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湯姆的猜測

  “實際上，海爾波是帶我走上黑魔法道路的引路人。”歐文笑吟吟地說，“去年他就控制了學校裡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潛入了霍格沃茨，目的是為了得到鄧布利多藏在這裡的魔法石。”

  “魔法石？”湯姆揚起眉毛，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尼可·勒梅竟然願意把它交給別人保管？”

  “或許是因為他覺得僅靠自己保不住魔法石，又或者魔法石能夠帶給他的長生不老已經快要達到了極限。”歐文隨口說道，“你知道，魔法石並不能讓人真正不老……”

  “所以我采取了比魔法石更加有效也更加靠得住的方法來追求永生。”湯姆微微揚起下巴。

  歐文頗為讚同地點點頭，如果湯姆剛才所說的完全屬實的話，魂器這種永生方式確實挺優秀的。魂器很難被摧毀，又具有極強的隱蔽性，在主體翻車之後還能發揮主觀能動性，想辦法去復活主魂。而且不管主魂死去又復活多少次，魂器都不會被消耗掉，這跟命匣之類的概念完全不同，雖然復活不那麽方便，但絕對很擅長讓主人苟住小命。

  如果能配合預設的復活手段的話，伏地魔確實會很無解。但他大概非常相信自己的強大力量，完全沒預料到死亡會這麽突如其來，連原本要製作六個魂器的目的都還沒達成，更別提布置什麽復活的手段了，所以才會變得這麽狼狽。

  再加上這家夥對於魂器的選擇和藏匿地點都有跡可循，結果被鄧布利多這個狂熱粉順藤摸瓜一個個揪了出來。好不容易熬死了鄧布利多，卻被哈利運氣爆棚地把剩下的幾個隱藏得很好的魂器找到了，最後徹底陰溝裡翻了船。

  “嘿，原來伏地魔也是個十足十的倒霉蛋。”歐文默默在心裡評價著伏地魔的血淚翻車史，一邊伸手撫摸著主賓席長桌上柔軟真實的繡花桌布，然後一翻身坐在了上面。湯姆還在歪著頭等著下文，一點也不知道對面的人正在腹誹他。

  “我在去年剛入學不久就遭遇了海爾波，然後被他帶在身邊教導了一段時間……”歐文用雙手撐著桌面，斟酌著說辭，“黑魔護衛就是他教給我的，還有一些不算難的黑魔法，我也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按理說我幫不上他太多的忙才對。”

  湯姆一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歐文，眼睛裡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亮光。

  “在與他接觸的過程中，我一直在想辦法摸清他的底細。”歐文輕輕晃動著雙腳，看向天花板下面懸浮的蠟燭，“我發現，他並不是真正的活著，或者說，他其實是在圖謀活過來。他用某種方式控制了那個教授，不是奪魂咒，而像是附身在他身上，平時卻又看不出任何痕跡……”

  “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直到學期末他驅使著那個教授偷取魔法石時，徹底銷聲匿跡了。”歐文的嘴角愉快地微微上揚，緊接著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我覺得他是沒鬥得過鄧布利多，或者被其他勢力漁翁得利了。總之那個教授失蹤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逃了。魔法石也不見了，我打聽到它似乎是被一個叫做‘以太學會’的神秘組織偷走的……”

  “但對於我來說，海爾波的陰影似乎消散了。”歐文的表情陡然變得沉重起來，“但我沒想到的是，今年海爾波又潛入了學校，控制了我的同學，似乎還盯上了我。”

  “我終於發現了他的秘密，通過打聽那個被控制的學生的消息，我得知他曾經戴上過一個特殊的……項鏈。”歐文點了點下巴，加重語氣強調道，“恰好，我知道上學期那個教授的脖子上就掛著那個項鏈。”

  “所以我才開始查找相關的資料，猜測它是海爾波的魂器。”他看向一臉沉思的湯姆，“可惜的是，那個項鏈已經被藏起來了，我很難找出它。”

  “如果真實情況確實如你所見的話，那個項鏈應該是魂器無疑。”湯姆一臉嚴肅地讚同了歐文的想法。

  “但事情變得複雜了許多，海爾波似乎不止控制了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歐文簡要地把幾個韋斯萊的遭遇講了講，接著道：“我不知道他再次潛入學校是為了什麽，但恐怕他很快就又會找上我，對我露出隱藏的獠牙……我不認為海爾波只是出於欣賞才教我黑魔法的，他肯定在算計什麽，我不能坐以待斃。”

  湯姆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和陰沉，最後平心靜氣地說道：“你的做法是對的，我想他確實對伱另有所圖——從一開始你就已經落入了他的算計。”

  “哦？”歐文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你或許不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很特殊。”湯姆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隱藏得很好的貪婪和渴求，“對那些具有附身能力的存在具有很強的誘惑力，非常適合被它們附身和控制，而且它們利用你的身體能夠展現出更強的實力……”

