了個屁墩兒。曼德拉草人形娃娃似的根系撲到了他的臉上，差點扯掉了他的耳塞。他的花盆被弄翻了，裡面的火龍糞肥統統澆到了他身上。

  歐文和哈利好不容易才把曼德拉草從德拉科臉上拔了下來，把它塞進了一個大花盆裡。德拉科黑著臉嘀嘀咕咕著，直到下課時都在說著：“我一輩子也沒遇到過這麽丟臉的事……真不知道設置這種課的意義在哪裡，我們不是來乾粗活兒的！”

  從驚魂未定中恢復過來的洛哈特則是不出意外地又跳了出來，大聲說：“我想，這裡遍布著這麽多危險的植物是對學生們的不負責任！”他又轉頭對斯普勞特教授說：“當然，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從學生的安全角度出發，提出合理的建議。”

  “哦，剛才的小意外只是我給大家開的小玩笑，你們肯定嚇著了吧？其實我老早就知道那玩意兒根本沒有毒牙，就像我在《與女鬼決裂》一書中寫的一樣，你要學會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洛哈特笑呵呵地打著廣告，然後在一群小女巫們崇拜的目光中瀟灑地轉身離去。

  歐文好笑地看著洛哈特遠去的背影。這是什麽男版的烏姆裡奇……

  吃過午飯後，他們又要趕去上魔法史課。中途哈利還被他在格蘭芬多的小粉絲科林·克裡維偷拍了照片，在偷拍被發現後，克裡維像是兔子一樣蹦起來跑遠了，讓哈利愣在了原地。

  在令人昏昏欲睡的魔法史課上，歐文沒有像往常一樣跟幽靈教授探討魔法史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在面壁空間研究魔法進階理論，並且開始了第一次實踐。

  最開始的嘗試是給漂浮咒增添動力，使漂浮起來的物體可以快速飛出，甚至有可能達到射出的子彈一般的高速。雖然這類進階魔咒在高級咒語書上有所記載，但歐文還是決定先自己改良，然後再對比優劣，為以後創造獨屬於自己的魔咒打基礎。

  一節課的時間飛快過去，沒有了歐文時不時的提問和探討，小巫師們幾乎都抵不住賓斯教授的催眠。到了下課時，哈利還忍不住感歎了一句：“我竟然有些遺憾這節課上沒有洛哈特。”

  “同意。”德拉科打了個哈欠，臉上帶著睡覺時印上去的紅印。

  在往後的幾天裡，霍格沃茨到處似乎都能看到洛哈特的身影。

  這學期的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小矮星彼得的教學能力讓學生們大失所望。

  他在點到哈利的名字時，忽然尖著嗓子道：“哈利·波特……哈利，哦……”他水汪汪的小眼睛憐憫而又複雜地看著他，口中喃喃自語道：“真是對不起，我……唉，下一個……”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心裡有很多故事，引起了哈利極強的好奇心。他低聲對歐文說道：“我感覺他認識我，或者說，他可能認識我的父母。”

  歐文撇了撇嘴，他雖然不知道小矮星彼得來霍格沃茨的目的是什麽，但總歸對哈利不會懷有什麽好意。這是在釣魚呢。

  他也沒說什麽，哈利有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看顧，很難遇上什麽危險，根本輪不到歐文操心。說起來，他很好奇小矮星彼得是怎麽應對鄧布利多可能的攝神取念的，奇洛能隨身帶著伏地魔，那這家夥呢？
  在歐文胡思亂想的時候，小矮星彼得結束了點名，絞著雙手站在講台上，看上去比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小巫師還要緊張。他按部就班地照著課本教學，毫無特色，甚至說話也有些磕絆，讓學生們似乎回到了上學期的課堂。好在他並不結巴，不然會有更多小巫師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奇洛假扮的。

  在小矮星彼得終於控制不住課堂紀律的時候，洛哈特熱心地幫他解圍了，他向小巫師們強調了多次他是梅林爵士團三級勳章的獲得者，黑魔法防禦聯盟榮譽會員，五次榮獲《巫師周刊》最迷人微笑獎，並且攬著彼得的肩膀像是站在頒獎台上。

  接下來的時間，他開始自告奮勇地拿出魔杖為眾人演示了幾遍障礙咒。他用了三分鍾的時間，不小心打碎了四塊窗玻璃，把黑板變成了黏糊糊的軟泥，把一個小巫師吊在了天花板上，還把小矮星彼得變成了爆炸頭……

  當小矮星彼得滿頭大汗地結束了這節意外頻發的課程後，他看著洛哈特的眼神都不對味兒了。這家夥是來搗亂的吧……

  洛哈特只是瀟灑地揮手離開，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但他造成的亂子還在持續著。

  在魔藥課上，厚著臉皮進入教室的洛哈特直接被斯內普教授毫不留情地轟了出去，教室的門被重重地摔上，差點拍扁他那帥氣的鼻子。

  因為這件事，本就在其他學院不受歡迎的斯內普更是受到了很多小女巫的聲討，但斯內普威名太盛，她們只能在背後心疼洛哈特哥哥。

  魔咒課上，洛哈特再一次恬不知恥地為他的書打了廣告，並且告訴眾人他樂意為他們簽名。同時，他還宣布自己會在辦公室裡恭候大家的光臨，扮演一位心理谘詢師的角色，聲稱守護學生的心理健康也是他的職責。

  說完後，他帶著閃閃發亮的笑容轉身離開，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後腦杓上的頭髮被弗立維教授偷偷變禿了一塊兒，讓一大群早就受夠了他的小男巫哄堂大笑。

  但即便如此，每天以各種理由造訪洛哈特辦公室的小女巫還是絡繹不絕。她們以心慌意亂、心虛氣短、心情抑鬱等原因，不惜想方設法地逃課去拜訪她們的偶像，對他傾訴青春期的小小心事，最後拿著洛哈特的簽名戀戀不舍地離開。

  據說，學習小組裡的赫敏和潘西都曾偷偷去過他的辦公室，被哄著心甘情願地買了他的全套著作，這件事兒讓德拉科嘲笑了好久。

  值得高興的是，每天在城堡裡街溜子似的到處亂晃的洛哈特終於成功地吸引了皮皮鬼的注意力，成為了皮皮鬼的新一任戲耍對象。

  真是可喜可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