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解釋
  大雪過後就是連綿不絕的陰雨天，天空一天到晚總是灰蒙蒙的，空氣潮濕而寒冷，時而飄落的雨滴更是冰冷徹骨。很少有人願意去室外，只有魁地奇隊的球員們才會在場地上孜孜不倦地訓練。

  歐文把目光從窗外頂著陰雨飛來飛去的球員們身上移開，目光幽深而沉靜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穿戴得人模人樣的奇洛，對著他活潑地眨了眨眼睛，打趣道：“奇洛教授，看到你最近品味變得這麽好，真是令人由衷地欣喜。”

  說著，歐文輕輕揮了揮手中的魔杖，幫忙整理了一下凌亂不堪的辦公室，用體貼和關心的語氣說道：“當然，我認為隻注重外表是不夠的，培養高雅的氣質要從日常生活中的細節出發，比如先讓辦公室變得更加整潔一點？”

  “你似乎很在意這件事？”奇洛目光閃爍地看著他，臉色蒼白得似乎隨時都要倒下去。

  “當然了，誰不希望自己的同伴是個有氣質和魅力的角色呢？自信，優雅，聰慧，強大，才能充滿魅力。”歐文笑得一派真誠，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兒，“再說了，尊敬的黑魔王可是在你身上啊，你總得讓自己配得上黑魔王的檔次和格調對不對？這是必要的尊重。”

  沒錯，伏地魔，就是說給你聽的。你得有檔次和格調，腦子最好別丟，要麽就走笨蛋美人路線，專心當吉祥物，所以鼻子和頭髮必須有！歐文自認是個顏狗，說不定覺得你好看就真的跟你混了！

  “嗯？我的想法是不是不太對勁？”歐文雙目放空地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作死了。

  聽到歐文提起黑魔王，奇洛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恐懼，因為他越來越虛弱的身體還有黑魔王表現出來的失望和冷漠態度。如果再得不到魔法石，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想到這裡，他看著歐文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和瘋狂：“你為什麽要救哈利·波特？”

  歐文心想果然如此，表面上卻是愣了下，一臉無辜地說：“救他？你說的是他被毒蜘蛛咬傷那次？原來那是你動的手腳啊。”

  “是啊，只要把一隻被定身咒束縛的毒蜘蛛放到他身上，等到咒語失效，蜘蛛憤怒地對著他咬上一口，哈利·波特就會死於意外。但你卻破壞了我的計劃！”奇洛的神情有些崩潰。即使他暫時得不到魔法石，但只要能殺死波特，那也是大功勞。主人會賞賜他，而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漠不關心地看著他衰弱下去。

  “那真是太遺憾了。”歐文一臉尷尬地咧了咧嘴，然後正色道，“那你至少應該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才好。事實上，那天晚上哈利剛喝了我遞給他的飲料，然後就忽然倒了下去，看起來就像是我給他下毒了一樣。”

  歐文一臉無奈地扶額：“我從黑魔王那裡接受了監視哈利的任務，本來就有些心虛，再加上上回我從這裡回去的時候撞見了斯內普教授，他非常敏銳地注意到了我身上的魔藥氣味，知道了我在跟你接觸，因此他這段日子也在注意著我。”

  “奇洛教授，你想想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麽辦呢？哈利·波特喝了我的水後倒地不起了，而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中毒死掉，要是再被人檢查出我身上還帶著糞石，卻沒給他用……”歐文攤了攤手，“我哪怕不被抓起來，也會被開除的吧？”

  “雖然事後發現不是我的飲料有問題，但當時的我為了自保只能選擇采取這樣的行動，更何況哪怕我不救他，他也大概率不會死。因為我用魔咒檢查時發現了哈利身上有一種古怪的魔力波動，應該是鄧布利多偷偷布置的，我想如果哈利真的有生命危險，鄧布利多肯定會及時趕到。”

  歐文一臉誠懇地說：“奇洛教授，其實我不在意哈利死掉，但是下回你再采取什麽行動的話，請一定不要瞞著我。至少先讓我躲遠些，免得無意間破壞了你的計劃。”

  “我跟哈利的關系比較近，這是我的優勢，又何嘗不是束縛呢？”他輕輕地說，聲音如同悠遠的囈語，“在他身邊的我只要表現出一絲的異常，就會被著重關注和調查。”