  “這或許是黑魔護衛給你帶來的變化……我沒有深入研究過這個魔法，所以也只能靠猜測。”湯姆眯眼看著悠閑地在歐文身旁飛舞的暗影。

  “海爾波大概是需要一個真正能夠自由行動的身體或是身份，他畢竟是魂器裡的殘魂，很難長時間控制一個不屬於他的身體，即使是吸取了足夠的生命力也不行……但你不同。”湯姆用關切的目光看著歐文說，“不要被海爾波算計了，歐文。”

  “原來是這樣嗎？”歐文一手捏著下巴沉吟道。原來他身上的這種特殊性還是可以被感知到，哪怕他已經采取了有效的措施來防止自己被邪惡的魂體附身。

  這樣的話，似乎很適合拿來坑人啊。如果他在自己身上動點手腳，是不是能把附身他的魂體困住，塞進別的容器裡？到時候他能不能捕獲一隻伏地魔寶可夢？
  歐文的表情越來越興趣盎然，默默地把這個課題加入了研究列表。

  “這麽說來，湯姆，你前段時間一直跟我套近乎，該不會是感覺到了我的特殊，想要附身我吧？”歐文忽然目光幽幽地看向湯姆。

  “一開始我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你知道，我的目的是吸取生命力並復活主魂，必須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對你我而言，幾條性命算不得什麽，對不對？”湯姆爽快地承認了這一點，語氣懶洋洋地說道，“但後來我發現這樣行不通，你太謹慎了，算計你得不償失。所以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看，如果我還對你有所圖謀的話，就不會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你，是不是？”他輕聲細語地說，嘴角掛著悠然的微笑。

  “是啊，但你更怕我被海爾波附體，然後你會落在那家夥手裡吧。”歐文玩味地看著他，“到時候你的下場恐怕會很慘，作為一個肆無忌憚又邪惡強大的黑巫師，海爾波大概會很樂意好好研究一個野生魂器。”

  “這確實也是我的顧慮，我們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湯姆輕聲說，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哈，那我就放心了。”歐文晃著腳，笑眯眯地望著天花板上的星空，“說起來，這裡看起來非常真實啊。你能把周圍的環境換成別的地方嗎？比如凡爾賽宮？”

  “很棒的提議，需不需要我在這兒帶著你環遊世界？”湯姆扭頭用黑亮的眼睛一個勁兒瞪著他看。

  “那就拜托了。”歐文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想都別想。”湯姆沒好氣地抱起了肩膀，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幻化這些是需要消耗力量的，而我根本沒有吸收到多少生命力。”

  “那真是遺憾。”歐文打了個哈哈，然後正色道：“湯姆，魂器都擁有這種像是奪魂咒一樣控制人心的能力嗎？海爾波到底偷偷控制了多少人呢？”

  “魂器共有的特性是吸取生命力，並且在達到一定的程度後，可以短暫地附身控制一具身體，但那並不是控制人的心智，也做不到同時控制兩個人。”湯姆搖搖頭說，“但魂器的製作者必然會采取措施保護自己的魂器，在上面施展一些厲害的魔咒，海爾波采用的可能是一種非常高深的黑魔法……”

  “但是，要同時控制多個人是一件極難的事情。”他目光明亮地侃侃而談，“哪怕是一個健全的強大巫師，能同時用奪魂咒控制的人數也是有限的，更別提一個力量受限的魂器了。”

  “所以說，如果海爾波不是掌握了某種無人知曉的強大魔咒的話，那麽他動用這種能力必然要借用其他的力量來源。”湯姆自信地說，“我更傾向於，被他製作成那個魂器的項鏈本身就是一件與思維和意識有關的強大魔法物品，他只需要使用魔咒因勢利導，就能把這種力量利用在控制人心上！”

  歐文一臉驚異地點頭，忍不住想要鼓掌了。湯姆猜得一點也不差，拉文克勞的冠冕擁有增長人的智慧的魔力，不就是一件關於思想的強大魔法物品嗎？

  對，就是這樣，加把勁，湯姆！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湯姆，期待著對方接下來的猜想。

  湯姆沒有辜負歐文的期望，他站起身來緩緩踱著步子，一臉認真肅然地分析道：“而這種能力必然是有限度的，他能控制的人數絕對也是有限的。雖然你很難知道到底有幾個人受他操控，但是……”

  他笑吟吟地看向歐文：“我雖然不能幫你直接找到另一個隱蔽性極強的魂器，但基於對魂器特性的了解，我恰好知道一個冷僻的魔咒，讓你能夠鑒別出那些被他控制的人。”

  “當然，這需要在你幫我吸取到一定量的生命力之後。”湯姆臉上掛著愉快的笑容，“這才是正確的合作方式，對不對？”

  “但找到那些被控制的人有什麽意義呢？”歐文揚了揚眉毛，“你知道，雖然魂器要吸收生命力，但它不一定會吸收被他控制的那些人的生命。也就是說，它不一定在那些人身上。”

  “要是那個魂器被藏在某個隱秘的地方……我不確定奪魂咒或是攝神取念咒對那些被控制的家夥有沒有用，你知道，控制類的魔咒是會產生衝突的。一旦我的調查行動失敗了，只會讓海爾波徹底警覺起來，然後隱藏得更深，或是采取更加激進的手段。”