  “你不夠忠誠！為了黑魔王，什麽都是值得的！”奇洛嘴唇顫抖著說道，還不忘趁機表忠心。

  “夠了，奇洛。放棄針對哈利·波特的計劃，鄧布利多已經警惕起來了，你在霍格沃茨殺不死他了。把心思放到魔法石上，已經太久了，不論是我還是你，都等不了多久了……現在，我要出去。”伏地魔冷漠的聲音在奇洛腦海裡響起，讓他打了個哆嗦。

  歐文只見坐在桌子對面的奇洛表情一變，神情不再恐懼和瘋狂，而是變成了居高臨下的打量和似笑非笑的戲謔。

  “教授，下午好。”歐文的表情立刻變得肅然了一些，“無意間破壞了奇洛教授的計劃，我對此感到十分遺憾和抱歉。”

  “人都存在私心，我可以原諒你的無心之失。”伏地魔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他眯著眼睛，感受著奇洛瀕臨崩潰的身體，在看著歐文的目光深處便帶上了一抹貪婪和渴望。一具年輕的身體，充滿朝氣，生機勃勃，為他量身打造的軀殼……他快要等不及了。

  只差一點兒了，再等一段時日，就能完全“成熟”了。

  歐文忽然感到一陣惡寒，他看著伏地魔揮手召來了一口純金坩堝，往裡面添加著藥材，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用我送的坩堝炮製我，你怎麽對得起我的！歐文看了某臉厚心黑的黑魔王一眼，默默換了個更加端正的坐姿。

  “你知道這是什麽魔藥嗎？”伏地魔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點兒戲耍的意味。

  “上次我從這裡離開的時候遇到了斯內普教授，他說是一種對身體有好處的魔藥。”歐文微笑回應道，“奇洛教授的身體看上去越來越虛弱了，我想他確實需要多補補。”

  伏地魔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看著歐文蒼白的臉，從眼前的小巫師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同類的氣息。

  “召喚你的黑魔護衛。”他眯了眯眼睛。

  歐文沒問為什麽，只是抽出自己的魔杖，輕輕念出了咒語。不管伏地魔能不能看出他做了什麽，那都已經是既定事實了，除非對方有辦法破壞他已經完成的黑魔法變形。

  伴隨著心裡洶湧的惡意凝聚成形，漆黑的暗影出現在他的身後，用披風的衣角輕輕拂過他的手心，隨之而來的冰寒讓坩堝底下的火焰都猛地黯淡了一下。

  伏地魔仔細打量了片刻，忽然心情很好地笑了起來。他笑吟吟地看向歐文，慢悠悠地說道：“放假時去殺人了？”

  歐文微微抬起泛著一絲蒙蒙黑霧的眼眸，笑容燦爛地用十分愉悅的語氣說：“是啊。”

  不光殺人了，還抄了你的老巢，拐走了你的蛇哦。

  感覺著歐文身上充斥著的黑暗而扭曲的魔力，還有驟然強大了一截卻更加邪惡的精神力量，伏地魔的表情有一絲欣慰，也有更多的玩味。

  或許面前的小巫師還沒有察覺到，他自身已經完全墜入黑暗了呢。

  雖然更多是為了一具更好的身體，但看著一個天賦異稟的小巫師終於踏上正確的道路，伏地魔還是感到欣慰的。在當教授這一點上，他向來很自信。

  實話說，歐文直到現在才徹底邁出這一步，還是讓他有些詫異的。在他的影響下，歐文在心智和魔力最不穩定的階段便完成了黑魔護衛這個在別人眼中罪不可赦的黑魔法變形，在尖端黑魔法和不可饒恕咒的推動與反饋下，他走到這一步是必然的事情。

  想到這裡，伏地魔又覺得有些可惜。歐文的身世和天賦注定了他會成為自己最得力的追隨者之一，甚至頭腦也很不錯，尤其現在的他已經不可能被鄧布利多那個老頑固接受了。但如果被自己佔據的話，即使已經非常適合附身，這個過程也勢必會摧毀他的精神和心智……

  “恭喜你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伏地魔輕聲說道，“我交給你的事做得什麽樣了？”

  “正確的道路……”歐文揚了揚眉毛，黑魔法道路嗎？
  在召喚出黑魔護衛的狀態下，他的心境冰冷漠然卻又有些輕松，他認真說道：“從海格那裡打聽三頭犬的事情，我正在按部就班地從他那裡學習各種神奇動物的知識。最多兩個月，我肯定能得到三頭犬的情報。”

  他估算著自己表演準備的進度，斟酌著提出了一個期限。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怕伏地魔附身了，現在算是有恃無恐，但為了避免伏地魔失去耐心影響到他的計劃，他決定給出一個期限。看不到前路的等待是最令人心焦的，但當有了個盼頭，人會變得耐心許多。

  “你確定？”伏地魔冷漠的目光像是要看進他的內心深處，“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會非常生氣。”

  “我確定，教授。”歐文一臉肅然地保證道。

  既然如此，也不必急著佔據他的身體了。奇洛還能撐一段時間，還剩下了一些獨角獸的血液……伏地魔不動聲色地想著。

  “啊，對了，教授。我在哈利身上有了一個重大發現。”歐文忽然語氣興奮地說。

  “……哈利懷疑斯內普教授在圖謀魔法石，那天晚上和我們一起跟蹤他……後來，我們遭遇了兩個穿著黑鬥篷的人，一個名叫特裡夫，一個名叫莉莉絲。他們聲稱是以太學會的人，並且早早地潛入了霍格沃茨，目標是得到魔法石，並且觀察和研究哈利·波特身上有什麽力量……”

  “以太學會？”伏地魔冷笑了一聲，“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也敢圖謀鄧布利多的東西，看來鄧布利多越來越沒有威懾力了啊。”他的心情有些感慨和悵然，鄧布利多終究還是老了啊，看著這麽一個強大的巫師逐漸走向末路，更加深了他對永生的執著。

  “但是，從那個男人的話來看，以太學會似乎是個歷史悠久的秘密組織，甚至對您表現出不敬的態度。”歐文微微低頭說道，“當然，也不排除是他們的自誇。”

  “繼續說。”伏地魔點了點桌面，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們似乎也快要找到通過三頭犬的方法了，並且那個男人還想殺死哈利，把他變成收藏品。”歐文臉上浮現出隱隱古怪的表情，“後來，哈利展現出了一種特殊的力量。”

  “哈利的手似乎擁有一種鑒別能力，被他觸碰到的可疑人員手上會出現密密麻麻的水泡。我不知道這種能力的本質是什麽，但我認為這是一種鑒別惡意或是邪惡力量的能力。”歐文避重就輕地說。

  他得讓奇洛和伏地魔警惕哈利的試探，免得讓哈利無意間找到了正主。同時，他把哈利的能力只是描述為“鑒別惡意並且讓人生出水泡”，讓他們不至於太過忌憚——畢竟誰會相信哈利愛的抱抱是會致命的呢？
  “他這些天跟每個人握手，就是為了鑒別可疑人員？”伏地魔用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桌面，“那麽，他跟你握過手嗎？”

  歐文眨了眨眼睛道：“握過了，但我沒事。或許是因為我不夠特殊，或者暫時沒有生起殺死他的心思？不管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麽，我只是希望教授你們能當心一些。”

  “奇洛告訴我，他曾經在破釜酒吧跟哈利·波特握過手。”伏地魔緩緩道。

  “啊，那就好。只要奇洛教授沒有發生多大的改變，應該就不會被哈利辨認出來吧。”歐文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

  聽著歐文似乎只是無心說出的話，伏地魔的表情變得凝重了一些。奇洛確實變了，而且變化很大，因為當時自己還沒附身到他身上呢。為了以防萬一，看來得讓奇洛防著點了。

  “這個情報很有價值，你繼續說。”他點頭道。

  歐文繼續把當晚的事情避重就輕、九真一假地說了，講述完後，他靜靜地等待著，並且把黑魔護衛驅散了。

  兩人久久沒有說話，直到辦公室裡騰起嫋娜的淡紫色蒸氣，帶來了一股類似花香的濃鬱香味。伏地魔在心裡完善了盯緊四樓禁區走廊，跟著以太學會黑吃黑的計劃，緩緩開口道：“那麽，開始今天的授課。如果你無法立下功勞，這應當就是最後一次了。”

  “你已經學會了混淆咒，那麽只剩下萬咒皆終咒了。”他不緊不慢地把這個頂級解咒的要點一一列出，雖然他最偉大的成就是在黑魔法領域，但這絕不代表他不擅長其他方面，只是隨口提出的觀點都能讓歐文受益匪淺。

  “這對你來說是一個高深的解咒，你需要花一段時間才能掌握它。”伏地魔優雅地十指交叉看向歐文，輕輕地說，“那麽，黑魔法方面，今天你可以選擇學什麽。”

  哎呀，今天挺人性化的嘛，您也想走因材施教的路子？歐文在心裡調侃了一句，琢磨著自己的弱勢方面，然後面帶笑意地說：“詛咒。”

  (本章完)