  這也是歐文一直沒有貿然打草驚蛇的原因之一，當然了，最大的原因是伏地魔的事兒跟他關系不大，那是鄧布利多和救世主的工作。但當湯姆告訴他魂器會慢慢恢復主魂的所有記憶之後，歐文就知道自己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要是伏地魔恢復記憶後又跑過來找自己怎麽辦？
  “不，這種魔咒在一個人身上的效果不會是永久的。”湯姆回答道。他的眼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華，一言一行極具魅力和說服力。“也就是說，哪怕那個魂器被藏起來了，那些被控制的人也必然會定時地接觸它，來鞏固控制魔咒的效果。”

  “只要找到了那些人，我相信你總有辦法找到那個魂器的蛛絲馬跡。”他看向歐文，“還是說我高估了你的能力？我不介意一步一步地指導你該做什麽……”

  “謝謝你的熱心，我想我還沒有那麽愚鈍。”歐文笑呵呵地懟了一句。

  湯姆無所謂地笑了笑，接著說：“還有另一種找到那個魂器的辦法——如果你發現某個人不是被控制了心智而是被海爾波的殘魂附體了的話，那他在被附身之前一定接觸過那個魂器。”

  “你可以試著追查那個人在此之前的行動軌跡……”他又聳了聳肩，“當然，這個方法恐怕很難實施。”

  歐文也不無讚同地嘖了一聲，但凡霍格沃茨能安幾個監控……

  “你的提議對我很有意義。”歐文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語氣感慨地說，“如果我真的成功揪出了那個魂器，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湯姆。”

  湯姆會跟他說這麽多，看來他真的很不想落到海爾波手裡啊。

  “我不想當什麽功臣，你只要記得給我生命力就好。”湯姆平靜地說。

  “當然，我不會忘記的。”歐文抿了抿嘴唇，“對了，湯姆，你這麽優秀，我想你肯定不會是個默默無名的人吧？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名號？”

  “你究竟是誰呢？”他一手撐著下巴，微微歪了歪頭。

  “既然巫師界並沒有流傳我的姓名，那我確實是個默默無聞的人。”湯姆神色淡淡地看著禮堂裡拂動著的斯萊特林旗幟，“要不然也不會被人殺死。”

  “哦——”歐文從長桌上跳下來，仰頭看了眼天空，“我該出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樣是黑色的眼眸中帶著極為相似的神色。刹那間，天旋地轉，歐文感覺自己在急速墜落，然後落在了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上。

  他睜開眼睛，摸了摸始終蹲坐在他身旁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小貓狸子的腦袋，然後心情愉悅地靠在了椅背上，收起了桌子上的日記本。

  “做得很棒哦，湯姆。”他目光幽暗地看著壁爐裡“劈啪”作響的火苗，接著忍不住笑出了聲。

  歐文笑了一會兒，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開始分析冠冕裡的伏地魔來到霍格沃茨的目的。在得知了魂器的一些特性之後，有些事情就變得有跡可循了。

  既然魂器裡的殘魂不可能真正復活，那麽現在的他必然正在默默吸取生命力，慢慢恢復記憶，直到他想起主魂所在的位置。在此之前，他必然會準備好一種復活手段，這或許就是他來到霍格沃茨的目的。

  “難道他真的盯上了哈利？”歐文皺起眉來，“等等，我似乎忽略了一個點……製造了冠冕魂器的伏地魔應該是處在他最躊躇滿志和自信心爆棚的時候，不能用在阿爾巴尼亞孤獨飄蕩了十幾年的那個他來評判，即使他們有著同一個‘自我’，但記憶的差異也必然存在很大的影響。”

  “那時候的他會相信自己的主魂竟然會孤苦無依地獨自飄蕩十幾年，而沒有被他的任何一個忠誠的追隨者尋找到？恐怕不會。”歐文輕輕點著扶手椅的把手，“那時候的他會放棄最好的復活手段，退而求其次地選擇自己不太願意接受的方式？不，那是十多年蹉跎後失去耐心的伏地魔才會做出的選擇。”

  “那麽，最好的復活方式……魔法石？那他知不知道魔法石去年被藏在霍格沃茨呢？”歐文仔細回想著去年的事情。雖然魔法石的秘密只有教授們和學習小組的成員們知道，但小矮星彼得當初作為一隻老鼠，是很容易聽到一些秘密的，尤其赫敏和納威還是格蘭芬多的一員。

  “假設他知道魔法石曾被藏在霍格沃茨，那他會不會想要調查出它現在所在的位置，然後得到它？畢竟冠冕裡的伏地魔應該並不知道自己的主魂曾經來這裡圖謀過魔法石，哪怕他知道了，恐怕也不會認為自己會這麽輕易地放棄用魔法石完美地復活。”

  “這樣一來，他跟哈利接觸，除了可能是把哈利當做復活的備選之外，也可能是在調查以太學會？畢竟我給以太學會的設定是把哈利當成了重要的研究對象。”

  歐文用手指撫摸著自己的嘴唇，忽然勾起嘴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還是有點意思的。”

  他看著窗外一晃而過的巨烏賊觸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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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